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端端的,您為何要來看老夫人?”連翹攙著輕舟,主仆兩向著萬母的院子走去。


    這些日子,因著萬重山有傷在身,一直在東院靜養,萬梓安也曾攜茗香前去探望,卻被萬重山下令攔在了屋外,不曾讓他們進去,萬梓安便已腿腳不便為由,再不曾去東苑探望過。


    聽得連翹的聲音,輕舟迴過神來,她微垂著眼睫,隻道;“我去求老夫人,許我去寺廟修行,為萬家祈福。”


    聽著輕舟的話,連翹大驚,忍不住道;“小姐,您胡說什麽呢?好端端的,您為何要去廟裏住?”


    輕舟心下酸涼,隻覺偌大的一個萬府,壓根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她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道;“連翹,這些日子,先是夫君摔斷了腿,如今叔父又受了重傷,萬家接二連三的出事,祖母也打算派人去寺廟祈福,不妨,就讓我去吧。”


    “小姐,寺廟裏日子清苦,您這走的容易,可這往後……”連翹心下焦急,雖心知輕舟如今的處境,自從茗香進府後,輕舟在萬府的日子便越發難過,不僅萬母和寧氏不曾將她放在眼裏,就連萬梓安和茗香也多番與她過不去,她在萬家的日子本就是舉步維艱,萬重山雖能維護她,可兩人的身份如此,他的這份維護,也恰恰是害了輕舟,讓她的處境更為艱難。


    輕舟明白連翹的意思,往後,若是茗香生下孩子,這萬府中更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可那樣,卻也好。


    “小姐,我知道,你其實是為了侯爺。”連翹見輕舟一直不吭聲,驀然吐出了一句話。


    輕舟聞言一怔,抬起手便要去捂她的嘴巴。


    連翹後退了一步,她的眼睛滿是憂傷,就那樣看著輕舟,道;“奴婢其實都明白,您不敢在萬府待下去,您就是害怕,侯爺傷重的這些日子,您每晚都自個一個人流淚,您在意他,又不敢去見他,您去寺廟修行,也是為了侯爺,您存心要遠著侯爺,您就是怕害了他。”


    連翹的一番話,隻說的輕舟心酸難忍,她的聲音顫抖著,很輕的喊了一聲;“連翹,你別再說了。”


    “小姐!”連翹還要再勸。


    “你既然都知道,你心裏是明白的,對嗎?”輕舟眼瞳如水,看著連翹的眼睛,連翹見她如此,心裏隻覺難過,隻點了點頭,道了句;“奴婢都明白。”


    輕舟微微笑了笑,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折過身子,向著萬母的院子走去,見到萬母後,待將自己的心意稟明,萬母幾乎沒有過多考慮,便是答應了下來,並讓貼身嬤嬤下去安排,收拾好行李,備下車馬,送輕舟出府。


    萬重山這一次傷勢雖重,可自迴到京師後,皇上便派了禦醫前來為其診治,又賞下了各種珍貴的藥材,加上闔府上下用心服侍,萬重山本身底子又好,養息了數日後,傷勢便已慢慢痊愈,這幾日已是能夠下床。


    溫敏懿端著藥碗進來時,就見萬重山已是起來了,溫敏懿瞧著便是柔聲勸道;“二爺,禦醫雖說您眼下的傷勢已經痊愈,可仍需好好調養,您還是迴床上歇著,讓妾身服侍您用藥。”


    萬重山搖了搖頭,從溫敏懿手中將藥碗接過,也不曾讓人伺候,自己則是一仰頭,便將那一碗苦澀的藥汁盡數喝下,溫敏懿看著他喝完,連忙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水,服侍了萬重山漱口。


    “侯爺,夫人,少爺和姨奶奶來了,求見侯爺。”丫鬟匆匆前來,向著萬重山與溫敏懿行了一禮。


    溫敏懿示意那丫鬟退下,自己則是與丈夫道;“二爺,您也有好一陣子沒見過梓安了,要不,讓他領著新討的姨奶奶進來,給您請個安?”


    萬重山皺了皺眉,低聲道出了兩個字;“不見。”


    “是。”見狀,溫敏懿再不敢吭聲。


    屋子裏一片靜默。


    “這些日子,輕舟可曾來過?”萬重山驀然開口,相問道。


    溫敏懿心中一緊,想了想,便是將實情告訴了丈夫,“二爺這些日子有傷在身,妾身便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您,輕舟她……”


    “她怎麽了?”萬重山抬眸向著溫敏懿看去。


    “她求了娘,去了西岩寺修行,說是要為咱們萬家祈福。”溫敏懿聲音很輕,幾乎不敢去看丈夫。


    “去寺廟修行?”萬重山聲音低沉,眉心更是擰成了一個“川”字。


    “娘也覺得咱們萬家這些日子的確不算太平,所以,便讓她去了。”溫敏懿聲音溫婉,徐徐出聲。


    萬重山沒有出聲,念起輕舟,頓覺牽掛。


    寺中的日子寂靜而清苦,輕舟和連翹住在一處偏僻的小院中,每日裏伴著青燈古佛,日子雖苦了些,可輕舟性子恬靜,在寺廟中也無需麵對萬梓安與茗香的羞辱,與萬母與寧氏的挑剔,於她而言,已是知足。


    這一晚,連翹為輕舟端來了熱水,服侍著輕舟洗漱後,不等她離開禪院,就見院落的門口不知何時竟是站了一道人影。


    連翹心下一驚,借著月光,看清了他的麵容,當下便是失聲喚道;“侯爺?”


    萬重山邁開步子,途徑連翹身邊時,他也不曾停下步子。


    連翹看著他的背影,剛要出聲喊他,可念起輕舟的處境,她是真不忍心看著輕舟的大好年華在這座清冷的寺廟中消逝去,她心亂如麻,想了許久,方才一咬牙,匆匆守在了院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輕舟鬆下了長發,已是換了寢衣,她的衣衫寬大,卻仍掩不住她娉婷嫋娜的身段,她剛要就寢時,就聽屋外傳來一道腳步聲,她心下一怔,喚了聲;“連翹,是你嗎?”


    那腳步聲停下了。


    良久,就聽一聲輕響,來人將房門打開,露出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看見萬重山的刹那,輕舟渾身的血液都仿似凝固了般,她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血色,隻那般站在那裏,怔怔的看著他。


    萬重山向著她走近,看著她的麵容,幾乎是忍無可忍,他攬過了她的腰肢,將她一把帶到自己的懷裏,不由分說的吻了下去。


    輕舟的身子很涼,很軟,猶如無骨般倚在他懷中,待迴過神來,方覺男人已如攻城略地般侵占了她唇間的每一份美好,她嗚咽起來,待萬重山終於鬆開她的嘴唇時,她的眼底含淚,淒清的喊了一聲;“叔父……”


    “喊我重山。”萬重山微微收緊了自己的手,對她的思念不分晝夜,直到這般抱著她,將她牢牢的攬在懷裏,一顆心方才得以平靜。


    輕舟搖了搖頭,一顆心既是難過,又是酸楚,那一聲“重山”,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口。


    “千秋罵名,萬世罪孽,便由我萬重山一人承擔,陳輕舟,我不管你是誰,我隻想要你。”萬重山眼底血紅,他盯著輕舟的眼睛,每一個都是清晰而有力,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那每一個字,都是打在了輕舟心上,打的她心口酸酸疼疼,眼淚亦是撲簌撲簌的掉。


    萬重山吻去了那些淚珠,他複又將她抱在懷裏,他的吻霸道而深情,隻讓輕舟無法招架,更無法抗拒。


    待得迴過神來,她已是讓他壓在了床上,輕舟心底有驚惶閃過,她吃力的抵上他的胸膛,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叔父……求你……不要……”


    “給我,輕舟。”萬重山的聲音暗啞低沉,他看著身下的女子,眸子如夜空般黑亮,他一語言畢,便是沉下身子,令人窒息般的索取。


    輕舟躺在他的身下,男人一舉製止了她微弱的掙紮,輕舟隻覺透不過氣來,身子也是越來越軟,她忍耐不住,發出淺淺的唿痛聲,卻被男人盡數吮下,她毫無法子,終是與他一道沉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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