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整個村莊幾乎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能找到林諾小朋友的身影。


    “林雪落,你究竟把十五藏到哪裏去了?”


    一直隱忍中的河屯,最終爆發了他的戾氣。


    在河屯看來:他的親孫子應該是被林雪落藏起來了。


    她這是在報複他!


    當時的雪落,已經是心急如焚了,還被河屯這麽誤會的又兇又吼,她真的快崩潰了。


    “我就藏了,你想怎麽著?”


    找不著兒子的焦躁和不安,在河屯的冤枉下,便堆積成了口不擇言的憤怒。


    “林雪落,你有什麽怨怒衝著我來!你這麽藏著十五,起不到報複我的效果,而是在虐待視你們母子如生命的阿朗!你自己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他為了找你們母子,腿都摔斷了!!”


    心牽著兒子的安危,河屯的暴戾之氣就越發的突顯。


    他已經無法跟林雪落好好說話了!


    提及斷了腿躺在醫院裏的男人,雪落的淚水在下一秒蜂湧而出。


    又有誰知道她愛那個男人早就深入骨髓了,他每一次的受傷,她都心疼得窒息。


    因為沒自信,不信任,自己倔強的選擇了在未弄清楚事實真相之前,便帶著兒子離開了!@^^$


    可現在,她卻把他最最心愛的親兒子給弄丟了……


    雪落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麵對河屯咄咄逼人的厲吼,雪落真要瘋掉了。


    “河屯,你簡直就是個剛愎自用的暴君!”


    雪落終於將心中壓抑的對河屯的不滿和怨怒爆發了出來。!$*!


    “要不是你做著‘親孫女’的美夢,還逼迫我接受自己丈夫跟別的女人所生的私生女,我們母子能被你給逼走麽?!你不但逼走了我們母子,還間接的害了你自己的兒子,你現在還有什麽臉麵責怪我?!”


    微頓,雪落單薄的身體急促的唿吸,“河屯,你從來都不知道自我反省!”


    丟下這番義憤填膺的話,雪落朝對麵的小樹林衝跑了過去。


    河屯怔在原地,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怒不可遏之中。


    “邢先生,你誤會雪落了。你帶人進來的時候,雪落的確讓諾諾……也就是十五藏在土牆後的蘆葦裏了,當時我在場。”


    左安岩向怒不可遏的河屯解釋著,“現在十五失蹤了,並不是雪落的本意。或許是十五自己貪玩……想把自己藏起來讓你這個爺爺著急。”


    可河屯卻不這麽認為。


    他不認同左安岩所說的十五自己貪玩……


    “這裏出山的路有幾條?”他緊聲詢問著左安岩。


    “就一條啊……”


    左安岩愣了一下。


    “老五,你趕緊沿路去追。他們應該跑不遠!”


    “義父,那您呢?”


    “我留下來跟他們繼續在村莊附近尋找。”


    親孫子失蹤了,河屯雖說萬分的暴怒,但至少還沒有失去理智,“應該是有人捷足先登,把十五給擄走了!”


    “好的義父,我這就去追!老十二就快趕來這裏了,您自己要小心點兒!”


    邢老五立刻應聲離開。又有活幹了,他看起來很興奮,就像困久了的野獸。


    “諾諾被……被人給擄走了?可我們沒發現什麽陌生人呢?”


    左安岩愣愕住了。


    從河屯和邢老五的身手來看,感覺他們就像是在電影裏才會看到的那種特種兵,周身都是危險。


    “左安岩,你去詢問一下:村子四周有沒有便於藏身的地方?又或者是小路之類的野徑?”


    河屯使喚左安岩的時候,完全就是自來熟。他已經習慣於對身邊的人發號施令。


    “好,我這就去!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左安岩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等左安岩離開之後,河屯一鼓作氣的爬上了一棵白楊樹,朝著四周張望。


    並不粗狀的白楊樹,因為承受不起河屯的重量,而發出枝條斷裂的聲音。


    河屯看到了朝樹林跑去的雪落。便立刻躍身而下,一路追了過去。


    這片小樹林,是林諾小朋友跟小夥伴們經常ko對戰的地方。


    “諾諾……諾諾……快出來吧,別跟媽咪躲貓貓了……你親爹受傷了,難道你就不想他不擔心他嗎?”


    雪落一邊在樹林裏奔波尋找,一邊用言語誘哄著有可能因為嘔氣把自己給藏起來的小東西。


    可小家夥那麽喜歡自己的混蛋親爹,在得知親爹受傷之後,他不可能這麽淡定的把自己給藏起來的。


    “諾諾……快出來啊……跟媽咪迴家看你受傷的混蛋親爹了……”


    ‘嗖’的一聲,一個閃著寒光的東西,幾乎是貼著雪落的後腦勺飛過去的。


    又‘篤’的紮進了雪落身側的一顆白楊樹的樹幹裏。


    雪落慌怔了一下,尋聲看過來,發現那是一種由弓弩發出來的箭,箭頭深深的紮進了樹幹裏。


    在箭身上,還有還攜帶了一塊疊好的紙。


    雪落環看了一下四周,沒發生任何的活人或活物,便上前來去拔那根深紮在樹幹裏的箭。


    費勁了吃奶的力氣,雪落才將那根箭從樹幹裏拔了出來,並扯下了那張紙。


    等雪落看到那張紙上所寫的內容時,她連唿吸都暫時的截止住了。


    【林雪落,諾諾已經被我帶迴了禦龍城。放心,他是封行朗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會傷害他的!但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話去做,我會重新找一個女人替封行朗生下第二個‘諾諾’的!】


    【……】


    後麵的話,雪落已經看不下去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將兒子擄走的人會是嚴邦!


    封行朗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嗬嗬,看這情形,他是打算跟封行朗長相思守呢?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雪落立刻將手中的箭頭丟棄,並把那張紙疊好放迴了自己的口袋裏。


    “林雪落,你愣在這裏幹什麽?我覺得十五應該是被人捷足先登的擄走了!”


    追來的人是河屯。


    雪落微微的籲歎出一口濁氣,“看樣子是了!諾諾那麽心疼他的親爹,在聽到他親爹受傷時,他是藏不住自己的!”


    “這幾天,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比如說那群義工裏,有沒有藏匿什麽可疑之人?”


    “不太可能吧?那群義工們又不知道我跟諾諾會離開申城!他們怎麽可能會事先預謀呢!”


    “可擄走十五的人,對你們母子的行蹤十分的了如指掌!而且對這裏的地形都很熟悉!”


    雪落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感覺自己都快癱軟倒下了。


    “我們再找找吧!即便真有人擄走了諾諾,要想離開石郫縣,也不太容易!”


    雪落說的是實情:這裏窮山惡水的,又帶著一個孩子,想快速的離開,根本就行不通。


    加上那個人剛剛還給自己發過箭,應該就在附近。


    而且帶著河屯這個保鏢一起尋找兒子林諾,把握要更大一些。


    不一會兒,就有人找了過來,說村口發現一個男人騎著一輛摩托車,背著一個大帆布袋朝山下逃竄了。大帆布袋裏,應該是裝的一個孩子,有人看到裏麵的孩子在動。


    邢老五已經追了過去;而村長帶著人也追在了後麵。


    在四十公裏開外,邢老五的越野車快要追上那輛寶馬機車的時候,那個騎手突然想肩膀上的帆布包朝越野車丟了過來。


    為了避免車身直接撞到那個帆布包,有可能會傷到裏麵的十五;邢老五猛打了一把方向盤,讓帆布包滾落在了一旁的草叢裏。


    邢老五立刻急刹在了路邊,躍身出來尋找那個掉落在草叢裏的帆布包。


    “十五……十五……”


    邢老五扯開了那個帆布包的拉鏈,裏麵的確裝著一個孩子,但並不是林諾小朋友,而是村長家的強子。


    “十五呢?十五在哪裏?那個人是誰?”


    邢老五那中文混雜著的西班牙語,強子根本就聽不懂,驚魂未定的小東西立刻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在這裏等著,村裏的人應該快追上來了。我去追人!”


    邢老五直接丟下了哭哭啼啼中的強子,再一次的鑽進越野車去追人。


    可惜的是,隻是兩三分鍾的時間,那輛機車便沒了蹤影。


    ******


    見村長他們帶迴來的孩子是強子,而不是兒子林諾時,雪落再一次的落淚。


    看來,兒子應該已經被嚴邦的人帶迴禦龍城去了。


    “十五應該還在村子附近!並沒有走遠!”


    河屯的思維,要比一般人敏銳很多。


    應該是團夥作案,這招聲東擊西,玩得還算高明。


    至少成功的轉移開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在村民們的帶領下,河屯跟林雪落,還有左安岩的義工們,再一次的開始了更大規模的收索。


    可整整找了一個晚上,都沒能尋找到林諾的蹤影。


    看來那個摩托車騎手,成功的給自己的同伴贏得了帶著林諾逃離石郫縣最黃金的時間。


    在河屯的逼問下,強子隻是哭。哭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也就更加深了村民們對河屯這幫外人的排斥心理!


    “強子,不哭了,告訴左老師,那個把你抱走的人,究竟長什麽樣兒?強子認識他嗎?”


    強子含著淚搖了搖頭。卻怎麽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左隊,別問了!讓強子好好休息吧!孩子已經被嚇壞了!”


    雪落也是一個母親,在心疼自己孩子的同時,當然也會心疼別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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