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剛挨這一掌,她覺得太冤了!


    同時也對對方的實力感覺到忌憚,她連對方的影子都還未撈著呢!結果一個照麵就受了重傷,由此可見對方的實力簡直強大到可怕,如果她應對不當的話,別說是抓那小獸放血救冰藍,恐怕就連她自己,小命也得永遠交待在這裏了!


    鳳七邪反手擦幹淨嘴角的血跡,努力維持著在碧綠荷葉上的身形。


    聽到那個溫涼的聲音響起,她不由尋聲抬眸望去,隻見整片碧綠的湖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朵巨大的白蓮。此時隨風飄到眼前,在鳳七邪驚訝的目光中緩緩的盛開之後,鳳七邪立時望進了一雙如同江南煙雨的眸子裏。


    這朵巨大的白蓮花裏,竟然還住有人?


    自從進入這丹峽秘境中後,鳳七邪自認對於奇怪的事情她已見怪不怪了!但是在一朵巨大的白蓮花隨風飄來緩緩盛開,發現裏麵還有人之後,鳳七邪承認她再一次被驚訝了!


    不過她很快恢複鎮定,朝那突然出現的男子望去。


    隻見那一朵巨大的白蓮盛開之後,裏麵出現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一襲白衣勝雪,長得豐神如玉,恬淡如畫,整個人如同空穀幽蘭,像是從江南煙雨中走出來的神仙似的,純良而無辜,人畜無害。


    那雙黑白分明的含煙水眸隻是靜靜的望著你,就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當然,要是忽視他剛才一出手就險些要了鳳七邪的老命的話,她一定會那麽想。


    不過鳳七邪在他那一副純良的外表下,隻深深的感覺到危險。


    而此時,那隻粉色小獸早已撲到了那白蓮似的公子懷裏,四爪並用,指著鳳七邪的方向就是一通控拆,而且還特意給那白蓮公子看它脊背上被鳳七邪抓掉的毛發處,大眼含淚憤怒,一邊跳腳對白蓮公子叫得義憤填膺,那小模樣一看就是在告她的黑狀,讓白蓮公子一定要為它找迴場子似的。


    鳳七邪立時囧了!


    但更多的卻是擔憂浮上心頭,那白蓮公子要是相信了那小獸的話,抬手將她滅了怎麽辦?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鳳七邪掏出丹藥服下,暗自運功調息的同時,骨子裏一向有土匪性子的她難得彬彬有禮了一迴:“這位公子,在下並非故意闖入你的蓮夢空間,隻是誤入而已,還請你不要誤會。”


    她不知道這丹峽秘境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景致,而且她是尋著小獸而來,還真不是故意闖入。


    可是鳳七邪解釋的話聽在某隻小獸耳中,則完全不是那麽迴事了!完全就是推脫之詞。


    誤入?


    什麽誤入?


    粉紅色的小獸大怒,它可是清楚的記得,它明明好端端無比愜意的在叢花林裏玩耍,可是這個死女人一出現就大聲嘶吼,將它從花竄上驚得摔下來不說,竟然連半分歉意都沒有,而且還起了惡心的要來抓它。


    將它向來就無比疼惜的粉色毛發都揪掉好大一把不說,竟然還一直緊追著它不放,當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主人及時出現的話,它說不定都已經……已經……嗚……


    “誤入?”白蓮公子蹙了蹙他好看到極致的俊眉,望著他懷裏怒不可遏的小獸:“可是,我的小獸並不是這麽說的,你為什麽要抓它?而且竟然還敢揪掉它如此漂亮的毛……”


    他聲音很是悅耳好聽,如同遠山清泉般沁人心脾。


    可是聽在鳳七邪耳中卻從他的語音裏聽出了徹骨的冷意,頓時讓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磣,全身的所有細胞立時警惕起來。看來這人很不好糊弄,而且實力強大,她如今揪掉了他心愛小獸的毛,如果他要追究,她恐怕討不了好。


    鳳七邪此時欲哭無淚,先前意外看到這世間除了冰藍之外的另一隻幻形獸時,她還以為自己終於時來運轉,終於人品大爆發一迴,讓她找到唯一能救冰藍的另一隻幻形獸。


    可如今看來,她哪裏是人品大爆發,她簡直就是衰神附體啊!


    淚一個先!


    “其實抓它,我也是……逼不得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鳳七邪眼眶一紅,大有掉淚的趨勢,不過又被她故做倔強的生生忍住了!隨後從生命之戒裏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愛憐的撫摸著:“我也有一隻幻形獸,他叫冰藍,可是……在一次危險中,它為了救我,竟然變成如此模樣。我痛心絕望不已,發誓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要救活它。可是有人告訴我,救活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尋找到這世間另一個幻形獸,用它的鮮血做藥引,才能喚醒我的冰藍。可是這世間幻形獸何其難尋,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意外的見到公子你手中的另一隻幻形獸,所以……”


    原本隻是想做戲,以搏對方的同情,看能不能在對方手中求得一線生機的同時,還能騙點對方小獸的鮮血來救活冰藍。


    但是當她真的拿著冷冰冰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匕首時,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初與冰藍初相見時,它時何等的看不起她低劣的修為,傲嬌的說它叫不摧的得意情景。


    那時候雖然不喜歡這隻小獸看不起她,繼而小心眼的記恨了它許久。但是不可否認它真的幫了她許多。她初煉丹時沒有藥鼎,一直逼迫它變成鐵鍋為她熬藥,碰到強敵時與她一起對戰,直到在月河古島時,它為了救她……鳳七邪心中一痛,溫熱的淚毫無預記的順劃而下,模糊了她的視線:“總之……是我沒用,如果我的實力夠強大的話,也不用冰藍犧牲它自己來救我,害得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得過來,嗚……”


    少女突然失控,捧著把鏽跡斑斑的匕首哭得難以自己。


    那悲傷充滿絕望的哭聲別說是人,就連獸聽到也覺得難過不已。


    “它……真的,也是一隻幻形獸嗎?”原本怒不可遏的小獸在聽到鳳七邪的話語之後,呆呆的望著她手中的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幻形獸的稀有,它也是知道的。


    所以在鳳七邪一見到它,就要來抓它的時候,它就知道自己碰到了“惡人”,所以想也不想的直接逃迴來找它的主人撐腰。


    原本她揪掉了自己最漂亮最愛的毛發,所以打算讓主人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來著,可是想不到她抓自己的原因,竟然是需要它的鮮血去救另外一隻幻形獸。


    另外一隻幻形獸啊!


    它往日裏連想都不敢想,因為主人早就告訴過它,幻形獸早已絕跡,如今世間說不定隻剩下它這一隻了!


    這樣的答案令它孤寂恐慌不已,如果這世間真的隻剩下它這一隻幻形獸,那麽未免太過淒慘孤單。


    初時它不甘心的也去尋找過,可是到最後都隻能失望而歸,漸漸地也相信了主人的話,這世間真的隻剩下它這一隻幻形獸了!


    可如今它聽到了什麽?這個可惡揪下它漂亮毛發的死女人竟然也有一隻幻形獸,它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到她捧著那把鏽跡斑斑的匕首哭得那麽傷心絕望的樣子,它不由又信了幾分。


    隻是它們這麽厲害的幻形獸,怎麽受創後會變成這麽醜陋的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呢?


    鳳七邪含淚點頭:“是的,它是一隻幻形獸,它說它叫不摧,一個很拉風的名字,可是當初我卻嫌不好聽,一定要給它改名叫冰藍。如果早知道它為了救我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那麽我一定不會給它改名字,讓它繼續叫不摧也是好的,沒有誰能夠摧毀它……”


    悲涼悔恨的氣息在鳳七邪周圍不停纏繞,氣氛一時沉重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粉紅色的小獸望著這樣的她,原本心裏對她升起的惡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散去了幾分。


    雖然她對它所做下的“惡行”確實罄竹難書,難以原諒。但如今看來,她之所以那麽做一切都是為了救她的小獸,倒也情有可原,沒有那麽令獸討厭了!


    感覺自己營造的氣氛已經差不多了!所以鳳七邪咬咬發白的唇瓣抬眸,望著那純良出塵的白蓮公子,帶著一絲乞求,滿含期盼的道:“所以,這位公子,能將你小獸的血給一點兒給我嗎?隻要一點點就好,不會需要很多,隻要能夠救迴我的冰藍,那麽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


    鳳七邪說得情真意切,與白蓮公子說話的同時,一雙含淚的雙眸卻無比期待著望著那隻粉紅色小獸,帶著歉意與無言的乞求。


    這樣的目光,頓時讓那隻粉紅色的小獸渾身一顫,心裏頓時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能被自己的主人如此惦記著,就算變迴成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想來那隻還未見過麵的同類幻形獸也應該不悔吧?


    而且那種舍己為人,為救自己的主人寧願舍棄自己生命的做法,令粉紅紅色的小獸很有好感。因為它的主人要是有生命危險,它也會那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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