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楠看著文婉綰,眉頭緊皺。


    “斯楠……我想知道,那個關錦桐是不是真的是你派去蕭家的,畢竟……蕭家的那位太太盧玉錦是關錦桐的親生母親,我總覺得……”文婉綰咬唇,想了想道,“你知道我們家和鬱家的交情不淺,我聽說……關錦桐是因為被她的親生母親下了藥,想要讓她和鬱暮塵生米煮成熟飯,替盧玉錦的小女兒嫁過去,可是關錦桐性子烈……活生生用吃飯用的叉子紮傷了從小暈血的鬱暮塵,可是怎麽又會突然變成……變成是你派去的?”


    “不相信我?”江斯楠聲音很淡。


    “這麽說關錦桐真的是你的下屬了?”文婉綰那雙燦若寶石的大眸子裏全都是明媚。


    江斯楠有些疑惑:“你什麽時候關心起這件事兒了?我記得……你從來沒有這方麵的好奇心。”


    “我……我隻是想要知道事實真相!”文婉綰目光篤定。


    “是,關錦桐……是我團隊的一份子,是辛十三的助理!”江斯楠這樣迴答道。


    並不是江斯楠不相信文婉綰不願意對文婉綰說實話,隻是……這個世界上變化太多,這件事兒還沒有完全解決,再說了……江斯楠說的也不是假話,現在的關錦桐可不就是辛十三的助理了?


    文婉綰眸子越發的燦爛,她深深看著江斯楠……仰頭眸子有些濕潤,眼眶紅了。


    不知道是積壓多年的情感,一下子湧出的緣故,還是因為緊張之後……知道關錦桐隻是江斯楠團隊一員開心的緣故,她竟然有些想要哭。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有話要對你說!”文婉綰這樣開口。


    江斯楠隻是看著文婉綰,沒有吭聲……等待文婉綰的下文。


    “斯楠,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彼此了解,在你沒有坐上國務卿這個位置之前,我們關係好到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我知道當年因為夏夜的事情你……”


    “你到底要說什麽?”


    氣氛因為文婉綰提到了夏夜這個名字,而變得冰冷異常……仿佛空氣都結冰了,冰碴隨著空氣進入唿吸道,劃的人生疼。


    文婉綰喉頭一哽,看著江斯楠那雙深邃且冰冷的眸子,竟是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道:“斯楠……我知道夏夜是你心頭的一根刺。”


    “你錯了……”江斯楠打斷了文婉綰的話,“夏夜是過去,但絕對不會是一根刺,即便是她和靳東城在一起了,也是我們一起長大的朋友。”


    “那你為什麽會因為我提到夏夜生氣?”文婉綰心口疼得厲害。


    “婉綰……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話拐彎抹角,如果你當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我希望你直接爽利一點,說你想要說的,不要繞那麽大的圈子,還提及當年的事情。”江斯楠眸子冰冷的沒有意思感情。


    “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夏夜才做的這個國務卿?你敢說不是因為她求了你……求你查清楚靳東城的死因,所以你才做的!”文婉綰情緒激動口不擇言。


    她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付水重收的道理?


    “對不起……斯楠!我不是有意的!”


    文婉綰隻是太心痛了,心痛江斯楠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為她付出一切。


    除了為他心痛,文婉綰更加嫉妒,家世……樣貌,哪一點……她都比夏夜強,可是偏偏當年江斯楠眼中隻有一個夏夜。


    她以為江斯楠會發脾氣,以為江斯楠會生氣,誰知道,江斯楠隻是淡淡的看著她,語氣平靜:“我做這個國務卿,不僅僅……隻是為了夏夜求我查清楚靳東城的死因,我以為……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會和十三一樣了解我。”


    我以為……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和十三一樣了解我!這句話……就像是一擊重錘,狠狠砸在了文婉綰的心頭。


    江斯楠直說了這麽一句,然後便不再解釋:“太晚了……你走吧!”


    文婉綰咬緊了牙,今天她原本是準備告白的,可是被自己全毀了。


    這種氣氛下,她還能說些什麽?


    但文婉綰不甘心,不甘心今天鼓起這麽大的勇氣最後無功而返。


    她深吸一口氣,跑開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心,一把抱住江斯楠。


    江斯楠一愣,雙手扣住文婉綰的肩甲就要推開……


    “別推開我!”文婉綰抱緊了江斯楠,聲音裏全都是哭腔。


    江斯楠和文婉綰不是沒有擁抱過,隻是……以前全都是止於禮貌,畢竟他們男女有別,哪怕是再親密的發小,也總是要有一個度。


    可文婉綰的這個擁抱,分明就已經超過了這個度。


    “婉綰……有什麽話,好好說。”江斯楠還是扣住文婉綰的雙肩把她推離了自己的身體。


    “斯楠,這麽多年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有多麽的愛你嗎?”文婉綰仰頭看著江斯楠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文婉綰好像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賭上了身家性命一般,一句話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等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誰都不知道文婉綰這一句我愛你,是多麽艱難才說出口!


    畢竟……如果對文婉綰來說簡單的話,她早就說出口了,何必等到江斯楠迫不得已和蘇曼青,又等到蘇曼青死亡……再到今天。


    文婉綰今天,不成功便成仁……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她允許自己這一次拋開自尊心和江斯楠告白,但是如果不成功……沒有和江斯楠在一起的話,她就再也不和江斯楠做朋友了。


    因為她做不到……做不到告白失敗之後,還繼續和江斯楠當朋友。


    畢竟那層紙……捅破了,就沒有迴頭的餘地,文婉綰顧慮了這麽多年,怎麽會輕易讓那道坎兒化作雲煙。


    文婉綰都不敢去看江斯楠,她沉默著……偏過頭去默默流淚,雙手緊緊的拽著江斯楠的手腕,等待著……等待著江斯楠給自己的迴答。


    可是,江斯楠沒有吭聲……


    文婉綰等了良久都等不到江斯楠的迴答,於是……文婉綰抬頭,用那滿是淚水的眸子看著江斯楠。


    “斯楠……”


    文婉綰在等帶著江斯楠的迴答。


    江斯楠那雙過分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著文婉綰:“婉綰……如果我們可以在一起的話,早就在一起了。”


    “為什麽?”文婉綰一臉震驚,“為什麽?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是最愛你的人!”


    文婉綰情緒激動的說完之後,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她輕笑一聲,覺得自己好像太傻了。


    曾經,有人告訴古文婉綰,男人天生就是獵手……他們就算再是正人君子,再溫文爾雅,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都會主動出擊捕獵,如果沒有主動……那就是不喜歡。


    道理……文婉綰全都知道,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因為……隨著世間的推移,她真的是越來越愛江斯楠。


    所以……她放下了自己的自尊心,放下自己文家小姐的矜持來向江斯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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