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壓下心頭浮現的幾縷不安,影玥想到已提前派人通知長老院,頓時升起幾分底氣,她不露聲色的宣布。


    “開始吧!”


    平淡的三個字,瞬間點爆了會場的氣氛,擂台之上瞬間湧起狂烈的火藥味。任誰在這時候輕舉妄動,相信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擂台上,一股暴風雨前的寧靜與壓抑彌漫開來!隻是,這般場景並未一直持續下去!


    咻!


    一道清風拂過,載著一縷劍氣一閃而逝,立時將擂台上那原本相互牽製的的均衡打破。


    隨著一聲慘叫響起,台上台下嘩然一片。率先出手之人,絕對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他正是先前因一言而遭眾人諷刺的一鳴天。


    一鳴天刹那間爆發出驚人的實力,先發製人。一時間,整個擂台上都充斥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氣。


    不過數十息的短短時辰,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擂台之上的多數人卻已倒地呻吟。


    “啊!”


    對此,台下觀戰人群中,留心之人不由得驚唿出聲,引得眾人的注意。


    “你們發現了沒有,凡事被一鳴天擊敗之人,盡皆是先前出言侮辱他的那些人,唯有那名金衣男子除外!”


    經這人一說,眾人才紛紛醒悟過來。原來,一鳴天此舉,旨在立威!


    原本顯得擁擠的擂台,隨著被一鳴天強勢擊敗淘汰離場後,立時變得異常的寬闊空寂。


    此時此刻,台上所剩之人僅有七個。除了暫居四個角落邊緣的金衣男子、無憂、一鳴天與冰冷的黑衣男子外,還有最後上台的三人。


    一鳴天的這一手可謂是精彩絕倫,先聲奪人,頓時使得擂台下很多人為之歡唿與喝彩。


    一招得手,一鳴天氣勢驚人。他手持一把半透明的雪白細劍,遙指東北角落的那名金衣男子!


    “該你了!”


    金衣男子雙眼微眯,直接忽視掉一鳴天的兇煞眼神,將目光死死的落在一鳴天手中的那把半透明細劍身上!


    “須彌幻劍!看來,先前的確是我小瞧了你。若我所料不錯,你應該便是曆來號稱神秘莫測的須彌洞府之傳承者吧!”


    一語道破一鳴天的身份,金衣男子似乎略感意外,但卻並未表現出明顯的忌憚。這一幕,看的台下眾人熱議紛紛。


    “什麽?他竟然來自那神秘至極的須彌洞府。據傳,須彌洞府之人曆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不到竟然能在瀅萱仙子的招親大會上一睹其傳承者的陣容,此行不虛啊!”


    “須彌幻劍是須彌洞府的鎮府之寶,如今落在一鳴天的手中,莫非他便是須彌洞府的少府主?”


    “須彌幻劍乃是一柄神劍,聽聞由它所發出的劍招處於虛實之間,亦真亦幻,極難防禦。那這樣一來,誰還有資格與他爭奪瀅萱仙子、、、、、、”


    “此言差矣,看到沒有,台上至少有著三人,在得知一鳴天的出處與手中神劍的強大威力後,麵色不動,顯然來曆亦是非凡!”


    “這下有的看了,今日之戰,絕對是平生罕見啊!”


    須彌洞府坐落不詳,行事向來詭異無蹤,它擁有著一流勢力的強大實力,除了它曾經向世人展露過須彌幻劍的奇威外,外界對於它的其他認知頗淺,如同一個巨大的謎。


    一鳴天的非凡身份,讓原本的戰鬥變得更加樸樹迷離。


    誰隱藏的最深?


    誰的出身更加顯赫?


    誰才是笑到最後的勝利者?


    這一切,無不激起了觀戰之人濃濃的激情與好奇!


    “呦,影姐姐,看來你門中弟子的魅力可不小呢,竟然連須彌洞府這般勢力龐大的少府主都為之動心,真是可喜可賀呀!”柳血媚麵色陰沉的看向影玥,冷言感慨道。


    “哼!”


    影玥輕哼一聲,並未予以理睬。她麵不改色的望向氣勢滔滔的一鳴天,想要理清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脈絡。


    在台下之人各懷心思之時,擂台上,對於對方能夠一眼道出他手中神劍來曆的金衣男子,一鳴天略感詫異,他冷冷一喝道:“你知道就好。是你自己滾下去,還是要我送你一程?”


    麵對一鳴天的**裸針對,金衣男子依然倨傲,不以為然道:“莫以為憑借著一把須彌幻劍在手,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要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如今,我知曉你的來曆,那你可曾知曉我的身份呢?”


    此言一出,不禁讓場中眾人麵麵相覷。對啊,這名同樣麵生的金衣男子,周身透露著神秘與自信,究竟又會出自何方呢?


    “哦?我倒是想要瞧瞧,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竟能讓你在麵對須彌幻劍時,還能表現出如此的肆無忌憚?”一鳴天神情一凜,當即反問道。


    傲然一笑,臉上露出顯然易見的輕蔑之色,金衣男子警告道:“以你目前的身份,恐怕還沒有資格知曉我的名號。在此好心奉勸你一句,普天之下,有不少是你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倘若你執意糾纏不休,逞強冒犯之下,你一人生死事小,可你背後的須彌洞府若因此遭受毀滅,那便可惜了!”


    狂妄!


    這是此刻在場所有人的共同心聲。


    敢不將神秘而強悍的一個一流勢力放在眼中,仿佛彈指間便可令其灰飛煙滅,此人背後的底蘊之深絕對不亞於如同傲劍山莊這般修真界泰山北鬥的存在。


    整個修真界,門派林立,數量眾多,其綜合實力大致可劃分為五大等級。它的劃分除了與門下弟子綜合實力與底牌有關,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分水嶺標誌,那便是派中最強者的修為高低。


    處於第一等級的門派,隸屬於超一流勢力,門中至少要擁有一名散仙高階級別的強者坐鎮,如被公認的四正四邪。超一流的勢力,目前整個修真界被公認的隻有這八大門派,他們各派的掌門人修為一般不會遜色於普通的散仙之境初期!


    處於第二等級的門派,屬於一流勢力,門中至少要擁有一名散仙初期級別的高手坐鎮,須彌洞府便是其中之一。放眼整個修真界,能夠達到一流勢力標準的門派絕對不超過所有門派總和的十分之一。一流勢力的掌門人一般大概處於三花聚頂三聚之境。


    而處於第三等級的門派,則屬於二流勢力,它至少需要有著一名三花聚頂三聚修為的強者坐鎮才行,此時的浮月湖畔所聚集門派,大都處於二流勢力,隻是實力高低有所差別罷了。二流勢力所占據的數量為所有大小門派的三成左右,其掌教的實力約處於三花聚頂二聚上下!


    處於第四等級的門派,則歸位三流勢力,它最少需要存在一名三花聚頂二聚境界的人。這一等級的門派多如牛毛,大都是一些名不經傳的小派,勢力單薄,實力低微。


    至於第五等級,乃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小門派,幾乎構不成一個門派的正規體係。


    當然,這等劃分標準並非盡善盡美,亦不包羅萬象。就如同漠北孤狼堡,它的勢力則介於超一流與一流之間!


    金衣男子的大放厥詞,令場中不少人費盡心思,試圖看破他的來曆,卻均是一頭霧水!


    “莫要狐假虎威,以為說一些子虛烏有的大話,便可以彰顯你的囂張,讓我等退避三舍。就算是傲劍山莊之人在此,都不敢在我麵前如同你這般放肆無忌!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頤指氣使的藐視我?”一鳴天臉色鐵青,眼神不善的盯著金衣男子,怒極反擊道。


    然而,誰也沒有發現,在一鳴天提到‘傲劍山莊’這四個字的時候,風煞穀穀主千莫邪與百花樓樓主柳血媚眼底深處均閃過一絲異樣!而最後上場的那名看似平凡的灰衣男子,身軀則出現了微不可查的輕顫。


    千莫邪假裝無心的與柳血媚在空中暗中交匯了一個莫名的眼神,而一直沉默的那名灰衣男子則輕輕抬頭,冷靜的目光自然的從金衣男子與一鳴天身上掃過,隨後低頭不語,繼續著他的無動於衷,宛如一根朽木,很難吸引他人的注意。


    其實,灰衣男子在低首的一瞬間,嘴唇微動,好似在嘀咕什麽。場中,唯有細心的玲瓏無意間察覺到了這個細節,而無巧不巧的是,心靈手巧的玲瓏恰好懂得一些唇語。


    她立時讀出了灰衣男子的喃喃自語:有點意思,可惜了。


    心生疑惑的玲瓏一直觀察著灰衣男子,發現他不經意間的細微舉動,加之如此反常的表現,都可說明他並非如表麵這般簡單,絕對是深藏不露之人。這人無意中流露出的狠辣與殺機,令玲瓏心驚不已。


    擂台上,灰衣男子似有所感,他警覺的扭頭望向注視著他的玲瓏,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可這看似溫暖無害的微笑,卻使得玲瓏感覺瞬間被置身於冰窟之中,冷的徹人身骨,刺人心靈!


    玲瓏心悸不已,不敢再與那灰衣男子的眼神直麵交匯。


    與此同時,瀅萱看到擂台上的風雲劇變,俏臉愈加難看起來,場麵似乎有些脫離了她的掌控。


    她麵露委屈,可憐兮兮的拉了拉她身邊大師兄夜無情的衣角。


    “怎麽?是不是怕他們太過強大,連我都攔不住他們靠近你的腳步?”夜無情瞬間收斂起麵上的凝重,一臉淡然的傳音問道。


    聞言,瀅萱小雞啄米般焦急點頭。


    “別怕,一切有我!”夜無情溫情的安慰道。


    說罷,他握緊手中的長劍,再次關注著場中的形勢變幻,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眸中盡顯冷酷與決絕之色。


    而就在瀅萱與夜無情兩人短暫的交談後,場中的戰火再次爆發!


    “膽大妄為,竟敢出言辱我,看我不撕裂你這張臭嘴!”


    一鳴天那絲毫不留情麵的話語似是傷到了金衣男子那極強的高貴自尊,金衣男子暴喝一聲,身體猛然騰空,他以指代劍,輕彈間發出縱橫飛射的層層藍色劍幕,朝著一鳴天發動猛烈的進攻!


    被金衣男子殺伐果斷的氣勢所震懾,一鳴天初始時處於下風。可漸漸地,他憑借著手中的須彌幻劍,硬生生的挽迴劣勢!


    雙方在擂台之上你來我往,一時間戰個旗鼓相當,霎時間吸引了不少觀戰之人的眼球。


    是時,各個門派的掌門抓住時機,趁機暗中留意著金衣男子的招式,想要以此看出一絲他的來曆端倪。可一番打鬥下來,他們無奈的發現,金衣男子所用的招式根本就毫無章法,仿佛隨性而發一般,便隻得悻悻然就此放棄。


    “既然他們已然動起手來,那我們也別閑著了!兩位,請吧!”


    拂雲門無憂見兩人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他踏前一步,勢隨腳動,牢牢的鎖定著風煞穀的兩名邋遢老者!


    這一舉動,頓時引起嫡月門諸多女弟子的尖叫,看到有人為嫡月門出頭,她們既興奮又感動,對於無憂的好感陡然間又提升了一層。


    影玥見此,心中甚慰,也是極為看好無憂。她美眸一轉,朝著遠處於西側端坐的拂雲門門主浮蒼螓首示意,以表感激!浮蒼微微一笑,頷首迴禮!


    然而,影玥心頭的無力感愈加強烈,眼前的場麵錯綜複雜,隱隱有些脫離她的掌控,這似乎是一個不好征兆的開端!


    擂台東南方,那名渾身彌漫著寒冰氣息的黑衣男子直視前方,打量著擂台中央唯一一位無人問津的灰衣男子,神色平淡道:“場中隻剩你我,你可要考慮對我出手一試?”


    “結局早已注定,何必急於一時?你我早晚一戰,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說呢?”


    凝視著黑衣男子良久,灰衣男子才漠然迴道。


    深深瞥了眼對麵的灰衣男子,黑衣男子先是眉頭微蹙,旋即很快釋然道:“也好!”


    就這樣,兩人深處其餘幾方激戰的範圍內,無視著銳利的劍氣時不時的與他們兩人擦肩而過的險境,就這般渾然無懼的彼此對視!


    他們兩人,一個腳下生霜,如同活生生的一根冰柱。一個氣息盡斂,仿若暗夜的刺客,靜靜地潛伏著!


    而漫天縱橫霹靂的刀光劍影,就像是生了眼睛一般,總是在快要觸碰到他倆的身體時,突然轉向避開。


    戰鬥,在持續不停。可擂台上的交鋒場麵,卻給眾人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動靜極致,盡在一台。一邊激烈如火,一邊卻平靜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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