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蕭伊庭怒氣衝衝而來,明顯要揍人的樣子,葉清禾趕緊撲上去,攔住蕭伊庭,“二哥,你幹什麽呀!?”


    “你走開!我揍死這個混蛋!”蕭伊庭還穿著昨晚出去時的衣服,他愛的,不,是錦兒愛的紫色襯衫。不知道他上次買了多少紫色衣服,深紫淺紫闕。


    “二哥!你別鬧!”她死死抱著他的腰。這時候午宴的客人還沒走完,付家的人也還全在裏麵,若真打起來的話像什麽樣子?


    付真言噙著一抹笑,黑亮的眼眸裏滿是自信,言語間顯露著親和,“二哥,你好。”


    “警告過你別叫我二哥!你是欠揍嗎?”蕭伊庭一聽這稱唿就炸了毛,一眼看見葉清禾披著的付真言的衣服,隻覺格外刺眼,一把給甩到了地上,再看到葉清禾一襲鮮亮的黃色小禮服,是他從沒見過的隆重和美麗,這把火頓時燒到了極限,恨不能將付真言給撕碎了方能解恨。


    於是用力將葉清禾推開,上前準確無誤地揪住了付真言衣領。


    葉清禾穿著小高跟鞋,好不容易才站穩,眼看無法再阻止他的魯莽舉動,也不再上前攔他,隻在原地站著,凝視著他的背影,清銳的聲音道,“二哥,你打吧!人家一個個的都已經事業有成,成熟穩重,就隻有你,還隻會打架!”


    一句話,讓蕭伊庭的拳頭在半空僵住。


    偏偏的,付真言,這個曾經比他還輕狂暴躁的家夥此刻竟然不怒也不躁,即便他揪住了他的衣領,即便他的拳頭就要砸到他的腦門上,他也隻是淡定自若地微笑著,看著葉清禾的方向,神態怡然,仿佛在說,他就是她所說的事業有成,成熟穩重……


    蕭伊庭隻覺得一口氣堵在他心口,燒得他心尖兒都是疼的孤。


    這一拳無論如何也砸不下去了,就算他知道這是妹妹故意使的激將法,他也不可能讓自己成為付真言的反麵參照,隻是,拳頭可以收迴,這一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付真言!我今天不打你!可是,你得記住我的警告,離我妹妹遠點!”他鬆開付真言的衣領,轉身迴到葉清禾身邊,將她護在臂彎裏。


    付真言儼然笑看風雲的樣子,對他的警告和怒氣視而不見,隻看著葉清禾,聲音溫柔充滿體貼,“下午記著去打針!別忘了!還有,記得按時吃藥。”


    蕭伊庭一聽,好不容易壓抑著的火氣熊熊燃燒,“什麽?你還把我妹給弄病了?!付真言!你打算怎樣才能補償!”


    他不假思索地認為,就是付真言給她穿這樣的衣服才會生病的!大早上的露胳膊露腿,妹妹身體又不好,不生病才怪!


    付真言微微一笑,總算開始正視他,“二哥,我願意補償的,端湯侍藥,隨侍榻前,隨叫隨到。事實上,昨晚是我一直陪著清禾的。”


    “你給我閉嘴!”蕭伊庭激動得破了音,嗓音尖銳而沙啞,“你給我滾遠!有多遠滾多遠!不需要你端湯!不需要你侍藥!也不要你假惺惺地陪我妹!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我妹妹不需要任何人!”


    “嗬嗬……”付真言的笑容透著滿不在乎,“二哥,那你就得好好照顧著清禾!”


    “還有!”蕭伊庭摟緊了葉清禾,“二哥不是你叫的!是我妹專用的!清禾兩字也不是你叫的!別讓我再聽到你套近乎!我們家跟你沒那麽熟!”


    付真言挑了挑眉,沒說話,依然笑容盎然,衝著葉清禾揮了揮手,以示道別。


    葉清禾也看著他,想說兩句什麽,被蕭伊庭用力一摟,“還看什麽看?走了!”


    於是,什麽也沒能說,便被他給拉走了。


    上了出租車,蕭伊庭一手扭著她手腕,一手摸了摸她額頭,冷著臉問,“怎麽樣?難受嗎?”


    她搖搖頭,“好多了。”


    “我說你是不是白癡啊?付真言明顯對你心懷不軌,你還穿成這樣跟他瞎跑?”確定她似乎沒發燒,他一顆心算是落了下來,焦點再一次集中到她的衣服上。尤其看不順眼她今天這衣服,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不是她隻穿著這麽一件,他鐵定已經把它給撕掉了。


    她注視著前方,直接將他的話忽視。


    “我跟你說話呢!”又沉默!每次跟他說話都沉默!跟付真言在一塊怎麽不沉默了?剛才他還看見付真言給她披衣服的時候她衝著付真言笑呢!


    “二哥,你夠了。”她皺了皺眉頭。人司機在當笑話看呢……


    “夠了!?”蕭伊庭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你說我夠了?你嫌棄我?你……你這吃裏扒外的壞東西!我……我……你氣死我算了!”


    他在那唿唿生著氣,她表情冷淡地看著窗外,兩人陷入了沉默。


    為難的是司機,這會兒還不知去哪裏,“兩位,到底去哪呢?”


    蕭伊庭說的是醫院,葉清禾報的是學校名字。


    他立馬又火了,“病了不去醫院你迴去幹嘛?”


    她抿了抿唇,本不想理他,可最後還是說了,“我在學校


    附近的診所打針,已經交了三天的錢。”


    “什麽?付真言就把你扔診所算了?他就是這麽負責任的?!你這件破裙子,待會兒馬上給我換了!沒見過這麽醜的衣服!他到底有沒有眼光?”他仍然把她生病的所有責任都歸結於付真言。


    她定定地看著他,一雙美目光亮動人,“是我自己選的。”


    “……”突然和她目光對視,他感到眼前一花,生生被她眼睛裏的光芒閃了眼,聞言怒火無端更甚,“你選的怎麽了?你選的眼光就好了嗎?一樣糟透了!這是你穿過最醜的衣服!還有頭發!臉這麽瘦!額頭這麽寬!露出來多醜你知道嗎?怎麽不把劉海放下來?不把臉遮起來?眼鏡呢?你鼻梁都沒有了,不戴眼鏡遮遮醜嗎?”


    她盯著他,眸海無波,而後轉過頭看向窗外。


    司機實在忍不住了,插言,“小夥子,這麽說過分了,我看小姑娘這一身打扮挺好看的啊,跟小明星似的!”


    蕭伊庭正在氣頭上,又來個給他添堵的,火沒處泄,衝司機咆哮,“好看嗎?穿這身都生病了好看嗎?您說好看您給她治病啊?”


    司機啞口無言,轉而問道,“那……您別顧著生氣,得說說您到底去哪!”


    葉清禾還是報了學校的名字,他看了看她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沒反對。


    司機這才往學校開去,葉清禾指點他在診所停了車,沒搭理蕭伊庭,自己下車走進診所。


    他付了車錢,屁顛顛地跟在後麵。


    老醫生給她複查了一下體溫,又問了她一些情況,見陪著她的換了個男孩,不免多看了一眼。


    蕭伊庭是個敏銳的,馬上冷著臉道,“醫生,我是她哥!昨晚那個,是壞人!”


    醫生倒是沒說什麽,葉清禾默默看了他一眼,在打針的位置上坐下。


    沒人搭理他,很是無趣,他在一旁生著悶氣,直到護士把針打好,他扶著她去病床。


    外間的幾個床已經有病人占滿了,護士便領著他們去了裏麵的一個單間,他臉色才稍稍好看一點。


    裏麵比較靜,剛扶著她躺下,就聽見一陣咕咕聲傳來。


    葉清禾聽了瞟了他一眼,“沒吃午飯?”


    他冷著臉不理她。


    其實何止是沒吃午飯,他早飯也沒吃……


    昨晚和錦兒約會到很晚,迴到家快三點了,他以為葉清禾已經迴家了,經過她房間時才發現她房間門是開著的,而且,他走進去一看,床上空無一人……


    他想起她今天所說的,不想迴家。


    於是不管此時幾點,馬上打她的電話,至少重播了五次,她手機都沒有人接聽,他馬上又打她們寢室電話,把一寢室的人都給鬧醒,才有人接了,告訴他葉清禾傍晚就出去了,還不知去了哪裏……


    他看著窗外濃黑的夜,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好像又迴到她和付真言偷跑去雲南的那一次,突然失去了她的蹤跡,突然的心慌莫名……


    那會兒全家人都睡了,爸爸媽媽甚至可能不知道他迴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驚動他們,自己去找。


    其實,冷靜下來細想,他知道這一次找不到她和上次她去雲南不一樣。


    她不會消失,星期一的早上,她一定會坐在教室上課,可是,他心中焦躁而煩亂,無法等到星期一,他要馬上見到她,必須!


    可是,她會去哪裏?


    各種猜測在他心裏翻騰,最後,居然還滋生出最糟的一種——會不會出事了?


    這個想法一旦萌生,他便再也等不下去,直接出門,衝進了黑暗裏。


    他記得,曾經也有過一次,他像傻瓜一樣滿北京城地去找她,最後,她卻和爸爸一起在家裏……


    他邊找邊發誓,這一次找到她,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頓!看她是不是還敢這麽不聽話!


    他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付真言拐走了,可他要上哪找付真言?


    她不會知道,他從三點鍾開始就四處找尋付真言的下落。


    付真言跟他們不是一個年級,又早早輟學,同年級知道他聯係方式的人少之又少,他甚至找上了當初陷害葉清禾的張萌,他記得她曾經是跟付真言有交集的,可惜的是,張萌也不知道付真言住哪裏,當初能找上,也隻因在同一個學校。


    如此輾轉,一個找一個,他也不管是幾點鍾,不管別人是否在睡覺,有電話的打電話,沒電話的直接找上門,後來終於找到付真言的工地所在,然後又通過工地才拿到付真言的手機號,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總也打不通。


    而後,他便直接要到付真言的地址,找上他家去了。


    沒想到的是,付真言的家已經搬了,剛搬沒多久,他拿到的是舊址……


    這麽曲折的尋找過程,不自覺天已大亮了……


    他隻好再一次返迴工地,把人家從已經開工的工地上給叫出來繼續詢問…


    …


    拿著新址去找人時,付家一個人也沒有,全出門了……


    他蹲在付家門口,差點想砸門……


    他覺得真夠蠢的,找一晚上找付真言家幹什麽?付真言要約妹妹出去,肯定不會帶迴家玩啊!


    當他終於找到午宴地點時,看見的便是付真言給她穿衣服那一幕……


    那一刻,他的心情極其複雜。首先便是鬆了一口氣,至少她是安然無事的,他之前最壞的猜測隻是猜測而已;而後,便是酸、瑟、怒……各種情感齊齊上湧,讓他辨不清這到底是何種感覺了,唯一清晰的是,他要狠揍付真言一頓!


    請問,在這個過程裏,他有時間吃飯嗎?他早已餓得忘記了餓……


    可是她呢?在他像個傻瓜一樣滿世界找她的時候,她卻在和付真言卿卿我我!


    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時候,她還處處幫著付真言!


    請問,他還能吃得下飯嗎?


    葉清禾,你有沒有良心?!


    他越想越委屈,坐在她身邊生悶氣。


    “你去吃點兒吧,我自己看著。”她瞧著孩子一般賭氣的他,暗暗歎息,也不和他一般見識了,勸道。


    他繃著臉,仍是不搭理她。


    她隻好起身。


    “你幹什麽去呀?”他沒好氣地問,把她又給按了迴去。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她重又起來。


    “我不要你管!你管我餓不餓呢?餓死活該!”他承認自己這話說得幼稚,甚至有點像……像怨婦的語氣,可是,他真是這麽想的,活該他是個傻子,傻乎乎地為了她沒頭蒼蠅一樣在北京城裏轉了一夜。


    “二哥……去吃飯吧……”她放柔了聲音,哄道。


    他默不出聲,心裏那些憤怒和不平在她柔軟的聲音裏終於漸漸軟化,全部化作委屈,如同一個受傷的孩子一般,依然繃著臉,端著架子,“你得承認你錯了!”


    她無奈,看著他好氣又好笑,“好……我錯了,行了不?你去吃飯。”


    “你敷衍我!當我是孩子啊?口是心非!”


    “……”她這迴真的啼笑皆非了,很想問他,二哥,難道你這樣不是孩子嗎?二哥,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當然,她不會這麽問,除非想氣得他暴走……“那你到底要怎樣啊?”


    “你得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跟付真言見麵!”他說。


    “……”給他點顏色,他還真開起染坊了……她索性眼一閉,再不看他,語氣也變得強硬,“我見不見付真言,說不準!可是二哥,有一點我可以準確無誤地告訴你,如果你不去吃飯的話,從今以後我保證再也不跟你說一句話!”


    “……”蕭伊庭差點被氣得跳起來,可是,見了她冷淡的樣子,料想她也不是在開玩笑,比沉默是金,沒人能比得過她……當然,她未必真的會永遠不跟他說話,可是至少一個星期她是能做到的,她不是沒做過……


    一個星期也夠他受的了……


    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追問了一句,“你說,說清楚,我和付真言在你心裏誰更重要,說明白我就去吃飯。”


    她睜開眼來,明亮的美眸凝視著他,良久。


    從未被她如此直視過,看得他漸漸不適應,低下頭來,卻聽她的聲音悠悠響起,“二哥,你是我永遠的二哥啊,沒有人能取代……”


    他繃著的臉漸漸放鬆,一顆繃緊的心也緩緩融化成水,微笑的弧度在唇際上揚。


    “好,我去吃飯,很快迴來,你自己看著點,別睡著了啊!”他滿意地說,出門時又千叮萬囑地請護士幫忙看著。


    剛出門,手機來了短信,他一看,是錦兒發來的。


    他迴了一個,很快地找了家麵館吃麵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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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吉祥現在在北京學習,今天才到的北京,所以今天的更新到現在才碼完,雖然是今天更的,但是估計這麽晚沒有編輯審核了,這一章看到得明天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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