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結局篇:男女私情,一朝成空


    洪兆南的突然歸家,讓陷入兩難局麵的場合進入了絕境。


    沒有人忘記這個男人陰森森的雙眼,他嗜血的魔性、風流的邪肆、對待某一事物的執著,都在時間的柱台上成了他的獨有標簽。


    四爺斂下眸,在碟子裏按掉了煙蒂。


    煙霧還未散去,縈繞在客廳裏的空曠地帶。


    那佇立在門口的男人,身著一身黑的夾克衫和西褲,高大昂藏的身軀邊上,提著若幹個品牌購物袋,身後還有一名男子,兩手提著更多的品牌購物袋,家外柵欄旁停著一輛沒有熄火的轎車。


    平安夜,他一口迴絕顧小亮後,心情特明媚的去掃蕩商場。


    這樣一個對待敵手毫不軟弱,在商界殺伐果斷的男子,幾小時前正在商場裏為每一位家人挑選聖誕禮物。


    那些購物袋上印下的logo均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奢侈品,他除了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這般用情之至,也隻有他的親人能得此殊榮。


    那個身型高大、性感薄唇淺淺翹起的男子,正用一種戲謔的表情,看著在他家中舉行的一場別開生麵的聚會。


    他的家人,親兄弟的兆熙、親兄妹的深深、男女私情的小亮、小亮的父母,竟然像家人一樣的禮遇,熱情的招待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


    洪兆南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溢出一聲嗤,歪著脖子十分流痞的將手中提著的昂貴聖誕禮物甩在了地板上。


    身後的司機一臉嚴峻,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沒有手中的禮物,他一定悄悄離開老板的家,轉身衝出去上車,頓時遁形。


    洪兆南邪肆的扭動脖子,張牙舞爪的像個要吃人的獸。


    他朝餐桌一邊笑,一邊走過來時,深深立刻站了起來。


    “深深!”


    洪兆熙幾乎與她同時起身,對她壓低眉,要她知道他的意思。


    二哥走過來,擋在了她麵前。


    這讓深深毫不猶豫的認為,二哥是在保護她。


    那麽,以今晚這個形勢,大哥應該會對她動手。


    洪兆南笑的輕佻、笑的狂妄,穿著夾克衫和西褲,再加之外表的風流不羈,和他混黑的身份十分匹配,他牙齒白森森的,閃著光,性感薄唇一片妖冶的紅,笑了那麽好幾聲,人的汗毛都能豎起。


    “哥……”


    “嗯。”洪兆南淡淡應聲,麵上仍是笑,單手插袋立在餐桌邊,俯低頸,看了看桌上的菜:“不錯,不錯。”


    菜肴的豐盛讓他十分滿意,他笑的直點頭,笑的直達眼底:“對待客人,應該的。”


    笑聲比夜梟還要刺耳瘮人,深深已經毛骨悚然,緊緊攥著手,在洪兆熙寬實後背的遮擋下,隻覺得頭暈目眩。


    大哥魔怔的那股男性味道快要把她溺死。


    洪兆熙保持表情上的冷靜鎮定,一瞬不瞬的目視著哥笑到猙獰的側臉:“哥。”


    “嗯。”


    洪兆南有求必應的又迴應了洪兆熙,單手插袋在桌邊昂起下巴的樣子,很英俊很有男人味,吊燈白晃晃的光線將他完美的冷塑五官隱匿了一般,看起來就像一團會發光的白霧。


    他突然放開嗓門哈哈大笑,轉臉眯著洪兆熙,眼眸深處泛起絲絲微醺的醉意:“他姓嶽。”


    此言一出,他興致仿佛越來越高昂,轉身就把放在西褲口袋中的手抽出來,兩隻修長的胳臂突然朝洪兆熙抬起,一隻手按著洪兆熙的後頸,一隻手拍打他的臉——


    “他姓嶽,”洪兆熙麵色蒼白,英俊的臉頰被哥打到向哥側轉,哥比他稍微矮一點,便昂揚著下巴,風流的俊臉上全是扭曲的謔笑,“林熙啊,他姓嶽。”


    臉頰被打的聲音恐怖到全桌人的臉都慘白了下去。


    洪兆熙一言不發的垂眸任由哥教訓他,清俊白皙的半邊臉頰已經浮起指印。


    “哥!是我!要打你打我!”


    與此同時,顧小亮嗖的站起。


    深深話音剛斷,一盤帶湯帶水的菜肴還冒著熱乎乎的氣體,就全數從桌子另一邊,兇猛的砸向了洪兆南的頭!


    方向幸好略有偏頗,才沒砸中洪兆南的頭,而是順著他左肩,淋淋灑灑折騰了一身。


    餐盤砸落,在地板上一摔為二。


    動靜這麽大,尚且還在嬰兒餐桌椅裏的小王子憋不住了,瞪了幾次小腿,哇嗚一聲,可憐巴巴的哭了起來。


    於娜還抱著豆豆,現在這情況也不容她多想,也一並抱了自己兒子。


    餐桌上的氣氛死寂一片。


    吊燈投落下來的暖盈盈光,此時在洪兆南臉上,卻偏偏生出冰渣子般的寒意來。


    全桌人寂靜,剛才還想說話的,紛紛咬住了話頭。


    那盤砸在洪兆南身上的菜肴,此刻已將他的夾克衫染成十分肮髒的模樣。


    他沒動怒,但異樣陰沉的目光冷意涔涔的睨著顧小亮,誰都不會認為他會這麽饒了她。


    顧小亮冷笑了笑,惱怒的模樣絲毫也不輸給洪兆南:“沒搞錯吧?當著我麵打我老公?”


    她鵝蛋形狀的臉頰略顯瘦長,精致的五官很難讓男人移開目光,可偏偏是個嗆口的性子。


    洪兆南含笑,拍了拍洪兆熙的後頸,但精銳發亮的雙眼沒從顧小亮臉上離開過。


    他笑的直點頭。


    兩人中間隔著一條長餐桌,餐桌上是顧父顧母為今年的平安夜,精心準備的美食。


    餐桌邊還有一眾人,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的幹幹淨淨。


    豆豆不知何時已從於娜懷中掙下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了的小奶娃兒,顛兒顛兒的繞著餐桌跑了半圈,莫名的就跑到了餐桌尾處那獨人落座的位置邊。


    高高的椅腳旁有兩條包裹在西褲中的長腿,西褲熨燙的挺括有型,主人的身上時不時飄散出煙味,但他在當下環境下不發一言。


    四爺如斯平靜的俯視著無意中站在他身邊的寶寶。


    寶寶的頭發柔軟服帖的耷在頭頂,燈光折射下泛點淡淡的棕色,寶寶小手扶著桌子,仰頭正在看臉色鐵灰的舅舅。


    氣氛死一般僵窒。


    寶寶身上的奶香味,讓這個不動聲色、眼神深如深淵的男人莫名的情緒激動。


    他想也未想,轉頭碾了煙,彎腰就把寶寶抱了起來。


    豆豆很意外,動彈了幾下。


    餐桌邊已經陷入白熱化,一直沒顧上孩子的深深,突然看見四爺把孩子抱入了懷中,眼瞳狠狠一頓,心中莫名湧起熱流。


    可是她剛準備朝父子兩走去,洪兆南聳了聳肩,臉上掛著痞氣十足的笑意,動手把夾克脫了,轉臉隨手扔在一張椅背上,繞過餐桌就往顧小亮去。


    洪兆南就像一陣龍卷風,當他突然迎麵而來,餐桌邊本來不知所措的客人們,此時紛紛站起。


    這完全就是一個下意識行為。


    楚燕西被椅腳絆住,趔趄了一下,頭頂一片陰影,等他扶著桌站好,一扭頭,洪兆熙和洪兆南就在他身邊。


    洪兆熙頭一次對哥陰沉眉目,語氣充滿了不敬和冰冷:“別跟她計較,拜托。”


    洪兆南夾克衫裏麵是一件貼身高領線衫,此刻,洪兆熙推了他一下。


    顧小亮站在洪兆熙身後,顧父顧母臉色鐵灰,在洪兆南繞桌朝他們女兒過來時,兩位人父人母已經把女兒拉到身後,牢牢的護住。


    吊燈光線白晃晃的,將每個人臉上窒默的表情烘托的恰到好處。


    洪兆南的個性,哪怕在座的就像陸澤安、金亞這樣與他根本沒有交集的人也都了解。


    有些男人謙和溫煦,而有些男人暴躁易怒。


    所有人都以為洪兆南要對顧小亮動手,也確實,顧小亮做的事情是別人不敢做的。


    對峙著的洪兆熙和洪兆南,一語不發的看著對方眼睛。


    隻見洪兆南似乎是咬了咬後槽牙,腮幫發狠的鼓了鼓,麵目表情在吊燈盈白暖光中,呈現出一種陰鷙。


    深深突然推開兩人,高高的兩男人卻紋絲不動。


    “不關二哥的事,是我把人帶迴來的,哥,是我的錯。”


    一麵解釋,一麵希望吃軟不吃硬的哥能放過她一馬,不要讓她請迴來的那些人沒了臉麵。


    “豆豆,快來!快跟舅舅說,舅舅別生氣。”


    深深兩步跨到桌尾,將和那個男人玩起來的豆豆突然抱走。


    “豆豆,快抱抱舅舅,讓舅舅帶你玩。”


    孩子的出現,總能讓大人之間的戰火漸漸熄滅。


    豆豆在媽媽的懷抱下,笑咯咯的朝洪兆南伸出了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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