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是真心喜歡女兒的。所以他便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女兒?”


    封行朗喃了一聲,下意識的朝嚴邦看了過去:


    健壯如勁牛的體魄,彪悍的塊狀肌肉,生硬的疤痕臉龐……


    封行朗濃鬱的劍眉瞬間斂起:要是生個女兒隨了他這樣的長相,那得是多麽五大三粗的閨女啊!


    這閨女要是也長成這一身的腱子肉,還怎麽談戀愛嫁人?


    “我覺得吧,還是生個兒子好!”


    封行朗是聯係上現實之後,有感而發的。


    “可我還是覺得女兒好!爸爸前世的小情人!”


    白默依舊堅定著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跟封行朗如此的較真討論著,好像也沒了嚴邦這個當事人什麽事了。


    “前世的小情人?嗬,默三,你前世那得有多浪,才一下子生出兩個閨女來?”


    明明是羨慕的,可封行朗偏偏言出了妒忌的腔調。


    “也許吧!反正我就是覺得我家豆豆和芽芽好!隻要她們健康快樂,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白默‘女兒控’的一麵,再一次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邦,瞧見沒有,默老三都快成女兒奴了!”


    封行朗自然的將話題巧妙的轉移到了嚴邦的身上,“要不,你也弄個孩子出來疼疼?這漫漫長夜,就不會寂寞了!”


    嚴邦側過上身,深深的凝視著封行朗那張俊逸的臉龐,從黑亮桀驁的短發,到深邃的眼眸,立體感很強的鼻梁,還有那菲薄的唇……


    “如果真寂寞,老子可以把你……跟默老三兩人當兒子養啊!”


    默老三,很明顯是嚴邦後加上去的。隻是為了彰顯出他的一視同仁。


    封行朗沉默是金著。他知道有人會沉不住氣。


    “邦哥,你又占我便宜!我可是當爹的人了,才不給你當兒子呢!”


    果不其然,白默搶先駁斥了起來。


    “你朗哥都沒意見,你咋唿個什麽勁兒啊?”


    嚴邦掃了白默一眼,白默的氣焰立刻消退了下去。


    “嚴邦,你不就是比我跟默老三大上兩三歲麽?老這麽壓我們,我們可是要群起造反的!”


    封行朗悠然的給白默幫腔起來。


    “壓你?我有壓過你麽?雖然我挺想的!”


    嚴邦匪氣的話橫了過來,帶著調笑的意味兒。


    “邦哥,你真想壓朗哥啊?”


    白默瞬間便來了興趣,賊賊的壞笑道:“想壓就壓唄!我精神上支持你!”


    這友誼的小船真是說翻就翻呢!


    白默完全沒有顧及封行朗剛剛是在幫他說話討公道,卻在下一秒跟嚴邦就同流合汙了。


    嚴邦沒開聲,而是若有所慮的朝封行朗看了過來:似乎,他已經習慣於察言觀色了。但僅限於封行朗的言和色!


    “默老三啊……”


    封行朗意味深長的開了口,“其實你之前的猜忌,還是挺有先見之明和事實依據的。”


    “什麽……什麽猜忌?”


    白默似乎已經感覺到封行朗要說什麽了,白淨的臉龐跟著緊繃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也覺著豆豆和芽芽跟我家諾小子長得有那麽點兒像……唉,真是往事不堪迴首啊!”


    原本,封行朗是想聯合白默將嚴邦今晚給灌倒在夜的;卻沒想白默這個缺心眼兒非要跟嚴邦同流合汙上了,封行朗便見招拆招的將他給狠狠的奚落一番!


    “封老二!你別太過份!豆豆和芽芽是我白默的親生女兒,跟你有個半毛錢的關係啊?”


    白默唿哧一聲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既然你如此的堅信不疑,當初又何必質問我呢?搞得我緊張了好幾天!都不知道要跟我家雪落怎麽開口!”


    既然玩笑已經開了,那就開大點兒才夠勁兒。


    也好替袁朵朵狠狠的治一下白默這個後知後覺的家夥。害得她們母女三人受了那麽多的委屈和精神折磨。雖說袁朵朵的行為純屬自討苦吃!


    “封行朗,你給我閉嘴!”


    白默整個人朝沙發上的封行朗撲了過來,惱羞成怒的想要卡掐封行朗的脖子。


    可有嚴邦在,又怎麽可能容得了白默這麽‘欺負’封行朗呢!


    在白默撲向封行朗的那一秒,嚴邦立刻飛身過來,隻用一條臂膀便緊勒住了白默的頸脖,然後毫不費力的將他扯離封行朗一米開外。


    “搞什麽呢?開個玩笑而已!用不著當真麽?”


    嚴邦厲斥著狂躁中的白默。他並不是很知道白默跟封行朗之間的‘恩恩怨怨’。


    “嚴邦……你放開……放開我!鬆手啊!”


    白默被高他半頭的嚴邦緊勒住了脖子,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放開你可以,不過不許再鬧了!”


    嚴邦一個鬆手,並帶上少許的推力,就將白默甩上了遠離封行朗的沙發上。


    封行朗悠然的喝著杯中的紅酒,含著輕淺的薄笑看著一臉受挫的白默:拎不清狀況,即便挨打了也是活該!


    “封行朗,你以後可不準再這麽胡說八道了!你要再敢汙蔑我家豆豆和芽芽,我會跟你玩命的!”


    白默喘著粗氣,厲聲厲氣的朝封行朗瞪眼咆哮。


    “白默,你到現在還沒拎清楚是麽?其實當初汙蔑袁朵朵她們母子仨人的是你白默自己!”


    封行朗淡清清的,“袁朵朵當初為什麽要對你隱瞞,看來你還沒能找到自身的原因吧!”


    白默默了,低垂下腦袋不再嚷嚷。


    “行了,朗哥也知道你受委屈了!”


    封行朗靠身過來,攬過了白默的肩,“這女人心海底針!隨便玩出個花樣,就能把我們男人給折騰得夠嗆!既然已經當爹了,那就好好珍愛她們母女仨人吧!”


    白默又默了一會兒,才弱弱的點了點頭,“朗哥,還是挺謝謝你的。當初你給了我那麽多的提示,是我自己太蠢了!”


    封行朗輕歎一聲,“你們夫妻之間,爺孫之間,我當時也不便多說!可哪曾想到,他們一個坑丈夫,一個坑孫子,我也隻能順水推舟的坑你這個兄弟了!不過朗哥還是盡力了!”


    “行了,別鬱悶了!我們來喝酒!”


    封行朗拍了拍白默的肩膀,“我們倆連手,爭取把嚴邦這家夥喝趴下!”


    “把我喝趴下?就憑你們兩個?”


    嚴邦勾唇笑了笑,鄙夷的哼聲。


    事實證明,想灌醉嚴邦,那簡直是自掘墳墓。


    感覺再多的酒精,對嚴邦也產生不了作用。


    封行朗跟白默是輪番上陣。


    白默在一個小時裏就喝趴下了,而封行朗還能自己站起身來扶牆走進洗手間。


    眼看就要把嚴邦灌趴下了,可每每就是晃而不倒。


    血的教訓再一次的證明:這一切都是嚴邦裝出來的。


    目的就是讓封行朗和白默都以為他快醉了,然後才會再接再厲的灌他。可卻沒想到在灌他嚴邦酒的同時,封行朗和白默也成了被灌的對象!


    “當啷”一聲碰瓷響,是從洗手間裏傳出來的。


    嚴邦立刻起身朝洗手間奔去。便看到封行朗坐在地磚上,整個人沉沉欲睡。


    原來是要來灌醉嚴邦的,卻沒想反被嚴邦給灌趴下了!


    “朗,摔著沒有?”


    “別動我!讓我……讓我睡會兒。”


    嚴邦想將大理石地磚上的封行朗攙扶起身,可酒意濃醺的封行朗卻賴著不想動。


    “地磚上涼!我扶你去房間裏睡!”


    嚴邦不由分說的將地磚上的封行朗給扛了起來。


    嚴邦半扛著封行朗剛走出包間,守在門外的巴頌便迎了上前。


    “嚴總,把封總給我吧,我扶他迴去。”


    巴頌對嚴邦是稍顯畏懼的;而嚴邦看向他的目光更是敵意。


    “你們封總今晚歸我了!你一邊涼快去!”


    想從他嚴邦手裏要人,他也配?


    要不是因為巴頌是封行朗的人,嚴邦一定會滅了他。


    “我家太太讓我一定要把封總好好的護送迴封家。”


    巴頌隻得將林雪落拿出來當擋箭牌。


    “巴頌,你它媽的想死麽?”嚴邦低厲。


    還好這裏是夜,不是嚴邦的禦龍城,不然巴頌也沒機會跟嚴邦多說話了。


    嚴邦賞了巴頌一記殺傷性的兇狠目光,便架上沉沉醉意的封行朗朝夜的鑽石套間走去。


    巴頌剛想上前去追,卻被嚴邦的近身保鏢豹頭橫身攔了下來。


    要先對付豹頭,還要從嚴邦手裏搶過醉得不省人事的封行朗,根本就無法實施。


    可是就這麽丟下封行朗自己迴封家,又無法向boss叢剛交待。


    難道自己就這麽在夜空守著?


    巴頌不清楚封行朗是不是已經知道他跟叢剛之間的關係,但看情況封行朗並不會開除了他,而是將他繼續留在身邊。


    思索了一會兒,巴頌退身到停車場的車裏,並給叢剛打去了詢問電話。


    “boss,封行朗喝醉了。”


    手機那頭沉寂了兩三秒,問:“在禦龍城?”


    “不,在夜!今晚白默做東。”


    “夜?嚴邦一定也在吧?”


    要隻是封行朗喝醉這麽簡單,巴頌也犯不著冒著風險給他打這通電話。


    “是的。嚴邦把封行朗攙扶進了頂層的套房裏。我被攔下了。”


    手機裏又是一陣默聲,“那你電話給林雪落啊,打給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是封行朗的爹!”


    “可,可我怎麽說呢?總不能說:我要把封行朗送迴封家,嚴邦不讓吧?”


    巴頌能夠預知:林雪落應該不會太過上心喝醉的封行朗是不是留在夜裏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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