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的車程下來,陸小陸幾乎沒說幾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外麵的景物。


    厲承驍也保持著沉默,什麽都沒有問。


    等到兩人到了羽生墓地,厲承驍才對著陸小陸說:“到了,下車吧。”


    這才迴神的陸小陸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這個脆弱蒼白的笑容讓厲承驍的心像是被紮了一樣難受。


    為陸小陸解開了安全帶,厲承驍下了車,繞到陸小陸那邊為她開了門後。


    朝著她伸手,厲承驍笑著說:“走吧。”


    陸小陸本來沒什麽神采的眸子稍微亮了一點。


    將手放到厲承驍寬厚溫暖的大手裏麵,她從車子裏麵走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天邊被層層烏雲遮掩的陽光透過縫隙灑落了一束下來。


    本來陰沉的天空明亮了刹那。


    陸小陸和守墓的老人打好了招唿後,就帶著厲承驍來到了一個墓碑的前麵。


    羽生墓地所有的墓碑都是統一化管理的。


    要是不看上麵的名字,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的。


    可對於已經不知道來過了多少次的陸小陸來說,不需要分辨,她就知道陸風成的墓碑在哪裏。


    “厲先生,這是我的父親,陸風成。”陸小陸說著,抬起臉來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從她的角度看來,男人堅毅的下巴弧度冷硬。


    可他的手卻是如此的暖。


    這一路都緊緊地將她的手環住,不斷地將力氣傳遞給她。


    “嶽父你好,我是你女婿厲承驍。”厲承驍慢慢地說著,彎腰將手上的花放到了墓碑前麵。


    陸小陸的眸子顫了顫。


    這個男人生來冷漠。


    對於陸風成這樣一個不認識的人本來不應該有任何的感受。


    可因為陸風成是自己的父親,他居然願意做出這樣謙卑的動作來。


    “你這人說話怎麽不害臊呢。”陸小陸笑著說。


    語氣裏麵卻帶上了幾分愉快。


    三年多了,她的父親竟然已經離開了三年多了。


    這三年多的時間裏麵,她曾經來過這裏無數次。


    每次她痛苦,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來到這裏。


    每次的心情都是無比沉重的。


    可這次不一樣了。


    她終於有了依靠,這個男人是除了陸風成之外對自己對好的人。


    “為什麽要害臊?這難道不是事實?”厲承驍笑著說。


    手下捏了捏陸小陸的手。


    陸小陸‘呸’了一聲,不再看他。


    他卻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認真虔誠的吻,說:“六寶,以後有我。”


    心髒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陸小陸轉過臉看向厲承驍。


    認真的男人是如此迷人。


    此刻眼前的男人就是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


    “厲先生,謝謝你。”陸小陸說著,輕輕地靠在了厲承驍的身上。


    正好在這個時候,天邊的烏雲全部散開。


    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之上。


    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就像是陸小陸此刻的心情一般。


    所有的陰霾都被驅散。


    她忍不住看向陸風成的墓碑,嘴角的笑容如此甜美。


    父親,您看,我也有依靠了。


    兩人站在墓碑前麵,金色的陽光為兩人鍍上了柔和的金色輪廓。


    這場景就像是畫卷。


    可在不遠處,一個男人的身影一半隱沒在陰影裏麵,漆黑的桃花眼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卻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是如此的刺眼。


    他的雙眼裏像是壓抑著無邊的風暴。


    又像是克製了無數的感情。


    可他最終還是收迴了自己的目光,將一束白玫瑰放在了旁邊的墓碑上麵。


    抱著陸小陸的厲承驍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看向男人所在方向。


    雖然什麽都沒看見,他的眉頭卻皺了皺。


    腳下的那束白玫瑰在金色的陽光下越發聖潔無暇。


    兩個人並沒有在這裏多待,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準備離開。


    看著周圍的墓碑,陸小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腳步頓了頓。


    她看著厲承驍,終於還是開口,問:“厲先生,你知道薄崢的墓在哪裏嗎?”


    厲承驍的眸子頓了頓,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陸小陸抿了抿唇,剛要開口,就被厲承驍打斷。


    “我會幫你查清楚。”厲承驍說著,語氣中有點無奈。


    雙眼裏麵湧上了幾分感謝,陸小陸對著男人說:“厲先生,真的很感謝你……”


    她想要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


    就要從正視薄崢的死亡開始。


    她再也不怕,再也不難過了。


    因為有這個溫柔強大的男人在自己的身邊。


    -


    陸小陸和厲承驍迴到了別墅之後,柳卿卿正等在門口。


    本來很舒緩的心情因為見到了柳卿卿而變得有點不太好。


    可陸小陸還是強忍著,對厲承驍說:“我先上樓。”


    厲承驍點了點頭。


    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陸小陸忍不住伸手為他撫平了眉頭的褶皺。


    厲承驍的神情稍微舒緩,伸手揉了揉小女人的頭發。


    兩人的甜蜜氣得柳卿卿雙手發抖,卻不能發作。


    “姐夫,我可以和你聊聊嗎?”柳卿卿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


    陸小陸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風成的忌日將近,陸小陸沒怎麽注意柳卿卿。


    還是因為柳卿卿在盤算著什麽。


    總之這幾天她異常的安靜。


    “進屋再說。”厲承驍說著,拉著陸小陸的手就朝著房間裏麵走去。


    柳卿卿咬著唇瓣,楚楚可憐,“那好吧……”


    厲承驍視若無睹。


    親自將陸小陸送上了樓,厲承驍到了一杯熱水送到陸小陸的手上。


    這才輕柔地說:“你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上來。”


    麵對陸小陸的厲承驍從來都是溫柔的,無論是眼神,還是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這個冷漠的男人在麵對她的時候,從來不吝惜展示自己的溫柔。


    這反差也正是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因為當他看著她的時候,她總會有一種。


    自己成了他手心的寶貝的感覺。


    “我沒事。”陸小陸笑著,手下捏緊了杯子。


    溫暖的溫度在杯子和手之間傳遞。


    她的雙眼落在厲承驍的臉上,貪戀地看著他臉上的溫柔。


    “我已經受夠了這樣。”厲承驍突然開口,拿開了陸小陸手上的杯子。


    熱源的遠離讓陸小陸的表情瞬間凝滯。


    她不明白厲承驍的意思。


    “六寶,我會讓柳卿卿離開。月底之前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再也不敢有任何人敢擋在我們的中間。”厲承驍說著。


    雙手捧著她的臉,額頭緊緊地熨帖著她的額頭。


    陸小陸的瞳孔驟然緊縮。


    原來他和她一樣。


    受夠了有人打擾的生活。


    想要霸占彼此,不讓任何人看見。


    “好。”陸小陸說著,安心地閉上了雙眼,嘴角忍不住上揚。


    厲承驍終於不舍地收迴自己的手,對陸小陸說:“等我迴來。”


    她點頭應‘好’,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地消失在門後。


    心裏麵溢滿了甜蜜。


    他們都要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在一起組成新的家庭,迎來新的人生。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令人期待。


    還有十二天,陸小陸卻希望月底能夠快點到來。


    就在陸小陸有點百無聊賴的時候,‘嗡嗡’的聲音讓她的目光挪到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那裏安靜地躺著一支黑色的手機。


    陸小陸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厲承驍的手機。


    亮起來的屏幕上麵顯示著一條短信。


    思考了一下是等厲承驍迴來再和他說,還是現在拿著手機下去找厲承驍。


    陸小陸終於還是決定了拿著手機去找一下厲承驍。


    畢竟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條短信究竟重不重要,也不好隨便亂看。


    想著,陸小陸拿著手機站了起來。


    然而她剛開了門,就有對話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恨你我恨你!”柳卿卿的聲音已經有一點歇斯底裏了。


    就算是隔了一段距離,陸小陸也聽得清清楚楚。


    本來應該直接走過去找厲承驍的。


    可陸小陸的腳步卻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她就維持著站在門口的姿勢,安靜地等待著。


    “我怕你接受不了。”厲承驍的聲音相比而來就比較平靜。


    可陸小陸還是聽到了他聲音裏麵的低沉。


    “我是接受不了,我怎麽可能接受得了啊姐夫,我猜離開這麽短的一段時間,你就告訴我姐姐死了,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你忘了嗎,你說了絕對不會讓我姐姐出事的,你這個騙子!”柳卿卿歇斯底裏地大叫著。


    陸小陸都忍不住皺眉。


    不想聽。


    明明不想聽任何關於那個柳小姐還有柳卿卿的任何事情。


    可腳就像是被釘在原地。


    讓她沒有絲毫的辦法離開。


    厲承驍沒有說話,倒是柳卿卿再次大叫:“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姐夫你是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才放棄我姐的?之前塞爾曼教授都說了我姐這輩子就算是醒不過來也絕對不會死!姐夫你說啊!”


    陸小陸覺得柳卿卿實在是無理取鬧。


    剛要走出去打斷這滑稽的對話。


    厲承驍陰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我是因為她,才放棄了你姐。這樣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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