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是不是覺得你男人做這些的時候特別帥?


    飯桌上,針對於陌斯晉的個人問題,陌老爺子表現出了十足的迫不及待。


    尤其是這個個人問題還可能涉及到了他們陌家的血脈,老爺子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一陣激動之下便嗆住了。


    在某人殷勤地給他順背時,直接就將人給往外趕。


    “今兒個晚上你要是不把一盈給我帶迴家來過年,你以後也永遠都不必迴這個家了。”


    放下狠話,老爺子滿意了。


    而某人,則愁眉苦臉地出門了。


    他也想啊,隻不過……那女人油鹽不進啊……


    他好幾次都坑蒙拐騙想要將她給弄來,除了那一次老爺子生病他將那女人和陌希蘇衍止等都拐了過來,再之後他想再拐人,難度上升得就不是一個兩個點了……


    ***包的跑車難得的,開出了蝸牛的速度。


    相比於之前得到消息自己可能成功為人父的激動將車給開出了一個橫衝直撞,這會兒,他則慢騰騰晃悠悠,心裏頭思考著策略。


    該怎麽將人給拐來呢……


    他還真是有夠挫敗的,將人近水樓台先得月地弄進了公司,結果他還得一直當和尚。


    嘴癢手癢下麵更癢,卻也隻敢小小地調戲,不敢真的越雷池。


    他猶記得她第一次來陌氏集團報道時,他頂著頂頭上司這個光芒萬丈的頭銜將人給叫到辦公室。


    門一關,他就開始挑逗上陣了。


    好不容易將人給逼退到辦公桌旁將人給壓到了上頭,身一彎頭一低便吻了上去,褲子那裏已經蓄勢待發。


    結果……


    那女人明明被吻得意亂情迷居然還迅速冷靜下來給了他一腳。


    是個男人,就應該能夠想象到那一腳的威力足以讓他每次麵對這個女人時都心有餘悸。


    不亞於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再有下一次,我會立刻遞上辭職報告。”


    挺直脊背,那高傲的頭顱,側臉線條優美,就連她那雙筆直纖細都美腿都讓人有摸上去的衝動。


    陌斯晉隻是瞧著她毫不猶豫地放話離開,雙手抱緊自己的寶貝:“媽的下手這麽狠!這是你下半生的性福!”


    往事不堪迴首。


    硬的不行,他隻能選擇軟的。


    裝弱這一招,還真不是他擅長的。


    烏龜的速度再忙,可到底陌斯晉還是選擇了加速。


    他真想將人給揉進自己骨血裏好好操一頓啊,那種滋味……嗯,好像有些口幹舌燥了。趁著紅燈從儲物格裏擰開一瓶礦泉水,他狠狠灌了大半瓶。


    等到了江一盈所在的公寓樓,陌斯晉感慨了一下江一盈所住的樓層之高竟然沒有電梯。


    就非得這麽逞強自力更生嗎?


    他特地將兩人在一起時布置好的那棟別墅鑰匙給了她,她竟然毫不猶豫地丟迴給了他!


    一路到達七樓,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氣喘。


    不能夠啊。


    他的體力什麽時候這麽差勁了?


    暗暗鄙夷了一下這兒的公寓設置,連個電梯都沒有就算了,連門鈴也沒一個,而且還沒一個貓眼。


    真的有什麽不法分子怎麽辦?


    她一個單身女人一不小心開了門,就她那個力氣怎麽可能抵抗的了?單是想想那樣的畫麵陌斯晉便隻覺得氣血上湧。


    狠狠地瞧了幾下門,裏頭似乎是在準備著晚上年夜飯的重頭菜,隔著門縫他都能夠聞到濃鬱的飯香。


    隔了好久還沒人來開門,陌斯晉臉色有些黑,繼續敲。


    終於,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江一盈的聲音。


    “不是說得晚點才到嗎?”


    一開門便瞧見是陌斯晉,江一盈目光閃了閃,第一反應便是去關門。


    一隻大手快很準地攔住了門的趨勢:“次奧,爺連新年都從家裏頭落跑就隻是為了陪你跨年,你就是這樣歡迎爺的?”


    心裏頭卻暗搓搓地想,還好他家老爺子有先見之明將他給趕了過來。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玩跨年狂歡。


    他決定了,待會兒他要好好盡盡地主之誼,讓上門來的不管是男是女都好好地瞧清楚,他才是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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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家。


    吃完飯陌希就陪著外公一道兒去樓上的空中花園去曬太陽。


    白雪覆蓋下,陽光正好。


    積雪覆蓋了陌老爺子喜歡的大片花田,有幾株被壓彎了枝椏。


    隨著雪後初霽,連下了幾天的積雪一點點融化。


    陽光下,花兒依舊豔麗,淩寒而開,綺麗多姿。


    空中花園設計的時候便是針對於春夏秋三季的,所以外頭的用具藤椅藤桌等一係列用品完全不適合這個時間段去用。


    陌老爺子倒是無所謂,讓人在藤椅裏頭墊了溫暖的軟墊,躺上去之後舒服地眯了眼。


    陌希忙將一旁的毯子蓋到他身上。


    冬日的午後陽光舒適,這樣倒也不怕傷身。


    “想當年你媽也是在這兒陪著我聊天,一晃就一個下午過去。隻是後來,到底是女大不中留了啊,我和她是再也沒有機會好好做下來聊一聊曬一曬這美好的太陽了。”


    抬眼望著頭頂不算刺眼的陽光,陌老爺子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隨處可見斑斑點點,帶著歲月無情留給他的痕跡。


    那十指交叉著放在毯子上的雙手,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


    唯有那青筋是如此真實,述說著歲月的流逝。


    人老了,便容易追憶往昔。


    尤其這個往昔,還是心底深處最深刻的遺憾。


    陌希咬了咬唇,想到早逝的母親,想到母親的含恨而終,眼底不免有了些濕潤:“這不是還有我陪著您曬太陽嗎?待會兒咱們再一起去做年夜飯好不好?”


    雖說外公對外說什麽大肆操辦過年宴,可她卻很清楚,大年三十的這晚上,老人家隻想與自己最親近的親人待在一起。


    就連年夜飯都不打算假手他人。家裏頭好些傭人都已經被他放了假,隻留下兩個跟了他幾十年的老人。


    “好好好,有你幫忙外公就放心了。原本還想著就外公這速度啊,恐怕到時候單單是準備食材就到晚上八點了呢。外公還等著看今年的春晚呢……”


    “麻麻!太姥爺!”


    斜刺裏一聲激動的小嗓門衝了過來,伴隨著岩岩撒開著他新買的加絨威風凜凜地跑了過來。


    小紳士的架勢,給了陌希一個擁抱之後,就直接跑向了陌老爺子。


    然後,小家夥對著躺在上頭迴不過神來的陌老爺子又甜甜地叫了一聲“太姥爺”。


    人到底還是老了,陌老的耳朵雖然不同於其他老人一樣不好使了,可有時候隔了一定距離還是不太容易能聽到。


    直到小家夥重新站在他麵前甜甜地叫著他,他這才猛地從藤椅中挪起身子。


    他挪起身體的速度並不快,而是帶著一點吃力,身上的毯子滑到膝蓋上。


    岩岩配合地又走近了,抬起小腦袋,然後將自己的小手放到朝著他伸出手來的陌老爺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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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希是萬萬沒想到岩岩會來這兒。


    今天畢竟時間特殊,蘇老爺子那邊也在忙著過年的事情,蘇宅那邊的關係親近的親戚都會過來。蘇老爺子不可能讓岩岩再亂跑。


    所以她也便沒有帶著岩岩一道兒過來。


    迴眸,她瞧見空中花園那扇玻璃門處站著的蘇衍止。


    管家朝著陌希一致意,示意自己將人給領了過來便出去了。


    蘇衍止緩緩踱步過來,聲音沉穩有力:“陌老,我帶岩岩過來看看您。”


    繼而站在陌希所坐的藤椅之後,微微俯身,便將腦袋擱到了她肩膀上。


    對於他突然而來,陌希有一刹那的失神。


    蘇宅的過年就好比打仗一般熱鬧,紅紅火火時間刻不容緩般爭分奪秒。


    她是完全想不到蘇衍止竟然還能夠抽空帶著岩岩過來。


    肩膀上是他的親昵貼近,臉龐上甚至還有著屬於他的氣息噴灑過來,她忙站了起來,拒絕與他太過於靠近。


    隻不過當站起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太過於敏感了。


    看了一眼隻顧著和岩岩拉扯家常的外公,她這才緩緩鬆了口氣。幸好外公並沒有察覺到她與蘇衍止之間的異樣。


    敏感地察覺到陌希的束手束腳,這自然是方便了蘇衍止展開行動。


    幾步走到逃竄出去的陌希身邊,他將人一摟。


    手臂力度是特意增大了幾分,他攬著她重新站在陌老爺子跟前:“外公,您不介意的話,今晚我和陌希留下來陪您一塊兒過年吧?”


    “外公”兩字出口,陽光下飄散,竟帶著抹無比的暖意。


    一直以來,蘇衍止還是傾向喊陌老爺子陌老的,畢竟陌老在這個圈子裏名聲斐然德高望重,在政商界混的人,哪個不尊稱他一聲陌老?


    其實陌希也一直在想,蘇衍止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外公”這個稱唿,意味著什麽?


    一聲陌老,代表的是一個後起之秀對前輩的尊敬。


    一聲外公,代表的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的尊敬,一個外孫女婿對妻子娘家人的在意……


    陌希隻覺得蘇衍止貼在她腰側的手有些灼熱,忍不住抬眸望向他。


    陽光下,他並沒有穿一身西裝革履顯現出商場上那一套嚴謹與疏冷。


    相反,他隻是簡簡單單地穿著一件羊絨衫外罩大衣,修身的版型,衣服敞開,將他襯得愈發頎長有料。


    帶著親近色彩的穿著,讓人不容易排斥。


    陌老爺子一見岩岩便忍不住逗弄他。


    一會兒問問他怎麽想到來看太姥爺了,一會兒又故意問岩岩有沒有給太姥爺帶禮物,一會兒又問岩岩過完年幾歲了呢……


    層出不窮的問題,一個個源源不絕。


    岩岩則很給力,每次都能夠讓陌老爺子開懷大笑。


    所以,當蘇衍止喊出那一聲外公,並且鄭重其事地表示今晚上要陪他一起過年時,他是完全始料未及,臉上還有著被岩岩逗樂的慈愛笑容。


    對於蘇衍止,他其實是一直都不看好的。


    畢竟他和其她女人牽扯不清是事實,他讓陌希受過傷也是事實。


    尤其是目前為止,他依舊還沒有和那個女人做個了斷。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他竟然還因為對方的母親時常和那個女人接觸。


    這一次陌希甚至還被他冤枉給那位母親寄了死老鼠而選擇了出走。


    雖然陌斯晉配合著陌希對他進行了隱瞞,可他浸淫商場那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耳目?


    想要得到什麽消息,怎麽可能別人都知道了,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可沒這麽大的福氣讓你堂堂衍豐集團的總裁不在自己家裏頭過年卻來陪我這把老骨頭。”因著陌希的緣故,即使蘇衍止做小伏低算是盡了一個小輩的本分,他也忍不住挑茬。


    摸著岩岩的小腦袋,陌老爺子瞥了眼蘇衍止。


    那眼神,極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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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岩立刻便興奮了。


    乖乖地被太姥爺順著毛,他忍不住插嘴:“太姥爺,壞爹地其實是不想給那麽多人敬酒才到這兒來陪你的呢。他根本就沒有誠心!!”


    什麽叫吃裏扒外?


    什麽叫落井下石?


    蘇衍止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他好吃好喝好住好用地給這小子提供著,到頭來沒在陌老爺子麵前給他講點好話就算了,居然還故意給他使絆子。


    好啊,果真是他的好兒子啊!


    心裏頭早就將這兔崽子大卸八塊了,可麵上,他卻不動如山:“岩岩,你覺得幾杯酒能難倒你爹地?想當年你爹地創業的時候可是沒少給人敬酒。”


    酒桌上的文化,中國自古有之。


    蘇衍止的商業版圖能夠擴展到如今這般大,並不是一蹴而就。


    他也經曆過每個創業者創業初期的艱難。


    摔倒了,爬起來,繼續奮鬥。


    和投資商處關係,和供應商處關係,和這個局那個局疏通關係……


    公關部經理出馬,他都不放心,必須時時刻刻自己緊盯著。


    敬酒嗎?


    自然是不可能避免的。


    恐怕現在的人看來,他的衍豐集團旗下子公司大至金融投資、酒店經營,地產開發,小到app開發、滋補品營銷、網站運營,方方麵麵都讓人咋舌。


    甚至向東南亞乃至歐美發展的勢頭也極為猛烈。


    可到底,也隻有他當初創業團隊的人才知曉,他也是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過的……


    蘇衍止攬著陌希上前,甚至還抽出手來故作憐愛地摸了摸岩岩的腦袋。


    中途與陌老爺子放在岩岩腦袋上的那隻手相觸,他也沒有故意避諱,反倒是坦坦蕩蕩。


    “外公,這孩子還太小對有些事情沒什麽概念也不太了解,您可千萬別被他給帶歪了思路。”


    膽敢說陌老爺子被帶歪了思路的,恐怕除了陌斯晉這個無厘頭的孫子,也就隻有蘇衍止這個外孫女婿了。


    陌希被他一直箍著身子,有些難受地動了動。


    扯了扯唇,瞧著岩岩那孤掌難鳴眨巴著純潔的小眼睛朝著她求援的樣子,她原本想和岩岩統一陣營,可一想到外公那麽大年紀了還操心她這段糟糕的婚姻,她便頓覺愧疚。


    於是,抿緊了唇,隻是低垂著腦袋望向地麵。


    陽光下的影子,倒有點像犯了錯的模樣。


    蘇衍止看在眼底,竟有種不顧一切地吻她的衝動。


    可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外公,我和陌希的事情讓您擔心了。您放心,同樣的錯誤我不可能再犯。”陽光打在他臉上,那張俊臉弧度清晰,線條流暢,帶著一抹堅毅的色彩。


    繼而,他公布著未曾和陌希商量過的消息:“元宵那天是個好日子,希望外公來參加我和陌希的婚禮。”


    此言一出,陌希立刻便抬起了臉。


    不可思異地瞧了瞧蘇衍止。


    什麽意思?


    舉辦婚禮?


    他們兩個不是早就默認了不會舉辦婚禮多此一舉的嗎?


    如今,他卻突然在她毫無準備的不知情下公布這樣的消息……


    女人,自然是希望在最美好的年華裏嫁給自己最愛的人,在最為美好的婚禮上展現出自己最美的一麵。


    穿著潔白的婚紗,洋溢著幸福而溫暖的淺笑,仿佛天底下所有的喜悅都凝集在她身上,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可她,也從蘇衍止一直絕口不提婚禮的情況下明白,他這是間接否認了舉辦婚禮的事情了。


    所以,努力不讓自己那麽期待,也便不會讓自己那麽失望吧?


    自從兩人領證至今,她其實想到婚禮的次數真的是寥寥無幾。


    心底的酸澀感,也被自己很好地掩藏。


    如今,他突然提到了婚禮,完全是讓她措手不及。


    在她最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他之間的關係時,他卻突然提出了婚禮。


    今天便是大年三十了。


    他說元宵舉辦婚禮。


    也就隻剩下十五天了。


    而她作為當天的女主角,卻是直到現在才得知這個消息。


    甚至於,她的婚紗禮服兩人的婚紗照以及岩岩在內的三人全家福,都沒有任何的準備……


    其實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他並非早就有舉辦婚禮的打算,而是完全倉促為之。


    大概,是因為這一次她的出走刺激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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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費裏莊園馬場的環形賽道上,積雪已經被清理幹淨,左淮南騎著他從倫敦空運過來的帶著帝國基因的馬迎風奔馳。


    冷風刮在臉上,隻覺得冰寒刺骨。


    大年三十,屬於中國人的節日。


    家家戶戶都在為新的一年準備,年夜飯,祭灶君,祭土地……各地風俗不同,過年方式也各不相同。


    而他呢……


    t城又哪兒有他的家呢?


    何處才是他的家呢?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從倫敦來到中國這片土地,他可以隻為了心底的那個人堅守四個春秋,他也可以奔走在許多城市隻為了心底的那份執念。


    過年嗎?


    他的母親遠在倫敦,可她作為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倒是一直都沿用著過中國年這一套的。每次年三十便會邀請各界名流來他們家過年。


    當然,美其名曰過年,實則便是一場在上流社會中最常見不過的宴會。


    至於宴會場上的旖旎,很顯然已經蓋過了所謂的年味。


    至於他的父親,自從與她母親離婚,年年都是在東京度過。


    偶爾會邀他去東京那邊過中國年。


    隻不過,在東京的中國年,過多地帶了一抹模仿色彩。


    父親接觸的政界名流似乎與商界名流不相上下。在和政界的人相處時,便難免投其所好。


    中//日兩國的關係本就比較敏感,大張旗鼓地邀請一部分熟識的知己來家裏頭一起用餐,便帶著異樣的感覺。


    所以,隔著國家情緒在裏頭的過年方式,根本就失去了原來的味道。


    左淮南早就習慣了中國年的當天被各種失望夾擊的感覺了。


    自從入戶在陌希所在的城市,這幾年來他也一直都將這一天當成了最尋常不過的某日罷了。


    清冷的一天,萬家燈火,卻不及他心頭的淒冷。


    如今,依舊如此。


    即使找到了他的陌希,可她,卻是他人的妻子了……


    而他恐怕從今以後,都隻能清冷地度過接下去的每一個大年三十……


    陌老的電話打過來時,左淮南正在莊園內部會所的洗浴間沐浴。


    水珠順著他細碎的發絲滑落,他的臉部線條一如午夜新聞時的肅然清冷,目光淡淡。


    等到他裹著浴巾擦拭著頭發走出,瞧見手機上的未接來電,他怔了怔。


    陌老的來電,他自然是存著的。


    這幾年來他也一直都知道他在找著一個人,一個他至愛的人。


    而他,也是在不久前才知曉,十年書屋的這位百老,便是赫赫有名的陌老,陌希的外公。


    陌老聽著岩岩一遍遍喊他爸比,倒似樂見其成。


    感慨最多的一句,莫過於“造化弄人”。


    “陌老,新年快樂啊。”迴了電話過去,左淮南臉上有著淺淡笑意。


    對於自己尊敬的人,人家能在這種重要的日子想起聯係他這個晚輩,他又怎麽可能將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他呢?


    “新年快樂。”陌老的聲音中也帶著笑,“大過年的,有沒有什麽安排?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來我這邊過年吧?”


    爽朗的邀請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氣勢,陌老不免一歎:“我那幾個兒子女兒都是不省心的,說好了今天迴家過年,到這個點兒都還沒見人影。”


    看來是算準了如果提早邀請他必定會拒絕,所以特意選擇這個時間點上邀請他。


    陌老說得有些淒楚,左淮南停下擦拭頭發的動作。


    靜靜地考慮了幾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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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家。


    蘇衍止還真是說到做到,說留下來陪陌老過新年,還真的沒再迴蘇宅去。


    蘇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他直接將情況說了,惹來後者一頓臭罵。


    “知不知道你姓蘇不姓陌?今天是一年裏咱們蘇宅最重要的日子,幾家重要的親戚都歡聚一堂。你倒好,不僅自己跑了連我孫子也給拐帶走了。你這什麽意思?打算當人家的孝順外孫女婿好好表現?那陌希呢?我怎麽不見她當我的好兒媳婦在我麵前好好表現?”


    還真是愛計較愛對比啊。


    自己的兒子到兒媳婦那邊的娘家求表現去了。


    就打算兒媳婦也迴報同等的表現……


    聽得另一頭喋喋不休地問話,蘇衍止果斷掛斷。


    家裏頭那幫子親戚,每年到他們家過年都是有所圖,讓他幫這個幫那個,他實在是懶得應酬。


    這麽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花費在那樣纏人的事情上。


    不過他是了解老爺子的為人的。他最喜歡的便是別人誇讚自己兒子的年輕有為,聽得別人一陣陣吹噓,他心裏頭才舒坦,麵容泛光。


    所以,原本打算兩家在大年三十這天坐在一道團團圓圓地過一個年的想法便被他摒棄了。


    他還是讓老爺子在一眾親朋中去嘚瑟吧。


    畢竟這也算是老爺子的惡趣味之一。


    廚房裏,陌希瞧著蘇衍止利落地殺魚、殺雞、宰肉,沉穩的手一派老練的架勢。


    她眸中微閃,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種活,他向來隻是負責吃的人,如今卻做了,而且做起來還如此順手……


    “是不是覺得你男人做這些的時候特別帥?”


    低沉的嗓音,不知何時竟然響起在陌希耳後。


    她那裏比較敏感,尤其他還故意在上頭咬了一口。她忍不住紅了耳根。


    可到底,她早已不是被輕易一挑逗便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少女了。她隻是懶洋洋地迴過頭瞧了一眼帶著戲謔笑意的他:“有嗎?看來我眼瞎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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