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昨晚她吐了,還吐了救命恩人和自己一身?


    救她的人會是誰?懷著這個疑問,她翻了翻男式外套,可是,卻一無所獲。


    正站在那不知所措,有人按鈴闕。


    她急忙去開門,來人卻是服務員,手裏提著一套女裝,對她說,“這是一位先生讓送來的。孤”


    “誰?你知道嗎?”她接過衣服,尺碼正合她的身。


    “不知道。”服務員完成任務便走了。


    方黎捧著衣服,眉心糾成結,這倒是和許多小說裏的情節類似了,酒吧遇險,英雄救美,一.夜.情,神秘男主,合適的衣服……而唯一不同的是,她完好無損,並沒有發生one/night/stand。


    換了衣服,她以該房間客人的身份去問,這間房登記的身份證是誰的,前台倒是沒有為難她,告訴了她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完全陌生……


    也許,這就是一個路見不平的小插曲吧,無需想太多……


    她如常去律所上班了。


    進入冬天,葉清禾收到喬思寄來的卡片,同時也得知,喬思會在這個聖誕節再次迴來,和小叔叔一起。


    小叔叔……


    嗬,每次想起這個男孩,記憶都還停留在十二年前,那個胖乎乎一身太陽黑的貪吃小子,那個總愛賴在她房間甚至在她懷裏拱的小胖團子。這樣的形象,似乎代表了一段時光,一段,想起來總會微笑的時光,縱然,那段時光裏的她,覺得生活對她而言等於艱辛……


    人,總是在經曆以後,才會懂得真正參透。無論是具有怎樣智慧的人……


    這個冬天,倒是收獲的季節,人人都在收獲著喜悅。大哥和微微的孩子,在冬天出生了,曾經那麽不靠譜的一對人,竟然也能開花結果,看著大哥眼裏那抹溫柔,她為這一家三口感到慶幸。總覺得當年那場婚姻類似於一場賭博的冒險,可是,竟然賭贏了,所以說人生的奇妙之處在於,不走到盡頭,永遠都不會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付真真和田簡的孩子也在這個冬天出生,她和蕭伊庭一起去看望過了,田簡這孩子,居然還叫她姑姑……


    姑姑嗬……


    這個稱唿仿佛遠天飄來的一聲唿喚,帶著久違的青澀的芬芳……


    過往的一切,無論友誼還是愛情,迴憶起來都是那般美好……


    田簡對付真真極好,對著付真真母子二人的時候,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這樣的田簡,勢必也感動了付真真吧,付真真對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敵意,仍然叫她姐……


    她有意無意地提起喬思,提到這個聖誕節喬思會再度來京,付真言反應巨大,“她還來?”


    那樣的表情,有些滑稽,葉清禾笑了,真不知道那兩個月泡茶妹的生活,他倆最後到底誰勝了誰……


    這個季節裏所有的喜訊似乎大多與孩子有關,江家那邊也有了好消息,江之永和張萌也有孩子了……


    好消息不斷,讓蕭伊庭也十分振奮,總是對她說,明年,就該他們有好消息了……


    她聽了,總是恍恍惚惚地笑,而後,把臉轉開……


    每個人都有好消息了呢……


    就連方黎在冬天裏也如沐春風一般,每日出入律所,都神采飛揚的,律所裏愛八卦的女人紛紛猜測方黎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因為異常明顯的變化是,方黎穿的衣服開始品牌化,身上的香水味也被人聞出來是某個高檔的品牌。


    方黎對於這樣的猜測並不否認,反而笑眯眯的,紅暈上臉。


    於是這個猜測便得到了肯定,大家都說方黎命好,終於等來她的春天,而且看樣子還是個重磅春天。


    如果是這樣,葉清禾也為方黎高興。


    每個人都像故事裏的角色,每個角色必然都有一個結局,或喜劇,或悲劇,可是,每個故事裏的人卻永遠無法預測自己的結局,不知道命運這最偉大的創造者,會給自己的人生書寫怎樣一個故事?


    當第一場雪飄落的時候,窗外的桂花樹被一片鬆軟茸茸的白色所覆蓋,葉清禾清醒地認識到,這個年頭,已經從夏天走到了冬天,時間,就像上天的恩賜一般……


    他曾答應過她,香山葉紅的


    時候陪她去看日出,可是,紅葉早已落盡,這個秋天在一個接一個案子中匆匆流過,他似乎是忘了這迴事,而她卻記得,隻是沒有提醒他。


    她理解,在他看來,他們這一輩子,自然還有很多個秋天去看葉紅日出的……


    有時候會和江家二老電話聊天,姨婆於小嫚偶爾便會感歎歲月流逝,和家人聚一次少一次,若是從前,葉清禾縱然聽了也隻是聽了,即便會有觸到,可是不會覺得親近,自從和江家有了這層親戚關係,當初和江老忘年之交的這份情分也多了些生分,然而,此時聽到,心裏就像被一根柔軟的絲纏住了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扯一下,會酸酸軟軟的疼,於是有時間的時候,也往江家走動走動,畢竟,二老是真心疼愛她的。


    雪後初晴的某個日子,她便由蕭伊庭陪同,前往江家探望二老。


    每一次她去江家,二老都特別高興,這一次也不例外,直道這麽大冷的天還跑來,真正辛苦了。


    葉清禾不愛多話,隻是笑,蕭伊庭便幫著她說,她在家裏平時也很掛念二老,所以雪一停就來看望了。


    二老聽了更是高興。


    “清禾,我最近得了個好東西,你等著,我給你拿來。”江荀興致勃勃地說。


    能夠被江老稱之為好東西的,葉清禾想來定然價值不菲,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江荀從樓上取下來的卻隻是一本書……


    “你看看,可熟悉?”江老把書遞給她。


    還真是熟悉……


    她第一眼就看清楚了,這是她家的藏書,民/國時期的舊版本。


    她接過來,翻開扉頁,便看見外婆的字體,於小書三個字如照片上年輕的外婆氣質一樣,清麗飄逸,脫塵脫俗。


    “我淘來的,拿迴來你姨婆也像看見了寶貝似的,抱著這個名字激動了好幾天,一心想著要還給你,這裏麵還有你爸爸讀過的痕跡吧?”江老見她流露出喜歡的神色,高興地說。


    “嗯。”她點點頭,一頁頁翻著這本線裝豎版的舊書,第二頁的地方是外婆的字跡寫著:一諾閱此書,甚愛,遂贈之。


    這書,原是外婆家的舊書,後來都集中到了自己家的書房,最後,卻不知去了哪裏,如今得見舊物,便如見了久違的親人一般,親近和溫馨感撲麵而來。


    外婆果然是隨性的女子,無論是題字作畫撫琴弄棋,意興一來,便必然盡興,不管其它,譬如在這書上胡亂題字一事,也隻外婆能做得來,且不說這書市值多少,但總具收藏價值,換了別人,必然珍愛視之,哪舍得亂寫字?


    不過,據母親零碎道來,外婆這性子大約也是外公過於寵愛而使然。聽說,外婆當年性子上來,可是砸碎了外公一屋子的古董寶貝,副官去稟告外公,外公隻急著說,快讓人去掃了地,仔細別傷了小書的腳。


    說實話,葉清禾對外婆和外公的故事一直很有興趣,一個琴棋書畫知書達理的舊式小姐,一個策馬征戰粗獷豪放的鐵血軍人,會是怎樣的感情?可惜,當年母親不願多說……


    “謝謝姨公,這真是……太大的驚喜。”她說著,翻到了最後一頁,卻看見幾個毛筆寫的小楷……


    她腦中頓時火花一閃……


    而蕭伊庭此時也湊了腦袋來看,“我看看!什麽書?”


    她趕緊把書一合,笑道,“沒什麽!沒看到封麵上的書名嗎?《史記》而已。”


    “我知道是《史記》啊,不過,這個版本的《史記》我還真沒見過,給我開開眼界唄!”他說笑著。


    她於是也順著話玩笑,“嗯!倒是有眼光!不過,這個版本可值點錢!不給你看!小心看沒了!”


    江荀被他倆的話逗笑了,“可惜了,隻找到這一冊,若真是一套齊全了,倒也值點錢,原來你家中是有一套的,還是隻這一冊?”


    “是不是全套我也不清楚,不過,當時書架上不止這一冊,我沒認真看過,中學的時候嫌豎版繁體的看著累,我爸也舍不得多看,偶爾翻翻。”她小心地把書收了起來,放進包裏,心中有些猶豫,可還是問了出來,“姨公,這書淘迴來,也花了些錢吧?”


    江荀臉色馬上變了,“別跟我提錢的事,提了我生氣!”


    “……”葉清禾知道必然是這個迴答,笑了笑,“好吧,那謝謝姨公。”


    <於小嫚也笑了,“你啊,總是這麽客氣,我們是自家人,總提那些身外物幹什麽?你姨公啊,還想著有時間再去轉轉,既然有一本,沒準其它的也能找到,你這麽一說,不是打擊他積極性嗎?”


    “姨公,真不必這麽費心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又經曆了那些變故,誰知道散落在哪裏了呢?找起來費工夫,勞心啊!”她勸說道。


    “你這是小瞧我呢!我又沒有心髒病!怕什麽勞心!”江老花白眉毛一豎,道。


    自與江老相識至現在,也已經十二年了,江老的外貌已經老了許多,可這顆心,卻越來越年輕,大抵老人都是如此吧,年紀越大,反而越不願意服老。


    於小嫚也幫著江老說話,“清禾啊,你就隨他吧,他本身就喜歡這個!沒事兒就愛出去轉悠幾圈,你不讓他出去,他才遭罪呢!如今老了,也做不了什麽了,趁著腿腳還便利,能走走就走走吧……”


    葉清禾聽著,一時如魔怔了一般,耳邊迴響著那句“趁著腿腳還便利,能走走就走走吧……”


    “妹妹?妹妹?”


    蕭伊庭叫了她幾聲,她恍然迴神,“什麽事?”


    “你在想什麽?叫你幾聲都沒迴答?”蕭伊庭奇怪地看著她。


    她眼神微微一晃,輕道,“沒,聽著姨婆說這話覺得心裏難過……”


    “傻孩子……”於小嫚笑著柔聲道,“不必難過,誰都要走到這一天的啊,姨婆啊,沒什麽可遺憾的,這就足夠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都要好好兒的,姨婆就沒什麽可牽掛的了。伊庭啊,我知道你是好孩子,真好,清禾有你陪著,我放心,可是,你別嫌我多嘴,我還是忍不住想說,這往後的日子,清禾就靠你了,這孩子,我不說你也懂,招人疼,也讓人心疼,對不?”


    “是,姨婆,我會照顧好清禾的,您放心。”蕭伊庭不敢怠慢,鄭重其事握住了葉清禾的手,向於小嫚承諾。


    葉清禾兩人一直陪著二老吃了飯才離開。


    於小嫚親眼看著蕭伊庭給葉清禾穿上羽絨服,還用帽子圍巾給她圍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兩人才攜手出門。


    這樣的他們既讓於小嫚欣慰,又心生感慨,“真是一對璧人……這倆孩子我看好,不像之永和張萌,成天除了吵架就是賭氣……可惜啊,當初是把清禾當孫媳婦兒來待的,結果,卻成了表妹。”


    “這都是緣分!再說了,清禾是之永表妹,你不也挺高興嗎?了了多年來的心事,終於找到姐姐的外孫,不然,你現在還天天留著遺憾念叨著呢。”江老寬慰她。


    “也是……”於小嫚點頭歎息,“我隻是心疼之永,這孩子,當初心中存了個清禾,就再放不下,後來娶了張萌吧,張萌這性格又……和之永不搭……”老人家,總是偏向自己的孫子一些,江之永小兩口不合,她也覺得是張萌的性格不夠好,不過,隻用了性格不搭四個字給輕描淡寫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張萌也有了孩子,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你就別想那麽多了。”江荀安慰道。


    於小嫚雖然不再多說,可還是沒能釋然,畢竟,江之永是她最疼愛的孫子,也是最懂事的一個……


    從江家出來以後,蕭伊庭唯恐葉清禾冷著,立刻把她塞進車裏。


    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掃除,隻兩側的灌木上沉甸甸的積雪仍然壓得厚厚的,白絨絨,半尺。


    “二哥。”她唿道。


    “嗯?”他開著車,輕輕地答應著。


    “我想玩雪。”她說。


    他開車的過程抽空看了她一眼,堅決地駁迴了她的請求,“不行!可別感冒了!”


    “二哥……不會!”她放落了一點點窗戶,“不冷啊!要不,你去弄點上車上來給我玩玩?”


    “不行就是不行!再說了,車裏開著空調,一上來就化掉了!”他沒有停車,可是不能不管她水汪汪充滿期盼的眼神,把窗戶重新關上,語氣柔軟下來,“你忘記剛才姨婆說什麽了?要我好好照顧你,所以啊,你就別任性了啊。”


    “……”他這語氣……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她抱著包的手緊了緊。


    車繼續行駛,經過一家西餅屋的時候,她再次叫他,“二哥?”


    “嗯?”還是那般輕柔地答應著,沒有半點不耐煩。


    “我想吃麵包。”她指指前方的西餅屋。


    “哦?不是才吃了晚飯嗎?”雖這麽說著,車速卻慢了下來。


    “我又想吃了,我不下車,你去給我買。”她央求的眼神看著他,水眸欲滴。


    這眼神他怎麽拒絕得了?一顆心仿佛要融化了一般,把車停了下來,“好,我去買,你要吃什麽口味?”他記得她平素是不愛吃這些的。


    “你看著買吧,要不就小餐包也行。”


    他看了她一眼,有些狐疑,不過,還是下車了。


    看著他的背影走進店裏,她急忙把包裏那本《史記》拿了出來,飛快扯下了最後一頁,並且撕成了碎片。


    打開門下車,將紙屑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再迅速上車。


    剛關好車門,就看見他從西餅屋裏出來了。


    她鎮定下來,把書重新放迴了包裏,若無其事地等著他來。


    “給你!”他打開車門,帶著風的氣息,把麵包給她,一共四隻,每款一隻。


    “這麽多,我哪能吃得了?”她並不餓,取了隻小的出來,一口一口慢慢咬著。


    他看著她一笑,“帶迴去吃,沒準待會兒又餓了!我說老婆,會不會是兩個人在吃了?”


    “……”她微一驚,“不是每次都……”她迴憶了一下,確信每次都有措施,心安定下來。


    他哈哈一笑,“我說如果,安全套也有不安全的時候不是嗎?”


    說得正在咬麵包的她,心中又是一跳……


    迴到家裏,蕭家的晚飯也早已結束了,蕭城興在書房,薑漁晚還沒迴來,如今成天在大哥那邊守著孫子,兩人便和雲阿姨招唿了一聲,直接迴房間了。


    葉清禾把那本《史記》放上了書架,而後,便找了衣服進浴室洗澡去了。


    蕭伊庭平常就愛跟她鬧,她沒幾迴洗澡是好好洗過的,可今天,他卻沒跟著她進去,隻叮囑她快點兒洗,別感冒。


    待她進浴室以後,他抽出了那本書,看見了於小書的名字,也看見了那一行不是贈言的贈言,卻沒發現其它問題,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他才看見撕去的痕跡……


    在她包裏細細找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紙張,他迴想這一路,除了下車給她買麵包,就沒離開過她……


    心中頓時了然,眼神不由暗淡了下來……


    她洗完澡出來,便看見他靠坐在椅子上,正對著浴室門的方向,麵色略顯凝重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地去看放《史記》的位置,書架上已經不見了那本書,再一看,書在桌上呢……


    “過來。”他對她說。除了臉色略沉,和在律所上班時,時不時叫她去身邊一樣。


    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強笑,“二哥,你不去洗?”


    他略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她順著他的力道走著,最終,還是走進了他懷裏。


    “妹妹,你很不乖……”他把她圈進懷裏,依舊以他喜歡的姿勢,讓她坐在他腿上,而後椅子轉圈,兩人對上了那本書。


    “二哥……”她動了動。


    他圈緊了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嗬著熱氣,“妹妹,我又要審你了……”


    他是開玩笑的語氣,可是,她卻感到了壓力自背後襲來,層層籠罩著她。


    “首先請宣誓,以你的人格及良知擔保,你將忠實履行你的義務,保證如實陳述,毫無隱瞞,如違誓言,就讓我替你接受懲罰和道德的譴責。”他抱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似玩笑,又不似玩笑……


    “二哥……別鬧了……”這個模擬法庭的遊戲,可一點也不好玩……


    “我沒鬧!妹妹,跟著我把誓言說一遍,我以我的人格及良知擔保……”他停下來,等著她跟著說。


    “……二哥,你到底想說什麽,就說吧……”她被他圈在胳膊之中,一動也不能動。


    “好!那你記著,如果你今天說謊了,我就會受到懲罰和譴責!”他依然圈她在懷,伸手打開她麵前那本書,翻到最後一頁,“《史記》這本書呢,我當年也沒讀完,所以,妹妹,可否告訴我,這


    一頁是什麽內容,這麽機密,要撕掉呢?”


    她眼神遊移,輕笑,“我還以為問什麽呢?我不是史學家,這個版本的書我也沒看過,怎麽會知道這一頁是什麽?”


    “是嗎?”他抱緊了她,很緊,“妹妹,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小子?很好騙?妹妹,不要挑戰蕭律的眼睛哦……”


    “我真的……”


    “妹妹!”他打斷了她的謊言,身為一名律師,他還是具備幾個最起碼的配置的,一雙善於觀察和發現的眼睛,一顆敏感細膩的心,“記得我的誓言……”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


    “妹妹!”他忽然變得嚴厲,“你知道嗎?當初我把爸爸的畫撕毀了,我拚了很久還少了兩個角落你記得嗎?為了這兩小塊,我找遍了我們白天經過的所有地方,甚至把每個地方的垃圾桶都翻了一遍。”


    “……”她無言,任由他的懷抱越收越緊。


    “所以,現在開車出去,把西餅屋周圍的垃圾桶翻一遍,可比當年的工程量小多了……”他緊抱她的胳膊突然間鬆開。


    她原是倚靠在他胳膊上的,驟然一鬆,讓她差點從他腿上跌落,趕緊抓住了他的衣袖,“別,二哥,別去……”


    他沒有再說話,靜靜等著她的迴答。


    “沒錯……那一頁是我撕掉的……”她隻能承認。她相信,他說得出必然做得到,真有可能去垃圾桶裏翻他想要的答案。


    “嗯……”他沒問上麵是什麽內容,等著她繼續坦白,隻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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