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注視目光染著一絲寒意。


    可這寒意的背後,似乎又摻雜著一絲怒其不爭的無奈。


    對於叢剛來說,這的確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因為隻有邢十四和林雪落在一起,而沒有封行朗和封林諾。這能方便他的行動。


    “boss,需要我現在通知藍悠悠嗎?”


    衛康也能看出來,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單獨的林雪落更方便他們實施計劃。


    可叢剛的眉宇卻微微的擰著。


    “封行朗的腿……好像還沒好利索呢!”


    “……”這跟實施計劃有關係嗎?怎麽感覺答非所問似的。


    “boss,您是在擔心朗哥兩頭跑會累壞了身體吧?”


    衛康隻是隨口一問,並不帶任何的目的性。


    兩頭跑的意思是:一頭為嚴邦而跑;一頭即將為林雪落而跑!


    感情封行朗想不忙都難!


    目送著林雪落上了邢十四的車離開,叢剛的眼瞼微微的低垂了下去。


    “這個女人,真夠善良到愚蠢的!”


    聽不出這是一句表揚,還是一聲挖苦。


    “什麽意思?您是說她把小東西送來跟他親爺爺河屯親近麽?”


    衛康長聲歎息,“也的確夠蠢的!河屯那麽不把她當人看,她還是舔著臉來巴結河屯……”


    微頓,衛康又意味深長一句:“不過這樣的蠢女人很能討男人喜歡!”


    這句話,到是讓叢剛聽得一怔。


    “為什麽這麽說?”叢剛問。


    “男人都不太喜歡陰狠的、有心機的女人!像林雪落這樣的傻白甜,還是很有市場的!”


    總的來說,衛康分析得還算有那麽點兒道理可言。


    “那你覺得封行朗不愛藍悠悠?”叢剛再次反問。


    “這還真不好說!”


    衛康朝著駛離的保姆車瞄了一眼,“有心機的狠女人,玩玩可以;娶迴家當老婆……我會選擇林雪落這樣的!”


    或許衛康隻是從一個普通男人的角度出發去看待女人這一問題。


    叢剛所有所思。


    “那你的意思是說:藍悠悠被封行朗所拋棄……不是沒有客觀原因的?”


    似乎這一刻的叢剛,突兀的就對女人這個話題感了興趣。


    衛康勾動了一下唇角,“反正我覺得藍悠悠被封行朗拋棄,那也是遲早的事兒!至於他有沒有喜歡過藍悠悠,或是對藍悠悠是否餘情未了……那隻有封行朗自己清楚!”


    叢剛淡淡的掃了故作思忖的衛康一眼,“沒想到你還有當感情專家的潛質!”


    直到保姆車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衛康才皺了皺眉頭。


    “boss,真就放棄了這次機會啊?下次想再挑一次林雪落單獨的機會,恐怕要不容易了!”


    “不急!再等等!”


    叢剛意味深長著目光朝著淺水灣入口處的方向瞄了一眼,“走吧!去跟老五匯合!”


    而坐著保姆車離開的林雪落不會想到:因為某人的一念之間,免去了她所要麵臨的死亡!


    ******


    中西結合的理療方式,對脛骨骨裂、腓骨骨折的封行朗很受用。


    “義父,你都忙什麽呢?不想你的十五了麽?”


    林諾小朋友那傲嬌的小模樣在表達:似乎這全世界都要寵著他一樣!


    “怎麽會不想呢!義父的頭發都要想白了!”


    河屯抱起撲奔過來的小十五,摟在懷中緊緊的貼著他的小臉蛋兒,“讓義父好好抱抱!”


    從小東西一出生,雖說帶上了利用的目的,但河屯還是喜歡上了這個頑劣又聰明的小東西。


    而現在,他跟小東西之間又多了那麽一層血濃於水的親情關係,怎麽不叫他喜歡得狠呢!


    “我親爹呢?這迴你沒有欺負他吧?”


    小家夥環看著四周,“我親爹的腿都殘得要坐輪椅了,很可憐的!”


    “沒有……義父給他請了骨科專家正在做檢查和治療呢!”


    河屯親了親小家夥的臉頰,“你親爹可是我的親兒子,我再也不會傷害他了!”


    “那以前傷害的呢?怎麽算?”


    小家夥伶牙俐齒的追問一聲。


    這就讓河屯很尷尬了。


    “以前的確是義父做出了……義父正想方設法的彌補你跟你親爹!十五,原諒爺爺好嗎?”


    河屯緊擁著懷裏的小家夥。似乎想將對自己親兒子的愛,如數的傾注在小家夥身上一樣。


    “原諒你可以!但叫爺爺不行!不然老十二他們都得嘲笑我了!”


    “哈哈,那行,你就還叫義父得了!”


    這關係,也真夠亂得可以的:孫子管自己的爺爺叫義父,跟自己的親爹直接平輩了!


    嫁接到外部儀器的支撐力,封行朗感覺自己的腿似乎立刻可以下地行走了。


    外籍骨科專家讓封行朗至少得佩戴一個月之後,才能拆下獨立行走。但可以戴著支撐儀器短距離的行走幾步。前提條件是不怕皮膚組織會牽扯疼痛的話。


    同時還建議封行朗繼續用中草藥活血生肌。看來這個外籍專家還是很認同中藥輔療的。


    林諾小朋友進來的時候,封行朗已經在巴頌的攙扶下坐迴了輪椅上。


    “諾諾?你怎麽來了?”


    “親親媽咪送我來的。”


    “那你媽咪呢?”


    “媽咪去圖書館用功去了!她說她要發奮……塗什麽牆,然後給親兒子賺奶粉錢!”


    小家夥一直不明白:這‘發奮’學習,跟‘塗牆’有半毛錢關係啊?為什麽媽咪每次都會用這四個詞呢?


    “走吧!跟親爹迴家!”


    封行朗從地麵上把兒子拎抱起來。


    “啊?剛來就走啊?義父讓廚子給我們做了很多好吃的呢!我們吃完再走吧!”


    林諾小朋友是不太願意走的。


    因為在淺水灣,他便是眾星捧月的小爺;而一迴到封家,他還要照顧封團團那個鼻涕蟲。


    照顧也就算了,關鍵鼻涕蟲還老問東問西的,很煩人的好不好!


    “什麽美食,都比不上你親親媽咪做的!親爹隻愛吃你媽咪做的飯菜!”


    已經算是溫婉的拒絕了。封行朗是不可能跟河屯坐到同一張桌子上把酒言合的。


    “媽咪最愛吃這裏的廚子做的小薯餅了!親兒子可不可以打包一份兒迴去給親親媽咪吃啊?”


    老子知道用兒子最愛的媽咪來拒絕兒子;兒子當然也會用老子最愛的妻子來爭取。


    河屯沒有開口勸說封行朗留下來吃晚餐。


    他知道有十五這個小說客,要比他千言萬語的挽留有效很多。


    然而,小東西還是沒能說動封行朗……


    但是,這並不妨礙廚子將大部分的晚餐食物都給打包讓小家夥帶迴封家!


    臨行離開之際,邢十二從廚房裏給封行朗端出一杯冒著霧氣的水杯。


    冒著霧氣的,並不一定是杯熱水,也有可以是揮發性的冰水。


    不會燙著封行朗,但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行朗,喝杯水解解口吧。”


    其實邢十二端來這杯水,還是有些突兀的。因為它的作用,並不是讓封行朗喝的。


    封行朗橫眉掃了邢十二一眼,沒吭聲搭理。


    卻在這橫眉掃眼的一瞬間,那杯冒著霧氣的水杯徑直朝封行朗潑灑了過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身後的巴頌立刻掀起輪椅上的薄毯來擋潑灑出來的水霧;而另一隻手,卻將那個灑出一半的水杯給穩穩的接住了。


    緊隨其後的動作,就是將封行朗的輪椅往後踢了一米之多。


    片刻的靜謐和壓抑!


    邢十二跟巴頌心照不宣的互視了一眼對方!


    “十二,怎麽那麽不小心呢?重新去給邢太子倒杯水!”


    邢八打趣的說道。轉移開客廳裏的緊張氣氛。


    ‘邢太子’,是邢八給封行朗新取的美稱!


    封行朗賞了邢八一記白眼,側身朝巴頌下令,“我們走!”


    ******


    “義父,如果封行朗將嚴邦給保釋出來了,那我們所做的努力,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將封行朗送離之後,邢八詢問著一直靜默中的義父河屯。


    “那還能怎麽樣?難道要逼著那小子跟我玩命?”


    河屯長長的歎息一聲:“也不是一點兒作用沒有……至少能讓阿朗看清嚴邦對他有非分之想的意圖!讓他對嚴邦有所提防!”


    邢八點了點頭。


    也隻能這樣了!這‘邢太子’都上門來求情了,義父不可能不給自己親兒子麵子!


    再說了,對付嚴邦隻能使用持久戰!


    “證據確鑿,邢太子想保釋出嚴邦,恐怕也不太容易吧!”


    邢八安慰著有些失落中的河屯。


    “邢太子?嗬嗬,你給新取的?”


    河屯似乎釋懷了一些,“嗯,這稱唿到是比叫什麽‘封行朗’聽著順耳多了!”


    自己的親兒子執意要姓‘封’,河屯也很頭疼。


    想起什麽來,河屯側頭看向若有所思的邢十二。


    “那個家夥叫什麽來著?”


    “叫巴頌!老十四說,是邢太子新請的近身保鏢!”


    “老十二,你是不是試探出什麽來了?”


    “從他的身手來看,不但迅捷,而且還相當的詭異!”邢十二深蹙著眉宇。


    “詭異?什麽意思?”河屯問。


    “我也看到那個巴頌的出手了……”


    邢八微眯起眼眸,“要在申城找這麽一個身手敏捷的人,還真不容易!也不知道邢太子從哪裏找來的?好像在十四過去封家第二天才出現的!”


    “你們說那個巴頌,究竟是敵還是友?能不能讓他留在阿朗身邊?”


    河屯最關心的則是他兒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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