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洗禮後的當天,還有一則新聞,是無法播發的。

    白雲飛他們偉大的王梅副主任,有名的教條主義者,由於剛剛接受紀律部門的調查,大概是心裏不順,坐在公交車上就是不下車。

    她和公交車司機說:“我上車是買了票的,你就有義務把我送到目的地。”

    大雪封路,所有的乘客都下車步行散去了。司機劉師傅被王梅副主任這位倔強的乘客困在了車裏,無論他怎麽勸,人家就是不動地方,還跟他說:“作為一名消費者,我有權力維護我的應得利益,你們雖然是國有的車隊,也不能就不遵循市場經濟的軌跡,我買了票就是買了你的服務,你們收了錢就有責任完成這條公交路線的駕駛任務。”

    劉師傅說:“我們已經給你退票,你不接受啊。要是有車,我給您打輛出租都行,現在是全城交通大癱瘓,也不是我們公交一家的問題。”

    王梅副主任認準的理兒,沒人能說得動她。從國外的公交車免票依舊準時準點,談到俄羅斯航班為了救一個生病的乘客改變航線,她就差沒說航天飛機載人上月球了。劉師傅聽得頭都大了,請示了客運公司之後,隻好陪著她一起在車裏守著。

    一直到下午3點,在公交車上固守消費者權益長達6個多小時的王梅同誌才終於下了車。因為家人來電話了,護工請假走了,她病重的老母親在醫院需要有人去看護。

    王梅的母親是由於心血管疾病住進的碧海醫院,大概已經住了一周多院了,絲毫沒什麽起色。再加上最近工作上的事情不順,自己還被牽連到市裏的一起案件中去接受調查,一向講原則的王梅同誌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們一點也不奇怪。

    唯一感歎的是,她母親就住在青州的碧海醫院。而碧海醫院的神經內科第二病房區,就在急診樓的5到7層。當晚,陪護母親的王梅同誌半夜睡不著,到樓道去打開水,聽到樓下比較嘈雜,就順著樓梯下到了三樓。當白雲飛和陳老爺子唇槍舌箭地激變時,她已經悄悄站到了病房的門口。

    這一改變命運的巧合,當時白雲飛絕對是想不到的,即便是想到了,也不會知道後來她的出現會讓事件發生那麽大的變數。

    陳老爺子說著“你和他們是一夥的”,轉身就打開了編織袋,邊上的人順勢看到裏麵黑乎乎的,的確好像有很多管狀物品。不過陳老爺子沒有拿出炸彈來,而是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本本,看起來已經有好多年頭了,應該不是這個年代產物了。

    他拿起本子翻到一頁,大聲念了起來:“茲證明,參與采訪道南市場改造工程強拆事件的記者馬莫亭同誌,已調往黨校工作,不再從事電視采訪工作。其他人對這一事件不了解,不便再進行跟進采訪。青州電視台新聞中心主任王梅。”

    念完,他把本子轉過來讓白雲飛看,那的確是王梅的簽字:“看見了吧,人家電視台主任和我說,馬記者早調走了,《新聞也行》也要改版了,你還在這裏忽悠我馬記者當主任了,你們主任叫王梅。”

    白雲飛心裏好笑,這還真是王梅寫的,她不但把話說的這麽絕,而且把“新聞中心社會新聞部副主任”的名頭中間那“社會新聞部副”都省略了,她的原則那個時候又都扔到哪去了?老馬的確是到黨校學習過一年,但是那並不是調走啊,可以理解她當時一定是被上訪專業戶弄煩了,所以草草寫了這麽個東西對付陳老爺子。

    掏出工作證,又拿出了名片,白雲飛給陳老爺子解釋了半天,他才相信,要求和白雲飛單獨談談,讓醫生護士和保安們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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