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設應有具全,易嘉要了剩餘的兩間。車夫原本不同意,說自己住馬車裏就可以,不需要破費。易嘉知曉他是好意,當下微笑道:“你住馬車裏,我住客棧,要是我有個好歹,沒個照應那怎麽成?”經她這麽一說,車夫稍猶豫一下,方不好意思道:“那就勞煩夫人破費了。”

    客棧雖然小,卻占地勢之優。這方圓近百裏,就這麽一家客棧,生意自然好的沒話說。

    眼下的四張飯桌都坐滿了店客,惟獨一玄袍青年隻身一人悠閑的吃著飯菜,一副好不愜意的模樣。他儒雅氣質不凡,一看便是個溫文爾雅之人。

    “先生?可以拚個桌嗎?”車夫上前有禮詢問。好在他模樣誠懇,依他這長相,估計人家以為他是打家劫舍之徒呢。易嘉看著高大粗野的車夫,再瞧瞧消瘦的俊貌青年,她不禁這樣想。

    那青年微微抬頭,視線穿過車夫強碩的身影,落了下來。

    “可以。”

    待飯菜上齊後,易嘉取下麵紗,神態自若的吃起飯菜來。

    客棧原本鬧熱的大廳霎時死一般寂靜。眾人紛紛側目,無意不驚訝她那顛倒眾生的絕色容顏。她心頭微微歎氣,又有些擔憂。她在古代是個孤身女子,現在又在這人魚混雜的客棧裏,依她這般容貌,不免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來。

    果然,桌子猛然一沉,一齷齪男子將桌子一拍,嗬嗬笑道:“美人朝哪裏來,要去往何處?”經他這麽一問,客棧大廳更加安靜起來,有的迎麵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有人則死旁觀看戲,稍又同情心的人則目露憐憫。女子則是小心翼翼的朝她瞟一眼,安靜的吃著飯,膽子小一些的則有些微微顫栗。

    老板眼觀鼻,鼻觀心,朝她露出自求多福的眼色,便自己做自己的事。看樣子,這種事情他是見多了。

    易嘉似乎沒有聽到的樣子,依舊斯文的吃著自己的飯菜,隻是眼裏笑意更深了許多。對麵的青年見她紋絲不動,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隻顧自己的吃飯。眼睛又有些不由自主的朝她看來。

    車夫有些隱忍,欲要跳起來保護。易嘉暗自朝他搖搖頭,他不明所以且憤怒的坐迴了來。

    那男子見她沒有反應,一愣。不是同夥那桌的人嗤笑一聲,他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候,那女子悠悠然的起身,雙手合十朝他嫣然笑,頗為嚴肅的道:“貧尼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取經。請問這位施主有何指教。”

    最先反應過來

    的則是車夫。她自稱是尼姑。但究竟是何身份他自然再清楚不過了。很顯然,她是在捉弄那漢子。車夫見那漢子一臉呆滯,愣是沒有迴神過來,便想笑。欲想這種場合不合適,於是壓抑的憋的臉通紅。

    接下來是那青年,見車夫的反應,他那顆心一通,便明白過來了。亦是微笑起來。

    大廳的眾人一恍惚,便哈哈大笑起來。

    易嘉若無其事的坐迴座位,坦然的吃起來,似乎,她本就是個尼姑。她,隻是道出事實來。

    “娘們,你耍老子是不是?”

    經他這麽一吼,車夫跳起身,一把捏住他的咽喉。冷冷道:“再說一句。”他出手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那高他個頭的男子咽喉捏住,易嘉深思的朝他看一眼。第一眼見他時,他孤獨的坐在馬車上,嘴裏叼著根稻草,沒有其他車夫那樣為了生計而阿諛奉承,他朝她看來一眼,驚豔她美貌那刻,他並沒露出其他男子那樣精悍的目光,沒有癡迷她的美貌,沒有因為隻因她獨自一人而心懷鬼胎,在遇到他那刻,他剛毅的身軀和他粗野的麵龐原本看上去很可怕,可是,她卻覺得,他是個很有安全感的男子……也是個十分神秘的男子……

    “嘩啦”幾聲,和他一桌的其他男子紛紛湧來,易嘉朝眼前青年抱歉的一笑,道:“牽連你了。”說完,依舊慢悠悠的起身。拿起一空碗碟,啪嗒一聲在桌沿敲碎,隨即一瀟灑轉身,抵在剛才滿嘴汙穢男子下巴,淡然道:“如果你們再敢過來,信不信我立即殺了他。恩?”

    大廳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一舉動。就連離她最近的車夫都露出詫異的神色。

    欲要圍上來的幾個漢子猛然止住腳步,目瞪口呆的看著易嘉此驚世之舉,猶豫之色不言於表。漢子一愣,眼裏嗤笑,隨即開口罵道:“你們幾個愣在哪裏幹什麽,老子還不信她真敢殺了老子。”

    齊朝是個法律治國的國家,律例嚴厲。經他這麽一說,原本猶豫的幾人也紛紛朝她走來。

    “啊——”陶瓷碎片用了幾分力道,下巴立即流不血來。

    眾人一驚,沒有想到她真的動手傷了他,那漢子估計第一次遇見此時,滿喝道:“你可知我是誰?我可是一郡之王的兒子。”

    難怪這麽囂張。

    “那又如何。”易嘉淡然笑道。她現在可是身懷龍種,又是廢“後”身份,自己母親在怎麽說也是個公主,傷他亦沒什麽大不了的,再則,她可不會真傷了他的性命。

    這事就這麽僵持著,眾人紛紛猜測此女的真是身份,能家郡王兒子不放在眼裏的,沒有幾個,除非此女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見她美貌驚人,又是一身高貴氣質,說不定是某郡主,或者是個公主也不說……

    “放了他吧。”易嘉扔掉手裏的瓷碎片,朝車夫道。

    車夫會意,一鬆手,便將那大漢放了,不料此事話鋒一轉,那漢子竟然狠狠的將她一推,著一推,正好撞上了桌角,桌角真抵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啊——”她睜大了眼,低頭捂住自己的小腹。隻覺得小腹一陣絞痛,被這麽一撞,似有東西從體內滑出,緩緩的一股熱流滑出股間,她大驚:孩子!那痛來的太為突然,深深的鑽進她的腦裏,她驚唿:“我的孩子。”

    不要,不要!不要走,她的孩子不要走……

    眼前一黑,栽倒在一個堅硬的懷抱裏,迷離間,她見那青年起身朝她走來。孩子,她的孩子,緊緊護住小腹,感覺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經蕩然無存……他似乎已經伴隨那一股熱流緩緩而去。“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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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粉蝶

    退完早朝後,劉紊負手漫步禦花園中,身後緊隨揚才問和一年邁的老者。在六月驕陽中,難得有著好的天氣。有風,有雲,沒有太陽,隻有那湛藍的天空,和如洗的新鮮空氣。聞者心曠神怡起來。

    “張太傅學識淵博,見多識廣。朕向你問一人,你可知曉?”前麵的劉紊駐留一多白牡丹前,伸手撥弄它的花瓣,一臉帶笑。

    “臣不敢當,不敢當。”老者聞言,連聲附和。他近半百,是齊王朝資深最老的太傅,為人謙和儒雅,學識乃齊王朝屈指可數的人物。先帝和劉紊對他也是十分尊敬的。不僅尊敬他是一位老者,更因為他絲毫沒有倚老賣老且恃才倨傲,而且謹遵為臣的本分。

    “敢問陛下所問何人?”張嵌張太傅詢問。

    “孫臏。”劉紊側身,一笑道:“朕譴人查了近一月,此人終尋不見蹤影,太傅可認識此人,或者聽說過此人?他可是個人才啊!”

    張嵌擰眉深思,片刻道:“臣不認識此人,亦是……沒有聽說過。”

    劉紊繼位起便廣納賢才為己用,無論對方身份尊貴平賤與否,隻要能為齊朝所用,劉紊必用之。十幾年下來,劉紊是出了

    名的愛才君主。齊王朝現也是人才聚集。唯一不足之處是,文臣多,武將少。

    隻應先帝治國有方,是百年難得的太平盛世。且戰亂極少,先帝又主張以和為貴。在位期間周邊幾國頗為交好。豈料外安內則亂。先帝外戚趁著安定之時萌起了叛逆之心,紛紛起兵謀反,以親戚之名篡位。這讓先帝頗為震怒,紛紛斬殺為首的重要侯爺郡王等。

    這便是有名的“親驀殺之變”的由來。那日九個侯爺,五個郡王紛紛被株連九族,總共一百五十三萬人,其中先帝的親兄弟就有三人。在那次唯一幸免的就是程氏一族。先帝的親妹妹——鳳燃長公主,程後的親身母親。

    突變那年,鳳燃長公主未聽信他人唆使,毅然坐立一旁,靜觀其變。除了先帝的疑心,也因此穩固了自己的地位。先帝對這唯一的妹妹也越發疼愛關照起來。

    “親驀殺之變”事一過,先帝蓖。劉紊即位。那時候的劉紊十八歲,一個依舊看似青嫩的少年。誰能想到,眾臣眼裏的少年皇帝竟然有雷霆之勢呢?他做事果決,時刻處於冷靜的決策中,熟悉他的人方才明白過來,看似羸弱的少年已經不在了,他或許續他父皇後,再一次創造一個百年的泱泱大國……

    不久,劉紊剛穩固自己的地位,突厥來犯……齊國這十幾年來雖然能將不少,但能媲美左元帥當年時,太少了!軍用之才是劉紊一直以來急需用到的人才,能遇到像孫臏這樣的軍事人才,他怎能放過?

    “那可聽《孫子兵法》一書?”劉紊複問。孫臏或許是一個人不常用的名字,也,說不定。

    張嵌又是一番思慮,方才麵露愧色,道:“恕臣不知。”

    劉紊淡然一笑,擺擺手。“看來他倒是個影者。看淡了浮萍。”他話中帶著淡淡的惋惜之情,歎了口氣道:“我朝要能有他這樣的軍事奇才,突厥又有何懼?”隨眼看過去,滿園的繁花朵朵,分外嬈嬈。恰似一陣微風浮過,一掃方才心裏頹然心情,眨眼,竟然看見一隻白色蝴蝶,翩翩起舞與眾花間……

    劉紊不由得看的癡了。

    身後的揚才問隨劉紊目光看去,輕聲道:“瞧,多麽好的蝴蝶。奴才還記張大人的小千金張小姐生下來時就是滿院子的蝴蝶飛舞呢……隨取名張蝶舞……”

    “哦,這事朕還記得呢……張太傅的小女也有十五歲了吧……”劉紊道。似乎在思考什麽,眼神是一望無際的黑。

    “是。當年她還和陛下一起玩耍來著。”身後的

    張嵌瞧不見他的神色,隻知曉笑著,年邁風霜的麵龐帶笑。慈祥不已。

    “這麽說,哪天讓她上宮裏來一趟吧,她,也好幾年沒有進宮了吧。”劉紊偏頭看他看一眼,隨道:“張太傅退了吧。”

    張嵌聽劉紊這麽一說,頓時渾身一僵,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行禮後退了下去。眉頭一直皺著。一路都在尋思,劉紊此話究竟是何意義。是否隻是單純的看看……還是另有深意……

    他必須迴去好好思量一番,她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不能有半點閃失。

    ……

    “陛下今天問起了張太傅的女兒嗎?”趙鳳儀抱著二皇子,淡淡的問。她仔細打量懷中的孩子,他三分像陛下,七分像他的母親,看著看著,她的心就湧起一陣暗潮。懷中的孩子睡的香甜,小嘴裏吐著泡泡,很是可愛。越看,趙鳳儀的神色越冷。伸手交給宮女,道:“照顧好他。”

    “陛下今天問了,還讓張大人把女兒帶進宮來,說好長時間沒有見了……”宮女如實稟告。

    趙鳳儀揮手示意宮女退下。

    “去把太子喚來……本宮想他了……”趙鳳儀帶笑,隨手拿起一孩童一衫擺弄,抬頭道:“是該看看她了,她那時侯跟前跟後的喚本宮姐姐呢……”喚本宮,姐姐!她眼神一冷,續道:“快去啊。”

    劉夕被人抱過來時他還正酣睡的香甜,趙鳳儀愛惜的抱起他,輕輕的哄著。三歲的劉夕很像他的父親,和他一樣的臉型,一樣的眉毛。眼睛像她,嘴唇也像她。看起來是個清秀的小男孩。

    “母後……”他糯米的聲音聽的趙鳳儀心下一軟。她收緊了環抱他的手,嫣然笑道:“醒了?”

    “恩,聞到母後身上的香味了。很好聞。”他小小的身子往她懷裏鑽了鑽。“父皇什麽時候來啊……我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父皇了……”

    趙鳳儀臉色一白,但很快便恢複了,笑道:“明天母後帶你去找父皇好嗎?”

    “好。”歡喜的聲音,讓趙鳳儀更加疼愛的摟著自己的孩子。喃喃道:“你是他的孩子,你是太子……他會記得你的……會的……一定會的。”他也會記得趙家的。畢竟,趙穩更加固了他的江山……不是嗎?

    陛下會記得趙家的好的。

    第十五章少女

    張蝶舞,年芳十五。張嵌的幺女。據說滿月之時,天有異象。成千隻蝴蝶紛紛從四麵八方而來,圍繞張蝶舞翩翩起舞。

    故名為:蝶舞。那日參加滿月酒的王孫甲胄,皇室宗親具為那奇異景象所震驚,更有術士預測,此女一生定當是不平凡之人。

    似為了應征術士所言,自張嵌生下此女後,一路也算的上飛黃騰達,官路紅運不擋。又遇張嵌為人苛受本分,深受陛下的寵愛和尊敬。張氏家族也算的上齊王朝的名門望戶,又有陛下龍寵,現下也是個數一數二的大戶。

    自張蝶舞芨開以來,上門求親的人數不勝數。張嵌又心疼這幺女,一直以來都未答應眾豪門公子的求親,隻道幼女尚小,還需多待在自己身旁幾年。那日被劉紊這麽一提起,張嵌似乎想到,他的這個幼女,是該選個好人家嫁了。他不要求對方是否門當戶對,隻要能給自己小女一生的幸福,隻要小女喜歡,他這個做爹的又有何要求?做父母的,最大的心願就是孩子們過的好啊。

    送進宮門那刻,張嵌一再囑咐張蝶舞要謹慎小心,莫要觸怒的龍顏,畢竟她已經不是當年幾歲的小娃娃了,陛下已不再年少了。張嵌望著小女的背影,他似乎用種錯覺,那纖柔的背影似乎快要隱沒於那高高的城牆之中,她一步一步的朝那宮內走去,他忽然想到一術士所言:“此女,站於高處。”這高處……

    張嵌不敢多想。宮中已成定居。它有皇後,有太子,這個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張嵌也不想去改變,他的女兒隻要過的好就成。

    他快要佝僂的身影佇立於宮外,側頭望向長安宮的方向。那裏也有一個皇後啊!不是嗎?陛下能廢一後,絕不會再廢!即便那趙娘娘不得寵,陛下終究不會廢了她,齊朝祖宗規定,君不可二廢啊!!這站於高處……

    “陛下?皇後娘娘帶著太子朝這裏來了。”揚才問望向遠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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