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驛成雖然愣了一下,還好他夠機敏,隻說了兩遍,他就反應過來了。


    “我怎麽知道,我倒想看看那是什麽信件呢!”


    龍驛成十分配合地抱怨道。他是正麵對著黃尚書,不好做口型,就悄悄在衣袖下邊抓住蘇絨絨的手,在掌心寫字——在。


    “會不會是驃騎將軍府上有內奸?”


    蘇絨絨心裏一喜,念完台詞,又比著口型說——現在就用。


    龍驛成心中驚訝,他不是沒想過瞬移符,隻是現在他靈力耗盡,偏偏那個瞬移符等階很低,需要注入大量的靈力才能激發,現在是連一個人都帶不走。


    “不管有沒有,徐王都下令抓人了,這事麻煩了。”


    龍驛成一邊說話,一邊在蘇絨絨手裏寫字——沒靈力。


    蘇絨絨早有準備,她用沒被龍驛成抓著的那隻手,握住龍驛成的另一隻手,一枚圓圓的丹藥就滑入他的掌心,蘇絨絨隻做了一個嘴型——吃。


    “驛成,你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跟徐王說你們是被冤枉的!”


    黃尚書忍了很久,一聽這話不幹了,不爽地諷刺道:“明日午時他倆就問斬了,蘇小姐你還是管好你自個,乖乖跟我走吧。”


    “黃大人此言差矣,此事蹊蹺,我自然要多問幾句……”蘇絨絨佯裝鎮定,正要轉過身,手卻被人拉住了。


    龍驛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衝她露出一個笑容,又捏了捏她的手,才放開她。


    蘇絨絨臉紅了紅,趕緊低頭掩飾失態。


    唉,人是好人,可惜已經名草有主。


    黃尚書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當著他的麵還有閑心眉目傳情,太不知好歹了!


    “黃大人,我想這事不會那麽簡單,我們三家都是軍功世家,每一代人都為徐國做出了不少貢獻和犧牲,怎麽可能叛國?何況還是跟已經戰敗的東夷族。”蘇絨絨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步子輕移,擋住身後的龍驛成和信儒君。


    拖延敵人,爭取激發瞬移符的時間。


    “徐王說你們叛國就叛國,你還想反了不成!你不願過來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黃尚書氣得跳腳,衝著近衛軍揮手唿喝道,“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麽,給我拿人!”


    “慢著!你們敢過來我就——”蘇絨絨左右瞟了瞟,視線範圍內的利器隻有龍驛成搶來的看似很重的長槍,蘇絨絨麵癱了一瞬,隻好拔下頭上的發簪,比在脖子上,“——我就自殺!


    一頭烏黑的長發沒了發簪固定,就零零落落地披在她的肩背上,還擋了半邊臉,看起來跟厲鬼似的。


    其實蘇絨絨也不確定,這發簪自殺是真的有效,還是隻是故事橋段?萬一近衛軍真的衝上來,她發簪根本戳不出血,那就糗大了。


    黃尚書麵部抽搐了一下,這娘們真是他的克星!知道他不能傷她性命,就開始討價還價了!


    “蘇小姐何必自殘,那兩個逆賊不值得你如此……”


    “他們都是我最好的青梅竹馬,是交心的戰友,哪裏不值得?”


    “這是徐王的命令!蘇小姐還想造反不成?小心連累鎮國公府……”黃尚書臉都氣黑了。


    “我們鎮國公府自然惟徐王的聖命是從,但是朝廷險惡,難免有小人亂紀。作為世代忠良,我蘇絨絨代表鎮國公府欲厘清真相,何錯之有?”蘇絨絨淡定無比。


    明明就是抗旨不遵,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黃尚書要氣吐血了:“蘇小姐的意思是,我假傳聖旨?”


    蘇絨絨聳了聳肩,發簪不離頸邊,輕蔑地笑了笑:“黃大人這話可笑,我們連聖旨的影子都沒見到,何來‘假傳’之說?”


    “我就是傳旨之人!近衛軍在此,你還敢造次?”


    “嗬嗬。古今中外,從未聽說過兵部尚書還能傳聖旨的。誰知道那近衛軍是不是被你利用了,說不定是你想造反,妖言惑眾呢?”


    “你說什麽!死小蹄子!來人給我抓了她!”黃尚書哇啦哇啦直嚷嚷,推了幾個近衛軍進房間。


    蘇絨絨眼睛半眯,這是說不過了要直接開打?是不是太不把她的鎮國公府少將的身份當迴事了?


    蘇絨絨對著靠近的幾個近衛軍大聲喝道:“站住!你們幾個,可曾見過黃大人所謂的聖旨?”


    幾個近衛軍麵麵相覷,無人作答。


    蘇絨絨雖然沒上過戰場,威嚴不足,但是憤怒有餘:“你們連聖旨都沒見到,僅憑一個新官信口雌黃,就敢來抓捕徐王親封的鎮國三少將?是我見識太少,還是你們當王家威嚴是兒戲?就不怕為虎作倀?”


    近衛軍們一陣騷動,都把目光投向了黃尚書。


    “反了你們!反了你們……”黃尚書推搡近衛軍不動,氣得原地跳腳。


    蘇絨絨還不忘落井下石:“黃尚書,到底是誰要反?這可是會殺頭的大罪,你是想拉一幹近衛軍給你陪葬麽?”


    蘇絨絨簡直要笑場了,懷疑這黃大人是不是被她氣傻了,怎麽一直在自掘墳墓呐?


    事實就是,這黃尚書還真快被她氣瘋了。


    其實這抓人的事徐王一直不答應,直到今天早上才終於首肯,所以蘇絨絨三人清晨進宮的時候根本無從知曉,更不要提什麽聖旨了。


    而黃尚書本來隻是個小小地方官,陰險無恥有餘,朝廷鬥法的經驗卻並不多,完全是托了外戚的關係才被“那個人”選中,扶植成傀儡尚書。


    一聽說徐王要下旨抓人,黃尚書新官上任正想抖抖威風,立馬就毛遂自薦地帶著近衛軍衝過來了,還自作聰明地花大錢找了刺客來消耗他們,打算輕鬆地一網打盡。


    不料這幾個已經傷痕累累的小毛孩這麽難纏,說出的話句句戳他死穴,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蘇絨絨見狀,卻沒繼續嘲諷他了。


    見好就收,再逼下去萬一黃尚書不顧一切地要拚個你死我活,那就虧大了。畢竟蘇絨絨隻是想拖延時間,並不是真要自殺。


    “黃大人,這樣吧,我也不想與朝廷命官為難,隻是我鎮國三少將的名頭是用血累出來的,連個聖旨都沒有就要處斬,未免兒戲。還請大人跟徐王報告一下,若真的見到聖旨,我鎮國公府絕不敢不從。”


    蘇絨絨氣定神閑地說完,就等著黃尚書點頭。


    聖旨什麽的,對她個現代人來說根本沒有威懾力,但是去取聖旨一來一迴的時間,應該足夠他們瞬移跑路了。


    “好,好,就依你!我看聖旨一出,蘇小姐還能玩什麽花樣!”黃尚書顫抖著手指,叫了個近衛軍去通傳此事,又陰測測地瞪著蘇絨絨,“還勸蘇小姐別動什麽旁的心思,否則刀槍不長眼,沒了小命黃某不好交代。”


    其實蘇絨絨說得不錯,有聖旨好辦事,隻是今早上命令來得急,他一來怕這三人溜了,二來想著有刺客打消耗,將死之人也翻不起浪來,就匆匆帶兵來了,不料卻落了口實。


    蘇絨絨看黃尚書氣哼哼地在門口堵著,沒再進來了,不禁大大鬆了口氣。


    龍驛成和信儒君也微微放鬆了僵硬的身子。


    他們的絨兒一向擅長排兵布陣,沒想到連口舌之戰都不落下乘,真是意外驚喜。


    龍驛成先前吃了蘇絨絨給的補靈丹,就知道這藥不是凡品,藥力轉化為靈力充盈筋脈的速度,比普通補靈丹快了起碼十倍,即使他有傷在身,也沒有影響藥力吸收。


    其實這也是必然的,這是網遊《天之塹》裏邊的迴藍藥,迴複速度當然要比正常的修仙丹藥來得快——畢竟現代玩家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嘛!


    身懷充沛的靈力,要激發瞬移符是不在話下了。隻是注入靈力需要一定的時間,要瞬移三個人,需要的時間就更久,所以蘇絨絨才會想盡一切辦法纏住黃尚書,給他製造機會。


    坐在龍驛成旁邊的信儒君也注意到了龍驛成的變化,吃驚的同時,他也開始計劃逃離的路線。


    這張瞬移符的威力並不大,能移動的距離也就三百米左右,但是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逃出三百米已經足夠帶來希望。


    注意到龍驛成的人不隻信儒君一個,縮在角落裏一直調息的黑衣人微微張開眼,有精光一閃而過。


    漸漸地,瞬移符在龍驛成的袖袍裏吸收了足夠啟動的靈力,隱隱泛出白光,開始有了靈力波動。


    龍驛成感應到了這股波動,就更努力地往符籙上灌輸靈力。


    現在激發瞬移符隻能傳送二人,還需要更多靈力才能帶走三人。


    然而,就在蘇絨絨以為萬事皆宜的當口,又出了岔子。


    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尖臉男人從近衛軍後邊鑽出來,看了看龍驛成,就俯身在黃尚書耳邊報告道:“大人,房間裏的靈力波動有點奇怪,可能是有人在激發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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