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像,一個冷豔的冰山美人在廚房裏忙碌的情景!


    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在作祟,雪落站起身來,想去廚房看看。


    可手腕卻被一旁的男人給扣住了!


    即便是正在談笑風生的男人,也能對身邊的細微事物保持著一定的敏銳度!


    這又說明什麽呢?


    這可是在自己大哥家吃頓便飯,用得著如此警覺麽?


    也從側麵上說明:隻要有藍悠悠在,這封家兩兄弟是不可能做到從真正意義上的把酒言歡!


    “去哪兒?”


    男人在手上施加了扣握力。很顯然,他並不想讓女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我去廚房看下,看需不需要幫忙!”


    雪落想甩開丈夫封行朗鉗製著自己手腕的勁手,卻沒能如願。


    “不用去!我們今晚可是客人!哪有客人下去主人家廚房的?”


    什麽‘主人’、‘客人’?這男人非要把話說得這麽生硬難聽麽?


    “對對對,行朗說得對!你們今晚是客人,廚房裏有悠悠和安嬸就行了,你還是留在餐桌上照顧行朗和兩個孩子吧。”@^^$


    封立昕順水推舟的說道。似乎他也不想讓兩個女人一起呆在廚房那狹窄的空間裏。


    雪落隻能重新坐了迴來。


    幾分鍾後,雪落故意拿錯了兒子林諾跟前的小碗,盛了兒子最不愛喝的羅宋湯。


    “媽咪,親兒子最不愛喝這怪怪的湯了!”


    “對不起哦,是媽咪拿錯碗了。媽咪這就去廚房給親兒子重新拿一個幹淨的新碗。”!$*!


    這一迴,有備而動的雪落在速度要比上一迴敏捷上很多;正給封團團夾雞翅膀的封行朗愣是沒能逮住已經起身離開的女人。


    顯然,女人是故意的!故意的想去廚房看看還在擺弄鍋碗瓢盆的藍悠悠。


    早晨的汙垢已不複存在,正在忙碌的藍悠悠恢複了往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依舊美得冷豔高貴。


    雪落正糾結於怎麽稱唿藍悠悠:大嫂?藍小姐?悠悠?團團她媽咪?


    卻沒想藍悠悠在下一秒迴頭看到了糾結中的雪落,“雪落?你怎麽進來廚房了?”


    “像你這麽高貴優雅的女人都能下得了廚房,我怎麽就不能進來呢?”


    太過敏感的心思,讓雪落的言語染上了挑釁之氣。


    是個人都能聽出雪落言語中的火藥味和冷諷之意,自然也包括心思玲瓏的藍悠悠。


    “林雪落,”藍悠悠頓了一下,“我是真心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了!”


    雪落微怔,似乎沒想到藍悠悠竟然也有說軟話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她麵前親口說出的。


    “你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了?嗬嗬!”


    腦海裏浮現出的種種過去,讓她嗤聲冷笑了起來,“藍悠悠,你一句‘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就能將過去的一切抹去了?當你逼喂一個孕婦墮一胎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個孕婦也隻是一個想過平平淡淡日子的小女人?當你把一個孕婦打得鼻青臉腫,連吃飯都是咽著自己鮮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隻是一個可憐的母親?!”


    麵對著氣憤難平的林雪落,藍悠悠的神情卻是淡淡的。


    隨後風輕雲淡的哼哼冷笑一聲,“林雪落,你不是已經贏了我嗎?你不但得到了封行朗,當上了封二太太,還給封行朗生下了一個孩子!你才是最終的贏家!”


    “贏家?”


    雪落的眼眸中染起了淚水,“你風輕雲淡的一句‘贏家’說得多輕巧啊?!在你眼裏,就隻看中什麽輸贏?”


    “那你還想怎麽著?”


    藍悠悠平聲靜氣的問。


    “我可以把這個‘贏家’的稱號給你!但我們母子所經曆的痛苦和折磨,你也必須統統的經曆一遍!也好讓你切身體會一下這個‘贏家’的滋味兒!”


    林雪落怒目圓瞪著淡然又冷漠中的藍悠悠,曾經的屈辱湧上心頭,雪落真恨不得狠狠的抽上眼前的女人幾耳光!


    “林雪落,你冷靜點兒吧!你這麽激動,我們的對話實在無法繼續下去。”


    藍悠悠淡淡的輕歎一聲,“我已經答應了立昕,會守著他,守著我們的女人過平平淡淡的日子!林雪落,我接受你任何的嘲笑和挖苦!”


    隻是接受嘲笑和挖苦?


    這算是懺悔嗎?


    “嗬嗬,藍悠悠,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不記前嫌的原諒你?然後再跟你歡歡喜喜做妯娌?”


    雪落冷冷的笑著。一直寒到骨子裏的冷笑。


    “不然呢?你是想要我帶著團團離開申城?還是……你想我死?”


    藍悠悠上揚著眉眼。


    “對!我-想-你-死!”


    堆積著憤怒的雪落,嘶喃著聲音一字一頓道。


    “那好,我成全你!”


    ‘哐啷’一聲,藍悠悠從刀架上抽之出了一把菜刀拍在了林雪落身邊的吧台上。


    “你不是想我死麽?這裏有把菜刀,你拿好它,直接朝我頸動脈上砍過來,我就必死無疑了!”


    藍悠悠將自己一側的頸脖呈現在了林雪落的麵前。


    白皙的,猶如凝脂一般的皓頸。


    看到那把菜刀,雪落的氣息一下子急促了起來:自己要不要拿起那把菜刀?


    說實在的,當過去的非人待遇湧上腦海時,雪落真想拿起那把菜刀,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林雪落,你還猶豫什麽?快拿刀啊!朝我頸動脈上一刀砍下去,你跟我之間的仇恨就一了百了了!別再猶豫了!”


    藍悠悠催促著唿吸急促中的林雪落。她那模樣,簡直就像在一心求死!


    “……”雪落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開始不受控製了。


    “林雪落,你是怕了嗎?還是沒膽子?”


    藍悠悠將自己的脖子又朝前推送了一些,“你不是想要我死嗎?趕緊的動手啊!”


    在藍悠悠言語的刺激之下,雪落真的鬼使神差般拿起了那把菜刀……


    或許是積怨已久,或許是屈辱太深,雪落真想像武林豪傑那樣,一刀砍下去,仇也報了,怨也了了!


    “對!很好!就這樣!林雪落,夠有種你就一刀砍下來!還愣著幹什麽,快啊!砍呢!”


    很顯然,藍悠悠不僅僅像是在求死,更像是在教唆林雪落在犯罪。


    雪落握著菜刀的手在打著顫:雖說憤怒,雖說怨恨,雖說屈辱,但她終究有著一顆善良的心!


    就在雪落手裏的刀即將要放下來時,安嬸正好走進了廚房。


    “啊……二太太……二太太,你這是要幹什麽啊?使不得啊……千萬使不得啊!”


    安嬸看到的畫麵很兇殘:二太太林雪落正拿著一把菜刀要朝大太太藍悠悠的脖子上砍下去!


    “快來人呢……快來人呢!”


    安嬸一邊嚷喊著,一邊上前來奪雪落手中的菜刀。


    聽到廚房裏傳來安嬸的驚叫聲,封行朗棄下輪椅,直接單腿蹦躍著朝廚房衝了過來;反應半拍的封立昕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


    “安嬸,怎麽迴事兒?”


    “二太太她……她拿著菜刀要砍大太太……幸虧我搶得快……”


    安嬸心有餘悸的哭訴了起來。


    因為慌張的想奪下雪落手中的菜刀,安嬸一不小心擼到了刀刃,手掌被割破了一道血口,正往外溢著豔紅的鮮血。


    看起來就更像是兇殺現場了!


    也就增加了安嬸剛剛陳述的可信度!


    “雪落,你沒事兒吧?”


    封行朗並沒有搭理安嬸的話,而是上前來查看妻子身上是否有傷情。


    還好,女人的全身都是完好無恙的。


    隻是氣息有些急促,麵容有些滯怔。


    “立昕……我……我好害怕!”


    看到跟進來的封立昕,藍悠悠立刻撲身進了他的懷抱,我見猶憐的哼哼泣哭了起來。


    封立昕一邊忙著抱緊自己的妻子,一邊斥問起了安嬸,“安嬸,你是不是眼花了?雪落拿刀或許隻是另有用途……你別把事情說得這麽……這麽嚴重!”


    “太少爺……我沒有眼花……我真的看到二太太她拿著菜刀……要朝大太太的脖子上砍去的。”


    安嬸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封家兩少爺合合美美。


    雖說大太太藍悠悠平日裏刁蠻了一些,嬌縱了一些,任性了一些,但看在她是團團親媽的份兒上,安嬸還是能容忍藍悠悠一些惡劣言行舉止的。


    可她萬萬不想看到兩位太太拿刀相向的血腥恐怖畫麵!


    或許在安嬸看來,即便二太太跟大太太有什麽恩恩怨怨,也不至於發展到拿刀砍人的地步!


    “安嬸!”


    封行朗厲吼一聲,叫停了安嬸的絮絮碎念,“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不許你信口開河!”


    封行朗很少這麽兇安嬸。因為安嬸待他如同親兒子一樣疼愛,他是尊敬安嬸的。


    安嬸閉了嘴,隻是低低的哽咽著。


    她一個仆人,的確不應該摻和主人家的事兒;可安嬸真的把封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把封家兩少爺當成自己的孩子。


    “安奶奶,你怎麽可以冤枉我媽咪呢?我更相信是藍悠悠這個大巫婆想拿菜刀砍我媽咪!”


    林諾嚷嚷直叫了起來。


    在他的心目中,媽咪雪落是善良的,而且一傷心就會掉淚眼。


    也就是說,他的媽咪是個弱者,怎麽可能拿刀去砍大巫婆呢?!一定是被冤枉的!


    就在眾人停下爭執時,雪落突然冷冷一笑,那笑聲著實的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安嬸說得對……我剛剛就是想拿刀砍死藍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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