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義父……我媽咪要見你!快讓老五把那該死的電閘門給打開!”


    小家夥一邊嚷嚷著,一邊唿哧唿哧的跑進了別墅裏。


    其實那扇電閘門是不攔雪落母子的。


    因為雪落母子完全可以‘刷臉’進去。


    小家夥都能跑進來了,雪落自然也能進來。


    早在林諾小朋友衝進來之前,河屯便從守著的邢老五口中得知了雪落母子的到來。


    雪落之所以停在電閘門外,是因為她想把封立昕父女給帶進來。


    “乖孫子,來看爺爺了?真乖!”


    河屯勁臂一提,小家夥便被輕鬆的高高舉起,被河屯那微帶胡須的下巴蹭得咯咯直笑。


    等聽完小東西吧唧之後,河屯卻濃眉微蹙,“雪落這是要幹什麽呢?”


    催促河屯去渥太華逮人的,是林雪落;現在帶封立昕進來向河屯求情的,也是林雪落!


    “義父,你不要磨磨蹭蹭了!我媽咪還曬著陽光呢,外麵很熱的好不好!”


    在小家夥看來:封立昕想見一下義父河屯,那就讓他見一下唄!反正伯父都‘病’成那樣了,也威脅不到義父河屯的安全!


    最關鍵的是:他的親親媽咪是不可以被太陽曬著的!


    “好好好,見見見!義父這就見!”


    或許封立昕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艱難的在淺水灣入口處暴曬了大半天,卻遠不及侄兒封林諾的幾句惜愛媽咪的嚷嚷聲。


    進來別墅之前,封立昕將懷裏的女兒交給了身後的葉時年。


    又感激的朝雪落看了一眼,“雪落,謝謝你了。”


    “不用的,快進去吧。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


    對於封立昕這個‘媒人’,雪落是又感激又慍憤。


    可每每麵對傷痕累累的封立昕時,雪落又忍不住的心生憐憫之意。


    雪落是個善良的女人,她會本能的同情弱者。更何況封立昕也是那種愚善之人!


    封立昕點了點頭,便先於雪落和身後的葉時年邁進了別墅的大門。


    河屯不怒自威的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懷裏兜抱著親孫子封林諾。


    “媽咪,你怎麽才進來啊?被曬著了沒有?”


    小家夥立刻從河屯的懷裏鑽身出來,朝媽咪雪落奔了過來。


    “沒有!媽咪抹了防曬霜呢!”


    雪落抱起兒子,弱弱的朝河屯瞄上一眼。對自己先斬後奏的做法,雪落挺歉意的。


    河屯的目光落在封立昕的身上,冷峻的臉容微擰著。似乎有些生厭於封立昕這種怪異醜陋的模樣。


    “河屯先生……”


    為了讓自己的吐詞更清晰一點兒,封立昕生硬的咬著每一個字眼,說得有些艱難。


    可還沒等他把一句完整的話給說完,河屯開聲打斷了他。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藍悠悠必須為她自己的罪行承受該有的懲罰!”


    同意見封立昕,一來是給兒媳婦林雪落麵子,二來,也算是還封立昕當初冒死救下他河屯的親兒子。


    “河屯先生,我想懇請你看在藍悠悠曾經救過行朗的份兒上,給她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要不是她,恐怕現在站在你麵前、麵目猙獰的醜陋之人,就是您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封立昕不想激怒河屯,也不敢激怒河屯!


    為了自己的女人,為了自己女兒的媽媽,封立昕能做的,隻能是裝可憐博同情了。


    封立昕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可這樣的事實,無疑會刺激到河屯。因為當初可是他給藍悠悠下達的命令。


    “藍悠悠去迫害你跟阿朗,的確是我下的命令!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對我兒子邢朗的傷害!”


    河屯生冷著口吻,“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傷害雪落和她的孩子!”


    對於這一點,封立昕也是有口難辨的。


    藍悠悠的確對雪落母子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當年的雪落幾乎是九死一生,才保住了肚子裏的孩子。


    偌大的客廳裏,突兀的沉寂了。


    靜得壓抑!


    雪落懷抱著兒子林諾,隻是平靜的坐著。


    終於有人替她們母子伸張正義了!雖說審判來遲了,但最終還是來了!


    “爸,既然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跟諾諾也有驚無險……”


    雪落深唿吸一口,“你就大人有大量,給藍悠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雪落的這番善良的寬恕言語,著實的震撼了眾人。


    包括封立昕,也包括葉時年。


    還有未完全懂事的封團團。


    也許封團團大概明白:自己的媽咪藍悠悠做了很多傷害諾諾哥哥和諾諾媽咪的錯事兒,但諾諾媽咪卻選擇了原諒自己做錯事的媽咪!


    “雪落,你太善良了。藍悠悠那樣傷害你跟十五,你都能不記前嫌的原諒她……你的善良,讓大家都汗顏呢!”


    河屯微微的輕籲出一口濁氣。


    聽雪落為自己的妻子藍悠悠求情,封立昕內心著實的感激。但麵對著河屯,他又言不出任何的感激言語來。隻希望雪落的大度能感化兇殘的河屯,先把藍悠悠從淺水灣裏帶出去再說。


    “不!可!以!”


    林諾小朋友發出了厲聲的嚷叫,“義父,你不可以放掉藍悠悠那個大巫婆!她欺負了我媽咪那麽多次,害我跟我媽咪都差點兒死掉,你不能放掉她的!”


    兒子林諾的嚷吼,讓雪落驚訝不已。


    潛移默化中,小家夥已經對藍悠悠痛恨之極了。


    說實在的,雪落並不想自己的孩子卷入這場恩怨當中,但對仇恨太過敏感的兒子,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小思想小想法。


    林諾小朋友情緒的突然爆發,讓封立昕和葉時年都措手不及。


    顯然,或耳濡目染,或道旁聽他說,藍悠悠對雪落母子造成的傷害,已經在小家夥的心靈深處產生了不小的陰影!


    “諾諾,乖孩子……別這樣好不好?你別這樣!”


    雪落抱緊了懷裏直嚷嚷的兒子,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滾落了下來。


    封立昕再一次的沉默。


    而河屯的麵容冷凝得更為駭然。


    “十五,到義父這裏來。”


    河屯朝情緒激動的孫子招了招手,但小家夥卻一直緊緊的偎依在媽咪雪落的懷裏。


    “封立昕,你也看到了,藍悠悠對雪落母子的傷害,已經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


    河屯睨向一旁靜默的封立昕,“你自私的行為,對雪落母子太不公平了!”


    “可即便是殺人未遂,那也罪不當死啊!”


    葉時年搶過話去。


    一個愛慕已久,卻終將無法得到的女人,儼然已經深深的侵一入到了葉時年的靈魂深處。


    究竟是什麽樣的信念,在支撐著葉時年一而再的為了藍悠悠那種女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你是什麽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麽?老五,把他給我丟出去!”


    河屯當然是戾氣的。他的威嚴容不得別人侵犯。


    邢老五奉命上前來擰扯葉時年;可葉時年曾經也是拳擊場上的好手,並不是邢老五能輕而易舉控製住的。倆人瞬間便陷入了一場鏖鬥之中。


    “河屯,你自己作的孽,卻要逼迫一個小女人來承受惡果?!還它媽的自稱什麽一代梟雄,狗p!你就是個沒擔當的縮頭烏龜!”


    葉時年淒厲的吼叫著,也不管不顧河屯的臉麵。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葉時年所說的並不無道理。


    始作俑者之人,的確是他河屯。而藍悠悠隻是他的其中一個義女。如果藍悠悠有錯,那豈不是意味著河屯這個罪魁禍首,以及他所有的義子們都有錯?


    可現在卻唯獨處罰藍悠悠一個女人,著實有些‘替罪羊’的意味兒。


    “河屯,最該死的人,其實就是你自己……啊!”


    隨著邢八的參與,葉時年的一條手臂幾乎被硬生生的給擰斷了。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別墅。


    “哇……啊啊!”


    封團團再也承受不起心頭的恐懼,咧嘴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要打我葉叔叔……不要打我葉叔叔!”


    人都是有感情的,何況葉時年是真心誠意的疼愛封團團這個惹人憐愛的小東西的。


    “爸,兩個孩子在呢,你把人丟出去就可以了。”


    雪落想捂住兒子林諾的眼睛,不讓他去親眼目睹兇殘血腥的畫麵。


    可小東西卻一個勁兒的在推搡媽咪的手臂,對於這樣的毆鬥,林諾早已經習以為常。


    “丟出去!”


    河屯低厲一聲。


    邢老五跟邢八便架著幾乎已經無法動彈的葉時年朝別墅門外走去。


    “團團,到爸爸這裏來。”


    封立昕抱住了哭哭啼啼著想去追葉時年的女兒。


    事已至此,封立昕清楚的知道:不能讓葉時年的這頓打白挨了!


    所以,他必須堅持下去,以最大的誠懇之心去說服河屯放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的媽媽。


    “河屯先生,妻子藍悠悠對雪落母子所做出的傷害,我這個做丈夫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補償她們的!”


    封立昕微微的換息,“我不會包庇自己的妻子,我會勸說她去投案自首的!我隻想懇請河屯先生您能留我妻子一條生命!”


    勸說藍悠悠去投案自首?


    雪落微微一怔。


    封立昕是聰明的: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即便讓藍悠悠去坐牢,也好過被河屯動用私刑!


    因為河屯的私刑會要了藍悠悠的命!


    而坐牢,最多也就是消耗她幾年的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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