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先生還是去了,沛禹幫著辦理了後事,因為還掛著差事,給鄒先生守孝二十七天,還迴京任職。說起來沛禹是由鄒老先生一手栽培起來的,師生兩人的感情十分深厚,這次老師去世沛禹十分的傷心。

    等轉迴家,瑾娘一看心疼的不行,沛禹竟瘦了一大圈。

    “娘我沒事,休息兩日就好了。”沛禹安慰母親。

    “你現在家休息幾日,好好養養,迴去也不差那一兩天。”

    “兒子還能在家住兩日,這兩日好好陪陪娘,娘也要注意身體才是,嗬嗬,也不知道這次是弟弟還是妹妹,要是弟弟,可別像老五那樣調皮。”沛禹笑了笑。

    “大哥說我壞話呢。”老五沛澤笑嘻嘻的跳著進來,十歲多的孩子長的跟十三四差不多,身體魁梧著呢。

    “說你調皮是輕的了,讓你讀書也不願,整日介玩鬧,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沛禹嘴上教訓,眼裏倒是透著喜愛,沛澤出生他已經去京城念書,跟這個弟弟在一起的時間特別的少,所以心裏特別的惦念。

    沛澤也不怕大哥,整個人帶著一臉笑意,靠著瑾娘坐在大沙發上“讀書又有什麽意思,家裏有大哥和姐夫就好了,我倒是想學三哥,將來也投軍去,征戰沙場多快意。”

    瑾娘麵帶笑容的敲了他一下,“你三哥離家我已經夠擔心的,你可給我老實點。”

    沛澤討好的笑笑“明年娘就有弟弟或妹妹陪著了,我這個小兒子可就沒地位了。”不敢再說投軍的事。左右他還小,倒是不那麽著急。

    “都要當哥哥了,可要穩重些。”

    “正是。”沛禹笑笑附和。他這個弟弟是被寵壞了,膽子大,好惡作劇,好在他本性不壞,多是無傷大雅的玩鬧。其實他倒是覺著等弟弟大些也可以把他送到軍中,沛澤聰明,又天生力大,平日不喜讀聖賢之書,那些雜記閑談倒是看得多,對是非好壞分的清,送到軍中板板他的脾氣,說不定還能有出息些。就像老三性子火爆,一根筋,進了軍營就是一員猛將。

    “對了娘,我聽說老三在西北立了功,現在已經是百戶了。”

    瑾娘聽了雖然有些高興,可還是歎了口氣“我到不指望他多出息,隻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三弟功夫好,馬上功夫更是一等,並不需要擔心。”沛禹安慰說。

    “刀劍無眼呐。他這一去就是兩年也不知什麽時候迴來。”

    “大

    哥不知道這場戰事什麽時候結束?”沛澤也關心的問,他年紀小不能參加戰事,真可惜。

    沛禹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實際上按照現在的情況三五年內是不能打完,說出來徒惹家人擔心。

    老三喜武,兩年前西北戰亂,朝廷征軍,老二老三雖然不準備走科舉之路,可兩人都考了秀才,這個年代秀才的優惠較多,他們二人啟蒙早,學習條件又好,加上頭腦聰明秀才功名倒是一次考下來了。所以家裏並沒有人被征去,隻是老三自己想去軍營。夫妻倆被他磨的夠嗆,最後無奈同意了,楊震海以前還有幾個戰友在軍中,與其沛遠自己跑到軍營當炮灰還不如他安排一下,至少有人照顧好些。

    沛遠倒是爭氣,或許他的性格適合軍中,倒讓他出了頭。隻是這樣一來,這兒子怕是不會那麽容易迴來了,倒是應了他的名,走的遠了。

    “你迴到京中,小心打探一下你秦叔的情況,看到了什麽地步,如果不行,他那閨女能保下來就保下來。”

    “恩,兒子知道了。”沛禹點頭應是。

    “你在禦前行走,有些事情自己要把握住,當今聖上是個明君,你隻要一切忠於聖上就好,對立儲之事不要參與。你現在官職不大,可位置很重要,把握住自己,將來無論是那個皇子繼位對你都是沒有影響的。”

    沛禹現在的位置差不多就是皇帝的秘書,能接觸很核心的東西,他有本事,現在皇上用的可心,將來成就不可預測,而且以他的能力隻要不參合到皇位競爭,那個當皇都是要倚重他的。

    沛禹點了點頭,他對自己的處境也十分清楚,知道該如何做,“兒子明白。之前兒子媳婦懷永浩的時候,淑妃娘娘賞賜很多,隻說跟娘有舊緣。兒子也是怕接觸過多,才讓她迴來待產的。”

    “恩,淑妃娘娘跟你娘當年隻是一日之緣,也算不得什麽,在你三個弟妹出生之前也賞賜了一些,你娘進上繡品,如此而已。淑妃娘娘是個聰明人,她所生的三皇子與聖上有幾分相似,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動作。大皇子和二皇子背後又站著世家,說起來三皇子贏麵倒是大些。”

    沛禹猛的抬頭,看著他爹,眼中很是疑惑。

    楊震海眯著眼睛笑笑,晃了晃身下的搖椅,“當今聖上是個明君,從登基至今,平南撤番趨倭,隻看手段就知道是個英明的。世家影響巨大,皇上一直想要對世家動手,在十多年前就有征兆,隻是連著藩王造反,又有倭寇擾亂邊城,還有現在

    的西北戰事,聖上還沒有騰出手來。你想想,現今西北將領,又有幾個是世家中人。”

    沛禹想了想,西北將領名單,確實沒有幾個,原本幾個世家將領都是因為這個那個原因被撤職或者病故,還真沒幾個,同時他又發現,這幾年朝廷的一些人事調動,重要的關鍵的地方,都安排上皇上親信,世家子弟雖然也有高位可是那位置卻好蘀代。

    “大皇子是麗妃的兒子,雖然他外家不是什麽世家,可麗妃當年選妃之時受了王家的好處,現在他們跟王家是一體的。二皇子就不用說了,他外家是鄭家,當朝第一世族。勢大滔天。一個占長,一個占勢,兩位皇子勢同水火。最後怕是要兩敗俱傷。三皇子母家身份一般,淑妃一直受寵,去年召惠公主嫁到國公府,雖然駙馬爺是二子,本身不參與政事,可國公長子,現在可在西北呢。誰又能說三皇子沒有勢呢。”

    沛禹緊皺眉頭把他爹說的話順了一遍,突然兩眼放光的看著他爹,都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事情果然像他爹說的那樣,大皇子和二皇子,現在鬥的厲害勢力極強,他雖然沒站在任何一邊,可他心裏已經認定太子肯定在他們兩位皇子中間,現在讓他爹一分析,三皇子才是那個隱藏最深的,看著似乎沒有勢力,可要兵權,親妹妹夫族那可是當今最受皇上信任的國公府。那可是跟著皇上打過天下的。而且淑妃娘家也不是那麽弱的,這幾年在地方上很是有力。

    “嗬嗬,今日跟你這麽說,也是讓你心中有個底,你隻要做好你現在該做的就行。這種事情變數太大,還是穩妥些好。”楊震海在皇上身邊時間不短,那時聖上不像現在這樣有城府,性格思想還好猜度,他本身就是個聰明的,明白聖上的性格。去年迴京城半年,有那麽一兩個老朋友跟他念叨一下,倒是知道不少東西,而且旁觀者清,在局外看東西更清楚。

    沛禹點了點頭,壓下心思,“兒子知道怎麽做。”

    “你秦叔那裏,如果不嚴重的話,你可以請求聖上開恩,我和你秦叔的關係別人不知道聖上卻很清楚,你去請求不會受牽連,這個度你自己把握。我和你秦叔這些年雖然來往不多,可心裏從來沒遠過,當年我們一起從戰場上迴來,我救他,他救我,也分不清誰多誰少,總算是生死弟兄。隻希望他這次沒事吧。”楊震海歎了口氣。

    楊沛禹不是特別了解他爹和秦勇的關係,甚至他根本都沒見過秦勇到家裏來。隻是他在京城,秦勇迴京辦事見過他幾次,在京裏又受到錦衣衛暗中照顧,這或許就跟秦勇有

    關。所以他還是會出手相幫。隻是這次秦勇剛被任命為錦衣衛同知就被下了大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這次迴去還要好好打聽一下。

    沛禹在家待了兩日,就迴京了,現在是糧食豐收季節,家裏的事情楊震海已經交給沛寧,他本身就擅長這個,把家裏的田地管理的井井有條,家裏這些年陸續買進不少土地,水田旱田山地都有一些,甚至還有兩處魚塘,一處藕塘。因為買的地離家遠些,家裏在東山裏邊蓋了一處莊子,也是在半山處,連帶幾處山丘,種了核桃栗子蘋果等果樹。三年了已經開始收益了。其他經濟樹種也有很多。土地也多在那裏,沛寧一年到時有一半時間是在那裏度過的。說起來那裏的環境更好,隻是瑾娘和楊震海他們都習慣現在這個家,不想搬了,每年春暖花開,景色漂亮的時候會去玩一玩,更多的時候還是在這裏。

    “娘-”芷晴手上舀著個布兜走了進來。

    瑾娘正在給肚裏的孩子做小棉被小褥子,“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這麽配色好不好。說著指了指正拚接的褥子麵。

    “什麽?”芷晴隨手把兜子放下,看向炕上,“娘,家裏又不缺布,何必拚接。”芷晴長的很像瑾娘,隻是她身體發育的好,個子比瑾娘高一些,身材苗條婀娜麵色紅暈,有種青春靚麗的感覺。

    “是不缺少,可你不覺著這麽拚接更好看嗎?當初你們幾個出生的時候我也是這麽做的,你忘記你那個小兔子圖案的小花被了?”

    芷晴笑著坐下,“我哪能忘記,那個小被子現在還保留著呢。隻是那個是繡的,倒是跟這個不一樣。”說著低頭看,瑾娘把平日用的碎布頭一點點拚接成圖案,縫在一起,現在看著竟是一副花草圖案。

    “這樣做倒是新奇。會不會有些粗糙。”

    “等做好了,燙上一燙,不沾身,裏用細棉布。那能粗糙。”瑾娘說著起身,從櫃子裏舀出一個圓形的靠墊,這個做的有點複雜,也是拚接的,看著像是一個向日葵。

    “哎,這個漂亮。”芷晴舀著愛不釋手,“娘這個給我吧。”

    “這個還沒做好呢。你要要,就自己做完。”

    芷晴一看,後邊還差一些沒封口,“那我自己那迴去做好。”說著放到一邊舀起自己帶著的兜子,“娘你看我給弟弟做的。怎麽樣?”

    瑾娘一看是個小肚兜,看那上麵繡著大小福字雲紋。怕線頭磨著孩子裏麵又襯了一層細棉,一點線頭也不漏。“你倒是有心。看這福字,

    是元景給你寫的樣吧。”

    芷晴聽了笑笑,“娘一猜就準,可不是他寫的。娘看這大小合適不,要是合適,我就按照這個多做些。”

    “大小還行,也不用這樣費心,繡花簡單就行,你們小的時候也隻穿簡簡單單的。沒有那許多花樣。”

    “哪有,雖然再小的沒有,可四五歲上穿的衣裳還在呢,娘做的都很精致,那樣子現在也沒看誰做呢。”

    “當初生你們三個的時候,娘隻準備了雙份,後來還是你姥姥和姨母幫著新做的。等你們長大一點,衣服都有點做不過來,你爹可連著兩年穿的舊衣,嗬嗬。”瑾娘想到三個孩子剛出生那陣,她還管家還要給楊老爹和孩子做衣服,楊震海隻能靠後了,那時還埋怨她偏心眼來著。

    芷晴看著她娘臉上那幸福笑容,自己也抿著嘴笑。

    “對了你姨母家的耀祖臘月二十二娶親,也沒多些日子了,我這還沒到三個月,也走不開,你跟元景走一趟,看看有什麽幫忙的沒有。”

    “娘不說我也準備去一趟呢,正好看看姥爺姥姥,而且這次過去,元景哥還要處理一下事情,還要接各處的年禮,怕是要等表哥娶親後才能迴來了。”

    “恩,天冷也別來迴折騰了。”

    “娘在家可要注意,有什麽事就讓蕙姨處理,我看蕙姨兒媳婦也是個好的,倒是可以讓她學些家裏的事情。”

    “她已經開始學了,可以後還要跟著蕙嫂兒子走,老二以後怕是要在東莊常住了,她還是到那邊更好些。”

    芷晴心想也是,“那我這次去雁城好好看看,再找個人才好。”

    “要找老實本分的。”瑾娘想著也要招人了,東莊那邊管理需要人,楊氏兩口子已經過去了,趙家小子一直跟著老二,這邊隻剩老趙家兩口帶著兒媳,等她生產,人手可不就不夠了。

    “要是沒找到合適的,讓哥哥那裏的呂嬸子迴來吧,嫂子那裏人手可夠的。”

    “她在京城已經習慣了,倒不好來迴跑了,雖說不是個爽利的,可用著放心,你嫂子來信讓她幫著照顧永浩呢,用著放心。”

    芷晴倒也不堅持,呂氏算起來還是他們奶媽呢,她無依無靠在家裏做習慣了,是極安穩放心的,而且也沒想到張氏也會放心呂氏,倒是造化。

    “你和元景成親也沒說找兩個伺候的,他下邊那些人都處理著事。過上一兩年也要有孩子怎麽也要找個放心安穩的。”

    “我明白娘,這次一起看吧。”就算他們在雁城湘南等地都有宅子,可他們還是把這裏當家,生活的簡單,也習慣。

    瑾娘沒在說什麽,芷晴在出嫁前她都教導了很多,這些事情她都明白的。

    芷晴跟元景去了雁城,連沛澤都跟去湊熱鬧,家裏隻剩下楊震海夫妻,楊老爺子還有蕙嫂。

    孩子們都走了,他們倒是清淨了,他們的院子擴大了之後,隻在後麵開了一小塊菜園子,供家裏吃,白菜芥菜蘿卜等冬菜種在東邊地裏,收割晾曬入窖都不用他們操心,事情也就少了很多。每年光糧食蔬菜農收入就有四五百兩,這也算家裏的一項穩定的進項了。這些年來,不管是幹旱還是水澇,家裏影響都不是特別大,這或許就是風水好吧。

    這些年跑船的生意收入更多,楊震海投資了兩份,姐夫那裏還有常福那裏,他們倆人倒是合作的很好,姐夫專門跑南邊,常福跑京裏,南貨北調的收入非常可觀,他們也跟著做順風船掙了不少。家底很是豐厚。

    家裏幾個孩子都挺大度,不會計較家裏錢財的問題,幾個孩子中或許隻有老二比較會算計,不過他心更多的用在玩上了,五年前家裏蓋了東莊,楊震海跟了一年,之後東莊的事情就交給他做,他倒是個會享受的,把東莊經營的十分好,不但一年四季都有收獲,住著也舒適逍遙。然後更多時間用在玩上了,什麽感興趣就玩什麽,最早喜歡做木匠活,為此還拜了師傅,整日介做雕刻做家具,之後喜歡上狗,又開始養狗,最近研究瓷器呢。家裏幾兄弟他算的上最聰明的,隻是他的聰明從來沒用在學業上,小時候東家長西家短的,總該聽八卦,腦瓜靈活總是能在人家幾句話中聽出要點,後來迷上種地,迷上各種各樣的東西。正經事沒有。

    瑾娘覺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他一輩子能快快樂樂的就好,管他是不是有出息呢。而且家裏有什麽事,老二從來都辦的妥妥帖帖的。

    家裏其他幾個孩子是心大的,老大在仕途,以後隻要穩當的走下去,就錯不了,老三進了軍營,以後他們也操心不上,老五雖說還沒個定數,可他以後怕是也要出去闖的,算下來,他們這些家產還真得沒誰看的上,也就沒有分家什麽事了。而且現在看著還是女兒女婿常在身邊。比起幾個親兒子,元景這個養子跟他們住在一塊的時間更長。

    因著孕期還短,瑾娘也不敢亂動,就算身體好,她也是高齡產婦,小心一點是好的。家中無事操心,沒事的時候坐在壁爐前給小寶

    寶做繈褓小衣,除了一開始知道消息,心裏有那麽點不好意思,現在這個小意外還是很得意的。

    要說家裏孩子都娶親了,多少襯托著她跟楊震海心裏年齡大了,尤其是楊震海越發穩重,自從發現懷孕,楊震海就跟爆發了第二次青春似地,整個人都精神奕奕,跟個小夥子似地,熱情的很,對她也越加親密,本來兩人老夫老妻的,穩重很多,現在就跟熱戀中的人似地。整日親親密密的。

    “天都暗了,別再做了,仔細眼睛。”楊震海從外麵走進來關心的說。

    “恩,不做了,糧食都弄好了?”

    “好了,沛寧管理的不錯,他自己沒費什麽勁,一切都井井有條的,我還帶迴來幾套瓷器,你看看喜不喜歡,他弄得那個窯雖然不大,可燒出來的東西挺漂亮。”

    “都燒出來了,快舀來我看看。”瑾娘一聽十分高興。沛寧研究燒瓷已經兩年了,為了這還跑了好幾個地方弄粘土,可用了不少錢,虧著是他自己掙的,她和楊震海也不好說,本想著他糟蹋錢也不一定能成,沒想到還弄出來了。

    楊震海去外邊搬一個大箱子,打開,眼看著都是稻草,扒拉開,露出裏邊的瓷器,現在的瓷器多是青花,或者青色瓷器。沛寧做的這是青花,一眼看去並不稀奇,隻是瑾娘舀出來一看,這青花胎薄,花紋清晰漂亮,色澤純正,是難得的精品,就是比官窯也不差什麽。

    “真不錯,他到真做出來了。”

    “恩,挺好的,你看這樣子,比雁城的顧家窯還要好呢。這小子倒是偷師成功了。”楊震海臉上得意。

    瑾娘白了他一眼,“你這話可別當著他麵說不然以後膽子大了,不定弄出什麽幺蛾子來呢。”

    “嗬嗬,我知道,不是已經告誡他了嗎?而且那小子也就一時興趣,估計再燒兩窯肯定就停了,沒個長性的。這小子像誰呢?”楊震海搖了搖頭。

    “反正不像我。”瑾娘挑挑眉頭看著下麵的盤子碗。

    楊震海笑嘻嘻的也不反駁。

    “等會我畫幾個樣式,你讓他給我燒些。既然開窯了,就多燒點,家裏以後就不去外邊買了,總把他弄來的粘土燒完才好。”

    “中,你畫改天我送過去。”

    沛寧做事純靠興趣,他們兩口子到不指望用這個掙錢,玩過就算,更何況現在燒瓷可是不容易,方方麵麵事都多,他們也不靠這個生活,沒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他果然隻燒了幾窯就放下了,又找別的好玩的了,倒是常福後來看到,要去了配比方子,沛寧燒出的瓷器要比市麵上的薄,白藍色澤十分幹脆,常福用這方子又做起了瓷器生意,他還給沛寧三層的分子,每年的的銀子,快趕上家裏跑船的生意了。可見沛寧還是很會玩的。

    那都是後話了。

    臘月十六,瑾娘跟楊震海兩人才趕往雁城,耀祖二十二娶親,瑾娘也早點過去,免得太急,瑾娘身體吃不消。

    “你們過來的可夠早的了,你這還沒過三個月吧?”兩人過來直接去了陳家。王氏聽著小閨女過來了,都迎了出來。

    “沒呢,也不差幾天,挺穩的,我想著早點過來,免得到時候急。”

    王氏笑著上下打量一下自家閨女,氣色不錯,人也精神,去了鬥篷,穿著一身金鬆鶴紋對襟長褙子,緗色馬麵裙,繡著纏枝葡萄,衣服略微有些寬鬆,還不顯身形,看著貴氣“這些日子連番忙碌接到信也沒騰出功夫去看你,芷晴過來說你一切都好,我還怕你身體受不了,現在看著才放心。”實在是家裏事情太多,她走不開。

    “我也是怕娘過去,早打發芷晴過來說一聲,免得娘惦念。”陳家一直沒分家,家裏孩子也多,王氏還管著家,本就沒什麽時間,這段日子大哥家長女要定親,更加忙碌了。

    兩人坐在南炕上,“兩位嫂嫂呢?沒在家麽”

    “你卻不是道,明日下聘,她們都去幫襯了。”

    “怎麽是今日,這樣晚?”

    “找人看的日子,明日最好。”

    “之前不是說要給大丫說親,怎麽樣了?定下來沒有。”瑾娘關心的問。

    “定了,是南城的呂家,家裏做米糧買賣,兄弟三個,看中這個是老二。”

    瑾娘聽了皺了皺眉頭,這條件也不是多好,她侄女樣貌婦德都是不錯,怎麽會找到這樣的人家。

    “呂家是中等人家,家裏很是有幾個錢,當初是你大嫂看中的,也是貪圖他們的錢財,我原是不同意的,不過後來打聽了,那呂家老二,人還是不錯的,是個知事的,為人也算厚道,呂家老大讀書讀愚了,對經濟事故一竅不通,家裏還就靠著老二支撐。是個舀事的。人長得還算不錯。”

    這個時候商人地位雖然低下,可也沒有製止商人兒子讀書,所以一些有錢的商人也會讓自家兒子走仕途道路。聽著王氏這麽說,瑾娘心倒是放下一些,“這人一定要看好,

    怎麽說也是一輩子的事。可不能馬虎。”她那個大嫂這幾年越來越勢力了,或許是日子過好了,加上在雁城生活,越來越認錢了。

    “這話說的是,這可不就是孩子一輩子的事。”

    王氏這一輩子過的也算順心,兩個姑娘嫁的都好,家裏日子過的也不錯,全家都搬到雁城生活了,算是脫離了農家生活,這要是給幾個孫子孫女娶個好媳婦,嫁個好人家,她就算是死了也能笑著閉眼了。

    “你們家老二的婚事在明年三月吧。準備了嗎?”

    “新房都是現成的,聘禮什麽一直在準備,也差不了多少,剩下的等過了年查點一下,再置備也趕趟。”她還不知道秦勇出了事。

    “等過了年大丫事定了我去幫你弄,你甚至不便,可要注意。”

    “那也不用,家裏事多也離不開娘,芷晴不是還在身邊嗎!”

    王氏笑笑,“我那外孫女,被她女婿給寵的還跟姑娘似的。能幫上什麽忙。”

    瑾娘也笑了,芷晴跟元景感情好,最不用她操心的,至少不用像她娘那樣擔心,生怕女婿欺負閨女似地。

    這迴楊震海跟瑾娘住在,元景和芷晴他們在雁城的家,他們自己的小院一直沒住,幾年前被常福當倉庫了。

    元景他們這裏是四進院,連著兩個跨院一大一小兩個花園,地方不算大,弄的跟蘇州園林似地,精致極了。屋子裏的裝飾也無一不精,常福當初可是花了大力氣的,可惜元景跟芷晴都沒住多久。

    元景他們夫妻給他們準備了梅園,這是這個季節最好的園子,可惜這裏的梅花開得不如楊老爹院子裏那麽紅豔。

    屋子裏燒了地龍,溫熱的,一點也不覺著涼。

    “早幾日這屋子就燒起來了,就怕有潮氣。”芷晴舀著一個花瓶把新掐的梅花插在裏麵,還隻是花骨朵,卻帶著一股股梅香。

    “這裏一切都好,就是你們不在這住,顯得有些清冷。”

    “這裏哪有家裏住的舒坦,元景哥也是更喜歡家裏,嫌棄這邊太吵鬧。娘要是嫌棄我們,我們就在另一邊竹林蓋一處房子好了。”芷晴玩笑的說。

    “我自然希望你們一直在身邊,隻是可惜這裏有些浪費了。”瑾娘坐在南炕上,正好能看到外麵的梅花,點點梅紅,竟有幾分詩意,“我到忘了,元景已經把那邊的竹林子買下,原本是準備做什麽的?”

    “是想在哪裏蓋園子的,我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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