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宋家娶媳,自然是京城的大事,關注度占領各大媒體版麵頭條。


    前來祝賀的均是高門大戶,蓬蓽生輝。


    宋聖璽親自在山道前迎接親朋好友的光臨,此時,這位年過耄耋的老人卻是精神矍鑠,一襲雪青色長衫氣度堪比熱血青年。


    長衫,自古為人比作君子衫,任再兇惡之人著此打扮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自然,這樣的宋聖璽,受到了許多戰友的揶揄、調侃植。


    宋守正還未抵家,張婉全權代替他,行使一家之主的權利,陪伴公公宋聖璽,喜迎他的多年老友。


    貴客迎門不久,宋守正到家,一身軍裝,英姿颯爽,太有大將風采,威聲陣陣。


    張婉將貴客招待的極為妥帖,每人入了座,奉了茶,請來了糕點水果,並且在張婉的招待下,家中一派祥和,喜氣洋洋,來客更是對宋家的這位長媳讚不絕口。


    宋守正滿麵春光,入了餐廳後親自謝過自己的妻子墮。


    “小婉,謝謝你,這個家,沒你不行。”


    張婉端著托盤欲要離開,盤中是雪茄,為來客準備的,貴客中好幾位極是喜愛雪茄,但此時,她在宋守正的深情厚意中有些小女人的嬌羞。


    “別說這些,我們是夫妻,一家人。”


    她極是賢惠,從來不抱怨,不訴苦,宋守正長年駐紮部隊,身為一個女人,她該寂寞,該怨聲載道,可是她沒有,她將這個家料理的蒸蒸日上。


    想起當初也因他長年駐紮部隊便外遇出軌的蔣繁碧,真不可相提並論。


    “親一個。”


    鐵麵的宋守正鮮少有這樣的舉動,這樣的舉動是年輕人的,可是他年輕時也不曾做過這樣的舉動,他是軍人,與男人為伍,心思如鋼血液如鐵,隻有國、家。


    若論張婉,那她是妻,而不是女人,妻是用來尊敬的,女人用來揮發***的,此時此刻,張婉卻是他眼中的女人,想要做出親密舉動的女人。


    宋守正擁抱張婉,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上一吻,張婉已是一臉感慨,眼中淬著淚光仰麵看著這位剛毅的軍人。


    “去吧。”


    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示意她去送雪茄,張婉朝他抿唇一笑,極是靦腆羞澀,端著托盤邁著輕盈的腳步出去了。


    家中一派和樂,主樓客廳人滿為患,吃煙喝茶聊天,張婉忙的連軸轉。


    宋守正聽聞某一女傭談及女方家長化妝之事,心思粗大的他這才意識到什麽,眼睛放遠時凝視他妻子苗條的身段,這樣一位居家的好女人,身穿簡單的米色針織衫,米色西褲,腕上一塊不值錢的女士手表,不愛打點自己行裝,卻是宋守正心中無法缺之的瑰寶。


    他渾然不知的出現在她身後,握住她腕子附耳悄悄說道:“去化妝吧,這邊我來打點。”


    宋守正是愛護妻子的,今日雖說是他與前妻之子的大婚典禮,但是在他心目中,張婉才是他兒子的母親,盡管她隻比宋校大上十歲,可是宋守正認她,那麽她便是,宋守正要她漂漂亮亮的,甚至比過今日新娘。


    所以當他偶然聽聞女方家長正在化妝打扮時,他心中焦急,也要他的妻優雅尊貴。


    這是他宋守正給的起的。


    張婉很是不放心,他是個粗心大意的心腸,真怕他應付不來,又怕他厭煩瑣事。


    “我來吧,沒關係的,化妝隻要一點點時間。”


    宋守正卻堅決,輕輕一扶她肩膀:“去吧,我要你漂漂亮亮的。”


    一番話說的張婉情生意動,猶記得結婚之初,宋守正給過她許多許多的眼淚,他忘不了蔣繁碧,將她的東西他們的結婚照藏在儲藏室,雖然不願意傷害她,但還是傷害了她。


    所以一開始的日子,張婉甚至認為,她與他的每一次夫妻生活是否都是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可是眨眼十幾年,一切都變了,女人再也沒有比看透男人愛不愛她還要慧智的第六感了。


    “那我去了。”


    她非常溫順,將手中托盤遞於宋守正便輕盈走開,越走越遠,宋守正迴頭追望一眼,那一眼,他的妻身輕如燕,當真是美,由內而外都美。


    現在,家中很亂,許多人事關注不到,大家都在彼此忙碌,甚至見不到宋校的影子。


    再說凱茵那一邊,已經一個小時以後。


    有同學與同事打電/話聯絡她,那些隨專機從t市遠赴北京的朋友們已經坐上了宋家的清一色奧迪,正在前來宋家的途中,短暫交談中自然少不了恭喜她。


    凱茵緊張的手心全是汗跡,化妝師第七次幫她擦掉,然後叮嚀道:“別緊張,一緊張就會出汗,妝容就會花。”


    化妝還在進行,新娘妝可真熬人,以往她外景上鏡也不需要這麽長時間的化妝。


    每一次家中來客,遠遠的山道都會點燃一串短短的炮仗,劈裏啪啦炸的天光一片火紅,雨仍在下,卻是淅淅瀝瀝綿綿如霧,倒


    也不掃人興致。


    9:45分,奶奶致電宋校手機,要求宋校去喜樓接新娘來主樓客廳見客,當時家中客廳已經一片火海,人與人摩肩接踵,宛如鬧事,人山人海。


    五分鍾後,高高的一道身影出現在二樓鋪上中國紅羊毛地毯的樓梯台階上,短短寂靜的幾秒內,客廳攢動不安的人頭,靜了。


    宋校的白皙皮膚精致五官遺傳自蔣繁碧,所以生的陰柔內秀,當這樣一位清瘦高挑的年輕人身穿中國紅長衫出現在眾人麵前時,震撼力是強大的。


    他化了妝,這是生平第三次化妝,以往的兩次,是擔任國慶大典三軍護旗手時經曆的,很美好的經曆,但比之不及今日的美好。


    眾人的眼睛無法移轉,這樣一位容貌出眾的青年,讓人心旌蕩漾,連長者也都讚不絕口。


    容貌體現人的一部分,擁有這等相貌的男人,他必定是優秀的,是出類拔萃的。


    宋校風度翩翩的下了樓,迎來眾人山海般的祝福,他一並謝過,雙眸盈盈如玉,宛如深夜寧靜的海。


    致謝聲中,身穿與爺爺同係的雪青色長裙的奶奶安排隊列陪同宋校一同去喜樓請新娘,這個過程是盛大的。


    因為凱茵來自異地,不能在北京舉行接親儀式,所以這一部分糅雜在宋校去請她這一部分之中,所帶之人並非伴郎團,但是人數很足,帶上的紅包也很足。


    凱茵那一邊,自己的親人全都聚集在喜樓內了,就等著新郎帶著所向披靡的迎親隊伍前來撒錢搶親。


    安排妥當,已經換上喜裝的女傭將大紅喜球遞給宋校,門前,為首的迎親隊伍兩位核心成員手中各執金鑼,鑼鼓敲響,山道上鳴炮,家中人山人海擊掌助威,迎親大部隊熱熱鬧鬧向喜樓出發了。


    宋校與凱茵今日的行頭是張婉置辦的,按照舊社會時期的婚嫁服飾臨摹,所以宋校穿中國紅刺繡長衫、緞麵紅鞋,手執大紅喜球。


    往日他極愛黑色,今日第一次紅到裏裏外外,連內一物也都是紅色的。


    喜樓這一邊。


    打開半扇的窗戶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些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混入了鑼鼓聲,人的高歌歡唱聲,行走中的腳步沙沙聲。


    前來迎親的全是宋校部隊裏的戰友,這些可愛的中國/軍人,唱起歌兒來氣勢如虹,聲音宏亮,一聲聲都在震擊凱茵的心房,她越來越緊張。


    化妝已經完畢,集風情萬種高貴典雅於一身,且凱茵五官原本也就可愛,化妝後更是嬌豔如玫。


    她卻一遍遍拿小鏡觀察自己,怕有任何紕漏。


    “好了,老老實實坐好,鞋子藏好了沒有?”


    已經化妝的薛玉珍也十分豔麗,明豔豔的眼睫毛遊走喜房之中,查看可有不妥之處,後來看見“陪嫁”的小女傭正在重新藏好喜鞋,薛玉珍才得以放心。


    轟轟隆隆的大部隊上樓後,凱茵極快的將自己的紅裙鋪開,頭蓋鳳冠,鳳冠上揭下紅色喜帕,帕尖墜著金色流蘇,與她喜裙肩膀處的流蘇交相輝映,美豔無雙。


    迎親的隊伍已在雙貼大紅喜字的房門外,正中是一身中國紅長衫的新郎官,他輕輕扣門,五指修長:“娘子,吉辰已到,還請移駕主樓。”


    此時,喜房中已經落下水綢紅的紗幔,酒紅色絲絨窗簾也已落下,天花板上燈光調在水紅色上,喜房一片紅色旖旎,奢靡哎昧。


    身穿鳳冠霞帔的新娘落在夢幻的水綢紅紗幔中央,居於中國紅喜被之上,身上綴金鳳,喜被上綴金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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