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芮一愣,直言吐出:“那天我化了妝你都能認得我,厲害耶。”


    吳俊奇笑著閉上了嘴巴。


    沒地兒坐,凱茵走了出來,去廚房幫忙午飯了。


    宋校沒走,與瞿佳迎點了根煙站在一間房間的門口,因為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納腳,他們站在一起隨便聊了聊天。


    唐澤自然陪芮芮坐在一起植。


    隔的遠的薛玉珠與大姐小妹坐在一起喝茶,但是自從吳俊奇這個小夥子來了家裏之後,她的眼睛一直盯著人家看,看不見秦嶺找人家聊天當媽的著急起來,於是起身,越過沙發與茶幾那點狹小空間中的一雙雙腿來到了芮芮身邊。


    “小妹,你去跟大妹說一下,今天中午涼拌個酸黃瓜,我想吃。墮”


    時值冬季,又是家有老人的家庭,餐桌上除了熱食和補食,是不會出現涼拌菜的,薛玉珠這麽做當然有她的道理。


    芮芮仰頭,拍拍自己吃板栗的手:“好嘞!”便興衝衝的站起來,駕輕就熟的模樣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從客廳到餐廳,再到廚房,找到在裏麵切菜的凱茵,大嗓門一喊:“喵喵,二姨想吃涼拌黃瓜,叫你做一個。”


    悶著頭切菜的凱茵完全沒有看上芮芮一眼:“好。”


    等心無城府的芮芮迴到客廳,她的位置自然被二姨取代了。


    二姨正在找吳俊奇聊天,談天談地,可是小夥子保持著對長輩的那一份敬畏,始終恭恭敬敬,薛玉珠問什麽他答什麽,從不提問,坐到後來坐不住了。


    “宋校。”


    趁了個時機,打著宋校的幌子,從秦嶺與薛玉珠之間離開了,朝站在牆邊和瞿同孫子抽煙的宋校走了過去。


    宋校何等眼尖,雖然全程之中點著香煙與瞿佳迎若有似無的閑談,但是多數時候的注意力放在吳俊奇和秦嶺身上。


    憑借同為男人的理解力,至少吳俊奇沒有對秦嶺產生比較強烈的第一印象。


    吳俊奇站在他和瞿佳迎身邊,都是京裏一個圈子的,彼此認得,瞿佳迎給了吳俊奇煙,他與他們融洽的聊起新年憧憬來。


    談話間歇中宋校的眼睛極快的掠過沙發上正在低頭說話的薛玉珠和秦嶺母女,想必薛玉珠正在點撥還不開竅的孩子,後來,秦嶺的眼睛有意無意往吳俊奇身上打量。


    宋校抽迴了視線,將煙灰彈進放置身後窗台上的煙灰缸中,旋即迴頭淺聲問起了吳俊奇:“秦嶺,我太太的妹妹,有沒有興趣?”


    吳俊奇順著宋校溫淡的眼眸迴頭看了一眼,但是看見的卻是坐在薛玉珠身邊的芮芮,那姑娘又開朗又活潑,現在正挽著唐澤的手臂,歡聲笑語的說著什麽,唐澤也綻放了笑容。


    “唐澤在跟伴娘談戀愛?”


    迴頭的吳俊奇打聽芮芮的事,宋校多半也看透了一些,點點頭:“都見過家長了。”


    一句簡單陳述讓吳俊奇淡淡微笑,再也沒有問起芮芮的事。


    宋校吸了口煙,抬了抬下巴,像一種下意識的行為,眼睛染著縷縷微笑:“秦嶺也不錯,不考慮接觸接觸?”


    吳俊奇笑了:“不是我那一款。”


    宋校了然的點點頭,未再多勸。


    一旁的瞿佳迎雖然始終置身事外,但是僅憑宋校與吳俊奇的幾番對話,他也聽出始末,於是也笑,對吳俊奇說的:“男人講究眼緣。”


    “對!”吳俊奇夾著煙的手竟然因為找到了知音高高抬了起來,食指指向瞿佳迎,然後雙方不約而同的笑了。


    宋校倒挺遺憾,他看了秦嶺與薛玉珠一眼,薛玉珠仍在偷偷打量吳俊奇,可惜,此事作罷。


    今天是元旦第二天,闔家歡慶,吳俊奇留在宋家用了午餐,下午三點多離開,宋校相送。


    薛玉珠站在玄關口等待他歸來,此時此刻,家中客廳擺上麻將桌,老麻友們相繼上桌。


    宋校雙手插袋沉默安靜的走到玄關時看見薛玉珠站在那裏,突然意識到什麽,對薛玉珠微笑的時候恰好薛玉珠穿著拖鞋踏下了台階,將他拉到附近安靜地區說話。


    “宋校,那個小夥子家裏是做什麽的?”


    宋校如是迴答:“他父親是我父親的戰友,他在陸軍部隊。”


    都是京裏的高官,薛玉珠沒有不滿意的道理,她很高興,拉著宋校放在西褲口袋裏的袖口問道:“這個小夥子是介紹給秦嶺的吧?我猜你是這個意思。”


    宋校莞爾,略略低頭:“二姨,俊奇有女朋友了,今天叫他來純粹是和我聚聚,秦嶺的事,過完年我幫她忙。”


    薛玉珠是有遺憾的,她笑著重複:“有女朋友了啊?”


    “嗯。”宋校首肯。


    “唉,好男人都給挑了。”適才一想,薛玉珠又決定不去灰心喪氣:“宋校,秦嶺的事就交給你了,你上上心,盡可能上半年就幫她找到。”


    “我盡量。”


    宋校淡淡點頭,其實他一向不願意多管閑事,但


    是太太開了口,沒有辦法拒絕,找歸找,能不能成屬於當事人的緣分。


    於是和薛玉珠一同迴到家中,客廳好些搓麻的聲音,宋校換鞋時抬頭一看,見他女人抱著一隻盛滿美國紅提的碟子與芮芮勾肩搭背的站在唐澤身後觀看戰局,唇角不免牽出微笑,心思悠悠。


    宋校上樓的時候又朝他女人瞟了一眼。


    那女人完全沒有看見他,整個身體無骨的靠在芮芮身上,芮芮拿了兩顆提子,一顆塞她嘴裏,一顆塞自己嘴裏,然後哈哈大笑,腦袋湊在一起說些可有可無的廢話,然後凱茵大笑著拍唐澤的肩膀,還喚聲:“唐澤唐澤,芮芮說……”


    嘴巴被芮芮捂住。


    宋校含著微笑,一邊解襯衫袖口,一邊上了樓。


    時間過的很快,晚餐的到來在一片和睦的燈光中。


    飯後消食,凱茵三姐妹和家安不知道跑到花園的哪一處去了,許久沒有迴來,宋校一人上樓毫無意義,於是逗留在餐廳參加了瞿佳迎和唐澤的談天。


    三個成熟男人坐在餐桌邊,桌上隻有一壺紅茶,三隻茶盞,一隻煙灰缸。


    三個男人同時點了煙,瞿佳迎不免好奇的問坐在對麵的宋校:“你不是準備要孩子嗎?怎麽抽起煙了?”


    聽聞,宋校不禁聳聳眉,解釋一番:“許久沒抽,一兩根不是問題。”


    瞿佳迎但笑不語。


    今日這番和諧的氣氛,出人意外的是沒有提到半點有關陶溪的事情,男人說到底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許多事情一笑置之,也不愛向任何人表達自己。


    三人聊起了軍事,近兩月國際爭端頻現,適合男人茶餘飯後點上一支煙交流彼此看法。


    一曲說到茶水變涼,三人卻是情緒高漲,宋校也不遣傭人泡茶,隻管自己拿了紫砂茶壺學爺爺模樣料理起來,恰逢這個時候,瞿佳迎接到了一通電話。


    聽電話約莫十幾秒後看的見瞿佳迎神色微微改變,宋校與唐澤都是心思細微之人,但從不多言,瞿佳迎抱歉起身,拿著手機離開了餐廳,之後未再迴來。


    宋校與唐澤沒有為此事好奇不已,兩人依舊坐在餐廳閑情逸致的續著一杯紅茶,冬日品茗紅茶,暖心暖胃,宋校胃有病疾,常飲紅茶能起保健作用。


    好兄弟兩人點著香煙續著暖茶,終於將各自的女人等了迴來,帶頭的是芮芮,風風火火推開餐廳大門,害得兩扇大門咣當一聲撞在牆壁之上,客廳仍在搓麻的那幾桌有人不樂意了:“我說芮芮,你能不能輕點!”


    芮芮朝薛玉紅吐舌頭,沒理老媽。


    “哎呀,你們在喝什麽?”


    看見唐澤麵前擺著一枚精致瓷器,芮芮丟掉凱茵的手,興衝衝跑了過去,端起他的喝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喝完之後張開嘴巴啊了一聲:“好渴!”


    唐澤不免抬頭,拉著芮芮滾熱的小手:“你們跑哪裏去了?”


    “家安帶我們去看樹了。”


    唐澤一瞠:“看樹?”


    “宋叔叔不給她搞聖誕樹,家安想今年新年的時候打著我們的旗號讓宋叔叔同意,後麵的樹很漂亮,纏上彩燈小禮物什麽的應該還蠻好玩。”


    今年新年的守歲夜兩家已經定下來了,在北京過,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宋守正前幾天和凱茵說過,讓她把爺爺奶奶外婆都接來北京,兩家人歡歡喜喜一起過年。


    所以這四個孩子正在商量新年的樂事,兩個男人但笑不語,偶爾看自己女人就像看自己女兒一樣,33歲的成熟男人眼中她們是幼稚單純的。


    瞿佳迎突然推門而入,站在兩扇打開的大門之間,神色嚴肅,隻喚了宋校:“宋校,你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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