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草根出身,被世道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祁同偉選擇了向權力低頭,拚盡了力氣向上爬。


    他又何嚐不是,隻不過祁同偉是驚天一跪,他是斬白蛇起義!


    隻不過,他的比祁同偉幸運!


    避過了鴻門宴,最終擊敗了項羽!


    三國。


    房間內充斥著藥味,麵色蒼白的諸葛亮倚在床榻上。


    他看到天幕下方的區域裏,無數條“勝天半子”的評論閃過。


    “勝天半子,祁同偉,他做到了。”


    僅僅是說這一句話,諸葛亮已經是有氣無力。


    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再清楚不過,隻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可是!


    北伐至今尚未完成!


    諸葛亮悲從中來,“隻可惜,我是沒法勝天半子了,這北伐,終歸是未能完成!”


    “丞相放心,此次北伐,我們必能成功。”


    魏延說出這話時,其實心底也沒有底氣。


    可他怕丞相喪氣之下,身體狀況會愈發低下。


    如今的蜀漢全靠丞相一力支撐,再者,丞相若是身死,他必然也活不了!


    聞言,諸葛亮搖了搖頭。


    怕是,真的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明朝。


    崇禎將目光從天幕中移開,抖著嘴唇,“無力迴天啊!無力迴天!”


    他和祁同偉都是無力迴天啊!


    祁同偉被人逼上雄鷹嶺,他如今亦是被逼入絕路。


    崇禎踩著石塊,站在高處,將準備好的白綾拋上粗大的樹枝上,打了一個死結。


    攥著白綾,崇禎看見遠處的滾滾煙塵。


    他很清楚,那是入關的清兵。


    努力的半生,最終仍然無法扶大廈之將傾!隻能眼睜睜看著家國淪喪!


    “我愧對大明的列祖列宗啊!”


    崇禎眼眶泛紅,滿目絕望。


    既然如此,他不如就學那祁同偉,勝天半子!吊死在這國門前!


    下定決定後,崇禎將脖子往白綾上一掛!


    ………


    “勝天半子”四個字與那聲槍響,在眾人心頭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隨即,天幕畫麵一轉!


    【何蘭畫家梵高,一生創作了近兩千幅作品,生前卻隻賣出了一幅!】


    “兩千幅作品,竟然隻賣出了一幅?”


    趙佶嘲笑道:“看來這個梵高,畫技必然是入不了眼。”


    否則,即便是沒有名氣的畫家,也不至於一生隻賣出了一幅作品。


    這人怕不是根本不會畫畫吧?


    趙佶的話音剛落,天幕的聲音緊接著就響起。


    【他一生貧困潦倒,死後才被人追捧,你知道他最貴的三件作品嗎?】


    剛剛嘲笑完梵高的趙佶睜大了雙眼,什麽?


    死了之後被人追捧?


    可生前隻賣出了一幅作品,梵高的畫想來也是一般。


    怎的死後反而就受人追捧了?


    將畫作的最後一筆落下,披著打滿補丁的外衣的唐寅聞聲,也有些好奇地抬起頭。


    生前無人問津,竟然死後就受人追捧?


    《梵高他其實家境還可以,有一個很有權力的叔叔,可惜後來他叔叔死了》


    《他原本是在一家店裏當學徒吧,他叔叔死了後,他就被上司打壓》


    《要是他叔叔還在,梵高也不至於潦倒一生,他去當過傳教士,結果又被趕出來了》


    《他妹妹也不認他,他爸中風死了,他妹妹覺得是他害死的,後來他不想連累弟弟,就一個人離開了》


    這……


    唐寅怔怔地看著天幕下方的字,半響無法迴神。


    原本家境尚可,叔叔去世,陸續離開家人,最後獨自一人。


    且窮困潦倒,畫作無人問津。


    這些眼熟,又與他何其相似?


    若非天幕明確說了,所講的畫家乃是何蘭的梵高,他幾乎要以為,這次講的是他自己。


    他家中原也較為富裕,父母皆頗為才華。


    奈何噩耗突如其來,爹娘和一眾親人相繼離世,最後獨剩他一人。


    唐寅自問心境還算堅毅,也並未就此一蹶不振。


    然而之後,妻子的拋棄,朋友的拋棄,無一不讓他深受打擊。


    而識他才華的寧王,又密謀造反。


    唐寅越想,心中愈發悲涼。


    無奈迴老家的他,畫作卻無人問津,四處勞作,隻能勉強維持溫飽。


    “哈哈哈哈!倒是沒想到,後世竟有人與我境遇如此相似。”


    唐寅隨手拎起旁邊的酒壺,一口飲盡!


    他看著桌麵上剛剛完成的畫作,苦笑道:“也不知道,我身死後,我的畫作是不是也能如梵高一般,受人追捧。”


    唐朝。


    長安街市上,酒館二樓的窗邊坐著一位瘦弱文人,正是柳永。


    柳永抿了口酒,看著梵高那孤苦淒涼的一生,竟有種感同身受的悲涼。


    “我年少成名,如今與這梵高卻也沒差什麽。”


    即便他詩詞辭藻繁麗,然而四次科舉,四次落榜。


    離京南下本是想另尋出路,也信以己身的才華必能闖出一片天地。


    然而最後卻灰溜溜地迴到長安。


    “物是人非,就算我比梵高多了幾分才名,如今卻是同樣的孤苦伶仃。”


    說著,柳永搖頭苦笑,悶頭喝起酒來。


    站在衙門門口,李賀負手而立,神情複雜。


    “大人,可是可憐那梵高?”


    李賀的身後,是跟隨他多年的書吏。


    “你錯了。”李賀語氣感慨,“我可憐的是我自己。”


    “啊?”


    書吏不解,“可梵高生前沒名氣,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畫家,大人您可是少年就才名遠揚啊!”


    “如今還在長安做官,又怎會……”


    怎麽想,都和可憐沾不上關係。


    “那又如何,現今不還是升遷無望。”


    李賀擰著眉,悲憤又落寞,“少年心事當孥雲,誰念幽寒坐嗚呃。”


    就在眾多鬱鬱不得誌之人,因梵高的遭遇感同身受時。


    天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幅畫。


    七千多萬?


    趙佶迴想了一番後世的銀錢概念,驚了一下。


    這個價格,放在現在,也唯有名聲極旺的畫家才能賣出這種價格!


    “區區一幅自畫像,竟然賣出這樣高的價格?”


    趙佶又是嫌棄,又是不解。


    “這種畫像,沒有半點意境,那梵高竟然憑此也能稱之為畫家,未免太過荒謬了!”


    旁邊的內侍笑道:“陛下,興許是後世之人就喜歡這種畫。”


    隨即他又道:“不過,這自畫像與陛下的畫作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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