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分她提包候在公寓樓下,五分鍾內見到了遠遠而來的黑色奧迪,知道是那人的車,欣喜之餘朝他揮手示意。


    奧迪停在公寓大廈外,是一條鋪滿綠化的幽靜馬路,副駕車門為她打開,她提包小跑兩步,上車時帶著一身的清香。


    “好香啊。”他一麵感慨一麵替她係上安全帶。


    “去哪裏?植”


    “先去吃飯,定了位,今天先生做主,希望太太不要嫌棄。”


    盡管不與她商量也令她高興,奧體沿路往前疾馳,窗外灌入的風發出嗚嗚的掙鳴,吹亂了凱茵長長的馬尾。


    用餐在市中心地下餐廳,是一家環境極其優雅格調品位極其不俗的意大利餐廳,夫妻二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兩端,話音但凡小了一些也不容易聽清,廳堂內有拉琴的高挑美人,這裏崇尚享受,用餐期間不宜談話。


    於是就這般吃餐,廳堂光線幽暗,暗中糅雜一閃而逝的明亮,兩人共飲美酒,笑意淬在深深眼瞳中墮。


    “記得婚前沒有經曆過這種約會。”她喝的有些開心,趴在桌上喃喃的說。


    婚後的浪漫才是浪漫,才是幸福,凱茵又怎會不懂,隔著長長的餐桌,他的眼睛像灰幕中綻開的焰火,煞是喜人,她陶醉也是自然。


    一間品位非凡的意大利餐廳坐落在市中心繁華階段的地下廣場中,夫妻二人在此逗留了兩小時有餘,用了美食喝了美酒,距離太遠,時常隻能用眼神傳達心意,但這已經不緊要。


    離開餐廳在14:36分。


    地上火氣蒸騰,隱隱有夏季未散的餘溫,地下餐廳吹涼的肌膚滲出了薄薄的汗粒。


    “去定車。”


    停在露天停車場的奧迪在餐廳五百米的方向上,宋校牽凱茵的手步行而去,午後慵懶時光,行人臉上懶惰的表情讓這座城市更有韻味,凱茵執起宋校的手,不知不覺印下自己的吻。


    車行在經開區,距離偏遠,行車耗時一小時有餘,凱茵在車中昏昏欲睡,直到宋校偷襲,她才猛的張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容顏,自然是笑了,靠著靠背半闔了眼,沙沙的問他:“幹嘛嚇我。”


    語調屬於小女人的嬌羞,他偏偏又大軍壓境,凱茵避開臉蛋,所以被他吻到了脖頸。


    “好香啊。”又一遍依賴成性的喃喃。


    “我洗過澡。”


    老實的凱茵一邊收縮自己脖頸,一邊向他坦白,卻被他溫熱的胸膛抵入了車門。


    她提起包開車欲逃,宋校的手臂橫過她纖腰,力度恰好的困住她下車的舉動,帶著纏綿的溫柔要求她:“凱茵,你吻我,好不好?”


    “不要。”


    難為情的女人朝窗外遙遙一望,近在眼前的車行人來人往,生意是火爆的,他們在車中親密的行為不知會不會為人看見。


    “不要,你快別鬧了。”


    推動他印上來的兩片薄唇卻推不動他完全壓下的身軀,凱茵肺葉裏的唿吸一點一點從體內擠出,發出噗噗的聲音。


    強行索吻的男人越吻越動情,她真是香,還是女人都很香呢?思想開了小差可是車中的吻逐漸加強,被他強大身影遮擋了的女子身條漸漸畫出起伏的曲線,他的手自然蓋在高峰之上。


    愛情是兩個靈魂之間的共舞,性是愛情的升華,帶有熱情與渴望的纏綿悄然綻開了一朵芬芳。


    車行生意火爆,國慶之後訂購一路呈現上升趨勢,宋校熱衷邁巴/赫的穩重豪華,直奔品牌。


    凱茵雖不是車迷,但也耐心跟隨宋校的腳步,車行逗留半小時左右。


    午後時光昏昏欲睡,簽單後宋校與凱茵在沙發上歇腳,工作人員送來鮮榨柳橙汁,落地窗上斑駁的日曜與杯中顏色幾乎相溶。


    “接下來做什麽?”


    宋校打量著太太脖頸處用粉底與遮瑕膏掩蓋的痕跡後抿唇一笑,剛要開口,傳來了手機鈴聲。


    將手機從西褲口袋摸出,上麵印著“許律師”三字,那散開快意的眉心再次聚攏迴來,帶著剛淩的輪廓。


    “我是宋校。”


    “宋董,我與蔣女士在房產局,今日可以辦理過戶手續,需要您現場簽字。”


    意思非常明確,宋校的表情隱晦許多。


    掛斷來電,凱茵靜靜看著他,手中柳橙汁喝去一半,宋校沉吟片刻,神色沉沉的拉著她起身:“去房產局。”


    蔣繁碧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豪華別墅就在宋校幾筆之間迴到了別人的名下,簽完字的她笑起來:“宋董,給我點時間,最遲月底我一定搬。”


    宋校不言不語,他臉色似有蒼白,摸出了煙卻沒有點。


    蔣繁碧離開的背影是淒涼的,連凱茵都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靠著集團分紅生活的女人,她傲慢、她自以為是、她也膽怯,失去了存活的資本,她要如何苟延殘喘。


    默默收迴視線的她發現宋校佇立在


    大廳的落地窗前,一分鍾後,蔣繁碧黑色的瘦高身影從那扇窗前飄然遠去,他突然說:“我此刻看到的影子多麽像當年她離開的影子。”


    凱茵縮拳,靜靜挨著他,她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不會好受。


    “要怎樣才能斬斷血緣?”


    他喃喃自語,而窗前蔣繁碧身影已經消失,徒留西移的太陽生機依舊勃勃。


    凱茵無奈:“其實也可以皆大歡喜,隻要你願意。”


    宋校冷壓的眉驟然一跳,他淒惘,他在窗前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所適從:“我可以和她重新開始,可是魏國林別再想染指我的家族。”


    他恨魏國林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凱茵不知,隻知道有什麽事情真的傷害了他,他變得易怒而冷酷。


    過戶手續已經完成,蔣繁碧沒有一絲怨念簽下了自己好看的筆跡,預示的是,從此以後,她一無所有。


    離開/房產局天空已陰,飄逸的雲擋住了陽光,雲層上方有陽光,卻無法穿透而來。


    宋校一聲不吭的駕駛奧迪,方向是迴花溪路的,看來他已經沒有遊樂的心情,隻想盡早迴歸家庭。


    那日夕陽如橘,漫天煙逝,蔣繁碧迴到家宅中一不小心跌在玄關口的台階上,驚起無數傭人紛紛幫扶,她倔強的推開席地而坐。


    褪去一身防備的她放眼遠方,穿過歲月層層霧嵐,迴到了新娘出嫁那一年。


    宋守正抱起她不斷的旋轉,她豔麗的紅裙翻起瀲灩的弧度,她的歌聲風情萬種,宋守正把她壓在床上情動不已的說:“繁碧,你真是隻狐狸。”


    他愛她愛了那麽多年,迷戀成性,暈頭轉向,她一個撩發之姿都能令他魂牽夢縈。


    曾經的她像罌粟吸引他,沒有得到之前他念念不忘,想盡辦法。


    酒會上的重逢她正與旁人共舞,宋守正眼神惡寒,偏生她還壞心眼的撫摸了他的軍裝紐襻,附耳悄語:“那人向我求愛了,我有些心動。”


    對待宋守正,她從來都是獵人之心,是她捕殺是他投網,酒會一激,宋守正遠赴北京跪地請求父母為他提親。


    宋家是何等門楣,可是宋聖璽依了,娶迴來的是個魅力不可方物的兒媳,人人欣羨,兒孫繞膝,三世同堂。


    宋守正在蔣繁碧身上耗盡了一生的激情與愛情,chuang笫之歡是頻繁的,因為他受不了她美麗外表的you惑。


    隻可惜,這樣的女人不願意隻屬於他一人,她內心放蕩不安,她將她長發的香氣撩入了魏國林的靈魂中。


    她在魏國林與陳會的床上行苟且之事,酣暢淋漓,盡到了一個昌婦該盡的所有本分,沒有男人架得住她的撩撥,不知何時,她竟變成了這種肮髒的女人。


    背叛了宋守正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覺,要他痛苦要他撕心裂肺,宋守正也確實痛苦而撕心裂肺了,他們之間的糾葛甚至影響了年幼的獨子。


    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宋守正一巴掌打碎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之情,她像今日一樣跌在地上,隻是那時的心境充滿了憎恨與仇意。


    “我讓魏國林進去了,你可以他也可以,宋守正,這世上不隻有你一個男人才能給我快樂。”


    她像昌婦一樣叫囂著,宋守正他是軍人呐,心硬如鐵,這一輩子隻有那一天流下了眼淚,他真的痛到膏肓中了:“繁碧,你下賤。”


    縱使再大的仇恨再深的羞辱,宋守正也隻為她留下了一句話,自此之後,夫妻情斷,經年一別,竟是永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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