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楚欽更了解鍾宜彬,他雖然有點少爺脾氣,但本身不壞。自小接受嚴格的家教,除了性格跳脫些,本質上跟鍾家大哥沒什麽區別,是一個溫和自律的紳士。

    “你是說,這是有人在害我?”鍾宜彬將下巴放到楚欽頭頂蹭了蹭,原本沉重的心情,因為懷中人的信任瞬間煙消雲散,隻餘下滿心的歡喜。在他現在的精神世界裏,最重要的就是楚欽,隻要楚欽不生氣,別的都不重要。

    “嗯。”楚欽垂目,將懷疑的人在腦中過了一遍。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鍾宜彬沒有恢複記憶,失憶的消息卻被想要害他的人知道,而沒有記憶的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隻能被動挨打。

    但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失憶的鍾小雞,有楚欽大公雞護著,絕不會讓這些低劣的手段得逞。

    知道鍾宜彬失憶的,隻有鍾家人和楚欽,鍾父也叮囑過,不能讓別人知道鍾宜彬失憶。那個心理研究專家戴夫,在鍾家呆了很久也沒治好鍾宜彬,被鍾父扔迴米國了。以鍾父的手段,肯定有辦法讓他以及那個小翻譯閉嘴。

    那麽,還知道這件事的人……

    楚欽頓了一下,忽然想到了鍾宜彬的那個“未婚妻”,好像是叫蘇瑞瑩的。“二餅,你還記得那個假未婚妻嗎?”

    鍾宜彬一愣,低頭拉開一點兩人的距離,對視一眼,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我給媽媽打個電話。”

    拿起電話,又猶豫了。鍾母出身很好,也是留過學的高材生,但跟著鍾父生活這麽多年,從沒有參與過外麵的事務,每天都在富太太圈裏攀比吃穿,早就失去了對人際關係的敏銳。跟她說,也不一定能說明白。而且她的性格敏感又脆弱,兒子直接說出來,會另她難堪,說不定倔脾氣一上來,拒不配合。

    “算了,還是讓爸爸去問吧。”鍾宜彬歎了口氣,對於鍾母的糊塗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楚欽聽著鍾宜彬跟鍾父溝通,緩緩皺起眉。這段時間頻繁接觸鍾家的人,他才真正了解了鍾家的狀況。鍾父對他們兄弟要求非常嚴,因為小兒子沒有大兒子優秀,所以總是敲打鍾宜彬,前些年估計就是因為這種無休止的對比,讓鍾宜彬起了逆反心理,才會自暴自棄。

    “是,我懷疑那家人泄露的消息,有人在利用這件事。盛世娛樂這邊,能不能讓大哥代管一段時間……”鍾宜彬的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能夠冷靜地處理這件事了。自己現在失憶,消息一旦散播開,肯定會有無數人想利用這

    件事撈好處,雖然他有信心解決這些麻煩,但暫時交給大哥代管可以直接免除這些困擾。他還需要騰開手,找出想要害他的人。

    鍾父對於小兒子這麽快就想明白了處境很是意外,兒子的確比以前成長了很多,這也讓他不由得反思,自己以前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些問題,沉默了片刻,答了一聲“好”。

    鍾母聽了事件的始末,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我去問問蘇家人,如果是她們泄密,一定要她們好看!”

    鍾父不再管她,讓人調查蘇家最近跟什麽人有來往,對於別的事卻沒有過多插手。如果兒子一輩子無法恢複記憶,很多事終究要學會自己處理。

    第二天,盛世集團內部會議,宣布由鍾嘉彬暫時接管盛世娛樂和盛世tv。公司高層對此沒有異議,鍾嘉彬的能力毋庸置疑,交給他那是一萬個放心。這樣的積極舉措,及時挽救了盛世集團的股票,沒有出現下跌的趨勢。

    隻是那家人依舊堵在盛世娛樂的門前,發現鍾宜彬不來上班之後,就跑到盛世tv的門前去接著鬧。電視台門前每天都有各種媒體人出沒,自然被更多人看到。

    “欽哥,這怎麽辦?”電視台的保安也不敢驅趕他們,一群地痞流氓,一碰他們就大聲喊“打人啦”,還會躺地上耍賴。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政府大門還天天被圍呢,也隻能談判解決。

    楚欽正要開口,那邊張台長走出來,和顏悅色地對老人的兒子說:“我就是電視台的台長,這位大兄弟,進來喝杯茶,咱們好好說說。”

    老人的兒子見有戲,神色倨傲地準備跟張台長進去,卻被楚欽厲聲喝止了:“不能進去!”

    因為楚欽是做主持人的,經常要練聲,聲音特別洪亮。這一聲喊出來,鬧事的、看熱鬧的、維持秩序的,統統看了過來。

    “他們想鬧就讓他們鬧,後門打開,讓合作商從後麵進來,”楚欽麵無表情地說著,奪過保安隊長的大喇叭,大聲說道,“這件事司法機構已經介入,我們總裁有沒有撞人,不是憑你們一條白布簾子就能證明的,也不是你們鬧了我們就要給錢的!如果你們堅持留在這裏,將來法院判決我們總裁沒撞人,那麽這些天盛世的損失,就要你們承擔。”

    老人的兒子微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

    “就是呀,鬧了兩天連一點證據都沒有。”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肯定有這事,不然怎麽敢鬧到這裏來?鍾家可是大豪門。”

    “豪門能虧他們這點錢賠償費?向來都是一筆錢解決的,誰會傻到每個月給錢呀?”

    被楚欽這麽一說,原本隻知道同情鬧事者的人們,漸漸冷靜下來,開始發現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張台長有些著急,暗罵楚欽太年輕,沒社會經驗,這種小流氓哪裏是講得通道理的。他們肯定是有總裁的把柄,不然也不敢堂而皇之地過來鬧,還想再勸,那邊老人的兒子突然罵了一句髒話,不依不饒地衝過來,揮著拳頭要打楚欽。

    楚欽自然不會站著給他打,飛快跑到維持秩序的警察身後。警察頓時攔住那人,厲聲警告他:“你要是打人,就立時拘留你。”

    舉著白布簾子示威,這事誰也管不了,但要是打無辜的人,那就有理由抓他了。

    鍾宜彬檢查了自己賬戶的往來,同時也查了金秘書的賬戶,這些年並沒有定時的支出。又查了自己兩輛車的修車記錄,那群無賴所說的時間點,他的車並沒有大修記錄,這就說明,撞人的事是栽贓陷害的。

    那就好辦了。鍾宜彬冷冷一笑,等著司法機關徹查,轉身去約武萬、白城和季瑤出來見麵。

    四個發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坐在安靜的茶館包間裏,沒有了以往熱烈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今天請你們來,是想問清楚一件事,”鍾宜彬看了看低著頭的武萬,“南山高中的校花,到底是誰?”

    “看見那八卦我正想問你呢!”白城想起那個南山高中的校花,就忍不住想笑,“搞了半天,你都不記得人家了。”

    鍾宜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忘了,眼睛卻是盯著武萬看。

    “噗,這麽經典的事竟然忘了!”白城想起來還是想笑,跟季瑤對視一眼,季瑤也忍不住笑。

    當年南山高中的校花確實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女生,當時他們跟南山中學籃球比賽,那姑娘就看上鍾宜彬了,當眾跟他表白。結果鍾宜彬說,自己還有家族的使命要完成,現在不能談戀愛。

    “家族使命哈哈哈哈!不就是期末考年級前十的任務嘛!哈哈哈哈!”白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件事他們嘲笑了鍾宜彬高中三年,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好笑。

    季瑤抬眼看向一臉平靜的鍾宜彬:“二餅,你到底怎麽迴事?”就算忘了這件事,但有沒有搞大過女生肚子這種事也會忘?那個八卦一直沒有處理,這顯然不符合鍾宜彬的行事風格。

    鍾

    宜彬冷冷地勾唇:“我失憶了。”

    “啊?”白城和季瑤齊齊發出驚訝的唿聲。

    “武萬,已經猜到了吧,所以上次才跟我說什麽紅色的冰淇淋?”鍾宜彬看著武萬。

    “紅色冰淇淋?那是武萬最喜歡吃的,他上高中的時候老跟你借錢買那個……”白城看看他倆,說著說著消音了。

    白城不是笨蛋,從這幾句話裏,很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了。南山高中校花的八卦,這種毫無意義的中傷,隻有知道了鍾宜彬失憶的人,才敢這麽做。

    “這是你做的?”季瑤一把抓住武萬的衣領。

    “我……我沒有……”武萬擠紅了眼,他是聽周子蒙他爸說,二餅之所以疏遠他們,是因為失憶了,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驗證。他止不住地想這件事,那天偶然遇到鍾宜彬,就忍不住試探了一下。

    “所以,你告訴周子蒙她爸了?”鍾宜彬微微蹙眉,如果是周父,那麽他會做出這種事就不奇怪了。他把周子蒙送進了監獄,最恨他的就是這位周叔叔了吧。

    “我沒說。”武萬斬釘截鐵地否認。

    季瑤歎氣,搖了搖頭,以周父那種閱曆的人,哪裏需要直接問,隨便套兩句話,就能明白武萬試探的結果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總有刁民想害朕篇》

    二餅:五萬泄密,他想害我

    欽欽:咱不跟玩了

    二餅:周父設計,他想害我

    欽欽:咱想辦法坑迴去

    二餅:欽欽洗澡,他想害我

    欽欽:==洗個澡怎麽也害你了?

    二餅:想害我精盡人亡

    欽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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