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貿然的去找叢剛。那就等同於將河屯的人也一起帶了過去。


    又聯係不上叢剛的封行朗,隻能靜觀其變了。他尋思著叢剛會不會找來自己?畢竟這一刻的叢剛在暗,他跟河屯一群人等在明。


    不過要繞開河屯眾多的義子進酒店來見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所以,封行朗決定給叢剛創造一些容易見麵的機會。


    從窗口俯身朝下張望,二十多層的高度,打消了封行朗想攀爬下去的念想;


    尋思片刻,他決定從房間的大門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走廊的過道裏空無一人;河屯竟然沒人看著他?


    可為什麽要看著自己呢?自己又不是犯人!


    封行朗將休閑服的衣領立起,微低著頭悄然的快步疾走。


    很順利,他竟然成功的乘電梯下去了底層。沒從大廳出去,而是從一側的偏門繞行。


    可剛剛邁出西門口,封行朗便看到邢八悄無聲息的立在他的麵前。


    “邢太子,這涼風習習的,你出門乘涼呢?”


    “我出來消消食!你呢?”


    封行朗紳士的微笑著。


    “巧了,我也出來消消食!”


    邢八舒服著四肢,“啊……這涼風習習的夜晚,能跟邢太子這樣的人中龍鳳一起出來散個步,真是三生有幸啊!”


    “行了邢八,你少跟我裝腔作勢!”


    封行朗冷斥一聲,迴頭看了看四周,“我要去找叢剛,你替我搞定河屯!”


    “邢太子,你這就為難我了!雖說你是太子,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還得聽我義父的不是麽!”


    邢八的圓滑,也是被封行朗給逼出來的。


    義父河屯不好伺候,這太子爺就更不好伺候了。但他可以得罪封行朗,卻不能違背義父河屯。


    “河屯讓你跟蹤我呢?還是監視我?”封行朗厲問。


    “你又誤會了不是?義父是讓我保護你!”


    “那不就行了!我去見叢剛,你負責保護我!”


    “這……”邢三啞了一下,“可我義父還吩咐:不能讓你離開這酒店。”


    “如果我非要離開呢?”


    封行朗冷峻著目光問,“你敢襲擊我麽?”


    “我是不敢……”


    邢八眯了眯眼,壓低聲音,“但有人敢!”


    “誰?”


    封行朗話聲未落,便覺得脖上一涼,而且那沁涼的麵積在他皮膚表層和肌肉紋理中瞬間擴展開來。


    “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


    隨著邢八的作答,封行朗慢慢的疲軟下他健碩的身體;最終被身後的人給架住了。


    “十七,幹得不錯!我會在義父麵前好好表揚你的!”


    邢八探手過來,輕輕擼了擼邢十七的腦袋,“扛上樓去吧!這禍害今晚應該翻不起什麽浪了!”


    ……


    感動歸感動,煽情歸煽情;冷靜下來的邢三,還是相當理智的。


    他深知這是給藍悠悠治療的絕佳機會!如果錯過了,那麽藍悠悠就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還有就是:封團團的下落,現在是他唯一的籌碼!


    邢三也知道,自己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義父河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以河屯的人脈和資源,追蹤到這裏來,也隻是遲早的事兒!


    邢三鋌而走險的從封家帶出了藍悠悠,也是臨時起意的頭腦發熱。一時的衝動,儼然已經將他陷入了萬丈深淵。他逃避不掉了!


    而現在表麵上的風平浪靜,是不是正醞釀著以後的狂風和暴雨?


    想帶上命懸一線的藍悠悠,在河屯的追捕中逃離,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邢三現在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隻要河屯他們還沒得到封團團的下落,他至少還能為自己留條命!可藍悠悠要是停下治療,她或許馬上就會死!


    他已經往藍悠悠的就醫賬戶上匯了足夠的錢!


    即便自己身有不測,那些錢也足夠藍悠悠看一輩子的病了!


    為了避開藍悠悠的糾纏,擔心自己聽了又會心軟;邢三便不再當著她清醒時進去重症監護室,隻是守在監護室外煎熬的等待著。


    等待著自己宿命!


    叢剛很耐心的等了邢三兩天。但邢三看起來一丁點兒要帶藍悠悠離開的動靜都沒有。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封行朗跟藍悠悠的撩情並沒有起到作用。應該是失敗了!


    詭詐的邢三,並沒有按照他們部署的計劃進行下去。


    叢剛還算有耐心;但河屯似乎耐不住了。


    一來親兒子封行朗一而再的跟他折騰;二來,河屯覺得完全沒那個必要一直坐以待斃的幹等。


    既然等不出結果來,那就隻能去主動索取!


    而邢三寸步不離的守在醫院裏,想堂而皇之的將他從曼穀國際醫院帶出來,似乎有些棘手。關鍵邢三會反抗,他應該不會配合。


    邢三能在之前義兄們的追捕下能以假死逃,說明他的確有他自己的過人之處;是要考慮到他的故技重演。


    河屯覺得自己有必要親自去見一下邢三這個逆子。


    還有那個老七藍悠悠……


    是順手弄死呢?還是一並帶離呢?


    一直以來,河屯都看在封立昕曾經救過他兒子的份兒,也緣於封立昕真誠的懇求,和對親兒子的愧意,他便一直饒恕著藍悠悠;


    不過藍悠悠一而再的忤逆,已經讓河屯忍無可忍了!順手解決,也免得夜長夢多。


    怕練手中的邢十七拿捏不住分寸誤傷到自己的親兒子;河屯便將相對圓滑些的邢老八留下看守著親兒子封行朗。


    “義父,您真要親自去見三哥啊?”


    邢十二微顯惆悵的輕聲問道。都是河屯的義父,難免會有種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不忍心。


    “他不是你三哥!”


    河屯低厲的冷哼,“他就是個叛徒!”


    “義父,您不用親自去的。我跟十七把他給帶迴來見您就是了!”


    邢十二似乎不想麵對義父河屯親自手刃逆子的情景。雖說邢三罪有應得,但他們都是叫同一個義父長大的。


    “老十二啊……”


    河屯悠歎一聲,似乎能讀懂邢十二的心思一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老三雖然是我義子,我也挺惋惜的;但他一而再的給我這個義父添亂添堵添麻煩……而且還破壞阿朗一家的生活……義父真的不能再容他了!”


    “知道了義父。是三哥他罪有應得!”


    邢十二的思想相當還很單純。單純的對河屯愚忠。


    在他看來,隻是要義父河屯所說的,那都是對的。


    “嗯。那我們就出發吧。讓你二哥的人把那一層樓先控製住。”


    “好的義父。”


    河屯起了身,邢十二立刻跟緊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當邢八得知義父河屯領著人去發難邢三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看來義父的暴脾氣,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緩解,這麽大年齡了,做事還是這麽的火爆。


    瞄了一眼依舊沉睡中的封行朗,叫醒也不是,不叫醒也不是的邢八,隻得長長的歎息一聲。


    但願邢三的下場不會太過慘烈。


    經過這些天的治療和藥物的作用,藍悠悠已經能夠每天睡上幾個小時的安然覺了。不會因為身體上的痛楚而疼醒過來。


    邢三坐在藍悠悠的病床邊,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一隻幹癟且無肉一感的手!


    聽到門外傳來響動,剛一迴頭,後腦勺上便多了一把消聲槍抵著。


    拿槍的是邢十七。


    然後,河屯在邢十二的陪同下,步伐生冷的走了進來。


    “義……義父……”


    邢三喃了一聲,便愕住了。


    “你還有臉叫我義父?”


    河屯冷哼一聲,掃了一眼病床上昏睡中的老七藍悠悠,嗤哼:“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義父……我錯了!”


    邢三緩緩的將藍悠悠的手送迴了被子裏蓋好。


    “晚了!”


    河屯冷斥一聲,“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說出封立昕女兒的下落,我會留你個全屍!”


    河屯是霸道的,亦是剛愎自用的。


    他不但要邢三死,而且同時還想知道封團團的下落。


    事已至此,他應該想到邢三沒那麽聽話的。


    “義父,我會告訴你封團團下落的。但不是現在……”


    邢三很平靜。他知道河屯的出現,就已經預示了他的死亡。


    “怎麽,你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河屯橫了邢三一眼,“你覺得我會有那個耐心慢慢等嗎?你也配!”


    邢三默了,不再說話。


    在剛愎自用的河屯麵前,多說無益。


    “三哥,你還是趕緊說出封立昕女兒的下落吧。”


    邢十二附和的勸說著邢三,“惹惱了義父,你會……會死得很難堪的。”


    “都到這一步了,你覺得三哥還怕死嗎?”


    邢三淡淡的笑了笑,“老十二,你別著急,我的下場,也會是你今後的下場。”


    “不會!永遠不會!因為我永遠都不可能背叛義父!”


    邢十二凜冽一聲,以堅毅且顯明的態度駁斥著邢三。


    “嗬嗬……嗬嗬嗬……”


    邢三笑了,笑得苦澀又諷刺,“當年的三哥,又何嚐不是跟你一樣呢!我從來都沒想過背叛義父……我就是喜歡上了老七,想保護好她,護她個周全……這也有錯?”


    邢十二不懂愛情。所以他也體會不到邢三的痛苦之處。


    隻是覺得邢三為了藍悠悠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實在是太不值了!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麽?


    反正邢十二覺得邢三這麽做,相當的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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