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程自森知道奶奶生病的消息,瞿君便開始扮演孝順媳婦,指使家裏保姆燉這燉那,讓司機開車送她去醫院送營養湯,著實在程自森那裏討到了幾分歡心,奶奶還沒出院,程自森便獎勵了瞿君一套新款的金首飾。


    程薈微看著這一切,隻能默默嗬嗬罷了。


    蕭伊朋在奶奶住院期間常來看望,被奶奶記住了,有事沒事就會問她,“你那個長得很帥的男朋友呢?怎麽不約你出去玩?”


    她無語。跟奶奶解釋了好幾次那隻是她的客戶,不是她的男朋友,奶奶還總笑容滿麵地說:客戶也能發展成男朋友啊!我看這小夥子不錯,你發展發展唄!


    對於如此新潮的奶奶,她隻能一頭黑線……


    而有一次,蕭伊朋擱了兩三天沒來,奶奶居然主動念叨著他來:咦?那個帥小夥很久沒來了呀?


    微微再次無語,提醒奶奶,人家才來看過,人家也要忙工作的,又不是咱家什麽人,哪有時間天天來孤?


    奶奶好像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在那繼續念叨,很小聲地,好像還說了一句,不是自家人不會把他變成自家人嗎?大約是這意思,她也聽得不是很真切……


    結果,第二天早上,她去看奶奶的時候,就聽見裏麵談笑風生的,某個熟悉的男中音在說著什麽……


    她推開門一看,可不是蕭伊朋嗎?給奶奶帶了早餐來,把奶奶哄得樂嗬嗬的合不攏嘴。


    “咦,你怎麽來了?”她進門就問。


    結果奶奶拿眼瞪她,“怎麽說話的呢?小朋來看我,你還不能客氣點?”


    喲,這稱唿,怎麽就變成小朋了?這麽親密?


    蕭伊朋含笑,“幾天沒來看奶奶了,今天正好從這裏路過,就來看看。”


    奶奶聽了這話,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了。


    看奶奶這模樣,她原本想要迴幾句的,又怕破壞了奶奶的好心情,生生吞了迴去。


    蕭伊朋坐了一會兒,便要離開。


    奶奶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她假裝沒看到,奶奶最後便直言,“微微啊,趕緊去送送小朋啊!”


    “不用,奶奶,讓微微陪著您吧。”他總是這麽溫文爾雅的,對誰說話都禮貌客氣。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當然就陪著奶奶了,可是,挨著奶奶還沒能坐穩,就被奶奶一推,推到他身邊去了,“趕緊送送小朋,姑娘家的,一點兒禮貌也沒有!”


    呃,她要慶幸奶奶沒看見她在蕭伊朋麵前天雷滾滾的樣子,不然奶奶這病,隻怕又要加重了……


    被奶奶推了出去,她純屬無奈地送他出去。


    走廊上,她對他說,“蕭總,真的很感激您在我奶奶生病期間對我奶奶的關心,可是,親疏有別,她是我奶奶,不是您奶奶,您作為總裁,工作很繁忙,就不必為我奶奶這麽牽腸掛肚的了,也不勞您這麽頻繁地來探望,我一個小小設計師,擔當不起,深感惶恐啊……”


    她的確惶恐,如今,不僅奶奶誤以為她和他有什麽撇不清的關係,就連爸爸和後媽似乎也十分肯定地認為,她的這樁親,已經相成了,尤其是爸爸那張臉,每次見了她,簡直如沐春風,還塞給她一張卡,讓她去買些新衣服,別在蕭家人麵前丟了麵子……


    這就是爸爸想要的吧?用一張支票拆散了她和她的初戀,就是為了把她送入蕭家這樣的家庭,可是,要她說多少遍,才會有人信,她和蕭伊朋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呢?


    真是怪了,這世界上還真有事情是越描越黑的。她越解釋,他們越當她是在害羞……


    就連後媽,對她也多了幾分好顏色,有一次,還悄悄對她說,“聽說小朋的弟弟也是數一數二的人才,不如介紹給凝凝啊!”


    後媽討好她,她受寵若驚啊……


    所以,現在唯一能還她清靜的方法,是快速斬斷和他的一切關係,好在房子也裝修好了,從此他在那樣的房子裏做噩夢也好,和聶小倩約會也好,都和她再無瓜葛!這樣不行嗎?


    而他,卻還是那樣微微的笑,答應得還很爽快,“好啊,我盡量不來。”


    “……”這是什麽話?好像他來這兒還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已到科室門口,他止住腳步,“好了,不用送我了,迴去吧。


    ”


    他都說了,她還不迴去嗎?


    “拜拜。”她有些沮喪地揮了揮手,總覺得他剛才的笑容裏有幾分詭異。


    迴到病房裏的時候,奶奶看著她直笑,笑得她心裏發毛好嗎?


    “奶奶,您這是幹嘛呀?”她有些撒嬌地,挨了過去,靠著奶奶說。


    “看著你們般配啊!”奶奶笑眯眯地摟著她。


    “奶奶,您別想多了……”她快崩潰了,“我們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而且,今天我還也和他說了,以後不用老來醫院了,蕭家這麽大的家族,比我們家好太多,我怕別人說閑話,說我們上趕著巴結人家。”


    “誰敢說啊?”奶奶不服氣,“你爸當然比不上人家的爸上道,可是,我們微微不比別人差!再說了,誰說他以後不來醫院了?他答應我下班還來的呢!”


    “奶奶……”她跺腳,“這個人,怎麽說話不算話?!都說了不讓他來,他還腆著臉皮來,好意思嗎?”


    “怎麽說話呢?”奶奶嗔了她一眼,“今兒可是我打電話叫他來的。”


    “啊?”她還以為是他自己找來的……她有種無地自容感,“奶奶……您這是為什麽呀?孫女兒的臉麵都丟完了……”難怪他今早會說,盡量不來,原來,是她們家的人求著他來的啊……是這意思嗎?是嗎?奶奶又是從哪裏知道蕭伊朋電話號碼的啊?


    “有什麽可丟臉的?我說我老太婆想他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有什麽不對嗎?”奶奶還用手指戳她的額頭,“傻姑娘!遇到好男人就要把握住!奶奶一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這個小朋,百分之兩百比你之前那個靠譜!錯過了,有你後悔的!”


    她捂著腦門欲哭無淚,沒錯,他好,他優秀,他靠譜,他萬裏挑一,可是,他們倆沒感覺啊?


    奶奶見她這樣,最後歎息,“微微,不是奶奶多事,而是,奶奶放不下你啊。你看凝凝,奶奶就不擔心她,雖然她懦弱,各方麵都不如你,可是,她有個親媽,不管她親媽怎麽偏心,都還是會為她打算的,隻有你,雖然你親媽也顧你,可是她自己能力有限,你爸當年倒是給她留了些錢,但後來那幾年,隻怕也被你舅舅給敗光了,我看你舅舅一事無成的,唯一做好的一件事,就是把小朋這麽好的男孩子帶給你,你要終生有托,不僅奶奶,你親媽也放心了……”


    她聽著,心裏酸酸地,默默歎息,為什麽長輩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呢……


    難道終生有托,就是嫁人嗎?純粹的嫁給一個優秀的人嗎?


    春節前夕,奶奶出院了。


    終於,奶奶不會再有借口給蕭伊朋打電話了,她也可以不用出門,在家中短暫冬眠,落個清淨。


    她的設想是十分美好的。


    不管冬眠期在媽媽那度過還是在爸爸家,她都要好好享受一下冬天的樂趣。


    冬天的樂趣是什麽呢?自然就是睡和吃,並且不用見任何人……


    她以為她的好日子華麗麗地來到了,卻不曾想,媽媽安排了一場和薑姨的聚會……


    這聚會意味著什麽,她太清楚不過,而她如果能拒絕得了她那偉大的媽媽的話,當初又怎麽會去相親呢?


    於是,她苦哈哈地陪著媽媽出場了……


    這一次,她的穿著打扮很正常。第一,反正蕭伊朋已經知道她在演雙麵人,再裝也沒意思了,她原本就騎虎難下,早不想和他女朋友扮成一掛的了好嗎?第二,她還不想兩位媽媽臨到老了,還被嚇得懷疑人生……


    進了餐廳之後,脫去外套,及膝冬裙,一聲“薑姨”,儼然小家碧玉一個,薑漁晚看了,喜歡極了。


    還有他,身為主角的蕭伊朋,似笑非笑地,不知道心裏在打什麽壞主意……


    至少,她是這麽想的……


    媽媽相聚,不外乎是那個套路:互相稱讚一番,誇誇對方年輕,多少年也還沒變,然後問問近來情況,最後再把對方的孩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恨不得兩個人交換過來養……


    然後,問題的關鍵來了。


    薑漁晚笑眯眯地問,“成玉,這麽可愛的女兒,給我家算了唄!”


    “好啊!隻要你不嫌棄她淘氣!”宋成玉滿口就答應下來了。


    </


    程薈微差點想翻白眼了,這倆媽媽,幹脆把婚事定了算了唄!


    有的事,是不能想的……


    一想,它居然就成真了……


    她腦袋裏暈暈乎乎的,坐在媽媽身邊,對媽媽們無聊的話題不敢興趣,薑漁晚問什麽,她就答什麽,顯得很乖巧,其實,是心不在焉……


    “微微啊,你和我們家小朋相處也好幾個月了,覺得他人怎樣啊?”薑漁晚忽然問她。


    這個問題問得好,讓人怎麽迴答?


    難道她還要說蕭伊朋的壞話嗎?還是當著人家媽媽的麵?她除非是瘋了……


    再說了,實事求是地說,他這個人還真挺好的,確實像媽媽們所言,溫潤,溫柔,溫暖,尤其是在奶奶住院這段時間裏,她雖然煩,可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好。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薑姨,蕭總他很好啊。”


    “怎麽個好法?我自己兒子,我都不知道他有什麽優點呢,小小年紀就出了國,也沒在我身邊說過幾句暖心話,難得有人說他好的,倒是說給我聽聽,讓我也驕傲驕傲!”薑漁晚笑著說。


    好吧,薑漁晚的語氣,讓她更加無法說他不好了……


    隻好繼續順著這話往下說,“蕭總他……脾氣好啊,會照顧人,也孝順老人……”


    “是嗎?”薑漁晚笑眯了眼,“隻要你覺得好就行!隻不過,微微啊,你怎麽還叫他蕭總呢?”


    “……”不叫蕭總,叫什麽?難道也叫他小朋?拜托……


    她的神情出現短暫的呆萌,看得薑漁晚笑出聲來,“好吧,蕭總就蕭總,你們年輕人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嚴莊啊,聽說年輕的時候還叫老寧首長呢,有意思……”


    程薈微再一次呆萌,她叫蕭伊朋蕭總,跟薑姨所說的嚴莊叫首長有相同之處嗎?雖然她並不認識嚴莊這個人,可她不蠢啊,大約也能猜出,嚴莊跟什麽首長是夫妻關係吧?


    宋成玉也是笑容滿麵,“我這女兒,特別淘氣,又心高氣傲,就沒聽她說過哪個男生好,也隻有小朋,得到她青睞了,這也是緣分吧。小朋啊,微微這孩子我嬌慣壞了,任性又調皮,以後啊,你給我好好管著。”


    咦?這話聽著真奇怪啊……


    她什麽時候青睞小朋同學了?憑什麽她又要小朋來管啊?媽媽,您弄錯了……


    她用力扯媽媽的衣服,希望媽媽別亂說話,可是,媽媽卻笑著瞪她一眼,“怎麽?難道我還說錯了嗎?你這皮猴子似的,也隻有小朋不嫌棄你!”


    “……”噗,她嫌棄他行嗎?


    她忍不了了!她能預感,下一步,兩位媽媽就要商量婚事了……


    “媽,我要先走了。”她搭拉著臉。這已經是她能在長輩麵前的極限,她再沒有表示,就會被媽媽賣給蕭家,不,是送給蕭家。她可以確定,以媽媽現在的心態,不但白送,再賠本搭上些什麽,她也是喜滋滋的,恨不得馬上打包……


    宋成玉不高興了,“去哪裏?”


    “我還有事呢,約了客戶。”她輕聲說,不高興之意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


    “微微有事就去吧,沒關係,讓伊朋送她去,我們兩姐妹啊,再好好說說話!”薑漁晚衝宋成玉眨了眨眼。


    宋成玉轉怒為喜,馬上放人,“那就去吧!”想了想,可能這一去也不會再迴來和她們兩個老的吃飯了,又補充道,“早點迴。”


    程薈微老大不高興,還早點迴……這是要表現出良好的家教嗎?她真的懷疑,媽媽的內心話是不是:今晚別迴來了?


    蕭伊朋陪著她一塊外出。


    其實她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是腳步飛快地往前走,心中有些亂。


    而他,也沒多話,長腿跟隨著她的步伐,十分輕鬆。


    兩人默默不語走了很遠,不說搭車,也沒說開車。


    最後,是她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問他,“你猜猜我媽和你媽現在在幹什麽?”


    他笑了笑,“猜不著。”


    “……”是嗎?她怎麽覺得他在裝傻呢?她藏不住話,竹筒倒豆子,把心裏的猜想一骨碌往外倒,“我倒是覺得,她們很有可能在設


    想我們的婚事了。”


    他聽了點頭表示讚成,“極有可能。”


    她心中根外焦躁起來,都這樣了,他還能這麽安然不動的?


    “蕭總!”她大聲地叫他。


    “在。”他淡定地答複她,仍然含笑。


    她更是煩亂了,跺腳,“你別笑了好嗎?心中煩著呢!我覺得我媽真有把我嫁給你的打算,而且很有可能要逼婚!我不想我媽媽難過,可是我也不能……你作為男人,也是當事者之一,你能不能拿出點行動來,被把事兒都交給我一個女人來解決啊!”


    他看著她,有些好笑,“你要解決什麽呢?別解決不就行了!”


    “什……麽?”她會錯意了嗎?他的意思是……


    “為什麽……不試著嫁給我呢?”他忽然說。


    “……”她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耳朵,確認眼前這個人是他,蕭總沒錯,又確認了剛才自己沒有出現幻聽,他的確是這麽說的……頓時,無力感襲來,“蕭總,你就別開玩笑了!”


    嗬嗬,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在說著結婚的事,也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至少,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幕出現。


    “我不是開玩笑。”他渾厚的聲音穿透一切喧囂,清清楚楚地傳入她耳中。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一顆心莫名其妙跳個不停,大冬天的,手心裏捏出汗來。


    最終,擠出一個笑容來,別哭還難看,“蕭總,行了,這事兒一點也不好玩,不是陪著你逛建材市場那麽簡單。”


    他反倒是笑了,而且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好笑,好像聽了一個笑話一般。


    “在我看來,也和逛建材市場差不多!”他說。


    “呃……”她眯了眯眼,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真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了……


    “還記得我們的合約嗎?”他笑著問。


    合約……


    她如同當頭一棒,警惕心起,難道又有陷阱在裏麵?她可是認認真真看了好幾遍的啊!


    “怎麽?”她眯著眼,謹慎地問。


    “我們的合約裏有這麽一條對不對?”他笑問,“設計師要全程陪同房子的裝修。”


    “嗯……”她隱約感動一種東風吹戰鼓擂的氣勢,這句話的後麵,是什麽?她已經陪著他好幾個月,鞍前馬後,四處奔波,總算把他的房子裝修完了!已經結束了!


    “還有一句記得嗎?”他笑。


    “……”這樣的笑容,陰風四起啊……莫非那房子真的設計得太過了,讓他沾了“邪氣”?


    “如果裝修過程中,有需要修改或者返工的地方,必須聽從設計師的意見,並尊重設計師的創意,請設計師全程指導。”他笑著把合約內容念出來……


    她皺起了眉頭,然後又點頭,有這句沒錯,她之前以為,這是為她考慮呢,就算這時候再讀一遍也是這感覺啊,尊重她的創意,尊重她的勞動,唯一有那麽點讓人犯嘀咕的,是那句請設計師全程指導,可當時她看的時候,也頗為舒泰的啊,全程指導,這四個字多麽動聽,這是多麽尊敬她……


    想不到問題竟然就出在這裏……


    “那房子……”他慢條斯理地,“裝了改,改了裝,我這人又喜歡折騰房子,沒準就要折騰一輩子了,為了避免麻煩,不如請你住進那房子裏去,邊住邊改,多好……”


    “……”嗬嗬,她除了嗬嗬,真的沒有別的言語了……


    最奇葩客戶,沒有之一!


    如果人人都能像他這麽奇葩,那她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住各種不同的房子?


    “謝謝了,謝謝,謝謝蕭總如此高看我,小女子不才,不敢當此大任,蕭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她惹不起,躲得起總行嘛?


    可是,遇上蕭伊朋,就連躲的機會也是沒有的……


    他揚唇而笑,“你忘了,合約上還有說……”


    “還說了什麽?”她終於失控了,在大街上質問了出來。


    “還說……你的設計是


    藝術品,是有生命的,是有版權的,一旦承諾使用,便不得更改,這是你自己說的。”


    “……”她是這麽說的沒錯,可是……


    “為了進一步尊重你的生命,你的版權,你的藝術品,我後來又添加了,你的設計,除了你以外,任何人不能更改,而且,這個限製是沒有年限的,任何時候,我需要修改裝修,都必須征得你親自修改才行。”他笑著把其他的內容敘述完整。


    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的確,也是有這麽一段話的,她當時以為,這更是他充分尊重自己的表現,最重要的是,她給他設計的房子,主要是為了整他啊!整個給他弄成一個鬼屋,所以,才不準他做任何修改,沒想到,最後反而變成了束縛自己的網……


    正應了那句話,害人終害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嘿嘿嘿地陪著笑,“蕭總,您看看我們這合約上都說的是些什麽啊!多麽幼稚啊!哪裏像正式合約?它沒有法律保證的是不是?”


    他揚了揚眉,“我弟弟妹妹正好是學法的,我們可以諮詢一下……”


    “……”這是欺負人嗎?怎麽不把你們家當法官的叔叔搬出來?


    關鍵,不是這樣的合約到底有沒有法律保證,而是,這樣的合約在設計界隻怕是空前絕後的,如果真要拿到法庭上去,那會是一個笑話啊,她不要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她想了想,陪著笑,“蕭總,大人不記小人過對不對?你那麽大一個總裁,會和我一個小小設計師較真嗎?”


    “在公事上,我從來隻看白紙黑字。”他一本正經地說。


    沮喪地垂下了頭,末了,嘟著嘴哀求,“蕭大哥,您別這樣嘛……放我一馬好不好?”


    “叫大哥也不行,公事公辦!”繼續一本正經。


    她火了,收起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得了,哥們兒!少在那提什麽公事公辦,現在說的是我們倆結婚的事,也是公事公辦?”


    還是這樣子比較像熟悉的她,尤其是叫他哥們兒的時候……


    “如果你願意把它當成一件公事來做,就沒那麽煩惱了。”他好脾氣地說。


    她又給說懵了,“什麽意思呢?”


    他便分析給她聽,“你看啊,我的妻子,絕對是一份好工作。首先,薪水,這個不用說,月薪多少年薪多少,簡直可以隨你開口啊,你上哪再去找一份薪水無上限的工作?其次,福利,年底不但有分紅,還有壓歲錢,節日生日有禮物,每年公費提供旅行,想多少次就多少次,還能公費派你去意大利看歌劇,你在那混整整一年,從開幕式,混到歌劇季結束都沒問題,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有貼身司機、保鏢、腳夫……任你差遣。”


    他看著她的表情,亮亮的眼睛裏蒙著一層淡淡的霧似的,似乎又被他給說懵了……


    暗暗好笑,繼續說,“第三,辦公環境,隨你挑,家裏,公司,天南地北,天涯海角,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是你的工作場所,春天,你可以去江南看煙花三月,夏天,你可以去海島度假,國內國外,也隨你所願,秋天,你可以像孫悟空一樣,掛在果樹上就不下來了,冬天,可以去瑞士滑雪,倫敦過聖誕節。第四,兼職。你可以專心做好蕭伊朋太太這一份工作,如果覺得無聊,也可以允許你兼職,賺多少錢不重要,隻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兼職所得收入,不需上報,不需上繳,更沒有稅收,你愛怎樣就怎樣。第四,食宿問題。包吃包住,這是必然的,不需要你動手,你工作累了也好,玩累了也好,迴到家裏來就會有熱飯吃,你的老板……”他指指自己,“我,中西餐都不在話下。這是食。至於宿……”


    他笑了笑,“家裏很多房間,你愛睡那張床就睡那張床。作為女生,如果哪天打雷閃電害怕了,還會有免費人形抱枕提供……”


    聽著他這些胡言亂語,她腦袋的確死機了,甚至順著他的思路去想,如果這真是一份工作的話,天底下的確沒有比這更美好的生活了……


    可是,最後聽到宿和床的問題,突然就敏感了起來,然後人形抱枕幾個字,強烈地刺激了她的聽覺,此刻的她,根本忘記了自己是在大街上了,想也沒想,衝著他大聲兇了一句,“誰要抱著你睡?做夢!”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了有木有?


    她滿臉通紅,不敢看四周,更不敢看他的臉,隻是盯著他胸前的紐扣,像一隻嚇傻了小雞……


    她敢保


    證,他在笑,一定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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