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充滿希望之最高境界中,突然,吳能仁感到渾身不適。

    這可不得了呀,主體工程快要結束之時,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刻呀!吳能仁怎麽也不肯去醫院查看。

    在電話裏,單鳴娟勸得沒法子。隻好連忙趕過來,拖他去醫院檢查,被確診為急性胃炎。

    醫生解釋說,這是由於平時不注意吃喝,慢慢結累成病的。需要住院治療,觀察一段時間。

    吳能仁這可急呀,堅持不肯住院,要迴工地。

    單鳴娟掉著淚勸說,堅決不讓走。還搬出公婆來勸說。

    為了安定吳能仁的心,單鳴娟自個兒也留下來,陪他在醫院觀察診斷。

    好歹,有個手機,吳能仁安慰了點。時不時地通過手機唿叫其它各項目負責人。詢問到詳細的情況,吳能仁的心情好多了,情緒也安穩多了。

    這時,單鳴娟的單位又來電話,月底要做帳,催她快迴去。現在,老會計放開手讓她處理事務,公司的財務就離不開她了。

    公司傳唿了她以後,單鳴娟馬上迴了電話。答應第二天迴去,連夜加班製作。公司裏同意了她的想法,讓她在省城,趕緊處理好丈夫的事宜。

    於是,單鳴娟忙找來值班護士。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今年剛調進來,人也活潑隨和。

    單鳴娟委托她,精心照料一下自己的老公,並留了一筆錢。讓她隨時能買點零碎東西,便與隨時隨地能幫上吳能仁。

    女孩子姓卑,名叫小芳。開始推辭不要錢,說有事隻管叫喚,自己會盡力幫忙的。還說,這是她們護士應該做的。

    單鳴娟很感激,再三致謝後,還不放心。又到街上買了一件新衣服給她,這才算安心啦。便又簡單地咐咐了一下,才準備迴家。

    吳能仁留戀地,摟了摟單鳴娟,謝謝她想得周到。一再表示給單鳴娟聽,請她放心,自己會慎重處理好這件事的。

    一轉眼,十幾天過去了,吳能仁打來電話給單鳴娟,說要出院了。單鳴娟馬上放下手中的活,請假趕往省城。

    正巧,遇到小護士卑小芳與吳能仁開心地逗笑,單鳴娟的突然出現,讓他倆都驚了一下。

    壓根兒,他們沒想到,單鳴娟會來的這麽快。一時間,兩個人愣在了那邊,

    到底還是吳能仁行,他經曆過大場麵的。馬上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打破了沉悶的局麵。

    隻見,吳能仁馬上親熱地伸手來,“累了吧?!你咋不通知一聲就趕來了?快休息一下。”語言中包涵著愛惜和關心的情意。

    單鳴娟沒在意,他們當時的慌亂神態。隻顧自己穩下來,氣喘喘地說:“誰讓你這麽早就想出院呢?我怕你不聽話,前功盡棄,等我趕不及,就會出院。所以,所以就急匆匆過來了。”

    接著,又對愣在一邊的護士卑小芳,真誠地說:“這一段時間讓你費心,讓我老公保養的這麽好、這麽開心!叫我怎麽感激你呢?”

    卑小芳聽的很不自在,不知單鳴娟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所以,馬上紅著臉,低聲地說:“你就多心了,我隻是盡護士義務而已。”

    說著,借口自己還要忙乎,便想走出病房。

    吳能仁忙喊道:“小卑,哎,小芳,等等!我跟你說,今天我出院,剛好請你一起吃頓飯,以示感謝!”

    “啊,不要,不要。”卑小芳連連擺手,眼睛卻瞥看著單鳴娟。

    單鳴娟大大方方地走過來,站到卑小芳身邊。坦誠地說:“應該的,應該的!你就別推辭了,過會兒,我打電話給你,你先去忙吧。”

    “那……那好吧,我先走了。”卑小芳說著,便走出房門,用力對他倆揮了揮手。

    中午,吳能仁帶單鳴娟,高興地邀請卑小芳一起出去。在某飯店吃了一頓飯,並喝了一點酒,語言中還多了點迴味無窮的思緒。

    卑小芳很害羞,一直不敢抬頭麵向單鳴娟。

    單鳴娟卻還在誇讚小芳:“我來後,就去了醫生處,問了情況。你很負責任!……我真的很感謝你的,讓你幫了這麽多忙。”

    “啊,不,啊,這是應該的。”卑小芳語無倫次地湊合著,顯得很不自在。

    快分手時,吳能仁替卑小芳支付了打的費。然後,帶著單鳴娟,趕迴工地了解情況。

    看著吳能仁很精神的樣子,加上工地許多事情待他出院解決。單鳴娟沒敢多打擾他,便知趣地提前趕了迴來。並把喜訊告訴了公婆。自個也安心地專攻起專業課本。女兒也開始寄托於公婆照看了。

    幾個月的時間裏,單鳴娟一心紮在專科考試課程中複習,也沒感覺到什麽。

    隻是公婆提醒了她,“鳴娟,最近,能仁是不是打電話給單位了,是不是怕你在家接不方便?還是怎麽著!”

    “沒有呀?”單鳴娟看看日曆,感覺確實很長時間沒通電話了。要不是公婆提醒,還真忘了呢。

    於是,忙拔打了吳能仁的手機號碼。

    好一陣子,話筒裏傳來清脆的聲音:“對不起,這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拔。”

    “空號?”單鳴娟感到奇怪,一次不相信一次地連連拔打,結果都是一樣的。

    單鳴娟便又找出電話簿,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看準了拔,還是如此。

    單鳴娟有點失望了,她懷疑自家電話出了問題,便試探著拔打了吳小莉家的電話,通常是正常的。

    小莉提醒著說:“你找個外地號碼,試試行不行?”

    “外地號碼?”單鳴娟想了一大轉。突然記得吳能仁生病時,要了省城醫院卑小芳的電話。便試著拔了一下。

    接話的是卑小芳,“喂,你好,請問你是哪裏?有事嗎?”

    “我……我?”單鳴娟一時找不到什麽語言,結結巴巴地說:“我想問問……問問個好。”

    “問個好?”卑小芳感到奇怪,“你是誰呀?”

    “我,我是……吳能仁的老婆……單鳴娟呀。”單鳴娟的話,剛說出口,對方就“啪”地把電話掛了。

    單鳴娟感到奇怪,以為是電話不好,又忙著拔打過去。但,對方始終不接。

    單鳴娟納悶了,自言自語道:“難道這電話有鬼嗎?”

    “對,有鬼!”坐在一旁注視很久了的公公,觀察著一切。果斷地,對單鳴娟說,“肯定有鬼!”

    “難道……”單鳴娟把在醫院看到的情景,以及出院後種種跡象,一一說給公公聽。

    公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單鳴娟說:“你明天,馬上去省城,到醫院找找,工地問問,這兔崽子可能又昏了頭啦!……唉……”

    說著,難過地站起來,挪動著腳,艱難地步進了房間。

    單鳴娟呆呆地坐在電話機旁,一幕幕情景再現眼前。

    想想自己在家中,含辛茹苦地孝敬公婆,撫育孩子,卻到頭來再次被拋棄。

    越想越氣,越氣越難過,淚水早就不爭氣地淌落了下來。

    婆婆早把孩子騙進了房裏,讓她看電視。

    見單鳴娟掉淚,忙遞上熱毛巾,慈祥地說:“鳴娟,你先別難過,萬一能仁沒有這迴事,你不冤枉了自己的身體嗎?就是這混帳兒做了蠢事,你更不能傷身體呀!凡事我們定會替你作主的。”

    婆婆一邊說,一邊拉單鳴娟迴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單鳴娟安頓好家人,便啟程省城。

    直奔到工地,找問了一轉,不見吳能仁。

    工地上人告訴了單鳴娟,吳能仁有一個新的手機號碼和電話號碼。並隱隱約約地透露,吳能仁已經好久不見麵了,工地上基本生活費也沒著落了。

    單鳴娟安慰了工人們幾句話,直奔醫院去找卑小芳。

    卑小芳的同事告訴單鳴娟,卑小芳今天不上班。

    當問起卑小芳的聯係電話號碼時,有一個同事說:“最近她換了新地方,告訴號碼好象是……”

    單鳴娟一聽,便知是工人們說的號碼,便沒有說什麽。大概問了地址,就摸了過去。

    摸呀摸,怎麽也找不著確切的地址。

    單鳴娟找一個地方,想休息一會兒時,這才感到肚子很餓了。一天三餐都沒有吃了。

    就在她想找個餐館隨便吃點時,眼前一亮。眼前出現了吳能仁出院時,在一起吃飯的酒店。

    單鳴娟思緒萬千,不加思考地走了進去。在門口隨意地坐了下來,點了一份菜,慢吞吞地吃起來……

    突然,一陣熟悉的笑聲,驚動了混亂思緒中的單鳴娟。

    她慢慢地偏頭一看,在後邊,原來她們三人坐的位置上。現正背朝外,坐著開心的吳能仁和被摟著的卑小芳。

    單鳴娟的心呀,像被刀剮一樣難忍,淚珠如雨下。

    服務員忙過來勸慰:“您不要激動,需要什麽幫助,請你明說。”

    “不不不,……”單鳴娟拚命地搖著頭,乞求她快點離開。

    吳能仁似乎注意到背後的一幕,微有防備地看了看。便催卑小芳趕緊吃、喝,自個兒提前結帳想溜。

    剛到門口,單鳴娟就奔了過來,“吳能仁,你站住!”

    吳能仁和卑小芳一看,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淚流滿麵的單鳴娟。

    單鳴娟一邊拔開服務員的阻擋,一邊指著吳能仁。痛恨地說:“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好恨心呀……”

    “我,……我怎麽啦?”吳能仁硬著嘴說,“走,有話咱迴去再說。”

    吳能仁走上前,想拉單鳴娟。

    單鳴娟手一揚,脫手想打他一記耳光。但是,單鳴娟還是忍住了,內心上還是舍不得呀。隻在嘴裏憤怒地說:“好,咱迴老家說。”

    說著,頭也不迴地朝車站方向趕。

    服務員在後追:“你還沒有付帳呢。”

    吳能仁手一擋,脫手給了一張五十元,道:“給,我請客。”

    接著,又溫聲地對卑小芳說,“你先迴家,我正好趁此機會,迴去搞定她。到時候我再過來,那咱們就能輕鬆地好好在一起生活了。”

    卑小芳摸著凸起的肚子,說:“早去早迴,我和孩子都等你。”

    “哎,知道的!”吳能仁輕輕一拍卑小芳的肩膀,便大步去追單鳴娟。

    卑小芳留戀地站在那邊,眺望著吳能仁飛奔的身影。

    一路上,單鳴娟一言不發。

    吳能仁也幹瞪著眼,不吭聲。

    到了家,公婆見他倆都沉著臉,心裏已有幾分清楚了。

    單鳴娟一進房間,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服裝。

    吳能仁倚著在門邊看著,也不阻擋。

    倒是婆婆看不下去,趕過來阻擋。

    吳能仁沉默了一陣後,對媽媽說:“隨她去吧,我也不想害了她一輩子。”

    媽媽本來肚子裏就有氣,現再一聽兒子的話,更來火了。她氣唿唿地指責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就不能認個錯!”

    “媽——”吳能仁拉長官腔道:“不是我不想。可是,那邊肚子大了,不放我呀。你說,這讓我如何是好?”

    “你……你這混帳——”父親吼道,渾身顫抖著。

    “是我對不起你們,”吳能仁仰起頭朝上,歎了一口氣:“可生米已煮成熟飯,我也身不由己了呀!”

    “我……我成全你!”單鳴娟一摔旅行包,大聲叫道。“我不會拖你的後腿的,我們現在就去離婚!離——婚!”

    “不,不要……”婆婆哀求道。

    “媽,你不要勸了,”單鳴娟哭著相扶著婆婆,動情地說:“成全他了吧,這樣,我們會好過些!”

    “滾!滾……”公公粗聲粗氣地指著兒子,吼道。漸漸地,聲音弱了下來,弱了下來,人也慢慢地往下倒去。

    單鳴娟和婆婆連忙奔過來,攙扶起滿頭是汗的公公,準備送醫院。

    吳能仁還擋著單鳴娟,“說定了,明早就去離婚!”

    “好!”單鳴娟咬牙切齒地答應道。頭也不迴地,忙著急送公公去醫院。

    一夜沒歸的單鳴娟,疲憊地出現在家門口。

    吃了早飯的吳能仁,既高興又內疚地望著單鳴娟,“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道:“請救救我,我們真的離不開了。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說著,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宣稱卑小芳的種種好處。

    單鳴娟討厭地揮了揮手,厭煩地說,“滾,我現在就成全你,現在就去離婚!”

    “啊,好,好好。好呀!”吳能仁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恩情。這就走,我這就跟你一起走。”

    說著,吳能仁領頭就往外奔去。

    單鳴娟咬了咬牙,甩了甩頭。找出結婚證,便帶上門跟了上去。

    單鳴娟根本沒有心思去聽清什麽,滿腦子的昏沉沉、迷糊糊的。任憑吳能仁說什麽,她都機械地點著頭。

    工作人員奇怪地看著她,還真以為是她的不是,不免對她有些看法。

    就這樣一來,工作人員大概地做了一下了解,就為雙方約定了一些事務,作了個總結迴籠。最後,就讓他們拿到了離婚證。

    吳能仁興奮地手舞足蹈,連連謝謝!完全不管痛苦中的單鳴娟的感受。飛快地奔向家,簡單地取了行李,便直奔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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