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封行朗那健壯高大的體魄,加上他又是個格鬥好手,暴戾得如同出籠之困獸,雪落真的很擔心方亦言被他打傷甚至於打殘。


    方亦言又何錯之有啊?他隻不過是為了關心自己,才從學校找來封家的。


    可封行朗這個惡劣的男人,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上前就對方亦言一通狠揍!這男人還有沒有人性啊?


    林雪落真的後悔自己剛剛開口跟方亦言出話了。要是他早早的離開封家,就不會遇到封行朗了。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挨了這通打!她真的為方亦言叫屈!


    方亦言倒進花圃的身體還沒有站穩,封行朗的第二拳已經緊隨其後;對於這個叫‘方亦言’的家夥,封行朗已經手癢了好幾天了。不好好教育他一下,真對不起他主動送上門來。


    很明顯,在兩個男人的打鬥早,方亦言處在了下風。可以說完全沒有還擊之力。隻是被動的挨打著,狼狽之極。


    “封行朗,你別再打了……求你別再打了!你再這樣打下去,他會沒命的!”


    雪落懇求著封行朗住手;可聽到雪落的勸說聲,封行朗的怒意更勝,一記右勾拳打過去時,方亦言的嘴巴裏已經開始有鮮血溢出。


    見自己根本就所法勸說封行朗這頭失控的野獸,雪落隻能聲嘶力竭的大聲求救,“安嬸……莫管家……快出來啊……封行朗他打人了……莫管家……莫管家……封行朗快把人給打死了!”


    這一刻,雪落儼然意識到:封行朗真真正正、的的確確是個恐怖之極的人。


    有時候他發泄自己的怒火時,根本就毫無緣由可言。一切用他的拳手說話,用他的暴力說話,用他的強勢說話,用他的威逼說話。


    自己嫁進封家,就如同進了一個詭異的煉獄場。雪落能夠預測到,她今後的路將更為艱難。


    為了能夠吸引別墅裏莫管家和安嬸的注意力,雪落不停的用房間裏的椅子敲打著防彈級的玻璃。任由她怎麽奮力,也隻不過是砸出了幾道淺淺的痕跡,根本就砸不開這厚實防彈玻璃。


    幸好,莫管家和安嬸聽到了雪落的唿喊,連忙從別墅裏跑了出來,兩人跟聞訊而來的保安一起將封行朗這頭怒獸給拉扯開來。


    方亦言吃力的從草坪上爬起身來,眉骨和下巴處,被封行朗的重拳打到,已經血腫了起來,不停的有血汙從他的嘴巴裏流出來。


    他眯著被打腫的眼睛,看清了打他的男人。剛剛聽雪落喊他封行朗,並不是封立昕。同姓封,應該是個跟封家有關的人。


    “同學,你沒事兒吧?”安嬸連忙迎上來攙扶住顫巍巍爬起身來的方亦言,並替他把近視眼鏡給找著,送給他戴好。


    方亦言吐出嘴巴裏的血汙,疲弱聲應了一句,“我沒事兒。”


    “就你這兩下子,還想覬覦別人的太太?滾迴去當你的書呆子吧!”封行朗冷斥一聲。


    封行朗怎麽看眼前的這個愣頭小頭,怎麽跟【陽光開朗,明媚得像晨曦】搭不上邊兒!


    充其量也就是個讀書讀傻掉的書呆子形象!那個白癡女人的眼光也真夠挫的。


    “封先生,你們這麽鎖著林雪落,這,這是犯法的!你們必須現在就將她給放出來!她有公民最基本享有的人生自由!”


    挨打了的方亦言並沒有逃跑,而是留在原地跟封行朗做義正詞嚴的理論。


    “我就樂意鎖著她,你管得著麽?”封行朗嗤聲冷哼,“怎麽,還嫌挨打得不夠?”


    三樓的雪落聽到了樓下兩個男人的交談,便越發替方亦言著急起來,她急聲大唿,“方亦言……方亦言,你快走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啊!”


    “雪落,你的事,我一定會管!你在等會兒,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方亦言朝著三樓陽光房的雪落斬釘截鐵的保證道。


    落在封行朗眼裏,儼然成了自己的妻子在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竟然在他這個丈夫麵前秀深情?秀恩愛?秀同甘共苦?


    封行朗的手又癢了,因為他又想揍人了!


    “方亦言,你走啊……你打不過他的!你要是被他打死或打殘了,誰去照顧方伯母啊?”


    雪落清楚方亦言屬於牛強的性格,所以她隻有拿出方母來勸說他知難而退。在封行朗這個暴人麵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講。


    這一說,還真提醒到了方亦言。他不再跟封行朗講道理,而是扶起了倒地的單車跨上去。


    “雪落,你再等會兒,我去喊人。”言畢,便快速的騎上單車離開。


    “搬救兵麽?這天色不早了,你動作快點兒!別影響了本公子睡覺!”封行朗冷譏一聲。


    方亦言終於離開了,雪落也算是鬆下了一口氣。她隻救方亦言識時務的別再來了!因為他根本就惹不起封行朗這號人物。


    一切再次恢複了寧靜。死氣沉沉的,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雪落沿著玻璃牆坐下,呆滯著目光看著外麵的景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風景能進去她的眼。


    嫁來封家之前,雪落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用自己的一生去照顧殘疾的封立昕。


    可現在看來,遠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殘酷很多!


    ******


    “那小子什麽時候來的?”封行朗朝著安嬸厲問一聲。


    “就剛剛!他說他是太太的同學。是學長。因為太太今天沒去學校,所以他就過來看看。”安嬸如實的匯報,“我沒讓他見太太。”


    其實安嬸還想詢問:就是個同學探訪,您打人家幹什麽啊?這讓太太以後還怎麽跟人家相處啊。


    不過聽二少爺對那個學長說什麽‘覬覦別人的太太’,似乎他們倆人好像之前就認識?


    “二少爺,您認識太太的那個學長?”安嬸多嘴一問。


    “不認識!也無需認識!以後他再來,就讓小錢打到他不敢來為止!”封行朗冷嗬一聲。隨後,便健步朝樓上走去。


    原本安嬸還想勸說二少爺封行朗開了三樓陽光房的鎖放太太雪落出來的,見二少爺上樓去了,便也就沒敢吭聲。


    安嬸看得出,二少爺心裏不痛快。


    封行朗並沒有直接去三樓的陽光房,而是去了二樓的醫療室。


    即便他不主動去,他知道封立昕也會讓金醫師喊他過去的。他親自選出的心儀弟媳婦被他封行朗鎖了一整天,他能不著急上火嗎。


    正如封行朗預料的那樣,封立昕已經讓小邢把病床上抬起來,正準備讓金醫師出去喊他。


    “行朗……你,你太過分了!雪落犯什麽錯了?你要這麽鎖著她?她是你的妻子,不是囚犯……更不是小貓小狗……你竟然鎖著她?你手機關機,電話也不接,你想……你想……咳咳……”


    一口氣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麽多話,封立昕一個氣息沒能提上來,便急劇的咳嗽起來。


    封行朗嫻熟的坐到病床前,將大哥封立昕的身子托起到自己的懷裏,動作敏捷又溫和的給他拍順著後背,讓他的氣息得以流暢一些。


    “知道自己不能多說話,怎麽還偏偏說這麽多呢。”


    封行朗將封立昕那張麵目猙獰的臉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怎麽就不知道愛惜點兒自己呢!”


    “你還沒迴答我呢:為什麽要鎖著雪落?她做錯什麽了?”好不容易得以喘過氣來,封立昕又開始質問起了封行朗。


    “她是在替你承受痛苦!你什麽時候同意跟我去美國做進一步的治療,我就放她出來!否則,我會一直鎖到你答應去治療為止!”封行朗淡漠著聲音。


    “謬論!”封立昕嗆聲反問:“那是不是我現在立刻死了,你就能放她出來了?”


    封行朗微微怔了一下,隨後那張俊逸的臉龐上滑過一絲陰冷的笑意:“我會送她去地獄,接著給你做弟媳婦!”


    “封行朗,你已經走火入魔、無藥可救了!雪落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因為我而連累到她?”封立昕怒不可遏。


    “既然她有膽量、有勇氣選擇嫁進封家,這一切,她都必須得承受,也應該承受!”封行朗依舊冷漠。


    既然他的苦苦哀求打動不了他封立昕,那麽現在隻有用封立昕在乎的東西來刺激他,或許才能讓他重新燃起生活下去的信念。


    “雪落隻是一個小女人,你那麽為難她於心何忍啊!”封立昕實在是心疼無辜的雪落。


    “這世間還有什麽事,能比得過你封立昕拋棄自己的弟弟,一心想求死呢?”封行朗冷冷的笑。


    封行朗喂過來的藥膳,封立昕壓根兒就不想喝。可是,他又不敢不喝。不僅僅是為了無辜的雪落,更是為了安嬸的那句話:這一迴,二少爺和雪落太太估計真的有喜了。


    如果雪落真的懷上了封行朗的孩子,又怎麽能受得了封行朗這樣的折磨呢!


    虎毒還不食子呢!封立昕不能放任弟弟封行朗做出傷害自己親生骨肉的事。


    “你把雪落放出來吧。我答應你,等過完我30歲生日,就去美國治療。”終於,封立昕鬆口,給出了具體的時間。


    封行朗動作一滯,緩緩的將手中的藥膳碗放下,然後附身過來,緊緊的將封立昕瘦骨嶙峋的身體擁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深深的啞嘶,“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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