才問算是看明白了,程後和已往有著天壤之別.冷漠隱藏著幹練.自己孩子失蹤至今,她從未找劉紊商量一句.亦沒有哭哭啼啼的大喊大鬧.倘若換做是往常,她定會將程府掀番,尋死覓活的可能性極大……

    她對劉紊的愛戀已經化為烏有,母憑子貴而複得龍寵之說,在眼下是絕對不可能.

    那麽,她……

    揚才問不敢往下細想,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繼續跟隨劉紊……心裏隱約覺得……劉紊和程後之事……似有變故……

    程府的花園相當之大,隻因劉鳳是個好花之人.

    劉紊佇立在花園的一石拱門前,揚才問看不見的神色,朝花園內一看.見一抹熟悉的女子身影,還有一個健碩高大的中年男子.

    遠遠的看來,他們似乎相互依偎在一起,彼此交頭接耳.

    揚才問忍不住的想看看劉紊的反映……

    隻可惜天不遂他願,劉紊早就一步進入花園.

    二人麵色凝重,女子的麵色在透明的光線中顯得如此的不堪破碎.她的身子晃了晃,似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眼前的中年男子立即扶起她,一臉的關切之色.

    揚才問覺得此刻他因該做點什麽,比如……

    “咳”他發出不太自然的咳嗽聲.立即引來了劉紊的一道狠光.嚇的他一哆嗦.大氣也不敢喘息.

    易嘉和天令慌亂分開,朝聲源看去,隻見劉紊佇立在不遠出,麵色平靜無波.

    易嘉淡淡的掃一眼,看著天令道:“你說的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跑了一整夜,也累了.”她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麵色蒼白的嚇人而自不知.盡量穩住自己的身子,她輕柔的說.“真的很感謝你的幫助.”

    天令搖了搖頭,注視她真摯的笑容,心裏一氣.朝劉紊瞪了一眼.徐徐道:“那我先走了.”

    人去後,場麵一時間顯得十分的安靜.揚才問顯得十分的不安,惶恐道:老奴……老奴去看看……“驀地,易嘉和劉紊齊唰刷的朝他看一眼,三魂丟了七魄,他已經魂不歸位了.

    “老奴……去看看早善準備的怎麽樣了……”嚐試挪了挪發抖的雙腿,發現它們此刻已經根生地固,最後,他終於半跑半爬的離開.

    易嘉瞅著他佝僂的身子,連跑帶爬的模樣,原本焦慮痛苦的心一轉,被揚財問搞笑的模樣給逗笑了.轉眼見劉紊勾唇,立即禁聲.恢複常態.

    “朕打算明日迴宮.”

    此話似在易嘉的意料隻中,她點點頭,輕聲“恩”了一聲,算是做答.她有這樣的反映,劉紊有些反感,他很想同她說些什麽,喉嚨滾動了幾下,終究還是無語.

    二人默默的站在花園,下人們遠遠的避開……

    “我先走了.”易嘉打破僵局,走出花園.對於劉紊,她稱不上有太多的好感,除了對綰綰的忿忿不平……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了……好比一個陌生人,知曉了他的故事……見了幾次麵而已……

    她自我就覺得是一個不太善言的人,同劉紊一起,她是陌生……

    “陛下!陛下!”揚才問壓低的嗓子,和易嘉擦肩而過.

    “怎麽了?”

    揚才問被他嚇人的表情一怔,慌忙道:“徹皇子落入突厥人手中了,揚言要用徹皇子做人質,交換一座城池呢.”他的麵色驚恐的不能附加.

    劉紊看著易嘉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齒道:“她一早就知道了.一早就知道了……居然瞞著朕……”

    揚才問迴憶起易嘉的神情……

    她是打算徹底的斷了和陛下的感情啊……

    第五章縫生

    因大齊與突厥交戰,一些周遍郡城麵臨流離失所的境界.兵荒馬亂之中,更是人煙稀少.思名那方的生意也隨之遇到危機,五月初時,他便離府親自前往察看.奔波來迴近一月左右.率先未迴府中,而是落地於易嘉的小餐館中.

    琴聞打著珠算,劈啪作響,咋眼瞧一風塵仆仆的青年男子,一時間有些渙然.定眼一看,方才啞然喚道:“少爺?你這麽這般模樣了?”

    思名俊顏帶笑,卻難掩疲憊之色.一身長衫略皺,顯得像個落魄的書生.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他卓越的儒雅之氣.他環顧四周,見賓客滿堂,有些欣喜的笑道:“生意不錯.”

    撩起袍擺,隨小二來到了二樓的雅座.那雅間是易嘉特意為他設置裝修的.以藍色為主調,筆墨紙硯,屏風臥榻一一具備.還有他最喜歡的熏香.推門而入,一股嫋嫋香煙撲鼻而來,使得他一掃疲憊之色.掛起了往常的笑容.多了些舒心和暖意.

    簡單的梳洗過後,小二早已將飯菜備好.琴聞則站在一旁,麵色有些怪異.

    此時正是黃昏後,一般往日裏,易嘉和孩子們一定將那後院折騰的不象樣子.即使相隔很遠,亦能聽見他們歡笑的聲音.思名側耳

    細聽一陣,並沒說話.待吃的差不多時,他放下碗筷,道:“夫人他們呢?”

    琴聞躊躇,道:“夫人說,她迴娘家去了……過幾日便可迴來……讓奴婢向少爺通傳一聲.”她是個玲瓏心的女子,少爺和夫人那曖昧不清的關係著實讓她疑惑,可她卻看得十分明白,少爺的心裏有夫人的,可夫人的心裏可有少爺?她曾經口誤,道:“夫人?你心裏可裝有少爺?”她已經忘記了她當時的神情,隻是知道她這樣的說:“我配不上他.”時候,她總想,夫人這麽美麗的女子,為何說著樣的話來?她亦沒有覺得,倒是認為,夫人和少爺倒是般配的很啊.

    夫人的這話,她一直不敢同少爺講.她怕這麽一講,眼前那曖昧不清的關係也隨之殆盡……這樣的話,她或許會成為一個罪人……

    思名詫異道:“娘家?”

    他和她相處三年有餘,當初她對他也算是坦白.除了告訴自己夫君死了.其它的也是稍加躲閃.起初隻覺得那畢竟是她的私事,他一旁人也不好過問.漸漸的……他們是朋友.認為朋友的一切他是該知曉一些.這樣才能稱的上朋友.

    坐在小院子的石凳上,黑夜之中,他亦能見到她那清麗的模樣……她憂傷的眼神……每每見到那樣的神色,到嘴的話總會一轉,聽不見聲音……

    猶然記得,他第一次見她時,震驚於她那傾國傾城下的絕世容顏.更驚異她那從容不迫的心.闖遍大江南北的他,美麗的女子他自然見過不少,能擁有她這般氣質的女子更始難尋.他以為,她一直是個冷漠的人,處驚不變的麵對周遭一切.勾起嘴角,憶起她產子那鬼哭狼嚎的摻叫聲,真是驚訝她這樣的女子竟然絲毫沒有超凡脫俗的模樣,可他愛之至極……

    想起那兩個孩子,他的心也是一柔,隨即,一顫.

    “徹兒,他和他的父親很像.”

    徹兒年紀小小即可看出日後必定會是個俊美無雙的男子,那麽她的丈夫亦是如此吧.思名沒來得想起她的丈夫,易嘉曾告訴他,她離家出走,隻因她是克夫的命.她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已經相處一年有餘……

    克夫……她言外之意……

    甩了甩頭,思名頹廢的走出小院,門外的琴聞似乎已經站立很久的模樣.她一動不動.低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聽見門扉聲,她太起頭道:“少爺……奴婢有一事想同你說……但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手裏提著燈籠,找著一處牆角發亮.

    琴聞見他沒有支聲,道:“夫人走之前,曾有群人找過夫人.看他們兇神麵煞,魁梧強壯,聽口氣不象是大齊人士……他們一來,夫人就走的相當的匆忙,似乎很著急的樣子……少爺?莫非夫人遇到什麽難事了?”此事當時想了想就覺得可疑,易嘉這麽一走,她的懷疑就更深了.眼下少爺在,琴聞自然同他說明一切.

    思名上了馬車,迴了府.朝管家喊道:“把靈成叫來,我要要緊的事找他.”

    思名的迴府在管家的預料之外.聽思名的聲音帶著急切,一想定是要緊的大事.道:“少爺,靈成侍衛一早就等著你呢.說有要是商報呢.”

    “叫他來書房.”

    書房內,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青年男子恭敬有加,娓娓道:“三年前就曾有人找過夫人,屬下按照少爺的意思將其阻攔下來.可三年來,一直查不出尋找夫人的那幫人究竟是何許人.通曉他們的手法來看,定是不尋常人家的侍衛……直到這天……”靈成睿智的眼睛掃過思名,並為繼道.而是反問道:“少爺可知,夫人的娘家究竟是何人?”

    思名的心一亂,沉聲道:“什麽人.”

    “鳳燃長公主之府!程府.”靈成帶著讓思名心悸的聲音道.

    “鳳燃長公主之府!程府.”喃喃道.

    靈成點點頭,他起初的驚訝可不必少爺少.“夫人匆忙的趕路,屬下擔憂夫人的安慰.所以一直派人暗自護送……豈料夫人進了程府.而且屬下也查明尋找夫人的人是……左元帥的左府……還有……當今陛下……”

    “轟”一聲.這下,易嘉的身份思名是再清楚不過了,當朝的廢後.因善妒被廢.且幽閉冷宮長達十一年……的女子……就在他眼前.那個約莫二十上下的女子,那個冷漠天真的女子竟然會是程後?兀自的搖了搖頭.思名思緒一片混亂……

    “少爺,還有一消息.”靈成皺了皺眉道:“現在傳聞突厥要挾廢後之子做人質,以換取一座城池.”如果先前的理論倘若成立,那麽眼下的消息就可信了.

    琴聞的話語燃燒在耳旁,砸得思名頭暈目眩.身子晃了晃.

    書房沉默了半響後,思名渾濁的眸子逐漸變得透徹,掙紮一番後,道:“備馬,我要連夜趕往程府.”

    在這個時候,她亦是怕壞了吧.即便她外表在強悍,可她總歸是個女子,一個母親……她因該很需要有人此刻陪著她吧……

    第六章離別

    廢後之子,大齊人質,換取一座城池.

    此消息一個蓋過一個,一個震驚一個.大齊上下一片嘩然.程家一脈更是又驚又喜.

    皇宮之中,東宮之內.趙鳳儀的麵目有些僵硬,帶著牽強的微笑,婉約的佇立在雲秀宮外.默默的看著一行人由遠及近的朝這裏走來.為首的便是薇夫人.隻見她一身得體的宮廷翠衣長袍,高聳的雲鬢戴著一朵嬌豔的牡丹花,顯得大氣不失女子的撫媚.

    趙鳳儀知道,劉紊寵愛她的原因是因她的不爭寵,不爭榮.無論在她孩子受寵一時之即,她亦是如此,絲毫未露出半絲的虛榮和索取.有時,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了她的孩子,真的一點打算都未有過嗎?後宮的女子,沒了帝王的愛,隻剩下那微薄的生計,即便是她.站在無比榮耀的風浪之顛,考慮的也是趙家身後的一脈……太子……她的女兒……

    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誰說心若如水的女子不會有波瀾存在?眼前那女子不就是嗎?陛下啊……你啊……永遠也看不懂女人的心思啊……是該說你的自以為是呢?還是說你給我們加了一個沉重的枷鎖……讓它永遠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久,它便侵入了靈魂……吞噬了人心……真的就同你說的那般……

    就好比她……真的堪稱完美的皇後啊……心裏在多的苦,也隻能自己咽啊……

    “鳳儀,以後後宮就交給你了.莫要朕失望了。”

    她怎麽能讓他失望?讓趙家的人失望?

    “妹妹今天怎麽來了?身子可好一些.”趙鳳儀握住她發涼的手,輕聲的問.

    薇夫人搖了搖頭,道:“姐姐,妹妹方才聽說一事,特意來詢問姐姐.妹妹知道,姐姐這裏的消息最可信.”

    趙鳳儀不禁多看她一眼,依舊是個美麗年輕的女子.比她當年還要柔上許多,柔的讓她心裏微微發怵.薇夫人是一個很會說話的女子,卻不善言.性子溫順不已.

    “可是程後一事?”趙鳳儀道.

    “恩.”

    薇夫人迴答時,有意無意的朝長安宮看去,那一片廢墟下,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來……她們無從而知,隻曉得,眼前的一切超乎了她們常理……變的複雜起來.

    程府,這一日,忙的不可開交.隻因易嘉的不辭而別,留下一封簡短的書信,便不見人影.接來來,變是劉紊迴宮之事了.“她是朕的女兒,大齊的公主,自然是要迴宮.”劉紊的捏緊了手裏信箋

    ,麵色十分鐵青.

    從陰影中走出來的劉鳳也未過問信箋上的內容.看著劉紊.大齊的公主,劉紊之女……那麽……徹兒倘若還在的話,他的身份定是不會否認的……

    想起被突厥挾持做人質的徹兒,劉鳳憶起那次他們出府,一時興起找了個算命的老先生.那先生據說十拿九穩,十分的靈驗.劉鳳將徹兒牽在了算命先生身前,問:“你看看這孩子的將來如何?”

    算命先生問了問生辰八字後,大為驚訝.道:“此孩童一生華貴不斷……乃……”說到此,他哆嗦的看著劉鳳,見她挑了挑眉,道:“無妨,說便是.”

    “乃……乃……天子之像啊……”

    天子之像啊,他和劉紊長的這般的相象,天子之相,足以可信.

    天令冷漠的站在門口,神色有些恍惚,似乎那思緒已經飄向了遙遠的他鄉……他望著院中並不高大的樹木,想起了易嘉小院的那棵蒼天大樹……

    想起了那天突然的談話,想起了她離別時的交代,想起了太多……

    “朕問你,你可知程後究竟去了哪裏?”劉紊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強硬和壓迫,他和他二人相站立一起,高大的天令同劉紊一樣,有著不可言語的霸氣.

    天令看著劉紊,仔仔細細的看遍他的眉眼.隻有一隻的眼裏帶著嚴肅和認真.他很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為何這樣的男人,會將她廢黜,會將她幽閉十一年而不理睬.劉紊異常的俊美在他看來有些刺眼,那薄薄的雙唇緊緊抿起來,她曾說,薄唇之人,定是薄情之人……薄情之人……劉紊.

    “夫人去救徹少爺去了.”沒有皇後之稱,亦沒有皇子之說.依舊是夫人少爺的稱唿.劉紊聞後眯了眯眼,低低道:“你再說一遍.”

    天令的心在那刻開始飛揚起來.劉紊,你見了麽?你的皇後,要憑一人之力去拯救她的孩子.見了麽?你的皇後不需要你……她不需要……

    “來人,朕要即可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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