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邊陲小城。


    雪比雲隱寺更厚,真正的冰天雪地。


    在雲隱寺,一眼望去還有綠樹,或許房屋是不一樣的。


    在朔方,一眼望去除了白還是白,有山但不是很高,有城但不是很大,起起伏伏看著全是冰雪。有人但不是很多,有牛馬都在什麽地方躲著。


    偶爾有人騎著馬出來,特別的彪悍。這裏就算是小孩都敢殺。


    在城外一處,地形蠻特別。周圍都是山或者比較高,中間像山穀,而在山穀中間又有一座山,因為不大而顯得很高,像瘦高個兒。


    這瘦高個兒怎麽看怎麽奇怪,越看越奇怪。它底下直徑大約十丈,高估計有三十丈,就像一整塊石頭鎮壓在這兒,鎮壓著什麽東西。周圍的山以土和沙為主,這山這麽大一塊石頭,上麵樹木不少,和朔方這邊都不太一樣。


    它就像南邊挪過來的一塊石頭,一枝獨秀。周圍冰天雪地,唯有這山上能看到綠色。


    山的形狀不是樸拙形,而是精致、奇秀,好比大師雕刻,周圍、上下雕滿了,再配上花草樹木,真是一絕!如果不是人幹的、巧奪天工,那真是造化奇秀。


    但此時無人欣賞。曆史上可能有詩,但它更多是低調的。


    衛王是將朔方的方圓百裏轉了幾圈,找到了這兒。


    而這兒確實不一般。


    周圍圍了一些人,還有一些村民圍在這兒指指點點。


    村民是村民,大冷的天兒,穿的很厚實,或者穿的單薄,在冰天雪地瑟瑟發抖,但都有興趣看這難得的熱鬧。朔方的生活平時不算枯燥,但王爺還是非常少見。


    其他人和村民不一樣,比村民更激動,現在聚集了約數百人,準備過大年了。


    天冷,大家穿的一樣厚,但厚和厚不一樣,各方都驕傲的表明身份,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一方是烏沙國的,他們本就在北,覺得這冷就不叫事兒,他們能當夏天。


    一方是麻衣教的,他們這會兒穿著麻衣,冷的發抖,神神叨叨。


    一群人拿著羅盤圍著衛王轉,又夜觀星象,務必要找到最好的時間、方位,這些都極其重要。拉shi的時候朝東會倒黴,為愛的時候聽到雞鳴會倒大黴。


    一方是彌勒國的,他們在遙遠的西邊,離朔方大概五千裏,因此風俗極為不同。來的人不多但很強悍。


    還有一方更為神秘,幾個女巫在那兒神神叨叨。她們一會兒殺雞,一會兒殺女孩。


    村民都在激動的看著。幾個女孩都是從大齊抓來的,和朔方沒關係。何況隻是要她們的血。很神奇的是,這麽冷的天,滴水成冰,哈氣成霧,她們的血卻在地上流動,流成神秘的符文。


    幾個女孩被凍在地上,眼望著都下的方向。


    有一群人盯著衛王。


    衛王坐在石山上的一塊石頭上,也是凍成了一個巨大的冰。


    像堆雪人,像佛雕。大家都知道,衛王和佛有些淵源。


    不過,本來卻不是這樣的。


    衛王中毒之後,應該是活的,比如他圍著朔方轉了幾圈,每一坨羊shi都數過了,要是凍死幾隻羊他都能知道。


    但某一天晚上,衛王坐在這兒,潑一桶涼水,很快就把自己凍上了。


    羊凍死大家見過,但凍活人真的少見。能來的都來看熱鬧。


    麻衣教等外人、高人都確認衛王還活著。


    畢竟衛王不是一個人,他帶著虎賁衛有三五十個人,都很強。虎賁衛是活的,守在衛王周圍,就沒人願和衛王拚命了。拚命多不好看的?衛王應該有獨特的死法。


    衛王坐的石頭大約有十丈高,讓人站在地上和他說話不方便,隻能昂著頭。


    虎賁衛則是拿著刀,拿著弓箭,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地上有人試過攻擊他們,按說在上麵也很好打。但虎賁衛很靈活,圍著一座山能玩出花樣來。就不知道這山是怎麽搞的,上麵雕的東西、長的樹木,都很好玩。


    葛丹是葛家的奇才,以前都是自己搞,現在葛家遭遇危機,所以他們一塊搞。


    周玄是葛丹的弟子,更是奇才,身上披著幾層麻袋,狂熱的看著衛王,快死了快死了。


    幾個女巫又抓了一些羊來殺,又抓了幾個人來殺,非常的冷靜。


    一個年輕的男子瘋狂的要逃,一邊哭喊:“王爺救命!王爺救命!”


    被抓住,逃不了,男子大罵:“去死!陳家都去死!救命啊!”


    向予呆在一個小小的山洞裏,避風,剛好能把他卡進去,又正好能看著那些女巫做法。


    向予還能感覺到,這一大片都異常,就像姑娘布陣。好像比姑娘布陣還神奇一些,但這些人好像控製不了,所以用那麽邪氣的辦法。


    趙雲守著王爺,一邊練功。冬練三九,這天兒挺適合練功的,王爺都在練。


    趙風也在練。這塊和雲隱寺的靈脈有點像,又不一樣,反正適合練功。


    王爺那種幻覺他們也有,但根本沒什麽用,或許主要針對的不是他們。


    一個女巫突然飛上來。大冷的天兒,她穿的不多,看著也不冷,手裏拿著一把刀,刺向衛王。


    衛王現在被冰封著,冰不算很厚,能看見他的臉,但看的不太清楚,眉心的一顆痣卻像含苞待放。


    女巫的刀便朝著那顆痣刺過去。


    衛王歘的睜開眼睛。


    冷冰冰,比臉上的冰還薄,又像萬年冰川,千年寒潭,讓人不寒而栗。


    女巫看著二十多歲,挺年輕,氣盛,被震懾,手上的刀慢了片刻,再次朝前刺。


    衛王好像從閉眼的佛變成睜眼的菩薩,依舊一動不動,好像和女巫玩什麽絕情證道的遊戲。


    女巫對著他冷冰冰的眼睛,又一次停下,因為上麵有一塊冰掉下來,是一片樹葉。


    女巫不耐煩,左手戴著一串鈴鐺,抬起手在衛王的眼前晃動,發出古怪的聲音,她嘴裏又念念有詞:“你很快就會成為大齊的皇帝,以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衛王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你猜,有沒有變化?


    女巫又對著趙雲晃鈴鐺。


    趙雲隻覺得風雲變幻,暈頭轉向,這會兒效果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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