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是她搶占了她的所有


    空曠的墓園中,溫晴的慟哭聲傳出去很遠。


    赫亦銘抱著溫晴的一幕,遠遠落在陸可嵐的眼中,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目。


    此時此刻,陸可嵐躲在距離赫亦銘和溫晴兩人有段距離的大樹後,看著那兩人相擁的畫麵美得像幅畫,她臉上的表情也就越來越糾結扭曲。


    從秦文浩離開北海之後,陸可嵐得到了相應的自由,她每天都會去醫院。


    她去醫院,看赫亦銘,也看溫晴。


    陸可嵐眼睜睜看著赫亦銘在溫晴的照顧下,一天天好轉,一天天開心快樂起來。


    尤其是赫亦銘和溫晴關係的好轉,陸可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兩人究竟是怎麽樣相處的。


    可就是因為清楚,才會覺得心痛難耐。


    陸可嵐總是會迴想三年多前的事情,她不明白,明明溫晴從未做過什麽,可偏偏能引起赫亦銘的注意,那麽輕而易舉。


    而她,無論她做什麽,無論她怎麽努力,都捂不熱赫亦銘的心,暖不化他心底的寒冰。


    在赫亦銘麵前,她卑微又渺小,像塵埃一樣,無足輕重。


    可換做是溫晴,她一顰一笑都能讓赫亦銘在意,她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弦。


    最可笑得是,在沒有溫晴之前,陸可嵐一直認為,她對於赫亦銘而言,是最特殊的存在。


    然而,在溫晴出現後,陸可嵐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也是因為那段時間,她發現自己的無力後,才會和秦文浩搞在一塊。


    後來,要不是秦文浩再提起赫亦銘,她的不甘心作祟,也不會有後來的種種。


    換句話說,她有今天,全是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可她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赫亦銘和溫晴幸福快樂地過日子,而她卻要再次淪為秦文浩的女人。


    不甘心溫晴的孩子被赫亦銘這樣重視,而她失去的那個孩子,已經成了型,從她體內流出之後,也不知道被醫生處理到哪去了。


    同樣是女人,她比不上溫晴在赫亦銘心裏的地位,就連她的孩子,秦文浩都不曾多問過一句。


    明明那個孩子是秦文浩的。


    當初她努力接近赫亦銘,可是赫亦銘對她不理不睬,是秦文浩提出來用酒後亂性賴上赫亦銘。


    結果,陸可嵐也沒想到,那一晚和她在一塊的人是秦文浩,她最後居然還懷了孕。


    陸可嵐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一張臉由青變白再轉黑,一張臉逐漸猙獰,變得可怖起來。


    她雙手死死扒著樹皮,兩眼惡狠狠瞪著相擁的兩個人,直到把樹皮給摳下來一塊,那兩人才離開。


    看著赫亦銘和溫晴越走越遠,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見,陸可嵐才從樹後麵出來。


    陸可嵐走出來之後,就朝著赫亦銘和溫晴剛才站著的地方走去。


    自從赫亦銘出院後,她總會跟在赫亦銘或者溫晴後麵,今天見他們兩人出來,她才會一路跟過來,結果見到的這一幕,讓她的心狠狠痛了一迴。


    走到那塊墓碑前,看著墓碑上“赫寶”兩個字,陸可嵐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可怕。


    赫寶,赫亦銘的寶貝嗎?


    陸可嵐冷冷地笑,笑聲逐漸變大,眼底除了冰霜外,還染上了一層濃烈的妒意。


    他的孩子是寶,那她的呢?


    他早就知道她懷的不是他的孩子,是不是?


    不然,為什麽她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時候,卻撞到他和溫晴擁吻的一幕呢?


    低頭看著墓前放著的花束,陸可嵐猛地抄起那束花,狠狠的四處抽打著。


    “啊——憑什麽!憑什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陸可嵐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她手裏那束白菊花,在她瘋魔的揮舞下,很快連葉子都掉了,隻剩下空落落的花杆。


    可就算這樣,陸可嵐仍然覺得不解氣,她將手裏散了的花杆一扔,一腳狠狠踹向墓碑。


    “該死的!溫晴你個賤人,你搶了我的男人,搶了我的一切,就連孩子也要跟我搶!”陸可嵐踢得腳趾頭都出血了,卻還是不停下,“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扔下這句話,陸可嵐四處尋找可以撬開墓地的東西。


    “你在幹什麽!”一陣嗬斥聲傳來。


    陸可嵐渾身一顫,她突然不罵了也不找了,直著身子看向聲音的來源。


    在見到守墓人匆匆趕來的身影後,陸可嵐眼底閃過一片失望,隨後她深吸一口氣,憤憤不平地瞪了眼墓碑上的名字。


    趁著守墓人沒過來之前,陸可嵐轉身飛快地溜走了。


    *


    迴去的路上,溫晴因為太過傷心,哭到最後昏睡了過去。


    她枕在赫亦銘的腿上,身上蓋著他的外套,嘴角卻是微微上挑的。


    這一次,在孩子的墓碑前,他們兩個說了很多過往的事情。


    那些他對不起她的事情,還有那些她任性不願坦白的事情,他們一件一件剖開了去說。


    正是因為這樣,赫亦銘和溫晴的心結才算真正地解開了。


    不然現在,她也不會在夢中微笑。


    莫文諾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同樣嘴角微翹的赫亦銘。


    “赫總,你的腿沒事吧?”


    赫亦銘和溫晴從墓園出來的時候,基本上是赫亦銘攙扶著溫晴出來的。


    莫文諾這是擔心赫亦銘的腿。


    赫亦銘搖了搖頭,聲音很輕,“能解開她的心結,我這條腿就算廢了也值得。”


    莫文諾不讚同地看了眼赫亦銘,“赫總,你快別這麽說,要是被溫小姐聽見,又該說你了。”


    “也是。”想到溫晴會有什麽反應,赫亦銘不由笑了笑。


    這時候,他兜裏的手機震了震。


    莫文諾識趣的沒有再開口。


    “喂?”赫亦銘接起電話,聲音盡量放輕。


    莫文諾雖然沒出聲,但時刻都關注著赫亦銘,所以自然注意到赫亦銘的臉色轉瞬間就黑了。


    因為赫亦銘特意調低音量的關係,莫文諾並沒有聽清電話裏說了什麽,隻是依稀聽到幾個字,“破壞”、“墓地”之類的。


    聯想了一下後,莫文諾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變,難道是墓地裏有人在搞破壞?會是誰呢?


    莫文諾猜的沒錯,打電話給赫亦銘的人,正是墓園的守墓人。


    守墓人見到有人搞破壞,但是卻沒能抓到人,見到狼藉一片的那塊墓地,他立馬就給赫亦銘打了電話。


    掛上電話之後,赫亦銘冷著臉,讓莫文諾先送他們迴溫家。


    看著溫峻焱把昏睡中的溫晴抱下車後,赫亦銘又讓莫文諾開車送他去墓園。


    “赫總,剛剛那通電話……是有人破壞了那塊地方嗎?”莫文諾惴惴不安地問。


    赫亦銘麵色如冰,卻還是點了點頭。


    莫文諾看得心驚,趕緊踩了油門,一路飛奔迴墓園。


    到了地方之後,莫文諾又問:“赫總,我跟你一塊過去看看?”


    “不用了,你在這裏等著吧。”赫亦銘擺擺手,他推開車門,拄著拐杖往墓園裏走。


    守墓人看到赫亦銘迴來,急急忙忙迎過來,說了跟莫文諾一樣的話,卻仍讓被赫亦銘拒絕。


    於是,莫文諾和守墓人,眼睜睜看著赫亦銘拄著拐杖的背影。


    之前守墓人在電話裏說過,要幫著收拾一下,但赫亦銘拒絕了,他的孩子,他保護不了,那就盡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他特意送了溫晴迴家之後,折返了迴來,就是為了親手收拾幹淨被弄亂的地方。


    走到赫寶的墓前,看著一地殘花殘葉,赫亦銘的眉頭越皺越緊。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一條腿蹲著,一條腿伸直了,慢騰騰地整理起來。


    等都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赫亦銘蹲著的那條腿早就麻了。


    他索性也不走了,直接坐在幹幹淨淨的台階上,大手在墓碑上的字摩挲著。


    “雖然這裏隻有晴晴的血衣,你當初也隻是個小豆丁,但我相信你是在這裏。”赫亦銘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吵到某人一樣。


    “三年前,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攥緊了手中的手絹,赫亦銘直勾勾盯著墓碑上赫寶的名字,“但我在你麵前發誓,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對溫晴,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他話音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如果你還沒有投胎,那就再等等,等我和溫晴在一起後,你仍然做我們的孩子。”


    “我會愛你,像愛溫晴一樣。”想到什麽,赫亦銘偏過頭笑了笑,“但你要知道,她是你母親,我肯定會多愛她一些,你不要介意,盡管來我們這裏,繼續做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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