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古人也會玩時間差


    便是在粥棚,她遇到了那個姑娘。


    雖然瘦弱些,可生了張漂亮的臉蛋。


    當時一家三口逃難到玉矽,已是絕境。她突然福至心靈,給了那對夫妻一綻銀子,留下了那姑娘。因為她是個小姑娘,所以那對夫妻才放心將女兒交給她。他們說,女兒跟著他們,最終也會餓死。這一路,有不少人打女兒的主意,若不是夫妻兩個拚死相護,女兒早就落入歹人之手。


    他們很感激她。


    那個姑娘也很感激她。


    她沒把那姑娘帶迴王家,而是用自己的銀子把她安置在外麵。


    接下來,便是想法子引聶淳前往了……


    說這些話時,聶夫人臉上沒什麽表情,即沒有愧疚,也沒有後悔。仿佛她假意收留一個姑娘,暗中卻打著齷齪的主意,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這便是她的後手。


    一個漂亮的寒門姑娘。


    她不識字,一門心思認定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便是被人欺負了,也隻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自己不該那時候出門,其實,是她讓她幫忙送東西……以此引她出門的。


    那天,聶淳喝了不少酒。


    於是借著酒勁,見色起意……據她的了解,聶淳這人醉酒後做的事,酒醒後多半會忘。


    果然不出她所料。


    聶炫第二天隻是奇怪自己衣裳淩亂,而且身邊有女子被撕碎的衣裳。可他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對方是誰。


    這種事,他即不敢告訴家裏,又不敢說給外人聽,隻能私下裏打探。


    如果有姑娘鬧上門來,他便給銀子了事。


    出那事那天,已經入了夜,正經人家的姑娘是不會那時候出門的……所以聶炫認定,對方或許並不在意這個。


    男人忘性大,更何況他連那女人是圓是扁都不清楚,事後也沒人追究,他樂得逍遙。


    幾天後,應她之邀,他們二人當夜做了夫妻。


    可惜。


    她未能如願,月事如約而至,而那姑娘,卻珠胎暗結。


    那姑娘整日以淚洗麵,幾次輕生,都被救了迴來。最後是她承諾,這孩子生下來,由她來安置。


    然後送她離開玉矽,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這姑娘才勉強點頭,不再尋死。


    “……你這個毒婦,那是個無辜的姑娘。她相信你,把你當成救命恩人,你卻這般算計她。你,你真是壞到骨子裏了。”


    聶老爺拳頭緊握,手背上青筋畢露。他真想,真想掐死她。


    那事,他一直有些心虛。總以為是自己的錯,雖然對方沒有追究,可終究,不光彩。


    他暗中千方百計找人,可始終渺無音訊。千想萬想,他也不會想到,那姑娘竟然是個犧牲品,而且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家姑娘安排的。


    為的竟然是……未雨綢繆。


    “我救了她的命,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我也沒有害死她,她生下孩子,我便讓人送她離開了。我沒有食言……”


    “她知道是你設計的這一切嗎?明明她不必如此……完全可以嫁個好人家,卻全被你毀了。”一個失了清白的女子,結局似乎早已注定。


    “怎麽?你難道希望我隨便找個孩子抱進聶家,然後說是你的兒子嗎?你該感激我,我可給你挑了個漂亮姑娘……你看聶炫的模樣便知道了,那姑娘可真是傾國傾城。”


    所以,聶炫真的是他的兒子。


    聶老爺突然間便沒力氣再和妻子爭辯了。


    聶炫是他的兒子。


    是他,是他意外得來的兒子。


    事情的發展怎麽會這樣?他曾經恨極了他,甚至一度想要除掉他。


    此時這女人卻告訴他,聶炫是他親生的兒子。這個玩笑開的有些大,聶老爺有些承受不住了。“說,你是如何調包的?”


    “不是調包……”


    嗯?


    “我悄悄接她進來,那晚穩婆接生的孩子,確實是聶炫。隻是生孩子的卻不是我……”


    她嫁進聶家後,表現的唯唯諾諾,這即是她的本性,也是她刻意為之。院中下人初時還對她忌憚幾分,時間久了,知道她的性子如何,便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明明該輪職守夜,可總會偷懶。


    那時候聶淳因為生意上的事經常出門。


    後來她月份大了,更是找了借口,讓聶淳搬到了外院書房。


    沒了男主子,院中下人們更加自由了。


    所以看起來,她院中丫頭婆子成群,其實晚上陪著她的,始終隻有她的陪嫁丫頭。所以懷胎十月,無人發現她的異常。


    那姑娘臨產之前,她早己做了安排。


    那姑娘剛有生產的先兆,她便安排人將那姑娘接進院子。


    從角門出入,隻要小心些,是不會被人發現的。至於她院中,這些娶淳自認的眼線,那時早已做上了美夢,更是不會察覺。


    一切都安排好了,用帷幔將人遮住,她才唿痛。


    丫頭婆子這才起身,送消息的,請穩婆的……


    她又讓丫頭傳話,說有穩婆便夠了,院中婆子不必進來。婆子們自然樂得清閑。


    所以聶家看似是個鐵桶,隻要稍微用些心思,便連木桶也不如。


    為了那一天,她陪嫁的床也是特意打造的,床下有個夾層。


    那女人生完孩子,被移到床下的夾層。


    所以聶淳進來時,便是她抱著孩子,做出一幅虛弱的樣子。


    當然,穩婆早己拿了賞銀,被打發走了。所以沒人知道,生下孩子的並不是聶夫人……事後,給她接生的穩婆都出了意外,這事聶夫人自認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所以東窗事發,她才備感意外。


    事情說到這裏,產子那夜聶家發生了什麽,已經盡數清楚了。


    娶淳愣在原地,腦子亂成了漿糊。


    蕭櫻輕歎,聶夫人這腦子還是很夠用的,隻是沒用在正地方,這時間差算計的真漂亮。


    而且兇險,她這真算是兵行險招了,倒當真應了那句富貴險中求。


    雖然根據證據鏈,她已經把當年的事情猜測出了七八分。可聽完聶夫人所言,蕭櫻還是想感歎一句……兔子急了咬人,女人急了,能吃人。“……阿炫,真是我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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