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他從來不會對女子做出如此不合禮數的事來,就連她的手都未曾拉過下,又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的事情來?而且對方還是個陌生的女子,莫非?青香一窒,頭一陣眩暈。

    “丫頭,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夫人攙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問,青香並非應答,一張小臉發白,眼眶泛紅。許久才道:“也不知怎的,腦子痛得厲害。”

    夫人朝屋子裏看一眼,道:“既然病了就好生休息著,這裏有我,放心去吧。”

    青香點頭應‘是’便黯然離去。夫人也不挑明,叮囑道:“你是看著張大的丫頭,什麽秉性我自然是一清二楚,夫人打小就當你是我們左家的人,怎能虧待你?你安心去休息,我這老婆子還需要你來照顧,你都生病了,誰來照顧我不是?”

    青香將她的話銘記在心,臉色也緩和許多,終於有了絲笑意。“夫人怎麽能稱自己是‘老婆子’呢,夫人可一點都不老呢,看著年輕的很呐。”

    “嗬嗬,你著丫頭就是嘴甜,一想到哪一天你要不在我身邊,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奴婢一輩子都陪在夫人身邊伺候你。”青香笑道,一掃方才的陰霾,她也徹底安心了許多。

    “那是自然!好了,休息去吧。”夫人麵容慈祥,疼愛的摸摸青香圓圓的臉蛋。

    躺在陌生男子的懷中,哪裏還顧及少女的羞澀和所謂的‘男女受授不親’,全被眼前少年剛才那一席話給劈得五雷轟頂。她懷孕了?那孩子的老爹是誰?易嘉首先想到的就是:莫非這身子的原主在幽閉之日不甘寂寞,去找……!惡寒!及時打住,這樣的想法敢也不敢往繼續,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她很有可能被滅族。這可是‘淫亂後宮’的大罪!是死罪。

    想想,好生想想,是不是有些記憶被遺忘了。她是皇後,能碰她身子定是陛下。(她自己都覺得次邏輯是廢話!)她和陛下成親三年有餘,三年後邊幽閉於‘長安宮’十一年餘載,那定是最近一段時間懷上。最後一次見陛下是什麽時候呢?恩,讓她想想,好像是————

    這是程綰綰內心最後最珍貴的記憶吧,難怪她左右都想不起來。幽閉十一年,這一夜,陛下也不知遇上什麽煩心的事,竟然跑過來探望自己的廢後。她驚喜的看著他,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朝帳紋走去,稍後素帳中便響起羞人的嬌吟。

    易嘉臉頰微赤,或許是在那一夜,她懷上的吧。輕撫平坦的小腹,一想到這裏有個小小的生命

    正在延續,他有自己的血脈,他在自己子宮裏成長,她就忍不住的想笑,絕美的麵龐滿是將為人母的欣喜和期待。程綰綰因該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吧。畢竟她是那麽愛著他,或許在她的眼中,愛隻有到死才會不再愛吧。

    多麽癡情一世的女子啊,希望她下一生能真心找到自己的愛情,她……一定會找到的,她那麽守護自己的愛情,她一定會的。今生錯的也隻是她愛上了帝王,自古無情便是帝王家了不是嗎?

    她離開了,她卻代替她依舊好好的活著。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如何崎嶇險阻,她都會和她的寶寶一起走下去。這是上蒼賜給她的寶貝,在她初入時空,在她迷茫絕望之即給她了生命相成的寄托和依靠,有了孩子,她便融入了這個時空和……這個身份特殊女子的身體內,借她的身體,她要詮釋一種生命的真諦。

    “有孩子?真好。”

    第三章左君

    少年將她平放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盯著易嘉看。同時,她也默默打量他。劍眉神目,富鼻薄唇,硬朗的外表也有著少年的青澀,即便他看起來並非一個近十八的少年。尤其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易嘉笑起來。

    “你看我做什麽?”

    “你很像一個人。”離開她的麵容,避開她的探究,他低頭為她掖了掖被角。獨自說著:“其實我也記不清楚她到底張成何模樣了,腦中隻有一些當年模糊的影象。”

    易嘉的心突突直跳,輕聲問:“是嗎?她是誰?”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你好生歇息吧。莫要再輕生了,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自己腹中的孩子,有的人拚了命的想要活下去,有的人卻作踐自己的生命……你好好想想吧。”陽光柔弱的折射過來,屋裏暖烘烘的,她安靜的看著他的側麵,順著他的視線落入院中蒼涼的老樹身上。

    “是啊,生命如此短暫,是該好好活下去才行。”收迴視線,朝少年道:“這次謝謝你,莫不是你,恐怕現在我已經……非常感謝。”

    少年忙擺手,一掃方才的憂鬱和落寞道:“不要這般客氣,換誰都會出手相救的。隻要想開了就好。你家住哪?我派人去通傳一聲,想必他們焦急死了吧。”

    易嘉愣了愣,神色茫然:“家啊,我也不知道在哪裏,我、我失憶了。”然後微笑道:“不過活著就好,活著總有天會記起來的。你說是不是呢?”多好的一個孩子,雖然是個男孩,卻有女孩的體貼細致,不僅想起那個才剛會說話且調皮的粉

    嫩娃娃來,他總喜歡叫自己:姐姐。

    少年笨拙的寬慰:“呃,那你便住在這裏吧,母親隻身一人,沒有什麽人陪伴,你這樣一來她也熱鬧許多。以後我便叫你一聲姐姐可好?希望姑娘莫要怪在下鹵莽行事。”

    “怎麽會呢?有你這樣善解人意的弟弟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怪你鹵莽呢。你好心收留我,我感激你來來不及呢,一聲姐姐又有何防?你說是不是弟弟?”易嘉笑得誠摯,她原本也正有此意,怕說出來太唐突少年,還以為自己攀龍附鳳的主兒。

    那聲弟弟叫的少年極為開心,咧開嘴,笑得歡暢:“姐姐,以後你就是我姐姐了,敢問姐姐芳名。”

    “我叫易嘉,你呢?”易嘉也跟著笑起來,一時間原本沉默蕭條的室內滿是歡快的笑聲。站在門口的夫人也不僅抿起嘴角笑了起來。朝青香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閃過淡淡的憂鬱和煩惱。這孩子雖然秉性不壞,但有時卻不開竅。小子是左府唯一的男丁,以後三妻四妾自然不在話下,現在一個外人就善妒起來,以後該如何是好?且不說她這邊,就連以後陛下賜婚也少不了,她……唉,是該去開導一番才是,她這個實心眼的丫頭,以後難免受到一些委屈,現在該放下才是。

    半月下來,易嘉逐漸習慣古代的生活,左老夫人對她極好,待她像自己親生閨女,比她這個準母親還要期待自己腹中的孩子,她時常念叨自己何時才能抱上孫子,一邊咒罵自己不孝順的兒子,一邊又幹著急不知如何是好。易嘉寬慰她,讓她莫要為難,終生大事畢竟不是兒戲,找兩廂相悅才是正道,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子迴來何用,這不是白白害了清白人家的姑娘嗎?

    老夫人哼唧了半天才道:“道理是這麽講的,倘若他要去攻打突厥,他必須為左家留後才行。”易嘉覺得這事因從左君入手,喚來丫鬟吩咐下去。老夫人見道:“閨女,你也好生勸勸他,青香就是個不錯的丫頭,他如果不正娶,做個小也沒有關係,隻要留後就成。”

    易嘉覺得她想孫子想瘋了,每日看著自己的小腹,眼神越發堅定起來。她也無言以對,除了說一些體貼的話,還能說些什麽?

    左君來時正碰上欲要離開的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行禮後便怒氣衝衝的進房,開口道:“姐姐莫要再做說客了,說什麽我也不會依的。”

    “誰說我要做說客了?我今日找你來可有正事。”易嘉未施水粉,素麵待人。因懷孕後神色精神許多,人也豐潤了不少,因性安靜,半月來竟有翻

    天覆地的改變,哪有近三十歲的女人,充其量也二十歲初,現在看來也不怪左君猜不出她的芳齡來。

    親切的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正事?何事?”

    “你決心去攻突厥?去打仗?都不曾改變?”易嘉一改往常的懶散,十分認真的道。

    “姐姐知道又何必問我呢?”左君頗無奈道:“身為男子就該有番作為,建功立業才是。我希望可以同父親一般受萬人景仰,威鎮八方,可你看母親……唉!我現在也不知如何是好。”

    易嘉理解得點點,思慮半天才道:“姐姐有話想說,不知當講不當講。”見左君點頭,複道:“倘若姐姐說的不對,也莫要怪罪姐姐,可好?”

    左君聞後頗有不悅,正色道:“我早就當您是我親姐姐,姐姐說的我自然當聽,還望姐姐以後千萬不要說出這樣生分的話,惹人不快。”

    知道他生氣了,這半月來易嘉也算了解他的性子,同他父親,性子豪爽,放蕩不羈。擁有滿腔抱負。是個熱血青年。易嘉也知道方才的話見外了,抱歉的一笑,正色道:“弟弟要去攻突厥為國效力,做個同元帥一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做姐姐我絕對讚同,隻要是你的親人朋友,他們都希望你長大成材,豐功偉績,名垂青史。”

    說道這,左君猶如遇到知音人,熱切的點頭迴音。

    “但弟弟可曾想過?打仗不是紙上談兵,心中空有兵法又有何用?上了戰場,那是刀光見影,廝殺漫天,可不像人人嘴裏念叨的那般容易。左將軍戎馬一生,十三歲就同先帝奪天下,如今近五十載,英名依舊,靠的是什麽?四十年的戎馬,四十年的作戰累積的應驗,才得到一個‘不敗之神’的美名。任何人都想打出一片天下,可是,我朝將士無數,將軍更是不可多得,又誰像左將軍一般名揚萬裏呢?”易嘉語重心長的道。

    左君聽後猶如當頭棒喝,不甘心的側頭,倔強的緊抿雙唇。

    “沒有失敗的戰爭,隻有失敗的將軍!(^o^)一個將軍的決策不僅幹係國家的存亡,更加幹係到上千萬將士的性命,他最高的指揮官,他的決策決定一切。弟弟,你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麽嗎?”易嘉歎息一聲,揉了揉腰,看樣子是累了。

    左君手疾眼快的拿出靠墊安置身後,輕柔的扶她躺好才道:“姐姐說的這些弟弟自然明白……可……”他十分不甘心的道:“經驗是鍛煉出來的,隻要我肯努力,一定可以成為像父親那樣的偉人。”

    “姐姐相信你,弟弟一定能做到的,做的比你的父親更加出色。”易嘉又道:“姐姐有一打算,弟弟你且聽聽如何?”

    “姐姐盡管說便是。”左君悶聲悶氣的答。心情似乎十分不快,這讓易嘉忍不住心裏又是一陣歎息。

    “弟弟是左家唯一的血脈,換位思考一翻,老夫人這麽做也是為了弟弟好,更是為了左家。你要有一個萬一,老夫人大概也會隨你一同去吧。”左君的麵色突然一變,似乎沒有預料倒自己的母親會這樣做。

    “會的,老夫人一定會的。她的責任比你還重大,你、你隻是不知道罷了。”自打懷孕後,人也越加疲倦,說了這麽多,漸漸困意來襲。從枕頭下摸出一本書道:“這是一本兵書,弟弟有時間就去看看,多看一些兵法之類的書籍固然重要。姐姐認為時機成熟,說什麽也會去求老夫人,讓她準你去攻突厥,建偉業。隻是……姐姐覺得你資質不錯,缺乏了些閱曆和經驗,需要好好曆練一番。我做了你姐姐,就該做好姐姐的責任。”

    左君接過書,像是自己動手修訂起來,上麵有字。字體寫的還算工整,疑惑的朝易嘉看去。

    “咳”了一聲,及不自然的道:“這《孫子兵法》我也是按照記憶當中所寫,有什麽疑惑來問我就是。裏麵有什麽字如果不認識也可以來問我。好了,就這樣,你去吧,我累了。”

    易嘉急急地揮手,希望左君快快離開。那些字簡直不堪入目。前世她哪裏接觸過毛筆啊,也就是上學那一陣了解一番,有模有樣的寫了幾字,也算過了。參加工作,因性子急噪,為了所謂的‘修身養性’硬是參加了書法培訓班,把性子改了,這毛筆字再也沒有練過。如今那出來獻古人,實在不好意思。接觸左君那怪異的眼神,更加麵紅耳赤起來。

    “前些日子姐姐就是在寫這些?”左君奇道。翻了翻,見裏麵字體雖然工整,卻不耐看。混有墨汁的濃濃香味,一看便是才完不久的傑作。難怪前些日子,見她偷偷藏藏的不知做些什麽,原來是些這個啊。看易嘉尷尬的麵容,他會意一笑道:“這字嘛……”

    “我要休息了,弟弟沒有其他事情就離開吧。”易嘉急忙打斷道。

    “好。”左君忍住笑,揣起書快步離開。出了院子才放開嗓子哈哈大笑。姐姐一直以來十分安靜,一派麵色如水,似乎任何事情都驚不起她的一絲情緒。難得遇到姐姐出糗,讓他怎麽不開心了。不過,說實話,姐姐的字也未免太難看了吧。

    以他對姐姐的了解,知曉姐姐是個才女,沒有想到的是,他心中的才女,竟然寫出一手比幼兒還不如的字!

    第四章程後

    文成宮,今夜又是徹夜燈火通明。

    武德帝坐於案前,麵色沉靜如水,一雙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子冷清的看著手中的奏折,看完後,撩起袖袍,在上寫道:準。字體蒼勁有力,十分漂亮。將改好奏折放置一旁,欲要拿另一本,一旁的貼身公公道:“陛下,該歇息了。”

    “唔”翻開另一本,仔細看著,細細批閱。頭也不抬,開口淡淡道:“聽說前些天司馬去元帥府了?”

    “是。”揚才問將燭台的蠟燭重新換好後,退立一旁。

    “你去點點那小子,他似乎將先帝的遺詔書忘在腦後了。”武德帝抬頭複問:“左君可說了什麽?”

    揚才問恭敬答道:“左公子是點頭許了,左夫人說,隻要左公子為左家留後,她再也不會過問半句。”

    武德帝的手一頓,漫不經心的道:“是嗎?”便不在說話,徐徐放下手中的折子,以掌拖腮,也不知道在尋思什麽,一時間大殿內陷入沉默。

    “抽空去看看左夫人吧。”武德帝突然發話,清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語中能聽出不真切的傷感。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微微蹙眉。

    “陛下,這是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新茶,據說有提神的功效。皇後娘娘見陛下這幾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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