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準備好以後,我向小峰示意了一下,我們得趁早去殯儀館了,等天大亮,人多了讓人看到大禿瓢這個樣子終歸不好,雖然大禿瓢名聲不大,但在溫海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看到他這個樣子,難免會有人過來詢問,到時候要是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峰理解我的意思,走過去和甘露一起將福美玲拉了起來,估計是情緒大起大落,福美玲看上起一點力氣沒有,小峰和甘露攙扶的都有點吃力,我趕緊過去又搭把手,才把福美玲送進了裏屋。


    “甘露,你一定要看好阿姨,我怕她等會有啥事,要不,小峰,你也留下吧,我和耿樂去殯儀館就行了。”我擔心福美玲在我們走後再想不開,憑甘露一個人我估計攔住她夠嗆。但是小峰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看著我,其實話剛說完,我自己就有些後悔了,剛才才想著我不能為小峰在這這些事上做決定,現在就想讓小峰留下。


    大禿瓢畢竟是小峰的親生父親,不論發生什麽事,最後一程小峰都是必須在的。我被小峰盯的無話可說,隻能勸慰甘露一點要好好照顧福美玲。


    小峰什麽話都沒再說,隻是看了甘露一眼,甘露就會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們倆個人的默契要比我想的好的多。


    一切都在安靜中進行,甘露已經進去了裏屋看著福美玲。我們將大禿瓢抬上車後,直接朝著殯儀館駛去。


    可到了殯儀館,我們才知道,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不行,這具屍體我們不接收,除非你拿出醫院的死亡證明,誰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還認為你們就是殺人兇手呢,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報警了。”


    我開著車將車停在了殯儀館的門口,想不到負責人看了一眼大禿瓢的屍體臉色就已經有點變了,在得知我們沒有死亡證明的時候直接就拒收,話還說的越來越難聽,讓小峰差一點就忍不住上去動手。


    我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攔下了小峰,然後掉頭直接開向醫院,我想著一個死亡證明還不簡單,人都死了去哪開不了一個死亡證明,難道大禿瓢還能再站起來嗎?


    我拉著耿樂和小峰還有大禿瓢的屍體走了三家大醫院,結果人家一看傷口不是正常死亡,並且沒有救治記錄,都拒絕開死亡證明。


    以前我聽說過活人不能讓尿憋死,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下一句,死人能讓死亡證明憋瘋。哦,人都死了,沒有瘋這麽一說,憋瘋的是活人。


    我開車在醫院外麵轉悠了幾圈,也沒想出什麽好的辦法,耿樂和小峰也不知道到底怎麽處理。


    “小峰,要不我們迴去問問阿姨?”


    畢竟大禿瓢這麽多年,亂七八糟的關係應該還是有些的。


    我看小峰沒吭聲,直接再次開車迴了小峰的家,本以為福美玲在情緒劇烈變化後會累的睡著,沒想到她還處於發呆狀態,得知殯儀館不收沒有死亡證明的屍體後,便開始聯係她認識的人,想要想辦法找醫院弄一個假的死亡證明。


    但是,打了好幾個電話,這個事情似乎都沒有人敢給赴美玲幫忙。


    最後,我猛地想起,耿樂不是認識一家醫院的人嘛!


    我便連忙對耿樂說道:“你不是認識一家醫院的醫生嘛!上幾次我們受傷,都是在那家醫院治療的,你問問看,能不能給大禿瓢開一個假的死亡證明。”


    耿樂恍然大悟,“對啊,還真是,你不提醒我,我都給忘記了,我這就給打電話。”


    然後,耿樂給那個醫院的人打電話!


    熟人辦事就是快,沒多久死亡證明就辦了下來。一個電話比我們晃悠了一早上的時間成效都好。


    事情終於有著落了,我們讓殯儀館的人先把大禿瓢給收了,開始安排人化妝之類的,過後,我們會把死亡證明拿來給他們。


    殯儀館這邊的負責人,雖然有些猶豫,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他也清楚,我們總不能帶著大禿瓢跑各處去辦事兒吧。把大禿瓢安排好之後,小峰和福美玲在這邊守著,然後我和耿樂去了一趟那家醫院,用大禿瓢的信息做了一張假的死亡證明。


    這一係列事情辦的總的來說還是挺順利的,因為有了死亡證明,殯儀館的人也開始忙活,安排起了大禿瓢的葬禮


    我看暫時沒有多少事情需要做,就想迴去看看二舅,畢竟這段時間一直沒去,但是這個時候,甘露卻叫住了我,小峰出去買棺材交代她家裏的事情全部讓我來定。


    作為兄弟,既然小峰這麽相信我,那我隻能先留下。二舅那裏,隻能等辦完事以後再說了,至於福美玲,現在徹底是精力耗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中午的時候,小峰的幾個親戚聽到了消息趕了過來,算是給我們幫幫手,大家湊在一起,安慰著福美玲,說起大禿瓢不免又是一番唏噓。


    問起大禿瓢真正的死因,福美玲沒有說實話,而且實話也不能說,隻能跟她們說,大禿瓢是喝醉了,摔在地上被東西給紮死的。


    沒有再找什麽特殊的日子,福美玲決定在當天下午,就安排大禿瓢的葬禮。


    小峰的舅媽,是一個想趕潮流但是又趕不上潮流,卡在潮流和庸俗之間的女人,塗著五顏六色的指甲負責記賬,而我和耿樂則成了類似於總管的角色,負責招唿來參加葬禮的賓客。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問起大禿瓢的死因,我們所有人都統一了口徑,就說大禿瓢是喝多了摔在地上被東西給紮了,然後去醫院沒搶救過來,就這麽給沒了。


    而來的人當中,有小峰他們家的親戚,也有大禿瓢的一些朋友之類的,反正幾乎所有人我都不認識。


    不過,在之後來了一個跟大禿瓢差不多年紀,身板挺正的人,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他在祭拜了大禿瓢之後,把小峰單獨叫了出去,顯得神神秘秘的。


    我正好就站在小峰舅媽的邊上,就瞥了一眼那簿子上麵的名字,發現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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