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結局篇:製服這個野性霸道的男人


    一眨眼,小朋友就長大了。


    聽到開門聲,她坐起身,對走進房中的人笑了笑,低頭把手機關機,放在床櫃上麵。


    掀被下了床,走過去,和他擁抱在一起。


    四爺俯低身,在安靜的臥室敞亮的光線下麵,輕輕的摟住她,吻了吻她發頂,再抬起頭,將下巴擱在她頭上,唇邊便翹起淡淡幸福的微笑。


    “四爺。”


    深深發現這個時候最適合問剛才想問的問題,於是輕輕推開他,仰頭說道:“你去江城的時候,車子給誰開了?”


    捧著她雙臂,上身退開一點,俯低頭,輕輕迴道:“非凡,怎麽了?”


    “那那幾天,你也讓他住你這邊了?”


    “非凡在舊金山沒有落腳的地方,過來這邊,住我公寓一兩天也沒問題,是不是?”


    深深把心中湧起來的念頭壓製住,麵不改色的對四爺笑了笑:“快洗洗吧。”


    ……


    隔天天氣晴朗。


    展望站在摩天大樓酒店一樓大廳。


    好不容易找到個會說中文的,人家卻不願意透露別人的私事,於是展望費了好大的勁,才問到點頭緒。


    許微美昨晚下夜班,今天上午肯定在家睡覺,這為展望爭取了不少時間,向她同事打聽她時也不至於擔心她過來。


    離開酒店,展望打電話約深深出來,地點依舊在深深家下一個路口的咖啡店。


    ……


    這一次,是深深先到。


    展望推門進到咖啡店後,一眼看見深深還坐在上次兩人坐的位置,便大步過去。


    她望著窗外,卻突然因為腳步聲收迴視線。


    抬頭看下他,立刻就開口問道:“查到了?”


    “查到了。”


    展望一邊說一邊坐下,從風衣口袋裏掏出通訊公司打印出的通話記錄。


    深深拿過來低頭就看。


    昨天一整天的都有,不過她用食指指著,直接找傍晚那段時間的,然後她的發現,讓她張開了嘴巴,抬起頭看向了展望。


    “果然是這樣。”


    昨天傍晚6點到8點半,文非凡的手機號並沒有通話記錄。


    那麽也就是說——


    “他打的那通電話是個假象,是他做給我看的。”


    深深為這個想法感到害怕。


    但展望隻是歎了口氣:“許微美那邊我也查到了,聖誕節當天她上早班,不過因為是節日,住店的人很多,酒店的領導層全部加班,那晚許微美一直忙到快12點才下班。”


    “那她不可能在九十點鍾出現在四爺公寓外麵,還幫他買藥。”深深趴向桌台,看著展望的眼睛:“昨晚我也問過他了,他不認識許微美,許微美也說不認識他。”


    “有沒有可能聯合起來做戲?”


    “你剛才都說了,她聖誕節當天加班,夜裏12點才下班,怎麽做戲?我看到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她啊。”


    展望點點頭,承認了:“好吧,看來是文非凡幹的。”


    “我記得那天晚上,他是直接開車去地下車庫,下車時穿著打扮還是許微美那個樣子,如果要換,肯定是進電梯之後那段時間,所以我想不明白,他穿的那些女人的衣服都去哪了?”


    “你確定他直接去了嶽名傅那一層嗎?”


    “我不確定。”


    侍應生送來了展望點的咖啡,他喝了一口,靠向椅背對深深說:“算了,這些就別想了,反正你已經知道是文非凡背後搞鬼。”


    她和文非凡也不算熟。


    江城生活的那些年,文非凡經常來家裏,但深深跟他卻沒怎麽接觸過,一般他和四爺講完事情就走了。


    2年後她在江城那次的商政交流酒會上遇見他,也隻是點頭寒暄一下,便分道揚鑣。


    根本不算朋友,現在把他跟聖誕夜買藥的那個女人合並在一起,還是覺得有些心驚。


    “他討厭我吧?”


    展望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應該不是的,我聽說這次的舉報就是他幹的,他心裏麵應該挺想報複七爺的,所以不樂意嶽名傅又跟你糾纏到一塊。”


    “這事你別說。”


    “為什麽?”


    “我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我想跟他談談。”


    “深深!”


    展望跟深深一同站了起來。


    深深一邊穿外套一邊說:“這事是他不對,但他跟我四爺很多年了,是個很靠得住的人,我不想我四爺失去這樣的幫手。”


    ……


    買單後,兩人一前一後步出咖啡店。


    展望後麵說道:“他靠得住他會背後給你四爺捅刀子?這事怎麽著也得跟七爺講一下,撇開你四爺,他也想搞七爺啊。”


    深深拎著包,不知道說什麽,和展望站在咖啡館外麵四目相對。


    ……


    從咖啡館出來,展望開車將深深送到家附近。


    顧小亮生產前一天和出院當天,洪兆南都有露麵。


    深深推開家門,便看見洪兆南的身影一閃而過。


    男人轉臉朝她掃了下,唇邊淡淡微笑,似是剛才正和別人說笑,這笑一時半會還沒收迴去,就帶著去廚房倒水喝了。


    換了鞋,深深去了顧小亮的屋。


    滿屋子都是奶香味,小滿兒睡在搖床裏麵,小臉蛋兒紅撲撲的,比剛出世那會兒漂亮了許多。


    豆豆跑到媽媽身邊抱著媽媽的腿,像是撒嬌,潛台詞應該是:媽媽你隻愛弟弟不愛我了嗎?


    於是深深彎腰把兒子抱起來,對豆豆說:“弟弟,滿兒弟弟。”


    豆豆看著小滿兒,打量了幾眼後,聽見舅舅在笑,便抬頭朝舅舅看。


    洪兆熙坐在床邊,正在和顧小亮說豆豆這個傻乎乎的表情,豆豆卻認認真真看著,兩隻眼睛漆黑發亮。


    ……


    洪兆南倒了杯水,就在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著當地電視台的球賽轉播。


    深深拎著包出來,本想直接上樓,後來猶豫了一下,又折去了客廳。


    除了洪兆南,家人都在小亮那屋,客廳顯得很安靜,幹淨整潔明亮。


    男人穿著居家的黑色羊毛衫和運動褲,喝著茶,電視正在轉播球賽。


    此時,洪兆南瞥了深深一眼,小亮房間笑聲傳出來,洪兆南也高興,唇角就有笑容,嗓音很是悅耳:“這幾天都在忙什麽?”


    深深心裏一咯噔。


    昨晚在醫院,洪兆熙已經找她談過,洪兆南這話什麽意思,深深明白。


    她老哥終究是閑下來準備找她麻煩了。


    深深把包擱旁邊,坐下沙發,也沒繞,直接對洪兆南說:“我想跟我四爺結婚,行嗎大哥?”


    洪兆南笑了笑。


    架著一條大長腿,姿態閑適,握著口杯耳朵,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水,喉嚨裏的笑聲悶悶的傳出來。


    “你都是當媽的人了,我能怎麽辦?”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鬆口,深深張了張嘴巴,小心翼翼的問:“哥你答應了?”


    洪兆南傾身,把茶杯放迴茶幾上,轉身就拿食指指著深深,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說道:“小妹你要幹什麽我不管,但大哥這輩子絕對不會跟姓嶽的做姻親。”


    “那你是什麽意思?如果我嫁了,你就跟我斷絕往來?還是逗我玩,根本沒打算讓我嫁?”


    “我說了,你是當媽的人了,年紀小我管你,你都二十多歲了,誰還管你,是不是?”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嫁了,你就跟我斷絕往來對吧?”


    洪兆南眼神變嚴厲不少,涼涼掃了深深一眼,轉迴臉,繼續看電視裏的球賽轉播了。


    “你也說了,我是當媽的人了,我有兒子,我一個人或許可以忍痛割愛,可我兒子怎麽辦?誰會真心實意的愛我兒子給我兒子當爸爸?”


    “誰讓你十八/九歲就跟人睡覺的?”洪兆南火氣一下子上來,嗓門吼的特別大:“你還有理了你!”


    “對!你說的沒錯!是我自己不知道廉恥,小小年紀沒結婚就把孩子生了,算了,我跟你說不通。”


    深深提著包就走。


    在小亮房門口撞到洪兆熙,他後麵還有顧父顧母。


    顧母抱著豆豆,大家都是聽見他們兄妹吵架的聲音出來的。


    洪兆熙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他表情淡淡的對深深點了點頭,讓她先上樓,和大哥兩個都先冷靜冷靜。


    深深從顧母懷中抱走寶寶,便上去了樓上。


    ……


    傍晚。


    用罷晚餐,顧父在廚房清洗餐具,偶然聽到點聲音,便迴身向家外看去。


    沒成想,剛才的聲音並不是自己幻聽,而是實實在在有人來訪。


    顧父洗好手後將袖子捋下,腳步匆匆的推門跑到家外。


    夜燈幽幽,依稀看見柵欄外立著一個個頭高高的男人,似是穿著毛衣,臉頰輪廓溫和瘦長。


    “您好。”


    聽到問候聲,顧父連連走過去,走至附近,才愕然看清這張臉,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柵欄插上插銷,不知是請人進來還是不請。


    白天,深深和兆南吵了一架,晚上吃飯兩人沒說過話,家裏陰雲還在。


    來人似是看穿了顧父的顧慮,如此說道:“伯父,我就是為深深的事來了,勞煩您開個門,我跟洪兆南談。”


    顧父將插銷拉開,柵欄發出吱呀聲。


    看見男子穿著一件煙灰色毛衣和一條深色牛仔褲,右手上還拎著一個禮盒,禮盒用粉紅色蝴蝶結包裝。


    聖誕節那天,這位嶽先生來過家裏,給顧父的第一印象是穩重老成,如果用過來人看女婿的眼光看待這個男子,顧父是不討厭的。


    隻好請他進屋。


    而用罷晚餐後的洪兆南迴了樓上,深深似是為了避開他,特意留在小亮房間。


    自然的,豆豆也在小亮房間。


    顧父領著身後男人進屋,恰好與給寶寶換了尿片從房間出來的洪兆熙打了個照麵。


    洪兆熙並沒有露出任何訝異之色。


    其實顧父不知道,四爺之所以會在今晚拜訪家中,是得到了洪兆熙的提醒。


    深深與洪兆南吵完架後,洪兆熙便在房間給四爺打了一通電話,將發生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那端人沉默良久。


    “這件事還需要你出麵,如果你還想娶我妹妹的話。”


    洪兆熙將話帶到,自然也就掛了。


    剩下的他不知道,但他現在看見上門的嶽名傅,對他淡淡點了個頭。


    洪兆熙去了廚房,準備把垃圾處理掉。


    顧父給四爺準備了一雙拖鞋,請他先去沙發坐,然後自個兒跑去廚房,燒水泡茶,待客的應有之道不曾少過分毫。


    而此時此刻還在樓上臥室的洪兆南,並不知曉樓下已經來了不速之客。


    ……


    “深深。”


    輕敲門,趴在床邊逗小滿兒的深深抬起頭,在洪兆熙清潤英俊的麵龐下,臉色漸漸發白。


    她跑出來便看見四爺坐在家中的沙發上,茶幾上多出來一份不屬於他們家的東西,那是個禮物。


    禮盒非常漂亮,上麵用粉紅色的蝴蝶結作為裝飾,一看就是送給女子的物品。


    深深愕住:“四爺,你怎麽來了?”


    四爺掐著膝蓋從沙發站起,嗓音清清潤潤:“我想和洪兆南談一下。”


    深深木然。


    心中真是怕。


    沒忘記聖誕夜那天晚上,她老哥發了多大的脾氣,如果這個家沒有小亮,將沒有人能製服這個野性霸道的男人。


    顧母已經上樓。


    叩叩——


    房中沙沙步伐慢慢來到門邊,門開,男人手臂修長,挽起袖口。


    房中響起電視雜音,似是正在看電視。


    “兆南,深深那位嶽先生來家裏了。”顧母如是說。


    洪兆南隻是點點頭,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反常的表情。


    他和顧母相繼下樓。


    樓下,顧父已經為四爺泡了一杯茶,茶香四溢,客廳光線明亮,又有人煙,很是溫馨。


    樓梯上的腳步聲讓眾人紛紛抬起頭。


    顧母在前,洪兆南在後。


    走在樓梯上的男人身穿一身黑,氣勢是那樣龐大,讓人忌憚。


    深深咽了一口氣,握起拳頭。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她老哥會把她直接綁起來還是直接扔出去,但兩種可能她老哥應該都會做的出來。


    四爺已經從沙發走出來,站在客廳中央,穿著煙灰色的毛衣和深色牛仔褲,理著十分精神的短發,發色黑盈盈的,竟然叫他年輕的像個小夥子。


    洪兆南走到樓下時,顧父站在料理台旁邊,洪兆熙站在牆邊,深深站在沙發扶手旁邊。


    呈現零散布局的眾人,眼睛卻沒有從洪兆南身上離開。


    顧母從房門前閃過時,顧小亮在裏麵喊“媽”,顧母迴頭,顧小亮對顧母招手,似是叫她進去。


    於是顧母進了顧小亮房間,房門閉上,發出一點聲音。


    ……


    客廳幾個人,像某種對峙的陣仗,但洪兆南和四爺確實是對峙的勢頭。


    洪兆南趿拉著棉拖,走姿十分隨意,穿著寬鬆的v領針織衫,露出大片肌膚,鎖骨很明顯。


    男人的鎖骨比女人的鎖骨似是還要迷人。


    他雙手插袋,笑的恣意,隨意聳了聳肩,便眯起眼睛,歪著脖子,對有幾步之隔的男人開口:“想娶我妹妹?可以,入贅我林家,做林家的人就行。”


    深深皺起了眉,扭頭去看四爺。


    兩個對峙的男人,中間相隔約有四五個臂膀的距離。


    吊燈光線白晃晃的,將四爺瘦長的臉型勾勒的十分完美,人瘦了,眼睛反而越來越亮。


    他看起來對洪兆南的話並沒有太大壓力。


    “其實我要帶走深深,並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洪兆南露出輕笑,仍是那樣子疏狂的模樣,流痞的歪著脖子打量他,對他算是認可的點點頭。


    “你說的不錯,她是個成年人,我確實不能做什麽。”


    “所以我今晚來,是想征求你的同意,讓深深結一個沒有負擔的婚姻。”


    “我說了啊,入贅我林家。”


    洪兆南顯得很好說話,眯縫著眼睛,讓下壓的眼睛既深邃又有一股銳色。


    他盯著四爺:“我林南這一輩子不會跟姓嶽的成為姻親,你要娶我小妹,就改姓。”


    眾人沉默,四爺也沒有作答,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深深插言:“哥,別為難我四爺行不行?”


    洪兆南掃向深深:“我早說了,你是個賠錢貨。”


    深深無語的看著洪兆南,臉色已經白下來。


    是另一旁站著的洪兆熙出言替她說話的:“事情都過去了哥,小妹和豆豆的幸福比較重要。”


    “事情都過去了?”


    洪兆南一個轉身,眼神掃向洪兆熙,已經銳利不可擋。


    他有勃然大怒的趨勢。


    “林熙,你今天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日後有報應,哥護不了你。”


    眾人皆驚,洪兆熙臉色鐵青下去,深深轉頭就對他說:“二哥,我的事我自己來說。”


    洪兆熙是被遷怒的。


    但洪兆南生氣在所難免,爸遇害時深深還沒出世,他不怪她,但洪兆熙是親眼送爸最後一程的,說這種話太沒良心。


    “哥,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嫁了,我和他就這樣耗下去也沒什麽,耗到哪天我和他其中的一個人變了心,這段關係也就自然而然結束了,也挺好的,隻是可憐了豆豆,生在這樣的家庭,算他倒黴。”


    誰還聽不出來這話裏的自嘲和諷刺,這不是求和,而是吵架。


    顧父是最明白事理的,想兆南那個時候已經十幾歲,知道家裏的變故到底意味著什麽,何況他還是老大,父母走後,意味著他就是弟弟妹妹的父母。


    豆豆小朋友邁著小短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洪兆南後麵,小手摸著舅舅的腿,走了兩步,小腦袋又撞在了舅舅腿上。


    顧父走過去,彎腰牽著豆豆的手,把小朋友牽到了深深麵前。


    深深臉色很快白下去,不再說話。


    豆豆抱住了媽媽的腿,仰著頭看她。


    顧小亮的房門打開,顧母腳步很輕,在牆壁邊露了個臉,輕輕喊了聲“兆南”。


    洪兆南是在氣頭上的,剛才想發火,但顧父把豆豆牽來,他忍住了,不想讓小家夥哭。


    他沒迴頭,顧母便幽幽的歎了口氣,身後臥房就傳出了顧小亮的嗓門:“兆南,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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