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龍天翔悠悠地醒了過來,發覺自己已然身在江南會館中,而李若湖在他身旁熟睡著,他睜眼往周邊一看,卻見左昭陽、上官巧慧、陸振威、侯朝宗在看著他,一見到他醒轉,均是麵帶喜色。

    侯朝宗立即道:“龍兄,你終於醒來了,你昏迷了一天有餘,害得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

    龍天翔掙紮著坐起身,侯朝宗急忙扶住他,道:“龍兄,你先別急,慢些。”

    龍天翔道:“侯兄,謝了,我沒事……”

    陸振威道:“龍兄,我們迴到會館來的時候,發現你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然而李姑娘則用了不知什麽氣功,竟然能讓你起死迴生,實在太神奇了。”

    “是嗎?若湖她……她為我付出太多了……”龍天翔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李若湖熟睡的俏臉,心中頓生出一股感激和欣慰。

    上官巧慧這時道:“好了,我們先出去吧,別打擾若湖休息。”

    龍天翔點點頭,於是,五人先行出了房間,並把門關上。

    龍天翔這時問:“巧慧,都過了兩三天了,你該告訴我那油袋子裏麵藏的是什麽了吧?”

    上官巧慧笑道:“哦,那個啊,隻不過是一份油膩膩的地圖罷了,我一直琢磨不了裏頭的秘密,能不能麻煩天翔,還有這兩位書生幫個忙呢?”說完,從行囊中掏出一個錦盒,錦盒裏裝著那張她從武當派偷出來的地圖。

    龍天翔接過那地圖一看,看不出那地圖有什麽破綻,侯朝宗和陸振威兩人也仔細地琢磨了一番,但也毫無頭緒。

    “這地圖似乎沒有什麽玄機,但為什麽武當派弟子會那麽急著搶呢?”龍天翔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疑問。

    上官巧慧見龍天翔無法解開秘密,便道:“哎呀,算了,我先去辦事,今天跟前天一樣,分頭行動吧。”

    說完,她先行離去,左昭陽也跟著上官巧慧的腳步離去。

    這時,龍天翔發問:“咦,侯兄,劉兄,你們二人怎麽還沒有去那‘慧賢雅敘’啊?”

    侯朝宗疑惑道:“龍兄怎麽知道?”

    龍天翔答道:“當晚湯兄在我剛剛離去的時候說的,無意間讓我聽到了。”

    陸振威道:“既然龍兄今日無事,不如隨我們同去一睹‘秦淮第一美女’香君姑娘的風采。”

    龍天翔這時才發現,侯朝宗今天的衣著打扮異常光鮮,而且渾身透露出一股文人雅士獨具匠心的風範,而且他初來蘇州,對蘇州這裏的許多人事都不熟悉,便問二人:“侯兄、陸兄,這‘秦淮第一美女’究竟是什麽人物?為何侯兄對今天之約如此看重?穿著打扮似乎下了許多功夫。”

    陸振威道:“龍兄有所不知,這位香君姑娘,不但貌勝天仙,而且品德高尚,才華橫溢,素有憂國憂民之心,真是一位女中豪傑。”

    侯朝宗也道:“我遠在河南之時,已聽聞香君芳名事跡,今番赴金陵應試,又碰巧‘秦淮花魁選舉’的盛事,就想藉此機會,希望能一睹香君的芳姿。”

    龍天翔問:“不知這位香君姑娘的身世是怎樣呢?”

    陸振威道:“聽湯玉麟說過,香君本是出身寒微,家遭不測之變,自幼便被‘慧賢雅敘’的樓主敏娘收養,所以她的身世和境況,也不得而知。”

    龍天翔點了點頭,於是三人則應約到蘇州河堤橋畔等候湯玉麟。

    過了不久,湯玉麟來到,他略帶歉意地對三人說道:“在下來遲,望三位見諒。”

    侯朝宗也道:“不遲,不遲!我們也是剛來不久。”

    湯玉麟道:“隻因家中有些事辦,所以來遲,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這就走吧。”

    這時,陸振威看見湯玉麟帶來多名仆人,抬著厚禮,便問:“湯兄,這是什麽?”

    “初次拜訪人家,理應備禮。”

    侯朝宗忙道:“本當如此,但怎能讓玉麟兄破費。”

    湯玉麟道:“朝宗兄,咱們是朋友,無分彼此,客氣什麽!”

    侯朝宗此次到來蘇州,帶的金銀不多,的確難備如此厚禮,見湯玉麟一番盛意,也不再推辭,四人便往媚香樓而去。

    這“慧賢雅敘”乃蘇州城中有名的青樓之地,當地許多富豪都喜愛來此作客,主要目的也是為了一睹“慧賢雅敘”的魁首——李香君的風采。

    很快,四人就來到樓前,湯玉麟先行呈上拜帖,門人把拜帖呈轉入內後,大約半盞茶時間,便見下人來請四人入樓,他們與抬禮的人一同進內,到大廳時,隻見一位中年婦人從不遠處走來,笑臉相迎。

    湯玉麟是風流才子,常流連於煙花之地,與這蘇州城中的鴇母名妓俱有交情,如今這樓主見了湯玉麟,如遇故知,彼此難免一番寒暄。

    相互問候幾句之後,湯玉麟便為雙方引見,他先向龍天翔三人道:“三位,這一位就是秦淮鼎鼎有名的李紹敏敏娘是也。這蘇州城中的秦樓楚館,都有敏娘的一份功勞。”

    三人便連忙見禮。

    湯玉麟接著對李紹敏道:“敏娘,這三位都是明社中的朋友,第一位是陸振威公子,第二位是龍天翔公子,第三位就是江南第一才子、河南商丘侯朝宗侯方宇公子啊!”

    李紹敏也素聞侯朝宗之名,立即臉露喜色,道:“原來是明社領袖之一的侯朝宗公子,久仰大名!”

    侯朝宗站起身作揖,道:“敏娘芳名遠播,今天得見,三生有幸!”

    李紹敏這時問湯玉麟:“湯公子,你今天到來,不會隻是介紹幾位朋友給我認識吧?”

    湯玉麟點頭道:“當然!侯兄久慕香君之名,碰巧赴金陵應試,順道來蘇州一趟,所以今天我就帶他來,求見香君姑娘一麵。”

    李紹敏笑道:“好極了!香君也很喜歡侯公子的詩文才氣,尤其聽說昨天公子曾懲誡那欺壓良民的鄭大胡子,更是不斷稱讚侯公子為人,我想她一定很高興能見侯公子的,我馬上喚人去請香君來。”

    說完,便吩咐丫鬟到樓上去請出李香君。

    這時,在樓上的一所房子裏,傳出美妙琴音,乃是湯顯祖的《紫簫記》,隨即更響起朗朗歌聲,琴音委婉,歌聲美妙動人,彷如天上仙音落下凡塵,使人陶醉。

    龍天翔問:“這莫非是香君姑娘的琴音歌韻?”

    李紹敏笑道:“不,是賽賽才對。”

    “賽賽?”龍天翔自然不認識,但湯玉麟卻道:“哎呀,是賽賽姑娘?她也在敏娘這裏嗎?”

    李紹敏道:“賽賽近日才到我媚香樓中掛牌,每天一早她都會操琴練曲的。”

    “既然今天機緣巧合,還請貞娘引見。”

    “好!”李紹敏便吩咐丫鬟去請那位名喚“賽賽”的姑娘也出來相見。

    湯玉麟則對李紹敏道:“敏娘,秦淮兩大美女都在你這裏掛牌,你可發大財了!”

    李紹敏笑道:“哪裏,還不是要靠老爺們賞臉呀!”

    才剛說著兩句,忽然,隻聞一陣香風撲鼻,眾人迎風望去,隻見兩名丫鬟簇擁著一位佳人下樓,隻見來人如粉雕玉琢,隻略施粉黛,卻是明豔照人,更有一股脫俗出塵之氣。

    她至眾人麵前,隻淡淡一笑作禮,雖隻淡淡一笑,卻已使人傾倒,李紹敏尚未開口,湯玉麟便急不及待,向三人引見道:“侯兄、龍兄、陸兄,這一位就是‘玉京仙子’之稱的卞賽,賽賽姑娘是也!”

    侯朝宗欠身道:“姑娘有禮!”

    “公子有禮。”

    湯玉麟道:“賽賽姑娘,這位就是侯公子了。”

    “侯公子,你之大名,賽賽早有所聞,果真豐神俊朗,文采風流。”

    侯朝宗連連道:“見笑!見笑!”

    李紹敏則請眾人入座,再作詳談;但侯朝宗心急要見香君,所以一直心不在焉,李紹敏也看出其心意,正欲吩咐丫鬟再去催促,卻聽丫鬟高聲道:“香君姐來了!”

    眾人一同往樓上望去,隻見另一位絕色佳麗,款款下樓,她身段嬌小玲瓏,五官比卞賽更加精致秀美,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在其嬌柔之下又散發著勃勃生機,使她柔而不弱,氣質高雅,侯朝宗頓時被其風姿所迷,不由衝口而出念了一首詩來:

    “南國佳人佩,休教袖裏藏,隨郎團扇影,搖動一身香。”

    湯玉麟聽罷,連稱好詩,龍天翔和陸振威也從心裏讚歎了李香君的絕色。

    湯玉麟這時笑道:“香君姑娘真是千唿萬喚始出來呀!”

    “湯公子見笑了!”

    “非也!非也!即使再等下去,也是值得的!”

    接著,湯玉麟對侯朝宗道:“侯兄,這位就是你傾慕已久、秦淮花魁之首李香君姑娘!”

    侯朝宗連忙見禮,道:“香君姑娘豔名遠播,朝宗久慕多時,今天得以一會,幸甚!”

    李香君也還以一禮,然後眾人複就座再說話。

    李香君聽了侯朝宗的來曆,不禁敬佩道:“侯公子的詩文詞賦,香君也曾拜讀,確是稀世文章,字裏行間,可見公子愛國之情,香君雖為女兒身,但向來敬重忠義之士,昨日公子痛懲鄭賊,可謂大快人心!”

    侯朝宗正色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侯某雖一介書生,但也有一顆赤誠為國之心。今番金陵應試,所為者正是能為中興大明江山貢獻一分力量。至於痛懲鄭賊一事,更不足為道。鄭潮這等敗類,是人人得而誅之,我隻不過是對他略施懲誡。”

    “侯公子禮讓謙遜,確有領袖風範,不愧為明社之首。”

    “香君姑娘又見笑了,我又怎比得上錢兄、陳兄兩位,他倆才無愧明社之首!”

    這時,湯玉麟道:“香君姑娘,你的歌藝可是秦淮一絕,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聽你一曲妙韻呢?”

    李香君嫣然一笑,道:“香君粗淺之藝,難登大雅之堂,隻怕有汙諸位之耳。”

    “香君姑娘的靡靡之音,若也稱為粗淺的話,隻怕世間難覓佳音了。”

    李紹敏便道:“那麽,香君你就唱一曲吧!”

    卞賽也道:“香君,我替你操琴和奏。”

    李香君見眾人都這麽說,便不好推辭,道:“好,就有勞賽姐了。”

    李紹敏當即命人備琴案,卞賽坐於琴案前,李香君站在旁邊,然後對卞賽低語幾句,卞賽便開始撫琴,琴音悠揚,已然醉人,待香君歌喉一展,更如仙境妙音,這首曲是《精忠記》中的一段,雖然曲子激昂慷慨,但從香君口中唱出來,卻又增添了幾位柔婉之音,倍加動人,聽得侯朝宗等人如癡如醉,還輕輕打著拍子附和。

    當曲聲終止,眾人方從中醒轉,龍天翔當即拍手稱妙,他讚歎道:“香君姑娘好歌喉,這曲子雖是激昂慷慨,但香君姑娘卻唱出另一種韻味,柔情似水,卻又不失原曲韻味,實在乃一絕也!”

    李香君作了個萬福,道:“公子誇獎了!”

    湯玉麟便斟了兩杯水酒,遞給侯朝宗,道:“侯兄,看來你要敬香君姑娘一杯才是。”

    侯朝宗被他一語提醒,遂捧杯上前,相敬一杯:“朝宗敬香君姑娘一杯。”

    李香君接過來,輕嚐一口,二人四目交投,頓生綿綿情意,雖是頭一迴相見,但各自慕名已久,今番相見,均驗證了雙方的心中印象,更是愛慕不已。

    喝罷一杯,李香君便連忙扭過頭來,不敢再看侯朝宗;湯玉麟此際又道:“侯兄,香君已奉獻一曲,你也理當還禮才是。”

    侯朝宗忙問:“這個自然,隻是不知道應當還什麽禮才好?”

    卞賽道:“侯公子是文壇魁首,若能為香君賦詩一首,當是一時佳話。”

    湯玉麟立即拍掌稱妙,侯朝宗遂道:“如此甚好,朝宗便獻醜了。”李紹敏又命人取來筆墨,湯玉麟接道:“若是隻寫於紙上,太過普通,顯不出一番心意,不知道香君姑娘肯借出手中扇否?”

    李香君驚愕道:“啊,寫於扇上?”

    “正是。”

    侯朝宗也大為稱好,李香君便把手中圓扇遞出,侯朝宗接過扇來,便提筆書寫,詩文如下:

    “夾道朱樓一徑斜,王孫初禦富平車;青溪盡是辛夷樹,不及東風桃李花。”

    眾人看罷,無不稱妙,李香君再三謝過侯生贈詩,接著便說有些醉意,遂返迴樓去,侯朝宗看著香君上樓,目不轉睛。

    突然,“慧賢雅敘”外頭傳來一陣唿喝聲:“裏頭的鴇母聽著,叫李香君出來見我們老大,否則砸了你們鋪子!”

    然後又是大門被破開的聲音,隻見外頭的兩名門人鼻青臉腫、跌跌撞撞地進來了,支支吾吾地道:“敏娘……外頭有幾名流氓,硬是……硬是要我們叫香君出來見他們……否則就……”

    李紹敏一時之間束手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侯朝宗憤憤地道:“這幫家夥實在太過分了!”說完,大步往門外走去,而龍天翔、陸振威、湯玉麟三人也隨著侯朝宗走了出去,李紹敏擔心侯朝宗安危,遂也跟了出去。

    卻見外頭有幾名地痞,他們紛紛卷著袖子、屈伸著指節,滿臉橫肉地瞪著眼;而龍天翔等人則大步大步地走了出來。侯朝宗正要上前,但龍天翔攔住了他,並道:“侯兄,讓我來對付他們。”

    那領頭的地痞望著龍天翔,喝道:“小白臉,滾開,沒你的事!”

    龍天翔也厲聲道:“哼!什麽喚作‘沒你的事’?告訴你,今天這事,我是管定了!”

    “你他嗎的找死!上,剁了他!”

    那領頭者話音剛落,就見到一名地痞張牙舞爪地要掄拳打龍天翔,而龍天翔在身閃的同時,左指往他手臂上一戳,頓時震傷了他的手上“少陽”經脈。

    “哇!”那地痞手臂劇痛,整隻手垂在身旁,痛得彎下了腰。

    “搞什麽鬼!”另一個地痞怒道,衝了上前,一腳往龍天翔身上踢去,龍天翔的頭一仰,身子淩空一翻,趁機又以“掠影紫霞”點住他的小腿上的“三陰”交穴的上方,他的腳一麻,隨即整條腿都痛得站不穩,踉蹌跌退好幾步。

    “啊!我、我的腳……”他痛得差點以為自己的腳斷了,不由得“哇哇”怪叫。

    領頭的地痞見一個地痞手像是脫臼,另一個腳像是扭傷,怒道:“哼,我就不信這小子這麽帶衰,碰到他的都要傷了!”

    他抽出雙節棍,忽地就往龍天翔打來,龍天翔不躲不閃,反手拔出寬刃劍,隻用劍柄在前,卻聽“啪”的一聲,劍柄重重地打在他心口,龍天翔再暗自使出柔勁,竟打得那地痞胸口一窒,頭頂一暈,一時喘不過氣來;龍天翔再舉腳一踢,將他踢倒。

    剩下的地痞見老大被幾下就打倒,才知道龍天翔是個會武功的練家,都暗自後悔有眼不識泰山。

    他們這麽想也是正確的,因為最近蘇州林家堡主比武招親,除了風流雅士以外,各地高手也匯集在此,或許在這裏也會有很多像龍天翔這樣深藏不露的能人。

    他們扶起三人,急忙拔腳要逃,龍天翔身子一竄,擋在他們前麵,笑道:“喂,你們找敏娘的麻煩,總不能在家坐吃山空,免得下次又來找麻煩,拿錢來!”

    “這……小兄弟,我們……我們身上沒帶這麽多錢,恐怕……”

    龍天翔道:“出門在外,誰會帶幾百兩在身上?你們寫個借據下來,然後按指印,不就結了?”

    “可是……那個……”

    侯朝宗、李紹敏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龍天翔,自然搞不清他在做什麽。

    隻見龍天翔挺起劍來,“嗤”一聲割下那領頭地痞綁在腰際的外袍,道:“看你,好好的衣服不穿,綁成這樣,拿來寫寫字也好,可是沒有筆,隻好委屈你們寫個血書了。”

    幾名地痞見到龍天翔挺劍,已經嚇得連動也不敢亂動,一聽要寫血書,更是害怕得臉色發白:“這位大哥,血書不用寫了,錢,我們會去湊,還給敏娘……”

    “話不是這麽說,大家出門在外,要你臨時去湊錢,怎麽好意思呢,還是寫個血書,作個憑證就算了,”龍天翔隨後用寬刃劍指著那些地痞,複問:“你們誰要割指?”

    那幾人連忙都把手藏在背後,東張西望。

    龍天翔哈哈一笑,手上寬刃劍一揮,隻一下,幾名地痞臉上已經被橫畫出一道整齊的淺痕,血絲慢慢滑了出來。

    那幾人見一把劍劈麵而至,都以為自己會腦袋搬家,全都嚇得軟倒在地,連叫也不敢叫。

    “我看就寫在你們臉上吧,若讓我見到你們這三個臉上的欠據,我可會再向你們討債!”

    “啊!謝謝大俠不殺之恩!”

    龍天翔擺擺手,道:“哼,要謝,就謝敏娘,要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我會;立刻逼你們當地寫血書!”

    那三人這才迴過神來,哇啦大叫,立馬抱頭鼠竄,不知去向。

    李紹敏向龍天翔拜謝道:“感謝公子幫了我們這麽一個大忙。”

    龍天翔笑道:“敏娘別客氣,這隻是仗義之舉。”

    湯玉麟見事情已然平息,隨即對李紹敏道:“敏娘,看來香君姑娘與侯兄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倘若他倆能結成一對,那就真是秦淮之佳話了!”

    李紹敏笑道:“看來湯公子今天來此目的是想做媒吧?”

    “哈哈哈,巧也!巧也!”

    “如果香君能有個好歸宿,我也感到高興,但香君畢竟是風塵中人,若公子有心,也得需要依照我們的規矩才行。”

    侯朝宗便問:“還請敏娘明示。”

    李紹敏道:“再過幾天就是‘花魁選舉’,倘若香君能中選花魁,而侯公子你又能中標的話,那麽就能名正言順地娶香君為妻。”

    “原來如此,侯某明白了。”

    “侯公子,我也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就先迴去好好準備,待‘花魁選舉’之日,我們在秦淮河上再見。”

    “好,那我們先行告退!”

    湯玉麟則命人放下禮物,然後便和龍天翔、陸振威等人一起向李紹敏告辭。

    且說李香君迴到房中以後,原來房裏還有另一人,此人也是秦淮美女之一,更被譽為“秦淮第一才女”的柳如是,她和李香君、卞賽情同姐妹,今天特來探訪,已看見方才的一切。

    而柳如是,則是昨天與陳子龍一起的“柳隱”,她常愛扮男裝在外行走,和陳子龍也是兩情相悅。柳如是問:“香君妹妹,你見到侯生了?”

    李香君點了點頭,柳如是又問:“你覺得他這人怎麽樣?”

    “文采風流,不愧第一才子稱號。”

    “你對他的印象看來很不錯?”

    “我一直以來,對他是敬慕有加,沒想到今天能夢想成真,與他相見,這是冥冥中的一種緣份。”

    “能找到一生摯愛,的確是件幸運的事,不過你肯定他是最理想的人選嗎?”

    “姐姐,你這話是何意思?”

    “我是想你謹慎些。”

    “姐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的,但我相信這一次我不會看走眼的,他是個可以托付終身之人。”

    “但願你沒有看錯。”

    “不要說我了,那你和陳子龍又怎樣?”

    “他一心要保家衛國,常說沒有國哪有家,所以在國家未安之前,他絕不成家立室。”

    “那,姐姐你怎麽辦?”

    “他也說得對,現在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即使我們現在成了親,但是他日若國破,家又豈能不亡!”

    “雖然我同意姐姐之說,但若能和自己心愛之人永遠在一起,即使死也無憾此生!”

    柳如是聽完李香君之言,心中也感慨萬千,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有好歸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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