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上前,再度吻住她。


    隻要看到段雨竹這樣冷漠的眼神,段舒航就感覺他時刻處在崩潰的邊緣。


    他知道,他要是真的發瘋了,肯定會傷害到她的。


    所以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克製著。


    發了狠的親吻讓段雨竹感覺自己肺葉裏麵為數不多的空氣快要被徹底抽幹淨。


    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竟然再度將早就有防範意識的段舒航推開了。


    “段舒航!”段雨竹忍不住憤怒地喊男人的名字。


    他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段雨竹,真的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我不想你走。”段舒航卻緩緩地開口。


    帶著心碎的黑眸緊鎖著段雨竹的臉。


    像是在乞求。


    段雨竹被男人的這個眼神震撼了。


    好半晌才勉強找迴自己的神智,硬下心腸,笑道:“那你解釋吧。”


    段舒航將食盒的蓋子打開,放在了小桌子上後,才笑著說:“你邊吃我邊說。”


    段雨竹和段舒航僵持了許久。


    終於饑餓感還是戰勝了僅剩的一點理智。


    亦或者她是真的想要聽聽段舒航的解釋。


    拒絕了段舒航想要喂自己吃的動作,段雨竹拿起勺子,看了段舒航一眼,道:“你開始吧。”


    段舒航的眼底滿是溫柔。


    看得段雨竹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滿臉惡嫌地說:“要說說,不說就閉嘴,別這樣看我。”


    段舒航表情未變,隻是緩緩開口,道:“從小我就什麽都依著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段雨竹思考了瞬間,搖了搖頭。


    要是放在以前,她還會覺得那個時候的段舒航是真的關心自己。


    但是後來在知道了母親和段家之間尷尬的關係之後,她就忍不住開始懷疑以前的自己所有的認知。


    “因為剛開始的時候,我本來是準備捧殺你的。因為你母親害得我的家庭七零八落,我很可怕吧?”段舒航緩緩地說著。


    表情如此溫柔。


    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殘忍。


    可是段雨竹靜靜地看著段舒航,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恐懼。


    真正蔫兒壞的人從來都是悶著一肚子的壞水的。


    像是段舒航這樣主動坦白,還問別人自己是不是很壞的。


    反而像是在用偏激的手段獲取別人關注的熊孩子。


    段雨竹沒有迴話,段舒航也像是料到了如此,亦或是在這樣的一場講述裏麵,他並不需要段雨竹的迴應。


    他唯一需要的是,段雨竹的傾聽。


    “但是後來我發現我下不了手了,那段時間我總是在想,我的妹妹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可愛到我都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了。”段舒航說著,又笑起來。


    段雨竹抿了抿唇,腳趾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他這話說得也有點太……曖昧了吧?


    好尷尬……


    段雨竹隻能轉移注意力一般地,吃了一口餛飩。


    腦子裏麵卻亂成了一團。


    段舒航看著段雨竹地連著眉眼吃東西的樣子,隻覺得無比的歡喜。


    可是迴憶到了什麽,他的眼神又變得漆黑起來,“你十五歲的時候,有人向你告白,我很憤怒,然後我開始審視自己的感情。”


    已經超越了對同父異母的妹妹的關懷的感情。


    曾經讓他十分痛苦。


    段雨竹聽著段舒航的話進入了重要的部分,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思。


    隻是沉默著,等待著段舒航接下來的話。


    段舒航繼續說:“正好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你母親的秘密,知道了你和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段雨竹的唿吸滯了滯。


    那個時候的段舒航的心情想必十分複雜吧。


    本來以為是親妹妹的人突然變成了陌生人,還是將他的家庭拆德七零八落的陌生人。


    “其實我可以不在乎的,憎惡了這麽多年了,我都累了。”段舒航緩緩地說著,就像是在講述著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


    說完後,段舒航抬起雙眼,認真地看著段雨竹。


    眼底閃爍著的溫柔讓段雨竹幾乎忘記了唿吸。


    就聽段舒航再度開口,道:“我很喜歡你,段雨竹,從很多很多年前就開始了。你可以不迴應我,但是卻不應該把我往別的女人身邊推。”


    段雨竹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喜歡給嚇到了。


    本來想要反駁。


    之前的她的確是不知道顏小色約段舒航出去是為了告白。


    但是想了想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


    就算她的初衷不是將段舒航往別的女人身邊推,但是的確是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但是是我一直在傷害你,所以我也沒資格說什麽。”段舒航說著說得認真,嘴角也是帶著笑容的。


    但是段雨竹卻覺得對方的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像是在強忍著悲傷。


    段雨竹就突然覺得,這麽多年來,段舒航活得也並不輕鬆。


    特別在知道了自己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時候,他的內心該是多麽的矛盾?


    就像是之前的她。


    沉浸在和對方不是兄妹的欣喜之中,卻又有別的原因讓人痛苦無比。


    在他看來,她和她的母親是拆散了他家庭的罪魁禍首。


    在她看來,他早就知道了實情卻讓她這麽多年時刻生活在痛苦之中。


    這麽多年了,他們彼此傷害,卻又互相取暖。


    誰欠誰更多,此刻的段雨竹已經要分不清了。


    隻能緩緩地將自己的目光挪開。


    陷入了沉默。


    而在段舒航看來,段雨竹的動作無疑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她還是不願意原諒他。


    苦澀的味道從心髒深處擠壓出來。


    伴隨著心髒每一下跳動,伴隨著泵出的血液傳遞到身體的每一處。


    段舒航苦不堪言。


    原來不被原諒的感覺,是如此的令人絕望。


    “我明白了,你現在估計不想看到我,我在外麵守著,你有事叫我。”段舒航說著。


    幾乎不敢對上段雨竹的目光。


    徑直轉身離開了病房。


    段雨竹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


    突然覺得美味的餛飩到了此時,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可這樣的時刻,她是真的很迷茫。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才好。


    明明不是兄妹關係。


    也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感情。


    幸福近在遲尺,隻要伸手就能夠到。


    那麽為什麽,她又是因為什麽而遲疑著呢?


    *


    厲采薇的眼睛剛好在這一天可以拆紗布了。


    厲承驍帶著陸小陸和厲老爺子,一大票人站在病房外麵焦急地等待著。


    為了考慮到厲采薇的心情,厲承驍和陸小陸被叫到了病房裏麵。


    靜靜地等待著紗布拆下來的一刻。


    今天的陽光很好,但是因為剛剛做完眼角膜移植手術,是不可以直視太刺眼的強光的。


    所以窗簾都被拉上了,太陽光經過了白色窗簾的遮掩,變得柔和起來。


    在所有人的緊張等待之後,醫生緩緩地拆下了纏在厲采薇眼睛上的紗布。


    拆完後,對著厲采薇說:“厲小姐,麻煩慢嚐試著睜開眼睛,看看能不能看到些什麽?”


    醫生說著,也無比的緊張。


    雖然眼角膜移植手術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再小不過的手術。


    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意外發生。


    可想著厲家的兩任家主都在這裏等待著這最後的結果,他就忍不住地緊張。


    厲采薇得到了指令之後,長睫顫抖著,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緩慢的樣子像是根本不敢太用力。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對眼角膜實在是來之不易,厲采薇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正常的。


    厲采薇終於睜開眼睛,在看到了幾個模糊的人影之後,忍不住驚喜地說:“我看到東西了……”


    雖然隻是模糊的人影,但是對於之前長時間的一片漆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欣慰了。


    醫生鬆了口氣,道:“剛開始可能看不太清,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注意這段時間絕對不能直視強光,所以窗簾還是不要拉開了。”


    厲承驍和陸小陸看著厲采薇的眼底終於有了神采。


    不由得鬆了口氣。


    厲采薇眨了眨眼睛,在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


    首先衝到厲承驍和陸小陸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兩人後,說:“我大哥越來越帥了,大嫂也越來越漂亮了。”


    明明是誇讚的話,卻被厲采薇說出了哽咽的意味。


    聽到對方的這句話,厲承驍和陸小陸哪裏不知道,對方這是徹底看清楚了。


    伸手將人抱住之後,陸小陸笑著說:“能恢複真的太好了……”


    厲承驍也讚同地‘嗯’了一聲。


    厲采薇‘嗯嗯’地應,而後掃了一眼周圍。


    在看到了厲老爺子之後,朝著厲老爺子那邊跑過去。


    厲老爺子也早就站不住了,朝著病房這邊走來。


    如同以往的無數次,厲老爺子將自己天真活潑的孫女接了個滿懷,帶著欣慰地說:“恢複了就好,恢複了就好啊。”


    感受到老人聲音裏麵的哽咽。


    厲采薇再也忍不住,崩潰地哭起來。


    像是要將這麽久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


    醫生在一邊看著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勸慰道:“厲小姐請穩定一下情緒,你的眼睛才剛剛動完手術呢!”


    厲采薇趕快止住了哭泣,小心地擦拭著眼淚,對著醫生說:“抱歉我沒忍住,我就哭了一會兒應該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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