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什麽雅興?


    封行朗壓根兒就沒能進去妻兒的房間!


    雪落沒有抵觸封行朗去醫院接她出院。也沒有任性或執意著要住出去。而是跟著男人乖乖的迴到了封家住。


    為了生活起居方便,雪落住在了樓下客房裏。正是邢十四原來所住的房間。


    房間裏被邢十四整理得一絲不苟。有著跟他年齡不相稱的幹淨和整潔。


    觸景傷情,就是雪落此時此刻的心境。


    反鎖上了房間的門,緊抱著懷裏睡熟的兒子,林雪落就這麽對著暗夜靜靜的傷感著。


    夜已深,就在雪落迷迷糊糊的剛要入睡時,便聽到外麵傳來超跑發動的引擎聲。


    都這麽晚了,那個男人還出門?


    雪落難免會去猜忌:男人深夜出門,該不會是去替藍悠悠尋找幕後的主謀吧?


    想想真可笑!


    自己的丈夫,竟然會為了替撞傷自己妻子的肇事者開罪名,而如此的費盡心思?


    目的就是想讓藍悠悠少判刑或不判刑?


    可不管封家的兩個男人再如何的庇護藍悠悠,雪落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了!


    她想找封家的兩個男人好好談談。


    超跑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朝禦龍城唿嘯而來。這一迴,新來的安保似乎變聰明了很多,在見到封行朗的超跑時,便早早的將路障啟開,讓封行朗一路暢通無阻。


    嚴邦已經讓廚子備好了豐盛的菜肴和好酒。偌大的起居室裏,就隻有嚴邦一個人獨坐靜等。


    起居室的門是打開著的,封行朗便直接走了進去。


    微感意外的是,門外空空蕩蕩的連個近身保鏢都沒有。


    “東西呢?”


    封行朗的情緒並不明朗,看起來有些陰鬱之氣。


    “著什麽急啊!一起喝點兒?”


    嚴邦將對麵的水晶杯裏斟上了紅酒。他知道封行朗不喜歡喝太過烈性的酒。


    封行朗駐足猶豫了片刻,彎腰在嚴邦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端起跟前的紅酒杯便一飲而盡。


    不等嚴邦再次斟酒,封行朗卻自斟自飲了起來。


    感受到封行朗有些壓抑的情緒,嚴邦的濃眉微微上揚。


    “這麽痛苦?下不去手?”


    封行朗沒有作答嚴邦的話。在自斟自飲到第三杯紅酒時,嚴邦按住了他手中的紅酒瓶。


    “你手這麽幹淨……像這種殺人放火的罪惡之事,你做不來的!還是讓我代勞吧!”


    封行朗抬起頭,淡清清著目光少了嚴邦一眼,“我自己有手!”


    “封二爺這是要親自動手呢?看來此人的分量不小啊!”


    嚴邦微眯著眼:似乎還在判斷封行朗要對付的人究竟是藍悠悠,還是叢剛!


    其實嚴邦心裏還是有答案的。


    封行朗之所以要用這麽高科技的生物藥劑,肯定是想讓此人死得幹淨一些!


    不留下一點兒汙濁和晦氣!


    換句話說,他不想因為此人的死,而傷害到活著的人!


    如果傷害不可避免,那就將這樣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封行朗再次抬頭掃了嚴邦一眼,後挪開上身靠進了沙發裏。


    “嚴邦,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麽的樂觀!前有河屯,後有叢剛,我覺得你應該把你多管閑事的時間,用作去對付他們倆!也好過以後腹背受敵,被人打成一條落水狗!”


    封行朗的話不太好聽。甚至於可以說是十分刺耳。


    “封行朗,你純屬它媽的不識好歹!老子隻是想幫你……”


    “用不著!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微頓,封行朗又緊問一聲,“東西呢?”


    嚴邦靜默的盯看了封行朗幾秒,最終還是在封行朗的威逼之下站起身來朝內置的保險櫃方向走去。


    折迴時,手裏多了一個長型的盒子。裏麵裝著三枚淡藍色的藥劑,大概10毫升的劑量。上麵分別貼著標簽紙。


    “這套東西要比之前的好使!每隔兩個月使用一支,曆時六個月。便可殺人於無形。以中國現在的法醫鑒定水平,完全檢測不出來!很隱蔽很安全!”


    封行朗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長型的藥劑盒上。幽深的眼眸裏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之色彩。


    “謝了!”


    良久,封行朗才淡淡一聲。探手過去將長盒給關上。


    “你該不會真想用它來自殺吧?”嚴邦揚聲問。


    “放心!老子要真想自殺,也會先把你這條瘋句殺了滅口!”


    封行朗站起身來,頭也不會的轉身離開。


    ******


    封家早晨的餐桌上,籠罩著一層無聲的壓抑。


    兩個孩子吃著安嬸一早剛做的泡芙;雪落埋頭喝著牛奶燕麥;封立昕時不時的給兩個孩子添著水果和糕點。


    林諾小朋友還是不肯叫封立昕大伯,橫眉冷對著封立昕對他的示好。


    封立昕本想帶著女兒住去隔壁別墅裏的。但那樣刻意迴避的成分就大了許多!也不方便安嬸和莫管家一起照顧兩個孩子的生活起居。雖說封家還有其它的家仆,但安嬸和莫管家總會放心不下!


    “諾諾,這一大早的,親爹怎麽沒聽到你跟大伯打招唿啊?”


    封行朗的聲音並不威厲。聽起來更像是在哄小家夥開口叫人。


    “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叫!不行嗎?”


    小家夥橫聲橫氣的。有點兒不把自己的親爹放在眼裏的意思。


    “當然不行!他是你大伯,你們老師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麽?”


    封行朗的口氣肅然了幾分。看起來這父子倆再一次的杠上了。


    “行朗,別為難孩子!”


    封立昕連忙開口勸說執意中的封行朗,一邊將芒果粒舀放在諾諾手邊的小盤子裏,“諾諾,多吃點兒水果蠕動腸胃!安奶奶說你昨晚拉臭臭又喊pp疼了!”


    小家夥有些難為情的側頭對一旁的安嬸嚷嚷直叫起來,“安奶奶,你好討厭的啦!怎麽什麽都說啊!我都要沒臉見人了!”


    “有什麽沒臉見人的?記得你爸爸小時候也不愛吃水果和蔬菜,就像你現在這樣嘴刁著呢!而那時候洗手間裏沒有空調,大夏天的,你爸爸越拉不出就越急,越急就越熱……然後你大伯就拿著扇子站在洗手間裏一邊給你爸爸扇風,一邊陪著你爸爸拉臭臭呢!”


    “啊?我大伯竟然在洗手間裏陪著我親爹拉臭臭?難道他不嫌臭嗎?”


    “又怎麽不會嫌呢!當時洗手間裏既沒有空調,又沒有換風機……那是你大伯疼你爸爸,舍不得看到他大汗淋漓的難受!”


    “安嬸,您能打住麽?還吃著飯呢!”


    封行朗叫停了安嬸追憶當年的絮叨。


    這是在憶苦思甜呢?


    還是在拐彎抹角的述說封家兩兄弟的手足情深呢?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足以讓雪落再次退縮了!


    封立昕是封立昕,他對丈夫封行朗的好,想必丈夫封行朗會報答他的!


    但這不能做為袒護藍悠悠的借口和說辭!


    或許真的是雪落想太多了,思維變得相當的敏感;以至於封家倆兄弟的任何說辭,她都聽出了目的性!就是為了袒護藍悠悠!


    “莫管家,勞您幫我準備一兩萬的現金吧。我請律師用!”


    其實雪落完全是可以刷卡的。刷封行朗給她的任何一張鑽石卡。在早餐餐桌上當著封家兩兄弟的麵兒提出這個要求,無疑就是想說給他們倆兄弟聽。


    “好的太太!”


    莫管家應聲便去準備了。轉身之際還瞄看了一眼二少爺封行朗的態度。


    封行朗沒有表態,算是默認。


    封立昕一直沉默著。他當然清楚雪落請律師要幹什麽。


    一邊是自己的妻子,一邊是自己的弟媳;封立昕不會再袒護藍悠悠,但也實在是幫不了雪落什麽忙。那個女人畢竟是自己女兒的親媽!他做不到‘落井下石’!


    意外的是,封行朗也沒有表態!


    落在雪落的眼裏,就成兄弟倆沆瀣一氣了!


    講真,當時的氣氛還真有那麽點兒尷尬!


    “媽咪,找律師幹什麽啊?直接讓我義父滅掉藍巫婆不就得了!才不用那麽麻煩呢!”


    雖說小家夥並不太清楚律師的作用,但他覺得找律師一定比找義父河屯麻煩多了。


    “諾諾,以後不許一口一個‘大巫婆’的叫!藍悠悠可是你的伯母,是你親爹的嫂子!小心你親爹生氣了打你p股!”


    雪落是窩心的。所以她的話聽起來就有些別扭了!


    “打就打唄!反正在混蛋封行朗的心目中,藍巫婆比我和親親媽咪都重要!大不了我們迴佩特堡,繼續跟我義父一起住好了!”


    “諾諾,不許忤逆你親爹!”


    見莫管家取了現金出來,雪落便自行推著輪椅迎上前一兩米,“有勞莫管家您了!”


    雪落很客氣。客氣得像一個外人一樣!


    “太太,您客氣了。”莫管家迴應一聲。


    微微頷首,雪落看向兒子林諾,“諾諾,你木頭表舅還昏迷不醒著,今天就得麻煩你給親親媽咪推輪椅去找律師了!”


    “好的媽咪!”小家夥立刻領命。


    小家夥丟下湯匙,連忙從兒童椅上爬了下來,上前給媽咪雪落推輪椅車。


    雖說是智能輪椅,但才6歲的林諾要嫻熟的駕馭它,似乎吃力了不少。身高就很成問題。


    “雪落,即便你不相信我這個丈夫,總得相信法律吧?法律會還你們母子一個公道的!”


    雪落轉過頭來,苦澀的微微一笑,“封行朗,你能不插手藍悠悠的案子,我就很感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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