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原本她就是屬於他的?她自己先打了個寒顫!


    什麽什麽?洪兆南?這事跟洪兆南又有什麽關係?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難道是他綁架了她?難道,難道她被他盯上了?她像敏娜一樣,被他盯上了?


    敏娜……


    是敏娜打電話叫她去酒店的,是敏娜……


    深深抓住頭發使勁揉亂,她發誓,她這一輩子都不要搭理敏娜了,這個壞女孩!居然幹出這種背叛人的事!


    深深腦子亂七八糟,平時她還可以冷靜想想問題,但現在她想迴家,隻想迴到四爺的懷抱。


    “你去告訴他,我要迴家!否則我非告到他坐牢!”


    傭人仍舊是問:“深深小姐,您要見兆南先生麽?”


    “不見不見!”


    那種男人,見麵才是危險啊!她得想辦法迴家!四爺也應該在找她,不要急不要急,先冷靜下來!


    她不斷安慰自己,傭人躬身後退出房間,她忙把房門關上,試圖冷靜下來。


    嫩黃色的紗簾飄飛起一角,露出敞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


    春景盎然,但微風仍透著淡淡涼意,深深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無意中朝窗外看出去時,驀地怔愣了一下——


    她看見樓後大片綠茵茵的草地上紮著偌大的柵欄,圍成一個圓,穿著筆挺騎馬裝的男人正縱馬從半人高的柵欄前飛躍。


    猶記得第一次見他,他躺在綿軟馨柔的貴妃榻上,表情肆意慵懶,眸光含情,伴著du品給他帶來的快樂,昏昏欲睡。


    無法將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樓下縱馬馳騁的,應該是另一個人才對,是像四爺那樣的男人,或是洪兆熙那樣的男人才對,不應該是他。


    在她心目中,洪兆南是癮君子,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是打女人的狂徒,不應該是這樣一位英氣逼人騎馬縱橫的男人。


    他那心腹毛長柔,正立在太陽傘下,目視著他的主人在馬場上縱情歡愉。


    洪兆南策馬向後方跑去,馬蹄飛躍,他身體下壓傾伏,一身英氣逼人的騎馬裝英勇無比,似是要從那馬背上飛起來一樣!


    深深用力的拽上窗簾,沿著牆壁,蹲在了地上。


    她陪四爺去過許多次馬場,從未有一次遇見過他。


    第一次遇見他時,他就是癮君子的樣子,渾身軟綿綿的躺在貴妃榻上,吸著du品,麵目表情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


    她本能的害怕這樣的男人,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的。


    而剛才的畫麵,又太具有衝擊性。


    男性剛強勇敢的一麵,又在深深眼底展開,她看著窗外化為虛點的一道身影,卻無端端的想起那些為了信仰奮不顧身的勇士。


    洪兆南策馬向西去,馬蹄聲已漸行漸遠。


    ……


    房間沒有任何可以聯絡外界的工具,她也是傻,其實沒有必要尋找的,洪兆南怎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於是她開始在房間裏等,等到夕陽下山,剛才那位傭人又上樓來,請她下去用晚餐。


    她便知道,今晚會見到洪兆南,於是問傭人:“洪兆熙呢?他在麽?”


    傭人笑了笑,道:“深深小姐,兆熙先生不在蓉城,他去了美國啊。”


    深深於是愕住:“美國?”


    他們兄弟兩到底在幹什麽?把她迷暈的是洪兆熙,然後他把她交給他哥哥就不管她了,跑去什麽美國!


    那位傭人說:“因為兆南先生同意了兆熙先生去美國。”


    不不不!她腦子亂了!


    這什麽跟什麽?


    洪兆熙是去美國一陣子還是一輩子?


    不不不!她又開始亂想,敏娜也要去美國,難道洪兆熙陪敏娜一起去美國?對了,敏娜和洪兆熙聯手騙了她的,他兩私下有交情的是不是?


    洪兆熙在咖啡館裏對她說,“他要你迴來,你就一定要迴來”,這到底什麽意思?“他”是洪兆南?是不是敏娜和洪兆熙想在一起,隻要幫洪兆南將她騙到這裏,他們就可以一起去美國?


    那她對洪兆南又是什麽存在?


    什麽叫“迴來”?原本她就是屬於他的?


    她自己先打了個寒顫。


    天哪,這都什麽跟什麽!


    她發現她不能聯想,一旦聯想一輩子也想不通,麵前傭人已經朝她作出有請的手勢,恭敬道:“深深小姐,請下樓用晚餐吧。”


    她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沒記錯,這是她和洪兆南此生第一次的單獨共餐。


    ……


    騎馬迴來,天色已趨近傍晚。


    這裏是蓉城,一座並不繁華卻具有曆史價值的內陸城市。


    洪兆南20歲後迴此置業,買下了現在占地麵積廣闊的這座莊園,但他很少在這邊生活,也從未帶過女人迴來。


    偶爾會與洪兆熙一起迴來,偶爾自己一個人迴來,短住兩三天,便就離開,等再來,又要過上好一陣子。


    每次他來,總一個人在莊園裏消遣。


    騎馬、散步、太陽下曬曬,或者坐在樓上的露台,看看書,自己跟自己下棋,來這邊從不帶女人,生活很清心寡欲。


    這邊的管家是毛長柔的親戚,家裏傭人們喚她蘭姐,就是和深深打過照麵的那位。


    洪兆南這人做盡壞事,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對他卻是忠心耿耿,也可以說,洪兆南用人不在多,不在腦筋靈活,而在忠心。


    此時,蘭姐端著一份黑椒牛排從廚房出來,恭恭敬敬擺到桌上,看到洪兆南的酒杯已經空盞,於是執起酒壺,將葡萄色的液體兌入了他的酒杯之中。


    樓梯上有輕飄飄的腳步聲。


    蘭姐抬頭,喚道:“深深小姐,您想用一點葡萄酒嗎?”


    深深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往樓下走,目視洪兆南的時候,發現他並沒有抬頭。


    他手裏捏著高腳杯,輕輕晃了晃酒液,然後喝了一口,對於蘭姐的話,他也沒有表示出他的不同意。


    放在四爺身上,定是要阻止她喝酒的。


    深深走到桌邊,居高臨下也不帶表情的看著洪兆南,隻道:“我要迴家。”


    他便放下酒杯,輕輕抿了抿唇,優雅的拿起刀叉,開始品嚐廚師長根據他的口味為他精心烹飪的美食。


    深深心裏有點怒火,便皺眉,冷冷的盯著他。


    蘭姐見狀,繞到她身邊,將座椅拉開,道:“深深小姐,請坐吧。”


    親眼見識過洪兆南如何打嶽月的,深深心中有忌憚,四爺不在身邊,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她想了想,沒有負隅頑抗,坐了下去。


    洪兆南這才涼涼掀開眼皮,沒看她,隻看著她餐盤中的牛排,說道:“嚐嚐。”


    語氣十分的沉斂穩重,並不像平日裏他給人那種不正經又兇狠的感覺。


    於是她便說:“我能給我四爺打個電話報平安麽?”


    洪兆南姿態優雅的切掉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咀嚼,他五官真的很冷,冰淩淩的像結了一層霜,沒有迴答深深的問題,執起酒杯,又嚐了一口葡萄酒。


    深深留意到他喝的是度數很低的甜葡萄酒,但在第一次見他那晚,親眼看見他桌台上有度數相當高的烈酒。


    她想,他可能是遷就她,所以開了一瓶甜酒,就是為的讓她嚐嚐。


    既然這樣,就不要拂了他的好意,這種男人她覺得是吃軟不吃硬的。


    深深拿起高腳杯,偏頭對身邊蘭姐說:“能給我喝點麽?”


    “可以,深深小姐。”蘭姐高高興興為她添酒。


    洪兆南放下酒杯,抬眼看向她,等她喝了一小口後,問道:“覺得怎麽樣?”


    其實也沒什麽感覺,有點甜而已,可能她不懂酒,所以說不出什麽有見地的話。


    “挺好喝的。”她就偏頭看了看酒液,放下酒杯。


    今晚洪兆南興致不錯,一邊用餐,一邊問她:“喝過酒嗎?”


    “沒有。”她老實迴答:“我四爺不給我喝酒。”


    他便笑意盈盈,語氣不急不忙:“喝點酒也有好處的,酒可以活血化瘀,也可以美容。不過女孩子少碰這東西,上癮了不好。”


    身後是落地窗,窗外黑咕隆咚,他仿佛被刻意的放在一塊以黑幕做背景的圖案中。


    他講話時低低徐徐,嗓音磁厚,與平時的出入很大,深深產生莫名的聯想,總覺得今夜的他十分感性,也十分消沉。


    是啊,消沉,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兩人麵對麵用了一會兒餐,深深才向他開口,她聲音小小的,充滿敬畏:“我能給我四爺打通電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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