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豆豆骨子裏遺傳了媽咪的堅韌,小家夥一直沒有像芽芽那樣哭。還在不停的安慰芽芽和腿被打傷的爸比。


    聽到兩個女兒無助的在他身邊淒慘哼哼弱哭,白默發出了沙啞的哀嚎。


    或許他真的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自己會跟兩個女兒麵臨這種惡劣到性命攸關的處境。


    “爸比,不哭……不哭!豆豆也快哭了……”


    想起什麽來,豆豆突然從爸比的身邊摸索著爬了開來。一邊爬還一邊用小手在地麵上尋找著什麽。


    “豆豆……豆豆……你去哪兒?”黑暗中白默摸索著想把爬走的豆豆給拉迴來。動彈到被打斷的左腿,疼得他又是一聲哀嚎。白默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他害怕自己真會死在這地下室裏!更害怕自己會死在兩個女兒的麵前。


    他現在唯一寄希望的,隻能是叢剛了。他一直咬牙切齒的忍著身體上的劇痛,隻希望叢剛能快點兒趕到這裏。


    豆豆在不在的鈦金籠子裏爬摸了很久,沒能找到東西後,她又沿著鈦金籠子的外側開始摸索。其實豆豆也很餓,餓到幾乎說不出話走不動路。她還隻是個六歲的兒童,已經將近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除了跟芽芽合喝的那小半瓶水。可這一刻的她,卻有著媽咪袁朵


    朵的堅韌。為了開始神智不清且昏昏欲睡的妹妹芽芽,也為了被打傷的爸比。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豆豆摸索到邢老五給她們丟過來的兩瓶水中的第二瓶水。


    “爸比,豆豆找到了……豆豆找到水了!先給芽芽妹妹喝吧……”


    豆豆又朝爸比爬了過來,“爸比,豆豆已經餓到打不開水了……你替芽芽打開好不好?”


    白默一邊抽泣著,一邊從豆豆手裏摸來了那瓶水。小抿了一口在確定是礦泉水後,便又開始摸索已經昏迷中的芽芽。


    “芽芽來,喝水……快喝水!”


    白默自己能感覺到,他的左腿已經斷了,從小腿以下已經無法動彈。他忍著劇痛坐起身來,將低血糖到氣息微弱的芽芽抱在懷裏,慢慢摸索著朝她的嘴裏灌了一口水。


    “咳咳……”芽芽咳嗽了一聲,本能的抱住礦泉水瓶咕咚咕咚的大喝起來。


    “芽芽……慢點兒……慢點兒。被喝嗆著了。”白默給芽芽順著胃部。


    大概剩下小半瓶時,白默聽到豆豆小聲咳嗽了一下,他便連忙停下了喂芽芽,將剩下的小半瓶礦泉水朝豆豆遞了過來。


    “豆豆,還有一點兒水,你喝了吧!”


    豆豆摸索到礦泉水瓶,迫不及待喝了起來。她也渴也餓,隻是她更能隱忍一些。


    喝了大概隻剩下一兩口時,她突然又頓住了,“爸比,還有一點給你喝吧!”


    說真的,那一刻的白默差點兒就哭出聲來。他咬著自己的手臂,心疼的直抽泣。


    白默活了這麽大也許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淪落到要跟兩個女兒喝一瓶礦泉水!


    “豆豆,你喝掉吧……爸比不渴也不餓!”


    白默抽泣著,“是爸比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了這麽大的傷害!對不起……爸比對不起你們!”


    “爸比,會……會有人來救我們嗎?芽芽好想……迴家!芽芽不要待在這裏……芽芽要迴家!”


    喝了半瓶多礦泉水的芽芽似乎清醒了過來,低低的在爸比白默懷中抽泣著。


    “會的!那個人一定會來的!”白默緊緊的牽住了兩個女兒的手,“我們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


    “那個……那個來救我們的人……還是諾諾哥哥家的大毛蟲叔叔嗎?”


    豆豆一直對叢剛懷有好感。因為叢剛也不止一次的救過她。所以她對叢剛也是相當信任的。


    白默嗅了嗅泛酸的鼻子,“對……就是他!他肯定能把我們給救出去!”


    “那……那他什麽時候才來啊?我們都快等不下去了。”


    “快了!相信爸比!他一定會來的!”


    黑暗中,兩個小家夥偎依在白默的懷裏,父女三人說不出的淒慘。


    可對白默來說,不僅僅是淒慘,還有那被硬生生打斷的腿,讓他連唿吸都染上了疼。


    ……


    袁朵朵是不可能見到封行朗的。而且連手機也打不通。


    連封行朗所在的那一層樓,她都沒能進去,更別說接近住在最裏麵套間裏的封行朗了。整個那一層都被守得固若金湯。


    袁朵朵也沒能見到雪落。邢十四是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的。


    袁朵朵隻能將剛剛謝警官在河屯別墅裏所聞到血腥味的信息告訴了白老爺子。她擔心老爺子會扛不住,可事關白默和兩個女兒的生死,她不得不如實相告。


    白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後,“再耗下去,默兒怕是真要兇多吉少了!我們隻能派人硬闖救人!”


    “可謝警官說……白默和兩個孩子很有可能已經被河屯給轉移了!淺水灣這麽多的別墅,我們要怎麽找啊!”


    袁朵朵嗅了嗅酸得厲害的鼻子,“我去找封行朗……可怎麽也見不著他的人!”


    “他要是故意想迴避我們……我們也拿他沒辦法!”老爺子哀歎一聲,“隻是沒想到他跟白默兄弟一場,竟然會鬧到生死攸關的地步!就算他不念及當初他創業白家鼎力支持的份兒上,也得放豆豆和芽芽一條生路吧?!兩個


    孩子何錯之有呢!還幹媽幹爹的叫著他們兩夫妻……”


    “爺爺,可能封行朗他還不知情……”袁朵朵總能善良的去為別人思考。


    “事不宜遲,我讓冷刈去找人。”為了孫子和兩個曾孫女,白老爺子隻能鋌而走險。


    “爺爺,能先想到辦法聯係上封行朗嗎?我肯定他會幫我的……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袁朵朵依舊相信如果封行朗真的知情,他一定會出手相助。


    “醫院戒備森嚴,那一層都是河屯的人,我們又如何進得去呢!而且封行朗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爺爺,我再去醫院想想辦法吧!隻要能聯係得上封行朗,他就一定會出手相助的。”袁朵朵趕到醫院時,看好遇到剛買宵夜迴來的巴頌。本來是想討好自己老大的,誰知老大早早的就睡了。對於夜貓子的巴頌來說,晚上十一點正得嗨勁兒的時候,用來睡


    覺多可惜!


    “巴頌……巴頌……求求你,帶我去見一下封行朗好不好?”袁朵朵立刻奔向手拎夜宵的巴頌。


    “白太太,現在都晚上十一點了,你讓我帶你進去見封總……你這是在要我的命你知道嗎?”


    巴頌指了指守在這一樓層入口處的兩個肌肉男,“瞧見沒有,那兩個門神是河屯派來的!再裏麵,還有邢十七……最裏麵,還有我家老大……你進不去的!”


    “我真的有急事找他……你再逼我,我可要砸東西放火了!你也不想我吵醒封行朗吧?!”袁朵朵想過製造噪音來吸引裏麵的封行朗。“我可以跟你打保票:你還沒能發出第二聲噪音,就會被打暈然後丟出醫院去!至於放火……你可以試試,是你的動作快,還是他們夠狠!別說他們不讓,我這關,你也過


    不了!”


    “巴頌,我找封行朗真的有急事!河屯抓走了白默和豆豆芽芽……他們父女三人命在旦夕!河屯那麽兇殘,他真會弄死他們的!”袁朵朵就差給巴頌跪下了。


    可沒想巴頌說出來的話,著實讓袁朵朵無語了!


    “白默被河屯弄死了豈不更好!你這個白太太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他名下的所有財產了!”


    巴頌悠哼一聲,“一個在外麵搞小三,還弄出個私生子的男人……他死了你就應該放煙花好好慶祝!”


    “封行朗……封行朗……”


    冷不丁的,袁朵朵突然就撒腿朝入口處奔跑衝去,然後扯著嗓子大聲叫喊。


    可才叫了第二聲,便被其中一個肌肉男緊緊的勒住,而且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你們請點兒!她可是白家的少奶奶……弄死了你們擔當不起!”


    這個結果,是巴頌早預料到的。隻是他沒想到袁朵朵竟然真的會犯傻去做。


    像拎小雞一樣,肌肉男拎著嬌小瘦弱的袁朵朵直接下樓去丟了。


    ……


    叢剛睜眼的時候,大概淩晨兩點左右。


    從鼻息聲來判斷,某人睡得正酣然。叢剛靜靜的盯視了病床上的某人一會兒,微微擰了一下眉宇。


    剛要起身,卻沒想身旁睡著的小東西也跟著醒了。


    “大蟲蟲……”小家夥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向叢剛,。


    “噓!”叢剛朝小東西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俯身過來,在他的耳際耳語了幾句。


    小家夥連連點頭,然後爬下了陪護床,側身看著大蟲蟲和病床上的親爹,低低的輕數著:“二十、十九、十八、十七……三、二、一!”


    當小家夥數完二十個數字之後,便立刻飛奔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嚷嚷:“爸爸摔倒了……爸爸摔倒了……”


    邢十七跟巴頌幾乎如離弦之箭一般從隔壁衝了出來。


    “蟲蟲……怎麽了?你爸爸摔倒了?”


    小家夥也懶得搭理巴頌和邢十七的重複問話,隻是用小手指了指病房。


    等巴頌和邢十七衝進去的時候,便看到正躺在地麵上一臉懵圈中的封行朗!自己怎麽就睡在地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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