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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銀狐共有九隻,因為地洞裏沒有光線,它們身上的幽光就越發顯得詭異而危險。←百度搜索→【ㄨ


    九雙幽藍的眼睛直直盯著二人,蘇絨絨不覺得這些家夥隻是路過。


    地圖麵板漸漸描繪出附近地形,銀狐群所在處恰好是這條通道的終點,銀狐群後方則是個寬敞平坦的洞穴,洞壁平整,應該是外力挖掘而成。洞壁上還有好幾個洞口,從能容五人並行的大洞到鼠穴般的小洞皆有,洞裏散布著星點光標,不是妖獸就是傀儡蟲。


    蘇絨絨看著,忽然靈光一閃叫道:“我知道這條通道為什麽那麽寬了!”


    這裏是蟲穴,照理說通道應該隻比蟲子本身寬一點。


    然而這裏卻有不少對傀儡蟲來說大得過分的通道,如果這些都是它們的傑作,那麽結論很簡單,小洞專供傀儡蟲通行,大洞則是被傀儡蟲寄生、控製的妖獸們的過道。


    至於這個通道匯聚、寬敞平坦的洞穴,極有可能是個餐廳。


    《馴蟲劄記》記載,傀儡蟲本是脆弱的散居生物,三四隻同住一穴就算大家族了,因此數量稀少。然而蟲王入山以後,積極整頓同族,大量繁殖後代,甚至為此改造了蟲穴,建立了嚴格的種群生存機製,令蟲群數量暴增。


    蘇絨絨曾猜想所謂的改造就是擴建,然而現在才知道,蟲王是把蟲穴的功能改良了。


    由現在的蟲穴構造可以推斷,每天,一大批成年傀儡蟲外出尋找宿主,成群守護蟲穴,阻止其他妖獸靠近;等寄生久了,宿主生機消逝,就控製宿主走進這個洞穴,供幼蟲蠶食,再去尋找新的宿主。如此循環,生生不息。


    蟲穴不再隻是遮風避雨的之處,更像是一座城堡,領民們狩獵歸來,在這住,在這吃;不僅自己吃,還要大家都能吃。這樣的安逸生活比起過去幾百年的自身難保,簡直是太平盛世,於是接二連三有傀儡蟲突破、變異。


    果然這隻蟲王不簡單啊!


    “小心,狐群過來了。”陸泊忽然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九隻銀狐慢慢散開,往前走了幾步,黑暗中它們的軀體幽光閃閃,似乎連成了圖案。


    蘇絨絨卻不害怕,她早做好準備了,利落地甩出縛獸網,限製銀狐群的行動範圍,又掏出百解除蟲靈,拔開瓶塞——方才是百獸追襲,她自顧不暇,現在隻有這幾隻看起來呆傻的銀狐,用捕捉湘靈金絲猴『小緣』的方法對付即可。


    瓶塞一除,百解除蟲靈的氣味飄散開來,果然九隻銀狐都身體一僵,齊齊緊盯住她的眼睛。


    蘇絨絨心裏莫名地升起幾分得意,揮舞著藥瓶冷笑起來:“如何,怕了吧?姐可是有你們的克星喲!”


    漸漸地,剛才入目還有點嚇人的幽光,忽然就變成了對方恐懼的表現,隨著蘇絨絨的逐步走近,九隻銀狐似乎緊張不安起來。


    ——咦,走近?我往前走了嗎?


    蘇絨絨心底模模糊糊地升起這個念頭,但很快被她置諸腦後——就是走過去又怎麽了?反正怕的是它們,不是我!


    剛才你們不是很兇惡嗎,不是抓牙舞爪把我們咬得遍體鱗傷嗎,還真以為我不能把你們怎麽樣了啊?


    看清楚了,現在要害怕要恐懼的是你們!是你們!


    隨著銀狐群在眼前逐漸放大,蘇絨絨眼裏漸漸暈染上一層瘋狂,心中興奮不已,隻剩下一個念頭:我要走過去!走到它們中間去。


    “清醒一點!是幻術!”陸泊的喊聲突然在耳邊炸響,伴隨著胳膊的一陣劇痛。


    “啊嗚!”蘇絨絨仰天慘叫,“斷、斷了,肌肉都碎了!”


    陸泊有點窘迫地收迴手,轉而攬住她的肩膀,迅速向後退去。


    蘇絨絨痛得眼淚汪汪,胳膊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敢動,抱怨聲都喑啞了:“你就不能換個胳膊掐嗎……”


    “我掐了另一邊,你沒反應,隻好繼續掐這邊。”陸泊一直退到他認為安全的距離才停下。


    聽了這話,蘇絨絨才發現另一邊胳膊也疼得厲害,隻不過跟被一掐再掐的這隻手臂比起來,實在小巫見大巫。


    她不禁心中悲愴,恨恨地瞪向罪孽根源。


    剛才施展幻術誘惑蘇絨絨靠近的九隻銀狐,被陸泊用軟骨劍重傷了三隻,其他六隻也身上帶傷,卻毫不退讓,反而謹慎地盯著陸泊,蠢蠢欲動。


    血氣丹能恢複身體機能,卻不能讓傷口完全愈合,陸泊與銀狐的一番激鬥,令身上不少傷口崩裂,又開始滲血。


    六隻銀狐敏銳地捕捉到陸泊的動作僵硬,對峙一刻,幹脆拋棄幻術,齜牙嘶鳴著撲上來。


    縛獸網紅光一閃,六隻銀狐紛紛撞上無形的牆壁,反彈倒地。一道水龍卷徑直打在其中一隻銀狐臉上,接著又有一道打在它同伴的頭上,然後是第三道、第四道……


    銀狐的嘶鳴響徹洞穴,幾秒後又戛然而止。


    又撿迴一條命。


    蘇絨絨早就跌坐在地,陸泊砍死地上掙紮的傀儡蟲,身子晃了晃,也不支倒地。洞內無光,看不出他的臉色,但緊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在強忍虛弱。


    蘇絨絨手忙腳亂地掏出丹藥喂他吞服,怕他痛暈過去,又急忙說話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沒有被幻術迷惑嗎?”


    陸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才低聲迴答:“我隻比你早一瞬清醒,幸得金剛獅牌,在銀狐咬住我的腿時,讓我清醒。”


    蘇絨絨看向他的腰間,楚老太太所贈的黑石牌隱隱發亮。


    “沒關係!”蘇絨絨強作樂觀地安慰他道,“這次是沒有經驗才被迷惑,下次再來,我用百解除蟲靈打得它們媽都認不出來!”


    陸泊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丹藥雖好,也扛不住這一身傷的失血速度。然而他休息片刻,還是倚著牆壁坐起來,握緊了軟骨劍說道:“你沒有機會了。”


    蘇絨絨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地圖麵板,安慰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


    地圖上,代表妖獸的紅光閃成一片。


    那幾隻銀狐本就不是強襲兵,它們的幻術隻是為了拖延他們的步伐,給妖獸大軍爭取時間。


    確實,蟲穴通道大小有限,妖獸不能快速追擊,但是有了這段緩衝時間,多少妖獸也進得來了。


    正想著,二人背後的通道遙遙傳來轟隆聲,接著是淩亂的腳步聲和群獸的嘶吼聲。


    蘇絨絨不用迴頭看,也知道是群獸終於突破了她設下的土盾牆,追過來了。


    腹背受敵,無路可退。


    蘇絨絨感覺視線有點晃蕩,才發現身子在不受控製地發抖,她想握緊拳頭,卻感覺渾身冰冷無力。


    遍體傷口的疼痛,遭遇幻術的惶惶,突發事件的緊張,被敵群圍困的驚恐,一下子全部化為絕望與恐懼鋪天蓋地而來。


    天真,實在是太天真了。她練氣期,陸泊築基後期,兩個修為低下的初生牛犢,也敢獨闖金丹期前輩聞之色變的蟲穴?


    蘇絨絨茫然地看著黑暗的洞穴,有點猶豫死前應該做點什麽,寫遺書?痛哭流涕?笑一笑讓遺體好看些?還是最後掙紮戰鬥一下?


    片刻之前,她還為逃入了這條通道慶幸,她還認為衝進蟲穴是最正確的決定,她還凜然大度地叫金丹期前輩先跑。


    結果現實是殘酷的,可笑她還自以為拉風。


    嗬嗬。


    說到底,她究竟為什麽想要進蟲穴呢?


    對了,是因為知道了陳老爺子的故事,她想以此為籌碼,與蟲王談談,如果印證了自己的猜想,蟲災就能停止。


    蘇絨絨一個激靈站起來,對啊,對啊,她早就知道硬碰硬打不過,怎麽一遭到驚嚇就忘了呢!


    是因為緊張嗎?還是因為有遊戲道具傍身就得意起來了呢?


    她顫抖著手從儲物袋取出陳老爺子的畫像,又拿出從地下二層掏出來的鐵盤,急切地對著妖獸密集處大喊道:“是友軍!是友軍!我們是來找你們boss的,不要打了!”


    一直沒聲響的陸泊忽然噗嗤一聲笑了:“你終於想起初衷了,蘇小姐?”


    蘇絨絨頓住,呆呆地看著他,難道他一直記得?“你怎麽不提醒我一下?”


    陸泊扶著牆壁,有點勉強地站起來,笑道:“不受挫折不能成長,你自己驚恐過後想起,總比我半途提醒來得好。”


    是嗎,這種絕境之下,他還能想到了未來啊。


    蘇絨絨鼻頭一酸,沒來由地感動不已,惶惶的心安定了幾分,不禁將臉抵在他的肩膀,也笑起來:“隊友,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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