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鳳戈家的


    那蕭子彥寵女兒,寵的都沒邊了。


    不管蕭櫻想要什麽,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鳳曄估計蕭子彥都得架雲梯給她摘。


    鳳戈如今簡直把蕭櫻架在火上烤,這若是被蕭子彥知道,指不定驛站都得被他鬧翻了。


    “她如今難道算不得訟師?”


    鳳戈挑了挑眉,淡淡說道。


    “她算哪門子訟師。哪有訟師坐在公堂上的。”鳳曄嘲諷道。


    “我家的訟師,便能坐在公堂上,二哥還有什麽事嗎?”鳳戈淡淡說道,然後開口趕人。


    鳳曄自然不會輕意著了鳳戈的道。


    以往他若許會一怒之下甩袖而去,可是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


    “……你這也算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了吧。弄個女人上公堂,而且還掛著訟師的名頭。五弟,你這是為了討好蕭子彥,簡直不擇手段了。”“我為何要討好蕭子彥?”


    “自然是希望他將女兒嫁給你了。這蕭櫻如今可是貴為郡主之尊,他們蕭家子嗣不旺,到了蕭櫻這一輩,隻她一個女娃娃,興許蕭老皇帝一高興,給蕭櫻一個公主封號呢。恭喜五弟了,以後做了駙馬,可別忘了二哥。”


    “……二哥放心,弟弟一定會在二哥落難時,拉二哥一把的。”


    鳳戈在認真聽前堂蕭櫻審案,可是鳳曄卻在他耳邊像蒼蠅似的嗡嗡叫,真想拿拍子將他拍死啊。


    鳳曄麵露怒意。


    他在嘲諷鳳戈,鳳戈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想到再遇後,蕭家那姑娘仿佛大變活人似的。


    不僅嬌縱性子全收,竟然還不知道從哪裏學了一身本事。


    她驗屍的場麵,被描繪的惟妙惟肖。鳳曄當時聽屬下匯報時,眼睛都瞪圓了。


    他還記得,當初因為看到隻老鼠,那位蕭姑娘纏著他,愣生生抹了一個時辰的眼淚。


    如今麵對死屍,甚至是腐屍,她竟然麵不改色,還能動身去驗屍。這簡直就是……就是把他心中那個蕭姑娘形象徹底打碎了。


    鳳曄實在有些難以想像。


    就像今天這個場景。


    小姑娘端坐在寬大的紅木長案後。


    平常縣令坐的椅子,她坐在上麵,小小的一團,顯得即嬌弱又瘦小。


    鳳曄隻遠遠看了一眼,覺得小姑娘幾乎要被差役和人群淹沒了。


    他本欲給蕭櫻找些麻煩,可突然覺得,自己可是個男人,欺負個小丫頭,便是勝了,也勝之不武。


    不能欺負弱小,隻能來找鳳戈的麻煩了。反正他們兄弟二人也是相看兩厭。“如此,便感謝五弟了。”鳳曄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竟然聽不出鳳戈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和蕭櫻走的這,蕭子彥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可如果蕭子彥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他這個五弟有了靠山的同時,又失了儲位角逐的權利。


    可如果鳳戈沒有娶蕭櫻之意,他如此和蕭櫻相處,甚至還曾傳出二人互生愛慕,私定終身之說。


    他倒要看看,鳳戈最終如何收場。


    兩兄弟不再說話,而是安靜下來,一同聆聽著一牆之隔的大堂上。


    阮夫人在敘述和左家的往來。


    “……左家賣給阮家的,並不是普通馬匹,而是能上戰場的馬。左家說,都是些曾受過傷,從前線被刷下來的馬。價錢雖然貴了些,可是那馬耐力好,腳力佳。比起普通的馬,一匹能當兩匹用。


    我招了管事們來議,管事們都說這是筆劃算的買賣。於是阮家開始每年在左家定購馬匹。


    就這麽合作了四五年,有一次我無意中路過商隊,看到了那些馬。


    都是些高頭大馬,看上去並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我私下詢問過飼馬的匠人。他們告訴我,那些都是地地道道的戰馬。絕非淘汰下來的殘馬。”阮夫人說到這裏,大堂已經是一片平靜了。


    不懂的覺得這些聽起來沒什麽趣味。不過是些生意上的往來。


    還沒妻妾爭寵聽著有意思呢。


    懂的卻都沉默了。


    私貶戰馬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可是左家這門生意,竟然做了七八年。


    不僅沒有露出馬腳,甚至生意還越做越大。便是有人問起,也隻推說這馬匹喂養的膘肥體壯。沒人會往戰馬上麵想,因為,沒人敢,沒人敢做這掉腦袋的生意。


    阮夫人透露出來的消息,是可以讓左家瞬間身敗名裂的。


    等阮夫人說完,蕭櫻淡淡掃了一眼四下。發現有人目光懵懂,有人卻刻意在閃避著蕭櫻的目光。


    有交頭接耳的,然後麵上露出恍然之色。


    左家,竟然膽大至此。


    “阮夫人,私貶戰馬可是重罪,你的證詞會記錄在案,我會因此而緝拿左家家主。”


    “罪婦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點虛假。罪婦敢在大堂上和左家對峙。”時到如今,阮夫人已經徹底看清身邊之人的真麵目。


    她的男人和孩子背著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


    以前阮夫人最在意的便是阮子鳴,覺得兒子是自己的依靠,所以她寧可負了天下人,也從不對兒子有半點苛刻。


    可是她的兒子和其父串通,背著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


    當年對秦家姑娘那般刻薄,便是因為想給他找門更好的親事,而且當時,阮一鳴也並未表示自己非秦家姑娘不娶,他的態度一直模棱兩可,阮夫人以為是兒子顧慮到她,這才態度不明朗的。


    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做這個惡人。


    因為秦家對他們父子來說,已經無用了。


    他根本不會娶秦家姑娘為妻。他想要的,是更上一層樓。


    那陣子,阮一鳴偶爾會在她耳邊提起權家小姐。阮夫人也曾動過心,奈何權家勢力大,對阮家的提親根本不屑理會,阮夫人自知無望,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那時候覺得疑惑的,如今都真相大白了。


    她真的養出個‘好’兒子。


    想到這裏,阮夫人恨極。“左家利用阮家的商隊,一直在做私鹽和茶業生意。這事是罪婦偶爾得知,一直不敢對外人說。畢竟事關阮家,還請姑娘明察。”


    當初發現時,阮夫人大怒。


    將所有管事喚到府中。當場便辭退了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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