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邦剛要張口駁斥,卻被貼近過來的封行朗在身後狠狠的掐了一把腰際的軟肉。


    小疼,卻很癢。這便是嚴邦的感覺。


    將嚴邦想叫囂的話,也隨之消散開去,忘了去頂撞。


    “方少將言重了!嚴邦隻是長相彪悍,說話粗俗戾氣,但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封行朗接過了方父的話,溫聲和語的繼續說道:“在申城,他也沒少出資建立公共設施。尤其是那五百米長的法國梧桐景觀大道,已經成了申城的招牌之一了;方少將得空了可以去看看的。”


    “那些都是表麵!”


    方父厲嗬一聲,“背地裏,你們搞什麽地下錢莊,非法集資!占著自己是申城的地頭蛇,殺人越貨,橫行霸道!就不痛不癢的關上你們幾天,實在是太便宜你們了!”


    方父越說越激動,滿是嫉惡如仇的暴怒。


    “這一次,我要代表法律,代表正義,好好的教訓你們!讓你們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


    封行朗好看的濃眉淺蹙:這老家夥,說得一套一套的,還不是在為自己的濫用職權找借口?


    封行朗能隱忍方父這道貌岸然的叫囂;可嚴邦實在是無法忍受!


    在嚴邦看來,這姓方的老家夥,完全是在以權謀私,賊喊捉賊!


    “姓方的……”


    嚴邦剛一開口,他的腿彎處就被封行朗用膝蓋頂了一下。


    嚴邦惱意的轉過身來,瞪了封行朗一眼:你丫的怎麽又頂我?!這老東西這麽橫,還忍個毛啊!


    封行朗賞了嚴邦一記冷眼,又和顏看向方父。


    “方少將,即便您真想給我們點兒教訓,把我們交給申城的上級衙門就行了,他們會秉公執法的。”


    封行朗微勾了一下唇角,“但你現在直接從看守所裏劫人……是不是有那麽點兒濫用職權呢?這軍紀在上,大家都得遵守不是麽?方少將您,這可是在給我們做了一個不好的榜樣呢!”


    要論心機和口才,封行朗絕對稱得上是佼佼者。


    既然打不過他們,也就隻能跟他們講道理了。


    “軍紀當然要遵守!等將芳梅海葬之後,我會去請罪的!”


    方父的眸光銳利起來,“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先替我家亦言和芳梅討個公道!殺人償命、血債血還!”


    封行朗心頭一驚:殺人償命?這姓方的要讓誰來償命?


    “老家夥,你自己徇私枉法,公報私仇,濫用職權,還它媽有臉說我們?”


    在封行朗愣神之際,嚴邦便又發飆了,“你兒子惦記人家老婆,沒被打死,已經算他命大了!還它媽好意思讓自己的爹出麵丟人現眼?!”


    “至於你老婆……她是活生生被你家的不孝子給氣死的!”


    “世上那麽多的漂亮女人,他非盯上了人家老婆?!氣死了自己的老娘,還有臉將自己的罪惡強加到一個才6歲的小p孩兒身上?它媽的還有種麽?還有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東西……”


    嚴邦一出口,便辱罵了方家一家子!


    “住口!”


    方父厲嗬一聲,臉上的橫肉都顫動了起來,“警衛員,把嚴邦給我帶下去,好好的磨磨!”


    “老東西,你它媽純屬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為老不尊,才會把兒子教育得偷雞摸狗……”


    罵都已經罵了,也不在乎多罵幾句過下嘴癮。


    等封行朗緩過神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沒辦法去保全嚴邦了。他那暴脾氣,實在是討打。


    不過嚴邦到是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隻是說話的方式粗暴了一些。


    嘴欠!


    這狗東西,被拖下去怕是又得挨打了!


    隨著嚴邦的謾罵聲由近及遠,靈堂裏漸漸安靜了下來。


    “方少將,您不介意我誠意的給方伯母上柱香吧?”


    封行朗低姿態著言語。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相當的能屈能伸。


    死者為大,從小就失去母親的封行朗,並不介意給溺愛自己兒子的方母上柱香,亦或是磕個頭。


    關鍵在於,還能為他的‘救世主’贏得更多的時間。讓後麵的對抗不那麽艱難。


    雖說姓方的老家夥狂傲了點兒,自以為是了點兒,但跟他講理,或許他還能接受一些。


    “不著急……再等等!應該快到了!”


    方父轉過身去,專注著神情凝視著案台上相框裏的遺照。


    “等誰?”


    封行朗緊聲問。潛意識中,他似乎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養不教父之過!”


    方父側過頭來,斜了封行朗一眼,“你覺得我們應該等誰?”


    封行朗默了。並不是他猜測不到,隻是他不太願意去相信:一個堂堂的少將,會去發難一個孩子!


    要說養不教父之過,那他惦記別人有夫之婦的兒子,是不是也算一個?


    封行朗表現出一副自己很耐心在等待的樣子。可內心卻已經是一片焦躁和不安。


    巴頌和邢八,兩人該不會連個孩子都看守不住吧?


    姓方的老家夥能悄然無聲的去劫看守所,但還不至於能光明正大的去封家搶人。就姓方的身份,應該是一個很注重負麵影響的大人物。


    正因為要降低影響,才會選擇在偏遠的半路上截獲了林諾小朋友。而巴頌的離開,他們便可以悄然的從封家帶走林雪落,而不用兵戎相見。


    隻是封行朗沒有想到:邢八那天晚上就被河屯叫迴去責備審問了。應該是怪罪邢八,連了親兒子封行朗入獄這麽大的事兒,竟然不跟他這個親爹匯報!!


    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一個警衛員快步走進,在方父耳際耳語一聲。


    “直接帶進來吧!”方父的目光再次的寒沉下來。


    封行朗心頭猛的一懸!


    在這半個小時裏,封行朗也預謀過:搶了看守的配槍,然後抵上方父的腦門,以要挾他們放走自己和嚴邦。


    可又能怎麽離開呢?挾持整艘軍艦?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快艇?有可能還沒能離開軍艦,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再則,自己這病疼的身體,能不能對抗得到老當益壯的方父?還真不好說!


    封行朗選擇了不去冒險!因為還沒到非要冒險試一試的地步!


    “你們幹什麽?不要推我媽咪!我們自己會走!”


    走廊外,傳來一聲稚氣的叫嚷。


    封行朗想衝出去,卻被警衛用槍抵在了原地。


    “混蛋親爹?你真的在這裏耶!”


    林諾小朋友欣喜的飛奔過來,抱住了親爹封行朗的腰。


    “諾諾?雪落?你們……你們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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