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裴子桐的聲音像一記一記的木槌錘在了米小言的心上。整個視頻看不到裴子桐的臉,隻能看到熟睡中的米小言。米小言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這麽美,這樣的采光,這樣的角度下拍攝,讓米小言有一種不認識自己的感覺。


    熟睡的米小言,加上裴子桐好聽的聲音,造就了這段視頻。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米小言腦海裏再次泛起了那一堆堆白紙板的記憶的碎片。隨著裴子桐的的聲聲敘述,那一堆堆的白紙板漸漸地拚湊了起來,造成了一個很鮮活的記憶。


    記憶裏,她踩了裴子桐的腳,記憶裏,她攔住了裴子桐的車。記憶裏,她被裴子桐抱著看日出,記憶裏,她跟裴子桐相約在崖邊夕陽下訂了下了一輩子的契約。


    一輩子有多長呢?米小言歪著腦袋想,眼淚隨著她歪腦袋的動作滾落了出來。米小言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後來才淡淡地說了出來:“多長呢?是不是像我想起裴子桐一般這麽長?”


    米小言拿著照相機吃吃地笑出了聲。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突然打開了。米小言眼淚都沒有抹,直直地看著門口。門口的人影很挺拔,米小言叫了聲:“小凡嗎?”


    蘇牧凡是在聽到米小言說話的聲音後決定進來的,那個決定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與精力,他已經把米小言留在身邊留得夠久了。現在,米小言不快樂,他要放手了。


    誰知道,他還沒有開口。米小言就已經笑著說了出來,笑得眼淚直流:“對不起啊小凡,我又要對不起你了呢!這次是徹底地對不起了,我離不開裴子桐。我現在想想自己失憶後給裴子桐造成的傷害,我就恨不得殺掉我自己。我這是要幹什麽?我為什麽傷了他,他那麽愛我!”


    蘇牧凡聽著米小言的喃喃自語,心裏更是難受了。他撲過去抱住米小言,痛苦地說:“小言,你別這樣,是我太自私了。我自私的想把你據為己有,所以沒有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我太自私了,小言,求求你,不要這樣。明明是我不對啊,為什麽你要先提分手,先把這個罪名擔下來呢?”


    米小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好恨自己啊。讓裴子桐受了那麽多的痛苦,讓蘇牧凡忍受了這麽多的煎熬。為什麽她如此的無能,如此的無能為力,明明想讓大家都更好一些,但是卻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她根本不想這樣,她隻是想讓大家都好罷了。


    蘇牧凡慢條斯理地揉著米小言的後背,輕聲安撫著她:“攝像機裏的視頻我都看了。我不知道裴子桐已經跟你經曆了那麽多,我也不知道原來你們兩個相愛已經深到這種地步。一切都是我的錯誤,小言,我愛你。所以我想讓你幸福。你並沒有對不起誰。小時候的承諾,你已經在這些個月裏還給了我。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但是老天讓我們重新相遇。我能在你身邊看著你幸福就很好了。”


    米小言不置可否地搖頭說:“對不起,對不起……”


    蘇牧凡歎了口氣,摟著她安慰道:“傻言言,說什麽對不起。愛情本來就是這麽無力,我自認倒黴被他鑽了空子。還有,以後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領著白虎幫上上下下幾萬個兄弟一人一拳頭把他給揍一頓!”


    蘇牧凡地這句話說得幽默,米小言淡淡地笑了,她用力抱住蘇牧凡說:“小凡,你對我真好!”


    知道她已經漸漸釋懷,蘇牧凡鬆了口氣,摸著她的腦袋說:“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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