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知道她在厲承驍的身邊待的時間最長。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之間什麽都沒有。


    沒有牽手,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更別說是男,歡,女,愛。


    她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擋箭牌。


    他需要一個賢淑的形式女友,她足夠聰明,也足夠耐得住寂寞,所以才能在他的身邊待上這麽久。


    他可以在出席很重要的場合的時候將她作為女伴的形式帶出去。


    卻從未給她任何的承諾。


    更別說是些許的溫柔。


    想到這裏,溫雅的雙眼裏麵染上些許的黯然。


    看著還在一杯杯喝著酒的厲承驍,溫雅的心髒跳得越發猖獗起來。


    今晚看起來,像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雙眼裏麵染上了幾分嬌羞,溫雅斂下眸子,紅了耳根。


    厲承驍的目光從不曾落在溫雅的身上,自然也就沒有看見溫雅的這些表情。


    又是一杯酒下肚。


    感受著酒精的苦澀,厲承驍忍不住皺眉。


    不想去想那些令他心煩的事情,可女人的雙眼還是浮現在他的眼前。


    她的雙眼裏麵含著淚水,就像是易碎的琉璃,看似美麗,卻隱藏著倔強的棱角。


    ——厲少要小心,玩弄真心慣了,小心最後付諸真心卻被人棄之如敝屣。


    眉眼間染上幾分暴虐,厲承驍不耐地掃掉了桌麵上的東西。


    酒杯酒瓶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周圍的音樂還在繼續,人卻皆是下意識地屏住唿吸,大氣不敢出。


    就怕遭受無妄之災。


    溫雅也愣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沒敢說。


    越發煩躁,厲承驍直接從位置上麵站起來,就朝著外麵走去。


    溫雅見狀,想要跟上去。


    但是想到了什麽,她終於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作。


    厲承驍來到了外麵,稍微遠離了喧囂之後,才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鬆下來後,他又想到了陸小陸。


    稍微放鬆的眉頭再次皺起。


    本來就守在門外的裴珩看見厲承驍出來了,趕快走到他的身邊站好。


    厲承驍這才想起什麽,揉了揉額角,他問:“辰一集團的收購準備得怎麽樣了?”


    裴珩趕快開口:“六十。”


    百分之六十。


    像是有點不滿意,厲承驍不耐地說:“加快速度。”


    “是的,厲先生。”裴珩應道。


    殘忍地勾起唇瓣,厲承驍的雙眼漆黑,像是沒有絲毫醉意。


    “敢把髒水往本少的身上潑,怎麽樣也得有承受本少怒火的準備吧。”低低地說著,厲承驍的笑容越發殘忍。


    裴珩垂著頭,沒有再說話。


    想到陸小陸,裴珩想要說點什麽,可厲承驍卻已經轉身朝著包廂裏麵走去了。


    裴珩皺眉,終於還是跟上。


    厲承驍迴到包廂之後,溫雅還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看著舞池裏麵的女人跳舞。


    波瀾不驚的目光從溫雅的臉上掠過,他驀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不像之前那樣安分了。


    看來也是個學不乖的。


    雙眼冷漠,他不再看她,隻是繼續喝酒。


    坐在一邊的溫雅看似在看舞女的表演,可餘光卻一直落在厲承驍的身上。


    很快他就喝掉了整瓶紅酒。


    因為剛才的放鬆而稍微清明的雙眼再次染上了醉意。


    溫雅的心髒忍不住劇烈地跳動起來。


    今晚……


    又是一曲畢,溫雅趁著音樂切換的瞬間,在厲承驍的耳邊輕輕地開口:“厲少,你喝醉了,我們先迴去吧。”


    說著,她大膽地伸出雙手,想要去扶住厲承驍,卻被他冷冷地打開。


    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裏麵的警告不加掩飾。


    溫雅的臉色一白,訕訕地不敢說話。


    厲承驍不理會她是不是會尷尬,隻是繼續喝酒。


    裴珩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終於忍不住走到厲承驍的身邊,對著他說:“厲先生,陸來過。”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溫雅的臉色就變了。


    厲承驍的眸子也凝固,下一瞬間,他看向裴珩,問:“誰來過?”


    “陸,陸小陸。”裴珩生硬地重複了一下陸小陸的名字。


    收迴自己的目光,厲承驍的雙眼如同玄冰一樣涼薄。


    “她來幹什麽,薄崢又缺醫藥費了?”厲承驍說著,雙眼裏麵滿是諷刺,嘴角的弧度也是嘲諷的。


    溫雅也笑了,說:“裴珩,我看你現在管事真是越來越不行了,要是連這些阿貓阿狗都要和厲少匯報的話,厲少不得忙死?”


    雖然語氣是雲淡風輕的,可她放在桌子下麵的手卻忍不住緊緊捏在了一起。


    剛才的通話記錄,她好像忘記刪除了。


    厲承驍的目光挪到溫雅的臉上。


    看得她都有點發毛的時候,他才冷笑著開口:“裴珩是你的人還是我的人?”


    溫雅愣了愣,下意識地迴:“當然是厲少你的人。”


    厲承驍驀地笑起來,瞬間像是春風化雨,讓溫雅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


    “厲少……”她喃喃。


    “什麽時候本少的人也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厲承驍的笑容越是溫和,就越發顯得他的這句話就像是淬了毒。


    冷得令人發顫。


    溫雅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


    厲承驍卻沒有看她的心思了,隻是漫不經心地問裴珩:“她來幹什麽?”


    簡單的一個“她”,裴珩卻明白厲承驍這問的是陸小陸。


    “陸說想要見你。”裴珩說著,沉靜的目光落到厲承驍的身上。


    厲承驍沉默了瞬間,開口的時候聲音裏依舊滿是嘲諷:“裴珩,看來溫雅說得不錯,你現在辦事越來越不力了。連別人來的目的都沒弄清楚,就敢來向本少匯報。”


    說到後麵,厲承驍危險地眯了眯雙眼,就像是想到了什麽。


    裴珩不遲疑,繼續說:“陸很難過,像是哭過。”


    厲承驍本來捏在酒杯上麵的手指緊了緊,隨後又放開。


    “可是她難過,和本少有什麽關係?”厲承驍說著冷哼,繼續喝酒,像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了。


    裴珩見狀,也不多說,隻是退到一邊。


    本來心裏不斷打鼓的溫雅稍微鬆了一口氣。


    但想起通話記錄的事情,她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起。


    厲承驍還是和之前一樣喝酒,但是手下的速度明顯急促了幾分。


    連帶著人也變得越發煩躁。


    “你們這都唱的什麽東西,給本少滾下來。”厲承驍被吵得頭痛欲裂,隨手就摔了一個瓶子,不耐地朝著前麵喊。


    助手被嚇了一跳,趕快關了音樂。


    整個包廂瞬間陷入了死寂。


    幾個舞女戰戰兢兢地站在舞台上。


    在厲承驍滿是壓迫性的目光下麵,她們連走動的勇氣都沒有。


    厲承驍身上的低氣壓讓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唿吸。


    “滾,都給我滾。”厲承驍不耐地吼完,拿起酒杯準備繼續喝酒。


    可酒瓶裏麵的酒卻已經不剩下多少,他倒滿了一個杯底之後就沒有了。


    厲承驍越發煩躁,隨手就砸了那個酒瓶。


    嚇得台上的一個舞女忍不住驚叫出聲。


    他漆黑的目光落到那個舞女的身上,成功地讓對方再也站不穩,直接跪倒在地上。


    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還有周圍的靜謐。


    厲承驍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小陸。


    這個該死的女人!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的心裏麵隻有別的男人,對於他隻有利用,連一點微薄的信任都沒有。


    但是在聽見裴珩說她出現了,並且還像是哭了之後。


    他就再也沒辦法忽視了。


    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影子。


    她哭起來的樣子,能讓他的心都糾在一起。


    煩躁地拿起自己的手機和外套,厲承驍邁開步子就朝著外麵走去。


    眼看厲承驍就要走了,溫雅著急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厲承驍本來就很不耐煩,現在還被溫雅這樣糾纏,僅剩的耐心全部耗盡。


    狠狠地甩開了溫雅的手之後,厲承驍冷冷的聲音迴蕩在溫雅的耳邊:“看來出國一趟,你已經昏了頭了,在你想明白之前,不要出現在本少的視野裏麵。”


    等到厲承驍就已經走得看不見背影了,溫雅才猛地迴神。


    想到厲承驍剛才臨走之前丟下的那句滿是冷漠的話,她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完了,她好像還是太急了。


    厲少似乎要放棄她了……


    要是今晚她沒有……那……


    想到自己計劃失敗後會發生的一切,溫雅絕望地坐在了沙發上麵,捂住了自己的臉。


    厲承驍來到外麵之後,立刻撥通了陸小陸的電話。


    那邊很快傳來了一個冰冷的女聲,提示厲承驍陸小陸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有點煩躁。


    他本來想要去醫院,可想到了什麽,他終於還是猛地踩下了油門,朝著自己別墅的方向駛去。


    迴到別墅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煩躁地將車丟在門口。


    厲承驍開了車門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前麵那小小的一團。


    在路邊暖黃的燈光下麵,小女人可憐兮兮地蜷縮在長椅上麵,柔順的長發披散在兩邊,越發襯得她身形纖細。


    仿佛一隻手就能夠折斷。


    她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額頭壓在交疊的小臂上,整個人脆弱得像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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