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外一座小島上。


    衛王和雲程、歐璜、蒙旦等人一塊賞月。


    海上的月格外漂亮,大家在海上浪了這麽久,賞了這麽久,也不是都在海上,也有在陸地,或者像現在在島上,在不同的地方賞月是不同的味道,唯有月還是這個月。


    或許不同的地方同賞一個月,感覺到天大地大,不知道還有多少地方?


    浪了快一年,衛王長高了不少,但是人沒粗糙也沒曬黑了,除了更堅毅一些,穿著龍袍貴氣依舊。這龍袍雖然是走的時候帶的,但現在沒皺皺巴巴更沒破破爛爛。


    紈絝們都是漂漂亮亮,蒙旦這種紈絝更油了,不膩,是圓潤。大家在海上浪還能吃圓了,可見日子過得多好。


    主要是沒往遠了去,就坐船繞著大齊打轉,去的地方都是和大齊打過很多年交道的,很熟了。那些小國知道大齊的厲害,輕易不招惹。


    雲程也長個子了,穿著青袍,壯了不少,不是壯漢,而是壯勇。


    雲程看著明月,沒想寫詩,而是想著,三妹妹在做什麽?還有五妹妹,他都沒見過。


    很快就能見到了,雲程準備修煉。


    季灝迴來,帶迴了消息。


    這個小島很小的一個,對海上很熟悉的人才知道這些。


    離島不遠處的海麵上停著幾艘大船。衛王跟著別人出洋的時候船多一些,浪了一陣就自己玩了,更方便。


    這裏離崇州海岸不遠不近,不算龍驤軍的。如果龍驤軍夠強的話能管到這兒,但現在龍驤軍沒那麽強。如果衛王願意的話可以去找龍驤軍,但衛王不願意。


    六月三伏,衛王依舊冷颼颼的,眉心的痣如一點冰封的血。


    季灝也不冷笑,直接和王爺迴話:“我和薛則談怎麽合作,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龍驤將軍薛則,正三品,算皇帝的心腹和新貴。衛王想知道龍驤軍的情況,不合適,也合適,因為衛王要合作,當然要了解龍驤軍的情況,要不然被坑了怎麽辦?大概衛王比龍驤軍重要。


    季灝二十多歲,風神秀異,也忍不住吐槽:“薛則就不像一個武將!和傳說的完全不一樣!他先是強烈要求王爺去龍驤軍,說是要保護王爺安全。我看像把王爺當一件寶物了。”


    這麽說挺不客氣的,但季灝和王爺關係好,敢說。


    大家都聽得懂。至少是薛則要當大爺?


    季灝又說道:“然後說龍驤軍是多大多重要的事兒,劈頭蓋臉把我教訓一頓,甚至想拿軍棍教訓。又說王爺不懂這個,這不用王爺操心,好像他能手到擒來,拿下焦家和雞盆國。薛則的心腹都極驕橫。”


    驕橫,便是季灝的評價。


    衛王冷颼颼的點頭。


    剩下的季灝便不說了,他哪裏還敢和薛則談合作?那絕對能把王爺賣了。


    海麵上,有一艘船飛快的靠近。


    衛王眼神好,看那是龍驤軍的人追過來了?


    於義帶著人把那些攔住。


    船上的人怒喊:“薛將軍有令!”


    於義是個話不多的人,直接說道:“你過來。”


    那邊船靠近,一個小將到於義跟前,鼻孔朝天。


    於義將人捆了,扔到海裏喂魚。在海裏出事太尋常了,薛則在海上還不熟。


    剩下幾個人要動手,已經被獨孤逸、向予等人抓了。


    衛王對這些都沒什麽興趣,他對著明月想大哥了,給大哥寫信。


    大哥,好想你啊!明月千裏寄相思!


    出洋的事弟迴頭當麵和大哥講,好好玩的,弟也寫了很多,雲文遠他們也寫了。


    天下這麽大,並非都是大齊的,但大齊的附近必須是。


    今天說這事兒,弟就很生氣,氣的要殺人!這事兒不好和皇帝講,弟隻和大哥講。


    薛則這個人,實在不是個東西,他比焦泰還壞。


    皇帝置龍驤軍,是認真的。焦家和東湖寨換了做法,但沒絕。


    現在說龍驤軍立足未穩,大哥知道薛則在做什麽嗎?他暗中和當地各方勾/結,野心比焦泰還大。弟猜測,薛則準備用一場大敗,證明這邊有多難搞,有多重要,而他很努力。經過一段時間努力,他再打一場大勝仗,地位就徹底穩住了。龍驤軍落入他掌中。從此東南方不複姓陳,皇帝大概也要為天下笑。


    弟不是瞎猜的,弟有證據。弟打算與薛則合作,打敗雞盆國和那些逆賊,但薛則好像很擔心弟壞他的好事兒。薛則想控製弟。


    但這一仗弟必須要打,不是為薛則,是為大齊。


    但弟估計,薛則也可以接下,弟人少,得薛則接手。弟不爭功勞,就怕薛則拿了功勞更壞,養虎遺患,還請大哥早做準備。


    弟現在就是很生氣,要砍十個薛則才能解氣。大哥你別攔我。


    這廝實在太不要臉了!皇帝對他那麽好,他枉為人!


    衛王匆匆忙忙,寫了很長的一封信,寫了不少東西。他都習慣這麽寫了,他大哥愛看。得把一點點都寫明白,大哥就看明白了。重新看一遍,沒什麽問題,行了。


    衛王把信封上,叫季灝和獨孤逸:“你們親自把這呈到陛下手裏。”


    這可是告皇帝心腹的狀,若是叫別人一轉就不知道會搞出什麽。


    季灝明白,隻是擔憂:“王爺……”


    獨孤逸也擔心。王爺本來人就不多,他們都是主要戰力,這一來一迴得十來天。


    衛王冷颼颼的說道:“沒事,你們去。”告狀更重要,或者說留著薛則危害更大。


    季灝和獨孤逸沒再囉嗦。畢竟告狀重要,就一定要送到。薛則在中間攔的可能性不小。


    薛則到江州、崇州的時間不長,動作不小,他是不敢讓皇帝知道的,就一定要控製消息。這種賊得盡快除掉。


    不論皇帝有沒有後手,衛王發現了就做自己想做的。


    季灝和獨孤逸很快消失在海麵,猶如消失的月。


    衛王看著黑漆漆的海麵,看看滿天繁星,繼續修煉。


    他對皇帝的布置不清楚,但皇帝剛置龍驤軍,不可能對薛則沒有一點防備。反過來說,龍驤軍沒完全失控,或者說沒被薛則完全控製。薛則大概也想借打仗來控製龍驤軍,排除異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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