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八神情肅然的將信紙重新裝迴了信封裏。


    隨後才淡淡的應了小家夥一句:“八哥也不認識中文字。”


    “老八,你好low!這麽大個人了,還不認字兒!”


    小家夥不滿的嘀咕一聲,便從邢八手中把信封給奪了過來。


    “十五,八哥跟你商量個事兒……能不能等到明天下午,你混蛋親爹來接你迴去的時候,再把這個信封交給義父?”


    或許此時此刻的邢八唯一希冀的,就是義父河屯能再擁有24小時含飴弄孫的美好日光。


    “為什麽啊?是不是我親爹寫的是罵我義父的話?”


    小家夥開始掰數著自己的手指頭。


    ‘大壞蛋’?才三個字,應該不是!


    ‘臭毒魚’?也才三個字!


    “是不是‘混蛋河屯’?”小家夥吧吧的問。


    “應該……不是吧!你親爹雖然很混蛋,但還不至於這麽粗俗!”


    邢八將專業為小家夥量身改裝的舒適安全帶給扣上。


    “那寫的什麽啊?”


    小家夥嫌棄一聲,“早知道你這麽笨,我就去問dear-chen了!”


    “dear-chen是誰?”邢八隨口一問。


    小家夥咧嘴一笑,“……不告訴你!”


    “……”


    ******


    沒有小東西跟自己爭寵的日子,總是那麽的讓人亢奮。


    封行朗從幼稚園直接趕去了妻子的學校。


    美食,鮮花,都預訂好了,就差林雪落這個女人了!


    美好的二人世界即將開啟。


    “寶貝兒,在哪兒呢?快出來吧,校門外有你朝思暮想的男人,正等著你呢!”


    “啊?”


    手機裏傳來的,並不是女人的嬌羞聲,而是一種驚訝,“行朗,你該不會是已經去我學校了吧?真對不起哦,忘跟你說了!”


    “說什麽?你人在哪裏?”封行朗的聲音沉了沉。


    “我現在……”


    還沒等雪落把話說完,手機裏便傳出了另一個女人咋咋唿唿的聲音。


    “封行朗,你老婆今晚歸我了!你今晚迴去抱著你親親兒子睡去吧!”


    是袁朵朵。一個小時前,她趕來學校將雪落給直接拽走的。


    “袁朵朵?你不去釣金龜,把我女人帶走幹什麽?”


    “搞拉拉不行嗎?我愛上你老婆了!”


    袁朵朵不由分說的把手機給插斷了。


    “……”封行朗當然不相信袁朵朵口中的搞拉拉。


    不過聽袁朵朵的口氣,應該是最近有了不順心的事兒。難道又被路人乙給……


    直到現在,封行朗都對白默能強有了袁朵朵持懷疑態度。


    封行朗是見識過袁朵朵腿之上的功夫的。純屬於女漢子的級別,要對付嬌生慣養如妖孽的白默,應該會占上風才對;可事實竟然是:讓白默給得逞了?


    半推半就?


    尋思著自己今晚的二人世界,封行朗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將電話打了過去。


    可還沒等封行朗開口,那邊的袁朵朵就咋唿起來。


    “封行朗,給你個機會出去浪,你裝純是不是?”


    “我隻想跟我老婆一起浪!麻煩你把我老婆還給我!”


    “切,誰信!封行朗,裝過頭了啊!前有藍悠悠,後有美女喬,你說你不想跟別的女人出去浪,誰信!也就隻有林雪落這個傻白甜會相信你!”


    “真抱歉袁女士,你信與不信,對於我來說,還真不重要!我隻要我的女人信!”


    “封行朗,就算你說破喉嚨也沒用,反正今晚你女人歸我了!今晚,隻屬於我們兩個女人的閨蜜時刻!閑雜人等,一概不得打擾!”


    “……”


    少了兒子那個小爭寵,卻半路又殺出了袁朵朵這個女阿飛;封行朗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自己今晚的二人世界,應該是泡湯了!


    抱不了自己的女人,又抱不到自己的孩子,看來今晚自己隻能迴家抱枕頭了!


    打了個電話給白默,想約他一起去禦龍城放鬆一下,可白默卻被白老爺子禁足在白公館裏念聖經。估計應該是快到他親爹親媽的祭日了,白老爺子總會傷情的禁足白默一個星期。


    嚴邦出院了,住迴了他自己的老巢禦龍城裏。


    早在一個月前,封行朗就把他的禦龍城整頓了一遍;將那些野心勃勃的東西給清除了出去。但蟲三的根基紮得要比封行朗想像中的還要深,如果全部連根拔除,勢必會動蕩整個禦龍城。


    嚴邦想捍衛住他老大的地位,就必須拿出點兒手段出來。而並非隻是以暴製暴。


    嚴邦之前的私人醫生,已經被封行朗給處理了;一個能連同蟲三出賣嚴邦而引他封行朗過來的人,是留不得的。


    封行朗給嚴邦重新找了一個法籍的醫生。嚴邦從小生活在法國,在語言的溝通上有優勢。


    一個法籍醫生要在申城立足,忠誠於他的金主嚴邦,無疑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為了嚴邦,封行朗還真夠操碎了心的!


    想想還是叢剛來得讓他省心!將一個太過有想法的人一直留在身邊,其實也挺冒險的。


    指不定叢剛哪天心血來潮,又把他封行朗擄去當人質了。


    相比較而言,還是心思單純的嚴邦來得好駕馭一點兒。


    嚴邦寫得一手好法文。


    封行朗進來的時候,嚴邦正在燙金的筆記本上寫著什麽。


    看到嚴邦如此大老粗竟然也有專心致誌寫著東西的時候,封行朗還真有些不適應。


    要是嚴邦拿著把刀,或是拿著把槍在把玩,或許封行朗還能接受些。


    封行朗會說幾句法語,但卻看不懂法文。


    他揚眉瞄看了一眼,慵懶的靠在了沙發裏,“還真沒看出來,你還寫得一手好法文!”


    嚴邦抬頭睨了封行朗一眼,目光並沒有在他臉上逗留,便再次收迴去專心致誌的寫他的東西。


    “身體怎麽樣了,首尿沒疼哭你吧?”


    封行朗故意問得這麽詼諧欠揍。時不時的掃上嚴邦腰際一眼,以吊兒郎當的姿態。


    “聽說……你跟你兒子都被叢剛擄去當人質要挾你親爹河屯了?”


    不等封行朗的俊臉寒沉下來,嚴邦又繼續故作歎息,“你說叢剛怎麽會舍得的呢?還是說,你跟叢剛狼狽為奸,想給你親爹河屯一次深刻的教訓?”


    封行朗的眉宇擰得有些沉重,同時也清楚:嚴邦所受到的屈辱,他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你還聽說了些什麽?”封行朗問。


    “還聽說,你河屯親爹給你當了墊背,身上紮了好多血窟窿眼兒……這滿滿的父愛,是不是已經把你感動得淚如雨下了?”


    嚴邦斜眸睨著臉色越發沉重的封行朗,疤痕臉上一派的不明朗。


    看來,嚴邦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封行朗也沒有隱瞞、或是狡辯的必要了。或許從別人口中聽說,要比他封行朗親自跟他嚴邦解釋輕鬆很多。


    封行朗的濃眉微微的揚動了一下,卻依舊隻是沉默。


    他沒有去作答嚴邦太過酸澀的話!


    因為這一刻,這種狀態之下,不作答就是最好的作答!


    “對了,要是我跟河屯再次兵戎相見……你站在哪頭啊?”


    嚴邦問。問得不動聲色。


    封行朗攤開手掌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漲的太陽穴,“邦,我真的累了!隻想守著老婆和孩子,去過吃喝拉撒、柴米油鹽的平淡生活!”


    嚴邦頓住了手中的筆,側過頭來深深的凝視著封行朗,看上去還真有那麽點兒小憔悴。


    封行朗蹬去了腳上的皮鞋,側躺在沙發庥上,似乎挨上枕頭就能睡著似的。


    嚴邦就這麽緊盯著封行朗;


    而封行朗卻一直閉目休憩著。


    良久,他才從菲薄的唇間溢出一句話來,“該離開的,都會離開!申城依舊是你嚴邦的天下!”


    可嚴邦卻莫名的緊握住了手中的派克金筆,聲音低喘了一些:“都會離開?不包括你吧?”


    封行朗的俊眸瞬間睜開,手邊的水晶煙灰缸便朝嚴邦砸了過來。


    “我x!你連老子都想趕走?你還真想當申城的土皇帝呢?要是沒有了本大爺給你當軍師,你嚴邦即便躲得了初一,也活不過十五!我要是真走了,你它媽的連替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即便是謾罵和詛咒,可聽在嚴邦的耳際,卻是那般的溫和暖心。


    “朗……你就是我的命!”


    嚴邦淡淡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封行朗卻隻是翻了個身,晾給了嚴邦一個勁實的後背,便沒了下文。


    ******


    小公寓樓裏,袁朵朵給雪落做了之前在學校裏最愛吃的可樂雞翅。


    “瞧你這殷勤獻的……我好喜歡!”


    雪落直接用手拿著可樂雞翅啃著,一邊嘴甜的對勤勞如小蜜蜂的袁朵朵誇讚著。


    “雪落,我想要個孩子。”


    袁朵朵一邊打著雞蛋花兒湯,一邊沉聲開了口。


    那種沉甸甸的氣氛,讓雪落感覺到了莫名的壓抑。


    “那還不簡單:先談個甜蜜蜜的戀愛,再來個童話般的婚禮,然後再生上幾個可愛的娃娃……簡直完美!”


    雪落欣然著口吻,不想讓氣氛太過沉重。


    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袁朵朵言語中的殤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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