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妙秀氣的頭昏腦漲,拉著兒子淩厲的教訓道:“你怎麽沒和娘說?你要是早點說,娘和他們拚命!”


    郭大寶還小,委屈的和娘說道:“老太太看見了,攔了。郭明說是自己兒子。老太太說,郭明是和我玩,又說這事兒不能和別人說,要不然就是對郭明不孝。還說幾個皇子那麽不孝,說我會被所有人厭棄。郭老爺還教訓我了。”


    郭大寶在發抖。


    顏妙秀又要氣死了!


    屈氏幹脆的罵道:“一家子畜生!”


    雲章說道:“不教自己兒子,教別人兒子。”


    郭大寶看著娘娘。


    雲章除了三姨、三姑姑,又多了一個身份:娘娘。


    隨便怎麽叫吧,雲章不在意,隻和孩子說道:“父父子子。那種畜生不需要孝順。道德,是為了讓你做一個更好的人,而不是讓你變成一個木頭。對於畜生,很多東西不適用。簡單來說,理第一。孝順,有時候就該埋了,因為它已經變成一把刀,握在劊子手的手裏,上麵滿是血腥。孝順,是一個很該被嘲諷的東西。”


    郭大寶明白了。


    郭二寶問道:“我可以不孝順奶奶嗎?”


    雲章說道:“我和你講個故事。我們做人要善良,看到乞丐,要憐憫。於是有人裝成乞丐的樣子,來刺殺皇帝。你說,要不要憐憫他?”


    郭二寶瞪大眼睛,看皇帝,偷偷看。


    顏妙秀又無語了。好在皇帝沒生氣。


    皇帝不生氣。反而是這故事讓他也受益。有多少裝成乞丐的?裝老實的?裝什麽的都有。


    雲章教郭二寶:“你是個大人了,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要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有些東西很像,有的很善於偽裝。你必須自己去分辨。你還要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想法。”


    郭二寶眨眼睛。


    雲章親她一口。


    郭二寶紅了臉。她好像知道了。奶奶不是真的對她好。


    雲章又說道:“好壞其實沒那麽簡單。有時候,做盡了惡人,隻為對某個人好。那這份好算好還是不好?每個人也有不同的看法。但我堅持幾點:有善惡,有是非,做人要有底線。”


    郭大寶怒道:“郭家人可沒什麽底線。”


    雲章說道:“既然沒了底線,那所謂的好,也是愚蠢的好,血腥的好,隻會給人帶來壞處的好。所以,名為對你好,實質上是對你壞。有時候要看本意,有時候要看結果。我不會因為他對我好,就感恩戴德。”


    郭大寶明白了,怒氣衝衝的說道:“有好多為我好的。”


    郭二寶小聲說道:“奶奶和姑姑就總是對我好。”


    雲章問道:“你不喜歡你姑姑?”


    郭二寶又低著頭看地。


    雲章說道:“你應該堂堂正正的,看天。”


    郭二寶抬起頭,看娘娘。


    雲章很嚴厲的說道:“你為何低頭?你以後就做你自己,任何叫你低頭的都讓他死一邊去!”


    郭大寶昂首挺胸!


    雲章怒道:“低著頭的人哪裏還有什麽前途?”


    郭二寶挺胸,和娘娘吐槽:“史家的表姑姑、表姐最奇怪。有個表姑姑和我爹打情罵俏。”


    雲章說道:“史家人都長了一張巧嘴。”


    郭大寶狂吐槽:“不就是嫉妒我外婆家嗎?總想攀高枝。”又說道,“我娘就想踏踏實實的,但他們不想。還要和我打聽宮裏的事。我哪裏知道?”


    郭二寶不情不願的說道:“姑姑的女兒要和我做姐妹,從小就讓我照顧她。”


    雲章說道:“讓他們都死一邊去。”雲章又說道,“你們又多了一個兄弟。”


    顏妙秀和兒女說道:“你們五姨歸適林家,林家林允中也是郭明的兒子。”


    郭二寶點頭。


    顏妙秀好奇道:“你知道的?”


    郭二寶應道:“奶奶說過,他是我二哥。”


    郭大寶拉著妹妹問道:“你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郭二寶眨眼睛,好像是知道了。


    雲章感慨:“好好的孩子已經被帶壞了。”


    郭二寶看娘娘。


    雲章摸著她頭說道:“不是說你壞,是你受了傷害,現在看不出來。像剛才肚子痛,是特地讓你感受的。”


    郭二寶嚇的一個哆嗦。看著娘娘敢怒不敢言。


    雲章說道:“我和你道歉。說吧,你想怎麽樣?”


    郭二寶看著娘娘,憋了半天,說道:“娘娘有時候是挺壞的。”


    雲章點頭:“你們以後不僅要做乖孩子,也要會做壞孩子。壞孩子才是好的。好孩子可能已經壞了。”


    郭二寶又被忽悠懵了。


    郭大寶知道:“好多人會裝,裝的比誰都乖。”


    雲章表揚:“你已經出師了。最後再給你上一課。好孩子和壞孩子吵架,好孩子不會吵,對自己要求嚴,壞孩子會說,會裝。最後,大人也分不清。最後和稀泥,什麽好啊壞啊,都是孩子,大家一塊,就好了。”


    屈氏嚴厲的說道:“這是不負責任!孩子那點伎倆大人哪裏看不出來?有的孩子是有人幫的,那也不難辨別。孩子有些事是小事,但有些是非不是,對孩子很重要。”


    屈氏也是和姑娘學的。小孩子的意識其實很強,也不喜歡被人壓製。隻有長期被壓製習慣了,才會自然接受。但這不是什麽好習慣。


    皇帝在考慮文亶致仕後,選誰最合適?


    大門外,郭家人等的不耐煩了。


    郭家雖然不算什麽名門望族,但也有不少人,還有史家的親戚等都聚集在長公主府門前。


    這就像是來等著封賞。畢竟顏家封賞了一批,那賞賜和兩國大長公主活著的時候一樣多。


    郭家和顏家是親戚,郭明又很厲害,理應封賞。


    還有一些人到附近來看熱鬧,一邊議論著文家的事兒。


    郭老爺皺著眉,沒想到文亶竟然沒死?那可是須彌山的仙師出手。


    史氏有五十多歲,素服,但打扮的十分淑雅,她兒子有出息,她現在也是誥命夫人,不比任何人差。她十分的不耐煩!兒子被打了,一直不管,那怎麽行?雖然皇帝能讓太醫治,顏氏也得伺候郭明,但不親眼看著,史氏就不放心。


    史氏上前,對著驍果衛發威:“要是我兒子有什麽事,看你怎麽交代?”


    張植出來。


    史氏立即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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