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你居然還主動叫我大嫂,太反常了。”莫小冉再度說了一聲。


    聲音裏麵的詭異更甚。


    段雨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


    因為恐懼,連唿吸的本能都快要忘記了。


    但是她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語帶嘲諷地對著莫小冉說:“你是不是賤得慌?我叫你大嫂你渾身不舒服,我不掛你電話我就覺得我是在盤算著什麽是吧?”


    說著段雨竹忍不住冷笑起來,丟下一句:“那麽如你所願。”


    說完不等對方的迴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逐漸暗下來的手機屏幕。


    段雨竹覺得這一片漆黑的屏幕就如同自己現在的內心。


    莫小冉再也不打電話進來了,可段雨竹的神經卻比之前還要緊繃了。


    想著這件事情得趕快找段舒航商量一下,段雨竹拿起自己的包就朝著外麵走去。


    直接找到了段舒航的公司,一路上了頂樓。


    秘書團在看見了段雨竹之後都笑著和她打招唿。


    段雨竹朝著眾人皮笑肉不笑地算是打過招唿了。


    這才敲響了段舒航的辦公室門。


    剛好裏麵的一個主管和段舒航匯報完了手上的事情走出來。


    段雨竹朝著對方禮貌性地笑了笑後,進了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門。


    段舒航應該是剛剛發完火,表情十分的難看。


    連帶著領帶都被拉開了。


    看見段雨竹來了,眼底浮現出了幾分疑惑和驚喜,問:“你怎麽來了。”


    段雨竹抿了抿唇,道:“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電話裏麵不方便,幹脆直接過來了。”


    “吃東西了嗎?你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段舒航下意識地關心道。


    段雨竹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情……雖然對我的影響比較大,但是也會影響到你和段家,所以……我還是找你商量一下吧。”


    段舒航被對方認真的語氣感染了,沉默了瞬間。


    點點頭,道:“坐下說。”


    順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段雨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杯子,再又看了看男人手上那個明顯是情侶款的杯子。


    下意識地問:“這個杯子……”


    是情侶款的嗎?


    還沒問出來,段雨竹剩下來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麵。


    因為她居然發現本來看著自己的段舒航居然因為自己這個還沒問完的問題,而側過臉去,帶著點尷尬地咳嗽了兩下。


    白玉般的臉上像是染上了清淺的暈紅。


    他……這是害羞了嗎?


    段雨竹想著,自己的耳根也莫名其妙地紅了。


    帶著點逃避現實地岔開話題,道:“我們先說……”


    “其實這個……”段舒航也在同時開口。


    兩人對上彼此的目光,突然覺得空氣裏麵像是散發著不安定的因子。


    危險的,曖昧的,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兩人之間不斷傳遞。


    段雨竹抿了抿唇,莫名有點口幹舌燥。


    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出門急匆匆的,似乎又忘記化妝了。


    不過最近的她總是在這個男人的麵前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現在也沒有太多的尷尬。


    剛要去喝水,突然被男人攔住。


    段雨竹疑惑地看向對方,用眼神疑問著。


    段舒航的聲音裏麵卻像是帶上了幾分無奈,道:“燙。”


    他給她倒的可是開水,根本沒準備給對方喝的。


    隻是覺得這小女人的臉色有點難看,所以給她暖手的而已。


    “噢噢。”段雨竹尷尬地將杯子放下。


    而後說:“你先說吧。”


    段舒航早已經恢複成了平常的樣子,挑了挑眉之後,說:“也沒什麽好說的,我是說這個杯子是客戶送的,我看著順眼就留下了。”


    段雨竹看著瓷白的杯子,她的這一隻上麵印著一半的粉色愛心,段舒航的那一隻上麵卻印著一般的藍色愛心。


    以段舒航挑剔得要死的眼光,居然會覺得這兩隻杯子順眼?


    段雨竹有點不能理解,也難以置信。


    但是想著現在明顯不是糾結這件事情的時候。


    ‘嗯’了一聲之後,認真的目光落到段舒航的身上,說:“剛才莫小冉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我唆使你和她解除婚約的,你為什麽要突然和她解除婚約?”


    段舒航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麽十萬火急的話題。


    在聽到了居然是這件事情之後,臉色明顯有幾分不太好看。


    可還是笑起來,說:“很突然嗎?我記得我之前已經給你打過招唿了。”


    段雨竹知道對方是在說之前那次在她別墅的那一次。


    忍不住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呢。”


    在段雨竹看來很尋常的一句話。


    但是卻不知道是哪裏惹到了段舒航。


    對方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帶著點不耐煩地說:“如果你今天想要說的是這件事情的話,那不用繼續下去了,我已經和她解除婚約了。”


    無論這個女人現在出現在這裏是因為看到莫小冉淒淒慘慘而拍手叫好,還是又被莫小冉騷擾到不厭其煩,來給對方求情的。


    現在開口,都沒有了絲毫的意義。


    段雨竹感受到對方的不耐煩,心髒刺痛了一下。


    可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緩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突然地就……”


    段雨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捏住了手腕。


    她沒繼續往下說,隻是疑惑地看向男人。


    卻發現男人的眼底彌漫著滔天的怒火,幾乎快要將她整個人都吞沒。


    在她被嚇到的時候,男人冷笑著開口,問:“你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麽?”


    段雨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段舒航因為對方的這個動作越發怒不可遏起來。


    “段雨竹,你真的太過於以自我為中心了。”段舒航說著,像是失望至極。


    無論在什麽時候,他對她說過什麽話,隻要是對方不關心的,就絕對不會被記住。


    無論說多少遍,她不想去記住的東西,就自動被過濾在她的腦海之外了。


    這個女人多麽的殘忍啊。


    這麽多年了,他自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但是到了現在,他才發現他從來沒有哪怕瞬間掌握過她。


    就算是他擁有了這個女人的身體,她的靈魂也始終都是自由的。


    容不得他的束縛。


    亦或是說,無論怎麽束縛,她的靈魂都會衝破而出。


    絲毫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想著,段舒航的內心冷硬成一片,緩緩鬆開了對方的手。


    站在了段雨竹的麵前。


    眸子裏麵的漆黑緩緩地收斂,變成了平常的神色。


    就像是剛才那個失態的他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你想說什麽,繼續吧。”段舒航說著,緩步迴到辦公桌後麵。


    在轉椅上麵坐下。


    段雨竹看了一眼被男人遺留在自己麵前這張桌子上的藍色杯子,沉默了瞬間。


    才緩緩開口,說:“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影響可能不是很大……算了,我還是自己處理吧……”


    說著,段雨竹站起來就要朝著外麵走去。


    段舒航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聲音裏麵的顫抖,開口喊住:“站住。”


    段雨竹腳下不停,一路來到了門邊。


    剛要開門離開。


    就聽見伸手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而後剛剛打開的門被一隻手再度關上,她也被男人拉著手壓在了門板背後。


    火光電石之間,段雨竹來不及掙紮。


    避無可避隻能對上男人的目光。


    “你哭什麽?”段舒航的聲音裏麵半是驚訝,半是心疼。


    段雨竹抹了抹臉,將淚水擦幹淨之後,才斂下眸子,沙啞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餓了。”


    說著,就要從男人的懷抱裏麵掙紮出來。


    但是男人的力氣是如此的大,壓製著她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


    隻能帶著點惱火地說:“你鬆手!”


    段舒航的眸子緊鎖著小女人的臉,認真道:“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為什麽要哭?”


    段雨竹有點惱火,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腳背上,才開口說:“我沒哭!”


    段舒航被人踩了一腳,連眉頭都沒皺,隻是追問道:“委屈?你委屈什麽?”


    被男人這樣質問,段雨竹感覺自己都快要氣瘋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崩潰至極地大叫起來:“你管我,反正無論我做什麽你都覺得我是累贅,那你還管我幹嘛,讓我走啊!”


    段舒航被對方突然爆發的樣子嚇到了。


    鬆開了手。


    看見對方扭頭要走,又再次拉了迴來。


    帶著柔和和無奈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我沒覺得你是累贅,你別給我倒打一耙。有事情就說,別鬧脾氣。”


    要不是對方的聲音裏麵還有柔和,段雨竹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了。


    什麽叫做她鬧脾氣?


    她哪裏有鬧脾氣的資格?


    “段雨竹,說話。”段舒航再次開口催促。


    段雨竹冷笑起來,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你的老相好準備去網上揭露我們兩個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我是光腳的無所謂,看你們怎麽處理吧。”


    說完,打開了男人的手,就朝著門口走去。


    “莫小冉?她怎麽敢?”段舒航說著,眸子已經徹底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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