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這麽好的天,一大早星星眨眼。


    衛王看著小女孩,頭上裹著頭巾,臉上幾個疤,皺皺巴巴,村姑都比她好看。身上穿著一件舊襖,穿著花褲子,鼓鼓囊囊的,奇奇怪怪的。再看雲程的臉有一些紅點,好好的人都變醜了。


    雲程也認出衛王了。不過,曾經的衛王不說,桂花林裏的衛王還挺不錯,這到底是怎麽搞的?把臉抹的很粗糙,眉心的痣也被抹了,好像衛王就一張臉能看,毀容後就成了路人。身上穿著普通的青袍,實在看不出什麽龍或鳳。


    跟著衛王的青年風神秀異,穿著青袍,不太像虎賁衛的人品。


    追殺衛王的三個高手,以白袍最強,另兩個很水,已經被青年砍了一個,剩下一個。


    白袍也是英俊瀟灑,不過後背在流血,他很急。


    雲程不急,慢悠悠的問道:“去蔡國公府做什麽?誰不知道蔡國公府沒落了?”


    白袍急著喊道:“雲姑娘可是天命之人!”


    雲章用破鑼嗓子問道:“天命讓她做什麽?”


    白袍急著喊:“你們快點!”


    雲程說道:“你憑一句話就想讓我做事?”


    白袍怒道:“信不信殺了你?”


    雲程冷笑道:“這就是天命?不過是老天給了福氣,還想上天!”


    另一個高手喊白袍:“別和他們廢話,一塊殺了!雲姑娘豈是他們能說的?”


    白袍拿刀便砍雲程,賊兇!


    雲章一棍子敲暈。


    青年把另一個高手也敲暈。


    雲程過去抓了那個咽氣的,請衛王上破廟再說。


    青年有些好奇,很好奇!看衛王對這幾人的態度很不一般。


    雲章和衛王走在前邊,好奇道:“你怎麽一次比一次慘?”


    衛王又是逃命又是打鬥,身上挺亂的,幸好的是沒有重傷,下次就不一定了。雲章看他,又擺出天上月的姿態,挺從容的。


    青年看兩個都從容。他和雲程自我介紹:“在下姓季,名灝,字正倫。”


    雲庶和雲鬆年聽到動靜都下來迎接。不過,這場麵十分的古怪。衛王被追殺,又抓到兩傷一死。


    衛王站在門口,看看破廟,再聽著裏邊人打唿嚕,他便不進去了。


    雲程顧不上說別的,先伺候衛王:“東邊空著,王爺要洗漱一下先休息嗎?還是先吃點東西?”


    季灝插話:“我們原本離開都下,一路走走看看。劉家殺意已起,我們一路往南。夜裏便被雲羅的那幾個人追上,跑了一夜。”


    雲章由衷的感慨:“驢能跑過馬,太厲害了!”


    季灝看著她笑道:“因為夜裏山路不好走。”


    雲章明白了。鼎山的路很不好走,走前邊的還能坑後邊的。這兩人是又聰明又膽大。


    雲庶拿了熱水出來,先給兩人洗洗。


    裏邊過瓊枝已經起來。這會兒大概有五更天,休息的不錯,起來了也行。


    仇老太太也起來。衛王來了,雖然不是在家,不能好好招待,但就算是在破廟,也得盡自己能力。


    老太太又出來叫元寶:“去睡會兒?”


    雲章應道:“好。”衛王都來了,有些事不急了。先休息好了再說。


    衛王和季灝收拾一番,吃上一碗麵,裏邊各臥了三個荷包蛋,這吃的非常香。


    幾個沒起來的,在黎明的時候,唿嚕打的更響,像打雷。


    一陣大風刮過,天陰下來,好像隨時要下雨了。


    天剛亮就下雨?地裏的菜沒種,柴也沒砍。人都急了。


    趁著沒下雨。過愈和雲鬆年先爬到屋頂,把該修的修一下。沒下雨不知道哪兒會漏,先這樣,別的迴頭再說。驢車也是要趕緊準備。


    雖說現在找個地方住下更好,但還有四個俘虜,去哪兒都不合適。


    衛王吃飽了,倒頭就睡。有點像地主家的傻兒子,傻人有傻福。


    季灝守在衛王身邊休息,一邊觀察雲家的人。當知道這是雲家人,好像也不是很奇怪了。


    讓季灝覺得有意思的是,雲家人好像都不一般?他知道的不多,好像沈道妙是個人物,雲羅是個人物,這一家子也不簡單。衛王要順利迴到衛州更容易了。


    衛王之所以不帶著虎賁衛走,是因為擔心走不掉,皇太後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來。王傅早就覺得衛王該迴衛州,憲宗也是這麽安排的。但皇太後喜歡將衛王捏在手心,覺得放在皇帝眼皮底下最安全。衛王終於決定走了,皇太後如果鬧的太過,總歸不好看,又達不到目的。等人到了衛州,那就不管了。


    季灝不是虎賁衛的,因為虎賁衛的名太大,很受限製。他被王傅救了,然後自願追隨衛王。不過以前衛王在都下,他並不露麵。


    王傅深謀遠慮,覺得虎賁衛太明顯,打算借虎賁衛的名搞個什麽,完全屬於衛王。這樣才能真正保證衛王的安全。像皇太後那麽做,明白人都懶得說什麽。


    衛王睡著了。


    破廟裏都安靜了。


    季灝看著,雲家人很有規矩,起來後都避開廟裏。隻要那小女孩在睡覺。


    季灝看看她,很好奇。能把皇太子搞得那麽狼狽,好有趣!


    不能把皇太子當個笑話,再笑話他也是皇太子。現在,皇太子就是因禍得福。皇帝覺得,皇太子他可以廢,別人不行,皇太子如果爭氣一些,還能穩穩的坐著。不過他估計沒那麽爭氣。皇後、皇太子妃都不是爭氣的。他們過分強調嫡庶的時候,就是個坑。


    季灝對他們沒興趣。照著憲宗的安排,迴到衛州好好的過,就挺好的。


    如何經營衛國,是他們的事。


    雲章這一覺睡的蠻久,睡醒聽到了雨聲。


    衛王也醒過來,忙說道:“都進屋來吧。”


    外邊屋簷根本躲不了雨。屋裏地方雖然小,但供他們呆著還行。


    趁著這幾個時辰,雲家買了不少吃的,砍了柴,菜也種下去。


    小孩在菩薩前玩,過瓊枝在菩薩後燉肉。


    下起雨有點涼,人都擠在廟裏又暖和了一些。


    衛王洗完臉。


    雲章看他臉怎麽還像二狗?


    衛王看她臉醜的,好奇道:“你這是怎麽搞的?”


    雲章問道:“你想要?你不是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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