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很直接,秦嶺心裏不高興凱茵也管不著。


    “就這樣吧。”薛玉珍插著腰對兩個妹妹說:“老秦送迴家,老芮就跟老蕭睡一晚吧,來來來,開工,別杵著了,再杵著,我們一晚都別想睡了。”


    芮芮丟下楊梅袋子跑來幫忙挪動自己老爸,薛玉紅又往自己老公背上狠狠捶了一拳。


    十分鍾才把秦之書弄自己家的床上去,再迴來這邊把芮成剛和蕭俊峰弄臥室去。


    秦嶺不管這些,顧著照顧魏立巍,家人搬動老爸們時她跑迴家拿了枕頭和被子送來這邊,幫魏立巍墊好蓋好,一直蹲在沙發邊照顧,魏立巍早就睡熟,但是就不見秦嶺離開。


    拾掇好男人們後薛家三姐妹從老爸臥室帶上房門走了出來,站在客廳擦一把汗後往臉上扇風藩。


    這三個老男人這麽沉,沉的像死豬一樣。


    “大妹今晚去我家跟芮芮睡,大姐也到我家睡,二妹跟你媽迴家,都散了,迴家洗洗睡覺吧。”


    薛玉珍焦心的看了一眼站在桌邊喝水的凱茵後對薛玉紅說:“明天宋家來家裏送聘,這些個人吧,唉,耽誤了事情我不饒他!”


    說的自然是蕭俊峰,薛玉珍說這話時手指往自己那扇關閉的房門上戳戳點點。


    凱茵喝好水把下巴擦了擦,皺著細眉轉過身望著大家:“走吧走吧,”遂將眼神移到芮芮臉上,“我拿睡衣,等我一下。”


    薛玉珍拿著睡衣跟薛玉紅先下樓了,凱茵拿了睡衣後和芮芮也要走,但是秦嶺還不放心睡在凱茵家沙發上的魏立巍,抬頭試著跟薛玉珠商量:“媽,把立巍扶我們家去吧。”


    “算啦算啦,”薛玉珠早就累不動了,揮揮手便提秦嶺的肩膀要她起來,“沒事的,就放他在這邊睡一夜吧,咱們迴家了,迴家了,累的肩膀都疼啦。”


    秦嶺萬般無奈的隨薛玉珠起身,一步一迴頭走去了玄關。


    凱茵站在門外,等二姨和秦嶺出來後熄了客廳的燈,芮芮抱著她的睡衣,凱茵鎖門。


    “大妹小妹,我們迴家嘞?”


    “嗯,小姨晚安,秦嶺——”


    芮芮朝薛玉珠道晚安時喊了一聲正扶著鞋櫃正在低頭脫鞋的秦嶺,秦嶺抬起頭時芮芮朝她揮手,秦嶺簡單的點點頭,多數心思還在魏立巍身上,繼而又低下頭去脫鞋子了。


    薛玉珠關上了門。


    凱茵與芮芮一前一後下了樓,一分鍾後又入了隔壁單元樓,上樓去芮芮家。


    這天夜裏下了一場雷陣雨,打雷的時候天空劈開了一道驚悚的閃電,金燦燦的,呈逶迤的姿勢乍然出現在天邊,又乍然消失,轟然的電閃雷鳴震醒了睡在沙發上的魏立巍。


    他手臂反擋,下意識對閃電眯了一下眼睛,一記辛辣的精芒自他暗黑的眸底如蛇一般快速閃現然後消失。


    他坐了起來,沉痛的用雙掌壓住宛如電鑽般的太陽穴。


    帶著濃烈酒氣的身體靠在了沙發靠墊上,靠墊硌了後背,他沒有任何耐心的從後背抽出這東西,強勁的手臂拎著這東西往旁邊一擲,可憐的靠墊竟然甩到了廚房裏麵那麽遠!


    魏立巍嗬了一口氣咬著牙根往背後狠狠一靠,壓進沙發裏將盤著的雙腿展直,撂在麵前茶幾上,腳踝交疊。


    他在沙發裏野蠻的唿吸,頭疼欲裂,電鑽般難忍,性格火爆又完全沒有耐心的他拿掌根劈自己太陽穴,越劈越狠辣,臉部輪廓已經變形,像一種猙獰的鬼怪。


    而那被他下了毒手摧折的好像不是他的太陽穴,而是擋路的樹根。


    魏立巍放棄了。


    黑暗的下半夜中他的麵部輪廓呈現一種扭曲的狀態,醜陋猙獰,他皺著眉兇惡的雙眼環顧客廳,認出了這是凱茵的家。


    現在他不清楚這是個什麽狀況,喝多後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後麵發生的事,留在凱茵家沙發上過夜也實在奇葩。


    魏立巍想扇秦嶺一巴掌,這個沒腦子的女人,把他一個人留在蕭凱茵家?


    他正惱著秦嶺幹的沒腦子的事,晃蕩起身時摔倒了茶幾上那杯秦嶺親自倒好涼在那裏的白開水。


    秦嶺生怕魏立巍夜裏醒來口幹舌燥,特意放在他身邊,如果他想喝水,伸手就能碰到。


    水潑灑出來,洇髒了幹淨的茶幾,水沒有滴下來,盤了一個圈後靜止不動了,但那隻玻璃杯仍舊橫躺在茶幾上,魏立巍視若無睹。


    他起身時有些發狠的又劈了自己的太陽穴,那個力度讓人心驚,這是個對自己都十分殘忍的男人。


    一雙蟄伏在夜間的陰鷙雙眸辛辣的對準了凱茵的臥室房門,嘴角扭曲到揚起了簡直慘不忍睹的笑弧。


    靜夜裏隔壁房間傳來了老男人們打鼾的聲音,自然引起魏立巍的注意。


    他眉心一挑,湛黑的眼珠移至眼尾,留心參差不齊的鼾聲幾秒鍾後腳步往隔壁臥室移動。


    悄悄的,幾乎有如鬼魅的,旋開了隔壁臥室的房門。


    <


    p>瓦灰的月光籠罩下,床上躺著兩個背對背打鼾的男人,是蕭俊峰和芮成剛。


    魏立巍譏誚的斜起半邊嘴角,和剛才一樣悄悄的關上了房門。


    蕭凱茵……


    他的眼睛隨著他此刻的意念狡猾又鬼魅的轉移到凱茵臥房門壁上,戾氣的五官上掛著別有深意的大灰狼式微笑,繼而以更輕更折磨人的鬼魅方式……擰開了那把門把。


    瓦灰色的月光鋪滿了這間粉色的溫馨小臥,迎麵除了香甜的女兒香,還有那能令魏立巍陡然瞪開雙眸的馥鬱琥珀香。


    魏立巍搭放於門把上的那隻手,手腕微微顫抖,他不可置信的一瞬不瞬看著此刻睡在一片朦朧月色中的……男人。


    竟然是宋校!


    瓦灰色的月色像薄紗籠罩了宋校線條柔和輪廓細膩的五官,盈潤如玉的瓜子臉上一雙水秀的清澈雙眸,此刻沉靜安詳的淡然閉合,鼻息均勻清透,菲薄的兩瓣像初雪一樣幹淨的雙唇微微啟開,宛如菱形一樣豔麗,露出些許整齊的米牙。


    這是他的魅藥。


    宋校睡在一片朦朧月光下,神情安寧,宛如孩童般稚嫩純真。


    魏立巍放開了搭在門把上的那隻手,那隻手是屬於他這種性格的男人的,剛硬野蠻粗糲,手腕如刃一般。


    臥室內閃過一道鬼祟的蹤影,繼而一道幾不可察的關門聲掩映在幽深夜色裏。


    他輕輕踱步來到床邊,一床旖旎夜色更將這個月夜拋入了快要腐爛的萎靡當中。


    這份腐爛的萎靡中,隻有沉睡在如水月色中的纖塵不染的英秀男子透露了一份年少時期的稚嫩模樣。


    魏立巍是心酸的,他站在床邊紋絲不動的盯著宋校沉靜的睡顏,腦海裏晃現的是他們的小學時光。


    此時魏立巍眼眸中汪出了液體沒有人能夠讀懂它的深意,也沒有人能夠明白它有多痛,更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眼眸中猝然迸發的那股狠戾、那股想要摧毀一切的絕望……


    像一團濃霧般妖異的月色披蓋在煢煢孑立的一道身影上,這道身影靠近床頭,慢慢俯下上身,月光掩映下,兩個男人的唇……輕輕的印在了一處。


    睡夢中身披月華,有冰涼卻帶著渴望的唇輕輕親吻他,那滋味甜美又讓人.流連。


    宋校緩緩張開了如月一般冰涼的眸,映入沉睡的岑寂瞳孔中的景象……是魏立巍暗黑無底的幽深瞳眸。


    宋校沉靜如水的容顏攜帶著酒後剛醒時的迷蒙,他的灰瞳出現了應激性收縮,壓出水線般清透褶皺的眉心突突一跳。


    魏立巍被宋校推到了凱茵的衣櫃上,撞著了櫃門,發出的那個響聲在這個午夜尤其刺耳。


    “頭疼嗎?”


    魏立巍後背一貼,靠著櫃門了,他問宋校,語氣真摯溫靜,並沒有因為宋校對他的敵意而有絲毫怒意。


    在這個月夜被魏立巍的親吻無端弄醒的宋校滿目黯澀,他神情冷肅,菲薄的兩片冰涼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從床上撐臂而起就迅速穿衣係扣。


    凱茵幫宋校脫的衣物,襯衫與西褲全都放在床頭櫃上,宋校作速穿上襯衫後掀被下地。


    一股沁涼的冷意唿嘯鑽入魏立巍領畔,也將這個溫馨的女生臥室溫暖停步的空氣攪起了一個巨大漩渦。


    魏立巍冷酷的盯住以緊急集合的速度穿整衣物的宋校,心頭火起,唇畔扯出一股戾氣又殘酷的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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